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元十年春。岳英宗驾崩,岳明宗即位,天下大赦,同时大开科举。
“父亲,英宗那老头完蛋了,他儿子一即位说不定您还能东山再起呢!”穆剪烛飞快地跑回来报信。穆耀庭严厉的瞪他一眼。
“难道我的功夫真是白费了吗?”
“我不是在家里嘛?父亲放心,我一出门能立即变得跟那些狗官一样假模假样的。富大人,晚辈久仰您的才名,今日一见,令晚生三生有幸。左大人您的‘建阳城内多春风,一入宦海十年秋’写得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穆剪烛装成一副诚惶诚恐的谦虚模样,令穆耀庭不由得笑起来,也不再计较她那刚才的过失了。
“一张一弛文武之道,你出去好好玩玩,然后回来好好准备今年的考试。”穆剪烛早就等着这句话了。父亲话音刚落,她就像月兑笼的兔子一样飞快跑掉了。
“小姐,你跑么快干吗?等等我。
“说过多少次,再叫我小姐,以后出去就不带你了。”穆剪烛不满地白了她一眼。
英宗驾崩,国人表面上悲伤,实际上都在偷着高兴。因为老皇帝生前荒婬无道,重用奸臣,动不动就进行选美。都七十高龄的人了,还微服私访,遍寻民间美女以充后宫。害得坊间百姓,只要家里有十三岁以上的女儿就严禁外出。即使出去了,也是再三叮嘱,凡是见着老头就要躲开。
“少爷,难道新皇帝就一定好吗?”玉泠不放心地问道,万一再来个子承父志岂不是完了。
“不过,听说新皇帝还不错。勤勉好学,仁义爱民等等的。”
“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就像少爷的名声在外头也挺好的,可是实际上呢?”
“我实际上怎么了?”穆剪烛很不喜欢她这后半句话。
“实际上也也挺好。我只是打个比方嘛。”玉泠知道自己犯了忌讳,连忙道歉。
“大胆刁民,竟敢对当今皇帝大不敬。”两人正说着话,突然从旁边草丛里蹦出两个锦衣少年。穿得人模人样,红光满脸,一看就是官家子弟。
“我大不敬又怎么了?关你何事?”穆剪烛斜瞥两人一眼。
“当今皇上仁义爱民,比传说中还要好上百倍。”其中一位青衣少年有点激动地说道。
“你这么维护他,他是你们什么人啊?”玉泠警惕地看着他们,从两人的衣着举止可看出他们非富即贵,万一他们较真去到皇帝面前告一状,老爷可就要吃不完兜着走了。
“还用问吗?一看就知道他们是谁?”穆剪烛冷哼一声道。
“你倒说说我们是谁?”白衣少年刚才一直一言不,微笑着看着他们两人斗嘴,听到他知道自己是谁不禁好奇地问一句。
“你们远看男子汉,近看软脚蛋,再仔细一看肯定是——太监。哈哈。”穆剪烛放肆地笑了起来。
“你、你放肆,你过分。”青年少年气得俊脸通红。白衣少年先是一愣,接着也跟着笑起来。
“公子,不是说要去庙会吗?”玉泠不安地拉拉她的衣袖提醒道。她的不安来自于那个白衣男子,他的看似平静无波的眼神中却有一种令人生畏的力量。
“对呀,差点把正事忘了。快走!”两人手拉着手跑起来。
“公子,老爷不是常跟你说,说话做事不能太锋芒毕露吗?你刚才做得有点过分了。”
“过分就过分了,你知不知道,等我一当上官后,就得天天在夹着尾巴做人,趁着现在还自由还不多放纵一下。”穆剪烛一离开父亲的视线便原形毕露。
“万一你得罪的人刚好跟是朝中要臣之类的不就不好了吗?”
“哪那么巧啊,那些朝中大臣之类的现在正在纸醉金迷、声色犬马呢,哪里有兴致来咱们小老百姓来的地方!”
“那可不一定呢,你看我们不就来了嘛。”刚才那两人又骑马跟了过来。骑匹马有什么了不起。她家的猪狗都能骑!
“我说两位少爷,请你们不要跟着我们好不好?”玉泠怕小姐再和他们起冲突,到时不好收场。
“两位公子,相遇即是缘,那些玩笑话大可不必放在心上,请两位上马一起去庙会如何?”白衣少年驻马微笑。玉泠听他这么一说心才微微安了些。
穆剪烛已经飞快地跨上马,把白衣少年推了下去。顺便把玉泠拉上来急驰而去。
“你这人太无礼了。”青衣少年气不过。
“我喜欢,我还是第一次碰见这样的人。”白衣少年展颜一笑。
“这种人要是多起来,岂不是天下大乱了吗?”他翻身下马和白衣少年一起步行向穆剪烛她们不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