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你弄死我吧 下部 第四十五章

作者 : 瞟1眼

我一直在考虑该怎么跟林琳联系,为此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我想给她打电话,又怕她外婆家已被监控;我想去找她,又不敢独身一人贸然出行;我想让许扬替我传个口信,又怕林琳听后情绪失控…

现在的我就像一个处于危险期的女人,面对的是该不该让老公戴安全套的问题。不戴吧,弄不好要伤身体;戴吧,弄不好要伤感情。这两件事放在一起比较,就更弄不清楚谁更珍贵了,因为感情是老公给的,而身体是要给老公的。

所以,在考虑了许久之后,我做出了一个重要的决定:我决定,再考虑考虑。

高三的学生一整年都要享受黑色的时光,从“黑色周六”到“黑色6月”,每一天都在黑色中挣扎不休。即便是高考结束后,也摆月兑不了黑色的困扰,因为要熬过7月那个等待通知书的漫长日子,然后在7月末决定去上大学或者选择再次折磨自己一年的黑色。

而那些考上理想大学的,也不见得就能在8月里得到解月兑。因为他们已经习惯了11个月的黑色,突如其来的轻松显得很虚假,并不能为他们的生活添些别的颜色,只好在焦躁中度过余下的一个月。直到大学生活开始数日以后,他们才能从苦闷的黑色中摆月兑,并慢慢走向空虚和堕落。

周六的早上,许扬去学校补课。他出去好一阵了我才想起来――忘了提醒他一件很重要的事。我把头伸至窗外,恰好看见他神志不清的从车棚里出来了。我一连呼唤了好几声他都没反应,无奈之下我只得将声音扩大了很多分贝。

我冲楼下大喊:许扬,许扬!

许扬抬头回应:干什么?

我小声说:别跟人家说我回来了。

许扬呈侧耳倾听状:什么?你说什么?跟谁说你回来了?

我有点烦了,双手合成一个喇叭,拼尽全力向他喊道:别,跟,人,家,说,我,回,来,了!

这时,楼下很多早起的居民都抬头看着我,眼神中充满了疑惑。许扬也疑惑的看了看我,又疑惑的看了看周围,然后抬头对我说:哦,知道了。

背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我回头一看原来是许扬的小妹妹许轻扬从卧室里出来了。

我说:轻扬,起的这么早啊?

轻扬皱眉说:才不是呢,让你给吵醒了。

我歉疚说:好了,你进去接着睡吧。

轻扬从旁边拿起一本小人书,转身走向沙,边打哈欠边嘟哝:睡不着了。

然后,她坐在沙上安安静静的看起了小人书,并不时出一阵愉悦的笑声。我坐在沙的另一端看电视,被她的笑声吸引,扭头看了她一眼。

她抬起头说:哼,你在偷看我。

我想解释,又觉得没必要,就说:哪有啊?

她狡猾的一笑,说:真虚伪,偷看人家还不敢承认。

我说:我是看你了,可不能算是偷看啊。

她宽容地说:不用狡辩,我已经原谅你了。

我苦笑说:谢谢。

她话锋一转:那我问你,你爸爸去哪了?

我说:出差了。

她说:放屁!小孩子不许撒谎,说实话!

我说:跑路了。

她满意地一笑:呵呵,我早就知道了。那你女朋友呢?

我吃惊地说:你怎么知道我有女朋友的?

她笑说:直觉。

我诧异说:你这么小就有直觉了?

她不搭我话,接着问:你女朋友漂亮吗?

我说:还行吧。

她说:有照片吗?

我从包里掏出林琳的照片,坐过去递给她看。

她看一眼后,立即很吃惊地说:你又骗人吧?她明明是我哥哥的女朋友嘛!

我更吃惊地说:怎么会呢?

她小脸一扬,理直气壮说:你不信么?我拿给你证据。

小轻扬从许扬的卧室里拿出一本相册,走过来递给我。我很熟悉这本相册,因为这里面藏着我们很多童年的回忆,我也曾多次翻开过它,里面全是小时伙伴的合影。

今天,我怀着难以名状的心情再次翻开它,一页压着另一页的痕迹,翻到后面时,果然出现了林琳的单照,而且不止一张。

我只有一张,许扬却有几十张。

幸好没有合影,否则我的心情会更加难以名状的。

我决定等许扬回来后把事情问清楚,在这之前,为了避免自己被无端的猜测困扰心神,我需要出去散散心。

我对轻扬说:小妹,咱们去逛街吧。

轻扬歪头想了一会儿,说:嗯,这样吧,我们先去给你配一把钥匙。因为这两天我比较忙,也没太多时间陪你。

我说:你忙什么呢?

轻扬不耐烦地说:小孩子家问那么多干什么?说了你也不懂。

我惭愧说:哦,那我不问了。

轻扬说:算了,告诉你吧,我下午要出门,带我们院的小朋友去坐海盗船。

考虑到轻扬比较早熟,也为了证明我的阅历不在她之下,我明知故问说:哦,是像“加勒比海盗”里那样的海盗船么?

轻扬摇头说:屁啦!是门口游乐场里的海盗船。

轻扬不允许我牵她的手,只是安排我跟在她的身后,而她自己则像一只羽翼未丰的小企鹅般摇摇晃晃的走在前面。看她雄赳赳气昂昂地迈着轻快的步子,我跟在后面竟有些吃力。我不得不一路小跑起来,为的只是能跟上一个6岁的小姑娘,我突然觉得自己一下子衰老了许多,或者说是未老先衰了许多。

我正在沮丧于自己的“未老先衰”时,轻扬却先摔了。

在一个人行道拐弯的地方,轻扬一脚踩空,身体犹如断线的风筝突然倾斜向一旁,我急忙上前将她扶起,所幸没有受伤,只不过鞋子坏掉了。

我抱着她走进一个修锁配钥匙的杂货铺,轻扬示意我放她下来。

轻扬从兜里掏出一把钥匙问修锁师傅:这个,你能配吗?

修锁师傅拿过钥匙看了看,说:配不了,没这种钥匙。

轻扬问:是你不会配,还是配不了呀?

修锁师傅笑说:呵呵,是我不会配。

轻扬又问:那你会修鞋吗?

修锁师傅继续笑说:呵呵,这个不是我的专业。

轻扬不解地问:什么专业不专业的,你到底会不会啊?

修锁师傅说:不会。

轻扬一脸鄙夷地说:这也不会,那也不会,你活着还有意思么?

修锁师傅“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一脸愠怒地盯着面前这个小姑娘。我急忙跟师傅道歉,抱着轻扬飞一般的逃之夭夭了。在飞奔的过程中我似乎体会到了“返老还童”般的快感,欣喜地现自己仍然年轻,仍然有着奔跑的渴望和能力,这实在是一件很令人振奋的事。

我听见风声从我耳边呼啸而过,我看见车辆在我身旁急后退,我感觉地平线似乎越来越近…我不顾一切的飞奔着,全然忘记了身上还抱着另外一个人。

轻扬被我的举动吓傻了,扭头看了看后方,小声说:二小哥哥,修锁的没追过来。

这时,我才体会到了累,一种身心俱疲的累,一种畅快淋漓的累,很清楚却又很模糊,很痛苦却又很舒服。

迎面走过来一个外国旅行团,着装古怪的老外们边走边兴奋的四处张望着。我很奇怪,这个身处中原深处的小城市既非文化古城,也无历史名迹,甚至没有什么商业气息,说白了就是一座小型的工业城市。我在这里生长了十几年,也从没听说政府开了什么旅游资源,这样的平凡之地如何能引起老外的兴趣呢?

我想,这帮老外大概是被忽悠来的。

轻扬也许是第一次见到外国人,眼神好奇的盯着他们看。她指了指老外们的大鼻子,又模了模我的小鼻子,咧开嘴笑说:哈哈,都是鼻子,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我突然有一种很想说英语的冲动,一方面是为了在小轻扬面前显摆一下自己,一方面是因为碰见个老外确实不容易。我先在脑海里酝酿了一些常用的英语词汇,等旅行团迎面走来时,我上前拦住一个老外,张嘴说:;,I……

那个老外用流利的普通话打断我说:装逼啊你,在中国说什么英语啊?

我顿感自卑,惭愧道:对不起,以后再也不敢装了…

告别了老外旅行团,我抱着轻扬继续往前走,结果又遇见了一个日本旅行团。我搜索了一下脑子里熟悉的日语,想来想去只想起了一个“亚麻碟”,好像是“不要啊”的意思,这个还是世杰告诉我的。他说在网上看小电影时,里面的日本女的总爱说“亚麻碟”,具体是怎么用的我也不清楚。

所以,我立刻就打消了跟小日本交流的念头,一方面是因为小日本欺负过我们中华民族,一方面也确实无从交流,我总不能劈头就跟人家说“亚麻碟”吧,况且人家又没有**我。

我本想跟他们擦肩而过,轻轻显示一下中国的身高优势就行了,没想到几个日本人抢先把我拦了下来。他们操着生硬的汉化日语加上手势,连说带比划的搞了好一阵子我也没弄明白是怎么意思。

我着急着走,又挣月兑不掉,也听不懂他们说话,觉得异常煎熬,差点就将“亚麻碟”月兑口而出了。这时,一个小日本嘴里“乌哩哇啦”乱说了一通,然后指了指脖子上挂的照相机,又指了指被我抱在怀里的轻扬,我顿悟:噢,原来是想跟轻扬合个影。

轻扬被小日本一指,浑身猛地抽搐了一下,紧紧搂着我的脖子,怯声问:二小哥哥,他们说的是人话吗?

我说:不是人话,是日本话。

轻扬说:哦,日语呀。

我说:嗯,他们想跟你合影。

轻扬说:得能沟通才行的,他们会说汉语么?

我说:不会。

轻扬说:我也不会说日语啊,没法沟通怎么办呢?

我说:是啊,怎么办呢?

轻扬低头思索了一下,说:还是用哑语吧。

说完,轻扬用专业的哑语手势跟他们问好,那几个日本人无动于衷。

轻扬说:真笨,连哑语都看不懂。

我说:他们好像不是哑巴

轻扬又是一阵沉思,然后说:这样吧,你跟他们说,让他们回去好好练习汉语,等汉语练好了再来跟我沟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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