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是莹白如初的南国雪夜,秦淮河畔媚香楼里却在上演又一场劲歌艳舞,几乎彻夜未眠。
红藕玉箪香五大当红歌妓衣着彩色抹胸曳地锦绣彩裙,歌罢舞罢妖艳退场。座下看客情绪激荡,最后的压轴戏即将上演。
幕后,楼主柳旖香裹紧黑色水貂大衣,急得团团乱转:“遗烟——一遗烟——”一叠声喊,四处找遍却在这关键时刻不见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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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滨江国际酒店22层套间却是煦暖如春。经由现代建筑设计新理念设计出来的欧派居室风格流淌着春天般旋律,再现了人与自然的高度和谐,身在高层恍如悬浮于云端空际,俯瞰脚下奔流不息的渺茫江水,不一样的感觉,清新爽目虚幻。
窗外脚底的江面依然雪飘,夜色正浓,城市明灭的灯火斑斓璀璨而又寥落迷离,在惨白的飘雪的夜晚是那么诡异剔透晶莹。
锦色睡袍的男子精瘦干练阴鸷,闭紧薄薄的唇角注视窗外南国的夜色,江北低矮的河房一派惨淡,与更远处扬子集团建筑群的卓然耸立形成鲜明对比。
大6,久别了,他喃喃低语。二十几年不见终究是生了太大的变化。
“叮当——”门铃响起。
他终于来了,应该是孟雨卿的私生子吧,那个孩子。中年男子裹着锦袍,踱向门前,没有用手里的遥控开关。他要在他进门的一刹那与他顶面咫尺相见,“孟雨卿的儿子应该有着他爹一样堂堂的仪表优雅的举止不俗的气质才对?”
打开房门的一霎,双方都是一怔,不过就是一秒的工夫。见多识广的人哪里就会轻易失态。
“你是傅先生,傅抱石大师的关门弟子吗?”年轻英俊异常的男孩鹰眸闪烁嘴角轻扬露出一抹浅淡邪魅的笑意,审慎的幽邃目光盯住眼前第一次谋面的清瘦男人,干练诡诈阴沉。想起南宫柳交代的接头暗号。
清瘦男人并未直接回答他的问题,细细打量他一番,心中暗叹,果真是仪表不凡,音容笑貌像极了当年的孟雨卿,只是稍带一抹不一样的邪魔。
该不会有错了,方始伸出一只清瘦细长的手阴森说道:“南宫柳托你带来的东西呢?”
年轻靓男猛然醒悟,从黑色背包里取出一卷画,郑重递过去启动红唇,缓缓吐出几个字:“舟西苔岛”,却是一石惊破水中天。心里暗忖,南宫柳派我前来秘密会见的人是不是个画商?这幅西洋名画……
“你叫柳遗烟?”清瘦的人眯缝一双阴鸷的细长眼睛,这才有了几分热情:“快请里面坐。”顺手打开画卷。
“傅先生,这是南宫托我带来的西方名画,您看看是不是赝品?”柳遗烟随手习惯地月兑掉外面的咖啡色大衣手臂轻扬,挂上后面的衣架。
那双酷似教皇英诺森十世的秤钩眼定定地审视一番,隐隐一笑,“当然绝非真迹。不是赝品还会是什么?”
“南宫竟然带给您一幅赝品?”柳遗烟惊道。
秤钩眼不动声色笑笑:“看来你还是不懂啊。这幅画的真迹一定是藏在法国美术博物院。这幅,只能是临品。不过,我要的是孟雨卿亲手临摹的作品,从印章和手法上看像是雨卿的手迹。这就对了。”侧转头,“你能看懂吗?”
柳遗烟想想:“从画面看,一群贵族男女赤身**说说笑笑举止暧昧像是要坐船去什么地方?哦哦,那地方应该叫做西苔岛吧?我却不知……西苔岛是什么意思?”
“哈哈”傅先生这回笑得明朗,“也怪不得你不知道,这西苔岛其实就是爱情岛。你又不是专业画工岂会明白。”
柳遗烟还是不解:“既然一群男女同去爱情岛为什么……为什么还要赤身**……”
“嘿嘿”清瘦男人秤钩眼森亮,“这是十八世纪法国罗可可绘画风格的代表作品,典型的浪漫风情。希腊神话中的爱神诗神游乐的美丽岛屿。至于人体,你应该懂吧,我一时也无法跟你说清,西风绘画的风格跟中国大不相同,**意味着西方人对人体美的赞颂,就像古希腊的运动员都是浑身涂满橄榄油的健美人体……”
“人体美,我懂。我国古代的画也是见过的。”邪魅地轻笑。
“呵呵,这可不是一码事。”秤钩眼森森说声“我一直是崇尚西方人体绘画艺术的,而不是你想象的画商。作为美院的人体模特你应该能够欣赏这种艺术。”
“而且,我此来的目的是要你组织一些学生,进行人体画的创作,然后我再把这些作品卖到新马泰等地。”
柳遗烟心内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