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血好痛。
鲜血从身下漫开空气里也全是血腥的味道。那血开始淹没她淹没……
“不要!”大叫着她醒过来。
她躺在一张完全陌生的床上衣服被换上了最朴素的渔妇布衣。简陋但洁净的房屋中只有身下的床以及屋中央破旧的饭桌椅空荡荡的。
刚才的只是一个梦。辛泉从惊恐中平复下来。
她没有死。
既没有遗憾也没有喜悦。
而这个陌生的地方也没有让她产生一丝新奇与恐惧。
也许自己真的只是一个游魂注定漂泊不能轻易解月兑。
小屋的门被轻轻地打开了一条缝钻进来的是两张黝黑的小脸海风吹得他们那么健康又充满生气。
辛泉没有动但她听得到他们在窃窃私语然后蹑手蹑脚地进来。
辛泉闭上眼睛假寐。
“小东好美的姐姐。”一个被刻意压低的小姑娘的声音。
“嗯小西你看姐姐穿上你妈妈的衣服真的很好看。”是小男孩的声音。
“姐姐还在睡。”他们咬着耳朵“我们先把花放下不要把姐姐吵醒了等阿飞哥哥回来了再来看姐姐。”
他们在辛泉的枕边放下了一束花然后退了出去轻轻带上了门。
花香很淡夹杂着一丝海风的气息残留着采摘时与土地无法分开的生命能量。辛泉缓缓睁开眼睛看见了枕边那些淡紫色的小花。花枝是新折下来的伤口沁出透明的汁液不知是不是它们的泪。美丽就是毁灭的理由。
辛泉缓缓地坐起来感觉全身无力头脑昏腾不由得用手撑住身体调理着身体的平衡与状态。
此时“支呀”一声门又被推开一大片阳光欢快地涌进房间击溃了满室的阴暗。辛泉的眼睛完全不能适应这种耀目的光被晃得眼前一片白花花只能隐约看到光芒之中有一个身影正站在门口。
辛泉扭转头。
“小东、小西来看你了吧?两个小鬼竟然会送花了!”男人的声音很是动人语调却轻浮。“不要扭着头转过来让我看看。”那人进了屋并没有关上门。
辛泉没有任何反应。
那人也不生气从房角拖了张椅子到门口一坐笑道:“你不理我我可是伤心得紧。”嘴里说着伤心语气里却是十分开心十二分耍赖。
渐渐适应了那满屋的阳光。屋子小门外的阳光可以直接晒到床头洒满辛泉的身体暖暖的很舒服。辛泉原本浑身乏力不想理睬那人可又不愿当着他的面躺回床上那样她感觉很暧昧因此一时不由有些进退两难。
她转过头却现一双亮得出奇的眼睛正盯着她很没礼貌地上下打量。她忍不住瞪了一眼那双眼睛的主人那家伙正悠哉地坐在门口的小椅上惬意极了的样子。
这个男人二十左右的年纪很普通的长相从修长的腿形可以推断出他的身材有点高但不是太壮皮肤被阳光晒成健康的麦色。从衣着打扮看应该是个打渔郎。一脸坏坏的表情却掩藏不住骨子里透出的高贵被闪着流光的眼睛泄了底。
“小东、小西都说你是个和仙女一样好看的姐姐现在看上去是比在海水里泡着的时候周正些但长得也就能看而已。”说这话的时候男人眼睛笑成了线。
辛泉早已习惯了这种眼光。她习惯于漠视外貌这种只关皮囊的事。美与丑有什么区别?
缓慢地下了地全身酸痛不过除了体力不支以外并没有什么严重的伤。很渴桌上的水壶是空的。环视全屋屋里东西很少一览无遗却找不到哪里有水。
“渴了?我这里倒是有水的。”那男子说着真的从腰间拿下一个皮囊晃了晃有水声。
辛泉的嗓子很干可是她实在不想回应他。不说话的时候那些悲伤被暂时封存在身体里她怕一开口它们也将汹涌而出让她无力抵抗。她眼观鼻、鼻观心地坐在桌边不理睬那男子。
“知道吗在海里溺死的人都是被撑死的。”那人自顾自地说着话。
“你又知不知道喝水撑死的人和渴死的人样子会有什么区别?”说着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等辛泉的回应。
没得到回应他又接着说:“你见没见过牛皮筏子?淹死的人就是那个样子:喝很多水以后人就变得和球一样所有的骨头全撑开来直到全部撑断眼珠子都被挤得突在外面象庙里的天王一样。这个时候人还是会喝个不停直到最后彻底变成一个人球这时才死掉。对了你也在水里泡了不少时间要不要看看你的眼珠有没有被撑得突出来呢?”
虽然明知他是在胡说可是偏讲得活灵活现辛泉听着还是会感觉毛骨悚然。当听到他问自己的眼珠时竟然也觉得眼睛有点异样有了想模一下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