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一轮妩媚的春月照耀着宫阙万间。
岳明宗落寞地立在月光中。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他仰天长叹。
“皇上,后宫佳丽三千,难道就没有皇上喜欢的?还在这儿求上天赐予。”贴身太监韩生说道。
“你眼里除了美人,还有什么?美人遍地都是,良将难求啊。”
“我朝人才济济,长者有富义、左公亮、陈雄大人,少者有王和、周密。这些人不都是良材良将吗?”秦松边湍测着圣意边拿这些话投石问路。
“哼,这些人确实是难得的良材。”明宗重重哼了一声,秦松心里暗喜。
“只不过都是些只知苟安求和的人才。”明宗接着说了一句。
“皇上,古人云,千里马不是没有,就看有没有伯乐现并重用他们。”秦松预谋已久,这席话他早就想对皇上说。
“听你的口气,你心中早有良将的人选?”明宗问道。
“皇上,请怒小人越礼,先皇有令,宦官不得干政。”秦松伏地行礼。
“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朕恕你无罪。”明宗素知他为人稳重内敛,而且见闻广博,所以一直对他青睐有加。
“先皇在时,就曾有一个人,力图改革,行施新政。力挽大岳江山于风雨飘摇之中。可是他的新政触犯了很多皇亲国戚、朝中各级官员的利益。遭到权贵人士的反对,加上先皇当时被奸人迷惑,遂将他贬到岭西。后来,西夷入侵故都建梁,朝中大臣全无对策。先帝又将他召回,岳朝南迁以后,又将他罢职。”秦松掩饰住内心的激动,娓娓道来。
“你说的前丞相正国公穆耀庭吧?”明宗忽然想起,还在他幼年时就听说过这个人。
“皇上英明,的确是他。”
“他的为人如何?”明宗当然从旁人口中听说过他,不过,他想从秦松嘴里听些不一样的东西。
“为人至诚刚直,为官廉洁俭朴。他家中只有三个老仆,一匹马,家中女眷从未穿过菱罗绸缎。”说起穆耀庭秦松满脸的钦佩。
“良材在此,朕怎么就没想起来呢?”明宗惋惜道。
“现在想起也不迟。”
“我还听说,他曾向先皇递过《上世宗新政书》,如果现在能看到就好了。”
“圣上,卑职刚好有一份在此。”秦松从宽大的袖筒中抽出《上世宗新政书》,递上去。明宗并未接过去,而是用深沉莫测地目光看着他道:“你好像早有预谋?”
秦松知道自己太过心急误了大事,便扑嗵一声跪下道:“实不相瞒,臣眼看着大岳江山屡丧敌手,心急如焚,早就想对皇上推荐此人,以挽救我万千子民于水深火热之中,不想皇上今晚提起所以就造次越礼。如有不当之处,还望海涵。”秦松并不恐惧。
“朕并没有怪你。只是可惜呀,你这样的人才为什么只是太监啊。”明宗拿过《上世宗新政书》叹息一声离去。一阵难言的酸楚和凄怆涌上他的心头,为什么他是个太监,无数次午夜梦回时,他也问过这个问题。无数次梦里,他都梦见这只是一场梦。
“太监又怎么了?我们锦衣玉食、荣华富贵谁比得上我们?有多少男儿,十八从军征,八十始得归。一辈子除了母马没见过雌的……”韩生还想说些什么,回头一看,秦松早就离去了。
这个秦松他总是跟别人不一样,他不像他们尽掺和些宫廷小斗,传播些流言是非。他独来独往,没事就看书。不过,不一样又怎么样,他不还是太监吗?韩生笑笑他也笑笑自己,然后,快步进御书房去了。
“官肥则民穷,民穷则生民怨,民怨则社稷不稳,所以干戈四起。外患未安,内乱不定,所以国益弱。这篇《民政》说得太好了。”明宗击节赞赏道。
“朕要见穆耀庭。明天一早就宣他入宫。”明宗激动地站起来在室内走来走去,秦松也激动起来。
“陛下,穆大人在朝廷树敌太多,连太后也对他甚为不满,如果召他进宫,则大事未成已引起他人注目。不如皇上微服私访。这样更能考察他的品行?皇上以为如何?”明宗一想也有道理,他新登帝位,根基不稳,上面且有太后掣肘,行事更需要谨慎。
“好!就按你说的办!”明宗坐下来,继续看穆耀庭的《新征兵法》。这么好的富国强兵之策竟然被埋没了十几年,如果早早施行这些政策,岳朝早就不是现在的岳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