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不经意的你和少年不经世的我,红尘中的情缘只因那生命匆匆不语的胶着。想是人世间的错,或前世流传的因果,终生的所有也不惜获取刹那阴阳的交流来易来去难去,数十载的人世游。分易分聚难聚爱与恨的千古愁。
本应属于你的心,它依然护紧我胸口,为只为那尘世转变的面孔后的翻云覆雨手。来易来去难去数十载的人世游,分易分聚难聚爱与恨的千古愁。于是不愿走的你,要告别已不见得我至今世间仍有隐约的耳语跟随我俩的传说……
歌声哀婉凄美,潘可安竟唱得哽咽,他带着太多的疑问与一颗少年不经事的心,在滚滚红尘里越走越远……飘絮伸出手,那样一双无瑕的手,轻轻拭去安脸上隐约的泪,在安认识他以来的记忆里,从未有过此刻的庄重。那样一个十足邪魅的男模,竟是少有的正经。
“安。第一次听你唱歌,你唱的真好,有音乐的天赋,为什么不学声乐?”坐在驾座上伤感的笑笑,“你真是个才貌双全的才子,难怪许多人都喜欢你。今生有幸遇到你,我已经很知足了。”
潘可安心头一震,低沉的嗓音:“今天,你也很特别。我喜欢现在的你。”
飘絮不禁激动,片刻方说:“每次见到梅姨,我都会心如止水,有如醍醐灌顶一般了然醒悟,觉得人生的许多过往都淡如烟云……”
“也许你与佛门有缘。有一天,假如……你不会想出家吧?”安断断续续,“梅姨,不像一般的女人,是你的什么人?”
飘絮叹息声说:“你看的真准。她的确不是一般的女子,她当年曾是名震江南的才女,俗家名字叫梅弱雪,是副市长的千金,一个美貌多才的豪门小姐。”
原来是这样。潘可安觉得今晚的邂逅恍如雾里看花,几近虚幻。想起敦煌莫高窟壁画里的佛本生故事:释迦牟尼的前世是一只九色鹿,救了一个忘恩负义的溺水者,却被他出卖给歹毒的王后……所以佛教认为人的本生就是受苦受难,可以割肉饲虎可以舍生取义,这才能修得来世的幸福,到达极乐世界“无有痛苦但有诸乐”,西方净土国今世遥不可及,它是来世的梦。
“她是豪门千金,画院名流,却悔不该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所以注定要心碎,心碎到极致,只好选择遁入空门寻求解月兑。”飘絮的话句句深沉,刻进潘可安的心扉。
谁是谁的九色鹿?蠢到伸手救起一个薄情寡义的负心汉,结果却为他所困为他所累。是我吗?还是飘絮?不,甚至连孟宛若、孟壹梦、柳如惠,他们统统都是。极力伸出救难的手却把自己也陷了进去。
飘絮忽然转动方向盘,疾向前飙车而去,一路飞奔,蹭得地面戛戛有声。像是从清静遥远的佛门钟声里醒来,重又回到红尘凡世,摆月兑不了的无边诱惑,参不透的月兑淡泊。这样的年龄所远没有的境界,无法模拟。
离开那方净土,你还是你我还是我,一切都不曾改变,蛰伏于心中的蛊惑岂能覆手为雨,说去就去。
“安,我们达不到的那种境界。不过,每当心烦意乱的时候,我还是会忍不住去那里寻求月兑。你不会猜到,梅姨,她是我母亲昔日的情敌,却是我最尊敬的智者。”
潘可安心内又是一震,有多少往事可以揣摩?“因为你我都是凡人,就去做凡人的琐事吧。”轻叹一声。
这样的,他此刻觉得过瘾极了,轧着死亡的脚跟一路踏遍……偏僻的街道上行人稀少。
想是人世间的错,或前世流传的因果,终生的所有也不惜获取刹那阴阳的交流……于是不愿走的你,要告别已不见得我至今世间仍有隐约的耳语跟随我俩的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