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玉挨了打,趴在床上度过的日子极其无聊。因为负责伺候的丁香觉得面上无光,便和她说话越来越少了;聂小茜是个闷葫芦。
不过,对于传单的事,她还是在密切地关注众人的反映。
第一天,似乎没有什么动静,一切都和平时没有两样。
第二天,还是风平浪静,一片和谐景象。
一直到第九天,柳如玉趴在床上已经等得心浮气躁。
第十天一早,终于看到丁香拿着一页纸从外面回来。柳如玉的眼睛终于亮了起来,伸手指着那页纸,想让她讲一些关于那页纸的事情。谁知丁香随手便把纸给她,又从袖笼里掏出了四五份,便要教丁香做折纸的游戏。正在柳如玉郁闷不已,想撞墙的时候,丁香又开口了。
“我跟你说哦,最近有人居然说秀娘和贞娘的坏话,说他们不是女人,而是男人假扮的,来柳府别有用心,你说好不好笑?”丁香笑盈盈地说着,“造这种无聊谣言的人就应该拔了舌头、抽了脚筋、剜出眼睛!”
“啊?!”造谣的始作俑者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听说,这些话就写在这纸上,得府里到处都是,柳夫人让人把这些纸片都收起来,烧了,还专门派一组人查找这写传单的人呢,查了七八天了还没什么头绪。我看这字写得挺好看的,就私自留了几张。秀娘和贞娘也够可怜的,平白无故地遭人构陷了。听说她们听了这些话两天都没吃下饭、睡好觉了。她们连续三天向柳夫人辞行了,但是柳夫人都没有答应,好说歹说才把二人挽留了下来。我猜呀,写这传单的人一定是女人,嫉妒秀娘的美貌、嫉妒贞娘的手艺好。不过也有人说是男人写的,因向秀娘求爱不成,因爱生恨的。呸呸,说这些话真是羞死人了。”丁香猛啐了两口,“不过奴婢实在是想不出是哪个恶毒女人写的。”
被指为“恶毒女人”的柳如玉又狂寒了一把,真是好心没好报!
“哎,木香,你知道咱们府上有几个识字的女人?”丁香看见木香端着洗脸盆进来,便喊住她。
木香听了直摇头:“我可不知道。你可以问一问几位嬷嬷,她们是府里的老人了,定然是清楚的。你问这个干啥?”
“哦,谢了。你忙你的吧。”丁香客客气气地谢了,又接着嘀咕,“府上识字的女人不多,聂小茜算一个,但是我天天和她在一起也没看她动过笔呀?哦,对了,夫人是识字的,但她不可能做这种事情。还有谁呢?瑞香?但是她有事可以和柳夫人直说啊?”丁香陷入了冥想状态。
柳如玉不再理会她,自己拿那些纸折了纸飞机玩,心里极度郁闷:之前居然没注意到这里的文化普及程度这样低!真是大失败!将来,一定要给她们开个文化补习班!
正在想着,柳如冰却一脸欢喜地捡了一只纸飞机跑过来,递给她。然后,她自己也动手折了一只几乎一模一样的,笑着飞给她看。
柳如玉的大脑突然像过电般的被刺了一下:飞机?她知道飞机?她记得有报道说纸飞机的历史是从飞机明后才有的。那就是说,她也是穿越过来的?大家竟然是穿越的同志?
惊讶!兴奋!幸福!这感觉难以言喻……
糟了,她居然也是每天装傻的,而自己好像对她说过很多不该说的话,甚至还在无聊的时候欺负过她!她会不会以此进行报复呢?
就在柳如玉神思不属的时候,只见柳如冰指着纸上的字,点了两下,然后又指了指自己的心,再指了一下柳如玉,微笑地点点头。
什么嘛?柳如玉明白她的意思,是说她知道这传单是自己写的,想知道是什么事。
柳如玉只好指着一旁的丁香摇头。
两个小姐妹相互看着,笑了笑,要不是此时旁边有个显得碍眼的丁香,或许早就开始海侃一番了。
等到下午的时候,两个人终于找了个没人的角落。
“同志!我终于找到你了!”柳如玉还没等人站稳呢,劈头就来了这么一句――这词她攒了很久了,一直没机会说,“我是公元9年穿过来的,你呢?”
柳如冰摇摇头,指指自己的嘴巴。
“你不会说话?”柳如玉瞪大眼睛。
“啊!”柳如冰点点头,脸色有点沮丧。
“那,你会写字吗?”好不容易遇到个同道中人,柳如玉不想错过交流的机会。
柳如冰微笑地点点头。
“那好,我们就在地上写字。”柳如玉眼珠一转便来了主意,这像聊QQ一样,她想。
经过了一段交流,柳如玉这才知道:原来,柳如冰的灵魂来自1928年,年龄也正好是十九岁,同样是经历了一场火灾之后穿越的。那时正是军阀割据、国民党进行北伐的大动荡时期。但是她似乎并不想多说自己的过往,更多地却是在询问那传单上的事,柳如玉便只好随着她的意思讲了些,谁知越讲越激愤,觉得用手书不过瘾,便直接口述了起来。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你说气不气人,府里的人居然都不信我说的,还把我写的东西当做垃圾!”柳如玉说得唾沫星子乱飞,“现在有你在就好了,你是相信我的,对不对?”
柳如冰微笑着点点头。
“我就知道,还是同志最好。”柳如玉自己泄完,又把视线转移到她身上:“可是,你为什么不能说话了呢?”
柳如冰怔了会儿神,却还是摇头,用手指在地上写下“不记得了”四个字。
“哦,没关系,或许有一天你又突然想起来了呢?”柳如玉笑着给她打气。
“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或许已经打草惊蛇了。”柳如冰在地上比划着,待如玉看清楚了,便把字抹掉。
“应该想不到是我吧?”柳如玉打着哈哈,笑道。
“可你不是说,他们说出秘密的时候只有你在吗?”柳如冰比划了几下。
“不管了,我最近大概是没什么机会出去了,既探听不了新的消息,也不了新的传单。”柳如玉看似洒月兑地解释着。
“这事最好还是直接告诉母亲。”柳如冰写下了这几个字。
“可是这些日子,母亲和那两个人如影随形,除了睡觉的时候,几乎都在一起,我去了总是碰不见。而且我不想直接告诉母亲,因为我不想成为她将来求取权势的棋子……”柳如冰突然对她眨了两下眼,如玉便识趣地停止了言语。转身一看,却是张嬷嬷找来了。
“你们两个小丫头,偷偷跑到这里躲起来,还不快点跟我回屋去。又把身上弄得尽是灰!真是的!还都那么不雅观地蹲着,总是不注意自己的仪态。一会儿,一人领一戒尺!”张嬷嬷挥舞着手中的戒尺,放出了狠话。
可两个小丫头却手拉着手,开开心心地跑到她前面去了。
张嬷嬷有些纳闷:这两个小姐的感情怎么突然就变得这么好了?
当晚,柳如玉又找机会给了如冰一支自制的鹅毛笔,还有一些裁剪整齐的小纸片,这样两人想交流的话随时就可以递纸条子了。
从这天起,两人几乎形影不离,饭一起吃,觉一起睡,澡也一起洗,没事儿的时候就扎一堆儿,感情好得让所有人都咋舌,不过时间一长,大家也就习惯了,认为双胞胎感情好,那是理所应当的。
夜深了,手中攥着写满字的小纸片,柳如玉看了身边的柳如冰一眼,幸福地想: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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