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你弄死我吧 上部 第二十八章

作者 : 瞟1眼

我锁好车子,跟在沈妙的身后穿过川流不息的人群朝某个方向走去。说“某”是因为我是一个很没有方向感的人,走路的时候只识左右,不辨东西。当然,如果天上有太阳的话,我日观一下天象还可以猜出个大概来。但到了晚上,我就一筹莫展了,只好望夜兴叹。

曾有人指教我,你可以找一下北斗七星么,那个方向就是北。后来我试了一下,怎奈夜空星辰实在繁多,数着数着就会眼花缭乱,然后看哪一颗星星都像北斗七星。

记得有一次,上晚自习时我偷偷爬上天台,仰起脸望着漆黑的夜空寻找北斗七星,一直找了两个多小时仍不见其下落。放学后,林琳走过来问:你对着天空什么呆呢?

我意识不清地说:我在数星星。

林琳说:数星星?

我说:对啊,我在找北斗七星。

林琳说:你找到了么?

我说:还没有。

林琳伸手一指,说:你看,天边最亮的七颗就是,它们连在一起就像一把勺子。

我恍然大悟:哦,原来北斗七星是七颗星星啊,我原以为只有一颗。

林琳说:你真没常识,一颗的是北极星。北斗七星从斗身上端开始,到斗柄的末尾,按顺序依次命名为a、b、γ、δ、ε、ζ、η,我国古代分别把它们称作: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

通过这件事,我成功的认识了北斗七星的真面目。但无奈的是,我往往需要先找到北的方向后,才能一点一点找到北斗七星,然后再根据北斗七星的方向确定这个方向真的是北的方向。如此一来,这个问题就被搞得无比麻烦,所以我觉得还是“左右”比较容易左右。

沈妙表现的对此地非常熟悉,径直走向一个茶楼,在门口停下,抬头向里面张望。一个人站起来冲沈妙摆了摆手,她拉着我向里面走去,走近那人后我不禁大吃一惊。

沈妙的哥哥竟是和我有一面之交,一梦之缘的不知“”与“”之区别的男。

他是个很有特点的人,虽然这么久不曾见面,但他在我头脑里的形象仍然很清晰。又有那个奇异的梦作陪衬,再次见到他时我竟莫名的兴奋,所以连看他的眼神都很热忱。不过他似乎已对我失去了印象,只扫了我一眼后就将目光停留在了沈妙身上。

我主动跟他打招呼说:曼哥,你好啊!

沈妙被茶呛了一口,差点吐出来,我也立刻意识到说错了话。自从上次沈妙跟我说了她哥哥的纹身之后,他在我心里的形象就跟奥特曼完美重叠了,但不曾想居然在众人面前失口叫了出来。不过还好,失口不比失手,失口了还可以补救,失手就只能束手了。

果然,他不解地问:什么?

我急忙改口说:哦不,―嗯―,男哥,您好!

话一出口我就意识到又错了。第一次见到他时我以“为的那个男的”定义的他,后来简称“男”,刚才在他与日本人奥特曼身形分离的那一瞬间,“男”这个词如同一团火焰般燃烧在我的脑袋里,照亮了每一颗思维细胞,于是就不由月兑口而出了。

沈妙终于忍不住把那口即将咽下去的茶吐了出来,幸好她还挺理智,将脸扭向一旁吐了。不幸的是她扭向的是我这一旁,更不幸的是吐在了我的裆部,最不幸的是那天我穿了条加棉的内裤,见水吸水,遇茶引茶,滴水不漏,点茶不洒。

我感到一阵温热,如同一股暖流涌过,一会儿便凉彻全身了。沈妙觉得挺对不住我,试图弥补,但碍于吐的位置比较特殊,她也只好爱莫能助。

突遭此吐,因为没有心理准备,也没有这样的经验,所以我只好拿张纸巾随便擦了几下了事。看沈妙满脸歉意,我安慰道:没事,我穿的内裤是防水的。

在动“冻感”的刺激下,已恢复畅通的思路告诉我还不知道沈妙哥哥的名字,事出有因,我只得小声求救于沈妙。

沈妙无辜的说:你刚才乱喊什么呀,我哥叫沈彪。

我“嘿嘿”干笑两声,怯声说:彪哥,你名字真有气魄!

沈彪应付性的“哦”了一声后,指着我问沈妙:妙妙,这小子是你同学?

沈妙点头说:嗯,我们一个班的,他今年刚转过来。

我拱手说:还请彪哥多多照顾。

沈彪点头说:这没问题,以后你打了人或者被人打了都来找我。

我说:为什么被人打了要找你呢?

沈彪说:瞧你笨的,让他赔医药费么!

我说:那为什么打了人也要找你呢?

沈彪说:瞧你笨的,让他赔医药费么!

我说:为什么我打了他,还要他赔我医药费呢?

沈彪说:你怎么这么烦?我告诉你,因为你打了他,所以他就要赔你医药费!

愣了片刻后,我叹道:彪哥,您逻辑性真强!

沈彪大气的一挥手表示承让,转脸笑着对沈妙说:净给这臭小子打岔了,把正事都给忘了。妙妙,哥介绍个人给你认识!

经过沈彪点拨,我跟沈妙这才注意到我们对面还坐着一个人。那人由于体型弱小,又坐在虎背熊腰的沈彪旁边,更显渺小的可怜,以至于竟被我们忽略掉了。

我看向那人,他戴一副宽边眼睛,致使五官不易辨认,头梳的一丝不苟,似乎无意于蝇营狗苟,双目放着冷光,但不如二极管明亮从造型看倒是古典的很。

他庄重的伸出手,沈妙却无动于衷,只是象征性的冲他笑了笑。为了不至于气氛太尴尬,我握住他的手,轻轻摇了两下,嘴里说:幸会,幸会。

他像躲避瘟疫一样甩开我的手,面有愠色的瞪了我一眼,仿佛触指之间,身体已受到了我的污染,连心情都变的不健康了似的。我倒不在乎自讨了没趣,只是怅然刚才不应贸然伸出手去。否则的话,他现在一定还在独自抓空气。

沈彪没看出现场有点冷,依然笑容不减地说:这是我一个朋友的弟弟,今年刚考上大学,名牌儿,叫什么波大我记不太清了。

哎,你考那叫什么大学?沈彪扭头问。

北大那人红着脸答。

沈彪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哦,对,不是波大,是北大。这小子人不错,挺斯文的。

斯文人受到表扬后感到无限荣光,自尊心也在顷刻间得到充实,又复原了笑脸,效率之高堪比手电筒换上新电池。他感激地冲沈彪笑笑,缓声说:承蒙彪哥看得起,我愿意与令妹展友谊,不能淡了哥哥们的交情。

沈彪一时兴起,手拍着桌子说:妹妹,看见了吧。波大的,说话多有水平啊!

斯文人面红耳赤,小声纠正说:是北大

虽然斯文人博得了沈彪的欣赏,我却很是反感他话语里面的那股酸味,扭头看沈妙,她大概也有同感,我俩相视一笑,同时撇了撇嘴。之后,他自顾自的聊了一些有关文学的话题,我和沈妙对此没有一点兴趣,于是就小声聊起天来。

沈彪倒是表现出了极为浓厚的兴趣,但估计听不太懂,因为他们的对话实在是牛马风不相及。

斯文人说一句:莎士比亚当时

沈彪接了句:那小子砍过人吗?

斯文人说:这个,好像没有吧。

沈彪很失望,说:没有?那你提他干吗?说个砍过人的吧。

斯文人冥思苦想,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有哪个作家曾经砍过人,于是便不再吱声,转而痴痴的看着我跟沈妙,耳朵竖的很高听我们聊天,恨不得自己化身为长颈鹿,好将脖子伸入到我们之间来分得一份空气。

他愈是凑的近,沈妙愈显得更加神秘的不停在我耳边低语,继而又手捂嘴巴笑个不停。

沈彪说: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沈妙摆手说:没什么,瞎聊呗。

斯文人接口说:介意我加入吗?

沈妙眉头一拧,将“介意“两个大字摆在脸上。我拍了拍她手背,抬头说:好啊,那我们来玩儿个游戏吧!

斯文人对我不感兴趣,连腔都不答,仿佛听不懂人话一般。

我一看是这行情,只好继续跟沈妙聊天,他只好继续被晾,沈彪就只好继续追问他哪个作家砍过人。他实在忍受不住,极不情愿地回应我一句:怎么玩?

我说:你先站起来一下。

他坐在那里纹丝不动,一点都不听指挥。

我说:这样就没办法玩了。说完,向沈妙使了个眼色。

沈妙冰雪聪明,立刻就心领神会,摇着他的胳膊笑嘻嘻地说:配合一下呗!

斯文人抵挡不住春天般的温暖和夏日般的热情,虽不情愿也只好站了起来。

我说:不行,距离近了点。

我言毕,他就自觉的往后退了几步,那是由于接受了沈妙眼神的鼓励,整个人被柔化的乖了许多。

我说:还是不行,有点近。

他又往后退了几步,并不时朝沈妙挤眉弄眼,仿佛和她已熟识了千年。

我歪着脑袋,假装观察一下角度,皱眉说:接着往后退。

此时,他已退到门口,我示意他打开门走出去。待他的脸贴在玻璃门外面时,我跟沈妙对视一眼,同时伸出手朝他摆了摆,嘴里高喊:拜拜!

斯文人这才弄明白不是玩游戏,而是玩他,面容在瞬间就变得铁青,接着转身冲进了人群。

沈彪也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嘴里不住说:太坏了,你们俩太坏了。但是脸上却挂着愉悦的表情,偷眼看着斯文人消失在人潮中。

沈妙没有食言,果真请我饱餐一顿,或者说是她哥哥替她请我饱餐了一顿。总之,这顿饭吃得无论是从心理上,还是从生理上都很舒服。我是一个很容易满足的人,所以连内裤是怎么弄湿的都不记得了。

吃过饭,沈彪眼睛里透出怜爱,抚着沈妙的头,柔声说:哥哥没时间照顾你,本来想给你介绍个男朋友的,可是被你们俩合伙气跑了。

沈妙“嘿嘿”一声浅笑,说:不劳你费心,我已经有男朋友啦。

沈彪伸手指向我说:我早看出来了,是你吧,小子!好好对我妹妹,哥不会亏待你,你要是敢欺负她,我就废了你!

我一惊,急忙辩解说:不是我,他,他没来。

沈彪干笑两声,说:我早看出来了,你回去告诉他,敢欺负我妹妹,我就废了他!

沈妙说:哥,你别这么说啊,他不在学校。

沈彪说:我早看出来了,等他来了你就告诉他,敢欺负我妹妹,我就废了他!

沈妙黯然说:哥,他不会来了。

沈彪说:我早看出来了,他家住哪里的,我去废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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