龙问宸说完看也没看脸色促白的张尚书,一把掀开了盖尸首的白布,蹲,“断肋条折腿脚都不是致命伤,这几人都是被人最后一刀取命。”
谢令宇冷嗤一声,“这些我们都知道,凶手来袭,犬子难道要坐以待毙?老夫从小就教他,作为武将,就是要拼到最后一刻,浑身是伤有甚稀奇?只可恨那羽天涯下手毒辣丧尽天良!”
龙问宸压按了下那伤口,抬起锋利的剑眉直看向谢令宇,“那依你所言,羽天涯,丧尽天良下手狠辣,还是个女子。那么一个女子,在什么情况下会选择和他们近身肉搏?这些醉汉,一个个可都是一百八.九的斤数。”
“……几位公子都是名师之徒,必然是最后那恶女厮打不过,才暗算几人痛下杀手。”谢令宇一怔,有几分揶揄。
“那这伤口深锐,力度劲透。而且每个人的刀口深浅相仿,手法同一,连寸劲都是一般。可见几人毙命不过是须臾之间的事。到最后杀人都有这般本事,何苦要给几位公子先近身费事厮缠?”龙问宸冲几人淡淡一笑,“一刀就够了。”他说着,手一横做了个切鸡的姿势。
众臣脸上挂不住,这死的毕竟是朝臣之子,容不得他说的这么废柴吧,可他偏偏分析得又似有理。
羽天涯笑眯眯地抄着手凑在诸葛昭允身边,低声赞叹,“啧啧,还是宁王殿下为人好。正直,睿智,霸气十足真男人啊。”
诸葛昭允听见,挑眉看她,“你喜欢?”
羽天涯没看出太子殿下的变化,还在望着龙问宸絮叨,“尸检技术也这么好,战神之称果然名不虚传,就是不知道死在他剑下有多少人才实践出来的……”
一直被晾在一边的刑部尚书冷笑两声,指着龙问宸,“狂妄小辈,哗众取众。这也不是那也不是,既然足智多谋,你倒说说是谁干的?”
张尚书忽然道,“依你这意思,倒是我们抓错了凶手端木丞相认错了人?”
“没抓错人,这些自然是羽天涯干的啊。”龙问宸不屑。
羽天涯一怔,诸葛昭允似笑非笑却没看她,身子一动已离她远了些距离。
羽天涯也没问,自己垂下眸。
“那位先生,您认为呢?是这样吗?”
不意龙问宸却忽然冲诸葛昭允发问,所有人没反应过来,本能都看向他。
已被人忽视撂在一边的羽天涯垂下的长睫轻轻眨了眨,轻轻吸了口气看向门外,院子里的春光不算好,经过那晚的事,堂堂丞相府竟然有了萧瑟的味道。眼光飘啊飘向那晚她逃出的荷花池,忽然,多了一道玄黑高大的身影挡住视线。
龙问宸一脸探究地盯着她,峻厉的眉深黑的目上上下下打量她,又瞥了一眼诸葛昭允,然后抱着手,咧开锋利却美丽的薄唇,做了个口型。
羽天涯看看他,很嫌弃地将拿过他靴子的手在他面前甩了甩,望天装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