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火车站,是上海的另一重要窗口,也是上海与外界接触的一个主窗口,每天通过火车来去上海的人多得数不清,其中有很大一部分是从外地来上海谋生的。这天火车站里,人潮涌动,一列火车刚靠站,从火车上蜂拥而下的人群中走下了四个人,只见一个个五大三粗,虎背熊腰,表情冷峻,那冰冷的眼神里透着一股凶狠的杀气。他们一个个提着简单的行李,从火车上下来跟随那些人群流动着,和那些流动的多数人一样,他们也是从外地来上海的。他们是何人,来上海做什么?他们是一个偏远山村里无恶不作的凶狠恶棍,也是亲生的四兄弟。本来是五兄弟,可是老大这次没来,让他们四个先来探路,他们这次来上海是想投靠他们姐夫做一笔大事。说起他们的姐夫,那非一般人物,堂堂上海市镇山司令段德正,也正因为此,他们的到来给上海带来了一场腥风血雨,也提前蒙上了一层阴影。
别看他们一个个穿的粗布衣,看上去像个大老粗,他们一个个可都身怀武功,并都是心狠手辣的亡命之徒,就连名字也都带着杀气:老二叫阎龙;老三叫阎虎;老四叫阎彪;老五叫阎豹,龙虎彪豹。老大的名字更厉害,叫阎罗,他们在地方上合称“阎家五虎”,只要在那里提起他们“五虎”,没有一个不变色的,真正的谈虎色变。他们的大姐阎莲芝早年来上海闯荡,因长相出众被段德正一眼看中收做了大姨太,所以他们这次来直奔他姐夫那里。来到司令部院前,他们被拦了下来,因他们是第一次来,看门的守卫不认识他们,又见他们一个个粗布衣和这副凶相,理所当然给拦住了。他们四兄弟也不与他们计较,只叫他们进去通报一声他姐,就说她的四个兄弟来了。看门的守卫一听说是大姨太的兄弟、段司令的小舅子,不敢马虎,忙叫人进去通报了一声,不片刻功夫,大姨太阎莲芝就慌忙跑了下来,见是真的,看门的守卫再不敢怠慢,笑脸将他们放了进来。
他们四兄弟被大姐招呼进了屋里,姐夫段德正正悠闲地坐在屋里在喝茶看报,他们进去主动打了声招呼,叫了声:“姐夫。”段德正闻声抬起了头来,见是他们四兄弟,忙客套地示意他们坐,同时在心里猜到了他们此次的来意,阎莲芝则给他们四人一人倒了杯茶。落座后,段德正问道:“怎么就你们四个,阎罗呢?”阎龙道:“大哥这次没来,他让我们先过来,有展了再通知他过来。”段德正点燃一根烟,抽了两口试探道:“你们这次来想要什么展?”阎虎道:“那就看姐夫你的了,你是堂堂上海市司令,你的小舅子当然也不能太差了。”段德正听后,低头沉吟半晌未作声,阎龙是个善于察言观色的人,见此心中已明白了,起身道:“那就不打扰了,我们先告辞了。”四兄弟起身要走,他们大姐阎莲芝连忙留他们吃饭,可他们哪里吃得下去,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他们一走,阎莲芝就开始责怪段德正,她的兄弟大老远来投奔,他为什么这么不给面子,段德正道:“不是我不给面子,如果他们是来要碗饭吃,你看我怎么说,只是你这四个兄弟的口胃太大了,我招待不住他们。”过了一会,他道:“这样也好,让他们自己闯一闯。”
阎龙四兄弟出到了外面,阎虎几个也心中有气,怪姐夫不看情面,阎龙道:“也不用怪他,他嫌我们口胃太大了,招待不住我们。”阎彪和阎豹愤气道:“那我们就自己闯,我就不信凭我们的本事,不靠他活不出个人样!到时闯一番天地出来了再回去让他瞧瞧。”四兄弟一致认同,于是进到一家饭馆来吃饭。坐了这么长时间火车,他们都早饿了,只是刚才在姐夫家都吃不下去。他们捡了一个空桌坐了下来,伙计连忙过来招呼,他们点了几个菜,要了两壶酒,坐在那里大吃大喝起来。正吃着,进来一伙人,一看就知是道上的,带着一帮人,威风十足,领头的是个公子哥,一眼就知道家里有权有势,从小娇生惯养的。的确,他老爹就是这一带赫赫有名的青龙帮帮主钟傲天,而他就是钟傲天的独子钟太,所以这么威风傲气。老板认得,连忙亲自笑脸迎了上去,卑躬屈膝,又是擦椅又是倒茶,唯唯诺诺。
阎龙四兄弟在旁看着不禁冷笑了一声,这声冷笑恰巧被钟太回头看到了,他脸色一沉,对老板道:“叫他们过来磕几个响头,然后滚!”不待老板过来说,阎龙四兄弟已听到,阎虎三个当时就要起身过去收拾他,被阎龙拦住了,他对走过来的老板道:“你过去跟他说,叫他过来给我们四个爷磕几个响头,然后从这里爬出去。”这话老板哪里敢过去说,可钟太已听到了,他把桌椅一推,站起身就过来了。他过来问道阎龙:“刚才是你说的?”阎龙四兄弟稳坐道:“是我说的,那又怎样?”钟太把他们上下打量了一番,轻蔑道:“你们是才来上海的吧?”阎龙道:“不错。”钟太道:“难怪,你们还不认识我,今天就叫你们认识一下小爷!”言毕,命弟兄们动手了。阎龙四兄弟虽然稳坐着,但一个个盯着他早作好了准备,他们可都是打杀的惯手,将桌子一掀,起身就动手了,两边顿时大打了起来。
别看钟太这边人多,打起来一个个哪是阎龙四兄弟的对手,他们四个可都是心狠手辣的亡命之徒,砍杀起来不要命,下手又狠,招招致命,没两下,钟太所带的一帮人就被他们全部解决了,最后只剩下钟太一个了。钟太这才知他们的厉害,也意识到下一个就轮到自己了,不禁吓得脸色苍白,腿脚软,颤抖着直往后退。阎龙四兄弟可是没人性的,不会因为你害怕就放过你,他们上来三拳两脚将他打趴在了地上,支撑不住了。阎虎接着又上来了,钟太已明白接下来将是什么,连忙跪地求饶,可这一套对他们丝毫不起作用,他感到绝望了,就在最后一刻,求生的**使他歇斯底里说道:“求求你们不要杀我,我爹有钱,只要你们放过我,你们要多少我要他给你们多少。”这一招还真管用,阎龙马上拦住了阎虎,阎虎好像也明白了过来,他们现在正缺本钱。阎龙上来问道:“你老爹很有钱?”钟太一听有希望了,现在只要能保住自己的命,忙道:“我爹是青龙帮的帮主,这一带全是我爹的地盘,我是他的独子,只要你们说要钱,要多少他都会给的。”阎龙听后冲他们几个一笑,真是天赐良机,正合他意。于是暂且饶他一命,留着他向他爹要钱。
很快,阎龙就按照钟太所说的将信转交给了他爹钟傲天,钟傲天看完信,肺都气炸了,这简直是太岁头上动土,老虎嘴里拔牙。他当下恨不得将他们几个剁成肉酱,以泄心头之恨,但想到儿子现在还在他们手上,只得强忍住这口恶气,按照他们所说的,准备好如数的钱到他们指定的地点来换人。去时他当然作好了准备,只要人一放,就命弟兄们动手,将他们碎尸万段,他绝不能容忍有人在他钟傲天的地盘上这么放肆,要是传出去,那岂不是个笑话,他还怎么混?所以,他带足了人。来到指定地点,阎龙四兄弟已在那里等着他了,但他们四兄弟一看,他爹钟傲天后面带着黑压压一帮人,浩浩荡荡朝他们过来,阎龙看着眉头一沉,钟太看到他爹带着大帮人来救他了,急叫道:“爹,救我!”阎虎一把抓过他,将钢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阎龙冷冷地对钟傲天道:“不是说只叫你一个人来吗,带这么多人来是什么意思,没有诚意?”钟傲天气愤地命人将钱拿了出来,道:“钱我已经带来了,识相的你就快点放人,否则……”阎龙是个聪明乖觉人,道:“否则怎样?”钟傲天量他们也不敢怎样,今天也飞不了,露出本性道:“否则今天叫你们死无葬身之地!”阎龙冷笑道:“你威胁我?”说完一刀砍掉了他儿子的一只左手,这里随即传来了钟太杀猪般痛苦的惨叫。
钟傲天气得瞪圆了眼,咬牙切齿,他后面的弟兄更是要冲杀过去,被他拦止住了,儿子现在还在他们手上,他就这一个独子。他强压住心中的怒火道:“你们听着,我儿子要是死了,你们一个也别想活!”阎龙又冷笑道:“你恐吓我?”又一刀砍掉了他儿子的右手,他儿子叫喊疼痛得当场晕死了过去。钟傲天气得牙都要咬碎了,几近要吐血,他当时真想冲过去亲手将他们碎尸万段,但儿子仍在他们的刀口之下。他这回吸取教训了,此时跟他们来硬的只会是儿子吃亏,先保住儿子的命再说,于是命一个弟兄将钱递了过去,自己则带着其他弟兄往后退。阎龙四兄弟看着冷笑道:“这还差不多,早知道这样,你儿子也不会这般受苦了。”阎虎接过他递来的钱仔细检查了一下,没有诈,问道二哥阎龙:“现在怎么办?”阎龙看了一眼对面的钟傲天一帮人,正一个个仇视地盯着他们,那个样子分明是只等他们一放人就冲杀过来,他是个工于心计的人,想着就算今天跑掉了,这一带都是他的地盘,以后也没有好日子过,而他们是要长呆在这里做大事的,想到这,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先拿他们第一个开刀,做自己创业的第一个资本,于是挥起一刀砍了钟太。
对面钟傲天只等他们放人就带人冲杀过去为儿子报仇,没想到阎龙竟一刀砍了他的儿子,那个气和恨是无法形容的,他当即操着刀怒吼着第一个冲了过去,阎龙早作好了准备,操着刀对冲了上来,狭路相逢勇者胜,还是阎龙够狠,挥起一刀砍掉了钟傲天的头。钟傲天后面的弟兄齐冲了过来,阎虎三兄弟操着刀砍了上去,两边激烈厮杀了起来。阎龙四兄弟一个个够凶悍,以寡敌众,毫不畏惧,砍得他们血肉横飞,落花流水,钟傲天的弟兄死伤无数,其他的看着帮主已死,他们又这般凶悍,慌忙逃了。阎龙四兄弟拿起地上的钱,提着钟傲天的头,径直来到了青龙帮。进到帮里,有逃回来的弟兄依旧惊魂未定,这时见他们四兄弟提着刀来,吓得一个个直求饶。他们四兄弟这回来不是赶尽杀绝的,他们还想借助他们开创自己的大业,阎龙让他们将所剩的青龙帮弟兄全部叫出,提着钟傲天的人头道:“钟傲天已经被我杀了,现在青龙帮由我做帮主,有不服的吗?”下面哪有人敢不服,他们现在只想保住自己的命,况且钟傲天已死,跟谁都一样。当然,有不服的也是被他们一刀现场解决,其他人谁不畏惧他们的凶悍和手中的刀。初战告捷,青龙帮第一个落入了他们四兄弟之手,这也成了他们以后干大事的资本。
阎龙四兄弟得到青龙帮后,并不满足,青龙帮只是他们野心中的第一步,他们的目标是做整个上海滩的黑帮老大,和他姐夫平起平坐。于是,他们利用青龙帮的势力和他们四兄弟的凶悍,来一步步吃掉附近那些大小帮派,不到一个月时间,他们就又吃掉了四五个大小帮派,他们青龙帮的“雪球”也越滚越大,成了这一带名副其实的老大。又和以前一样,只要提起他们“四虎”,没有不变色的。就在阎龙四兄弟思考着继续向外侵吞时,周围那些大小帮派都紧急行动了起来,他们聚集在一起商讨如何应对他们阎家四虎,他们请来了这一带最有实力和正义的马头帮帮主马玉冲。自古在遭遇强大对手让弱者濒临存亡危机时,弱者都会自联合起来,以抗强者,马玉冲正是针对此让他们团结联合起来,这样就不畏他阎家四虎了。于是,各大小帮派纷纷表示,只要阎家四虎胆敢侵吞他们其中任何一个,其他均联合出手相助。
就在当天,阎虎独自一人来到了大街上,他是个之徒,打算到妓女院痛快地喝两杯,再找两个妓女舒服一下。刚到半路,迎面走来一个姑娘吸引住了他,只见这个姑娘一身淡装,高挑的身材,白皙的皮肤,清秀标致的脸蛋,一下就把他吸引住了,他像被电击一般,呆愣在了那里。来上海这么久,还从未见过这么漂亮的姑娘,这与那些妓女院的妓女完全不一样,他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将她弄到手。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当然是强抢,他天生就是这样的本性,况且这一带都是他们四兄弟的地盘,有谁敢不服?于是他暗地里一指示,两个爪牙立即上去抓着姑娘就走。姑娘吓得大叫,竭力反抗无用后,大声呼救了起来,可这一带都是他们“四虎”的地盘,旁人又都知是他们四虎的人,谁敢插手,一个个躲还来不及呢?姑娘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痛苦的泪水顿时流落了下来。这时,迎面走来一个人,姑娘见到,喜着大叫道:“大师哥,救我!”这人定晴一看,立即在前拦住了。
只见此人二十多岁,中等身材,一身结实的肌肉,一张比帅小伙还标致的脸,全身上下透着一股男人的阳刚之气,他就是四虎相邻一带的马头帮帮主马玉冲,人称标致骏马。这个叫他大师哥的姑娘就是他师傅的女儿,名叫江梨花。他刚和那些帮主商讨完出来,正要回去,恰巧让他遇上了。两个爪牙见他拦路多管闲事,恐吓道:“少管闲事,知道这是谁的地盘,小心吃不了兜着走!”马玉冲道:“是吗?”两下拳脚过去将他们两个打趴在了地上,江梨花得救了,连忙跑到了大师哥身边。阎虎想着已是煮熟的鸭子,本已转身要回去享受美味,不想半路里杀出个程咬金,在他眼皮底下坏他好事不说,还打伤了他的人,于是又回过了身来,来到了马玉冲面前。马玉冲抬头看来,见他面无表情,冷峻的目光中透着一股凶狠的杀气,直令人不寒而栗。他也是道上的,立即猜到了,因为他们四虎最近在这一带名声大作,已闹得人心惶惶。阎虎冷冷地瞪视着他道:“你知道我是谁吗?”马玉冲道:“不管你是谁,动我师妹就不行!”阎虎道:“是吗?”他大概还以为马玉冲不知道他的来头,道:“你听说过我们‘阎家四虎’吗?”马玉冲道:“我只知道老虎向来都是在山上,什么时候跑到城里来为非作歹了?”这一句话激怒了阎虎,他牙齿一咬,凶狠道:“那我今天就拿你开刀!”朝马玉冲扑杀了过来,两人在街上大打了起来。
阎虎起先甚轻他,以为收拾他轻而易举,不想交手才知道碰到了厉害的,苦战了一阵,他丝豪没占到半点便宜不说,反而还很吃了马玉冲几下。这激恼了他,急于报仇的他恼怒起来,这正中马玉冲下怀,像他这样四肢达头脑简单的人,恼怒起来乱了方寸,更好对付,马玉冲抓住机会又重创了他几下。这回是真打疼了,他大概也意识到敌不过,扭头跑了,打不赢回去搬救兵了。马玉冲心里清楚,他们号称“四虎”,肯定还有三虎,这一个已经难对付了,如果那三个一起来了那就插翅难飞了,况且这是在他们的地盘上,遂连忙拉着小师妹就跑。果然,阎虎回去马上搬来阎彪、阎豹及一大帮人赶来了,但马玉冲早已跑了,他们连忙在后追。幸好马玉冲带着小师妹跑得及时,没等他们追来已跑回了帮里,来到了自己的地盘,马玉冲并没有掉以轻心,他立即命弟兄们布下埋伏,同时赶紧通知三个师弟前来帮忙。果不出他所料,他刚吩咐完,阎虎三兄弟就带着一大帮人气势汹汹追杀来了,可以说是他们四肢达头脑简单,也可以说是他们根本没把马玉冲放在眼里,但无论是哪一样,马玉冲今天都要给他们一个教训。
他们一进来,马玉冲一声令下,埋伏着的弟兄从四周冲杀出,将他们团团围着砍杀。三虎大吃一惊,随即奋力突围,他们还想和以前一样,凭他们的凶狠将他们杀败,但马玉冲不是好惹的,这次在他的地盘上又狠狠给了他们一击。三虎这回见势不对,赶紧抽身逃了,这次只他们三个逃了回去,其余的全被马玉冲围着干掉了。阎虎三兄弟逃回了青龙帮,老二阎龙见他们这么狼狈,忙问怎么回事,阎虎将整个事情和盘倒来,阎龙听后皱紧了眉头。他已听闻那些大小帮派都自联合了起来,对抗他们四虎,其中带头的就是这个马玉冲,看来该拿他马玉冲第一个开刀,遂道:“把弟兄们全部调集起来,我今天就要除了他!”阎家四虎再次朝马头帮杀来了,这次是倾巢而出,幸好,马玉冲的三个师弟这时都已赶来,不畏他们了。马玉冲的这三个师弟可都不简单,老二一身功夫了得,专爱打抱不平,人称侠客左风;老三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胆大于天,哪里都敢闯,人称胆大飞天;老四身手相当不错,为人沉着、冷静,因擅使一根长棍,使起来无人能近,犹如秋风扫落叶,故称落叶秋风,他们三个都属马头帮。此时听说阎家四虎来找麻烦,都飞赶了来,特别是老三胆大飞天,听说是为阎虎轻薄小师妹,最先赶到了,因为小师妹是他的心上人。他们三个赶来正为刚才错过阎家三虎而懊悔来迟,今见阎家四虎又倾巢而来,不禁暗地里叫喜,来得正好,看着一个个在那里磨拳擦掌。马玉冲见三个师弟都已到来,底气十足,四师兄弟站在一起,一个个冷冷地注视着他们到来。
阎龙四兄弟来到他们四师兄弟面前,看了一眼,问道:“你们哪个是马玉冲?”马玉冲镇定答道:“我就是。”阎龙打量了他一眼,道:“刚才就是你打伤我兄弟?”马玉冲看着阎虎道:“像他这种人,打他真是太便宜了。”阎龙四兄弟恼怒地动手了,两边顿时大打了起来。兵对兵,将对将,阎家四虎虽然倾巢出动带的人多,但马头帮的人也不少,加之那些大小帮派听闻马玉冲与四虎厮杀起来,都带着人过来帮忙;阎家四虎平常仗着有四兄弟并个个凶狠,但这次碰到了马玉冲四师兄弟也个个厉害,丝豪不逊于他们,可谓是棋逢对手,也是四虎头一回遇到了强敌。阎龙本打算凭借四兄弟一举解决掉马玉冲的,没想到他有三个这么厉害的师弟帮忙,论单打独斗,他们四虎还不是他们四师兄弟的对手,恶战了一阵,他们明显败了下风。阎虎、阎彪、阎豹三个都吃了亏,而阎龙也只能和马玉冲打个平手,丝毫未占到半点便宜,而帮马玉冲的人却越来越多,四虎的手下弟兄伤亡惨重,阎虎几个还想苦战,阎龙却是个有头脑的人,知道不能再打了,趁现在还没有完全败,赶快收,否则等真正败了,想收就晚了。于是,连忙和他们收手撤了。
阎家四虎走了以后,马玉冲命弟兄们将场子清了一下,并让他们提高警惕,以防他们再来。四师兄弟进到帮里,他们的师傅江毅恒这时走了出来,这是一个老江湖,只是如今老了,但曾经却是个相当厉害的人物,马玉冲四师兄弟就是得自他的真传,从他们四个如此了得的身手就可想象出,他当初有多厉害。他人虽老了,但却积累了经历,他背着手踱着步出到大厅,对马玉冲四个道:“刚才我看了一下,他们四个有些功夫,尤其心狠手辣,难怪这段时间会闹得这一带鸡犬不宁,谈‘虎’色变。”他刚才一直在暗中观察着。左风道:“我想您也看出来了,论实力,他们四虎不是我们师兄弟的对手。”江毅恒赞同地点了点头,道:“但我想以他们的个性,绝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们还是小心点好。”飞天道:“您放心,只要有我们几个在,绝不会怕他们。”阎家四虎回到了青龙帮,都带回了一肚子窝囊气,可是技不如人,打不赢人家,也没有办法。阎龙对他们几个道:“你们先回去休息,明天再说。”他们三个只好暂且先回去休息。
第二天一早,阎虎三个早早来到了帮里,昨晚他们根本一宿没睡着,那个窝囊气他们实在咽不下去。来到帮中大厅,阎龙早已坐在这里了,他也是一宿没睡着,阎虎一坐下来就道:“二哥,咱们今天再杀过去,不砍掉他马玉冲的人头我绝不回来。”阎龙没理会他,冷静道:“打不赢就是打不赢,冲动起不了任何作用。”阎虎不再作声了。阎彪和阎豹想了一会,道:“要不咱们去找姐夫帮忙,他马玉冲再厉害,我相信也厉害不过姐夫的枪杆子。”阎虎立即一口否决道:“不行!当初说好了我们自己闯出来让他看的,现在这么狼狈地去找他,显得我们太窝囊了,也让他看扁了,我不去!”阎龙道:“我昨晚也想过,正如阎虎刚才所说,这点小事都去找他,显得我们兄弟太没本事了,也落得他耻笑,就算到头来我们兄弟打出来了,也落得个借他的名,那样又有什么意思?”阎彪和阎豹认为有理,不再作声了。过了一会,阎豹道:“那依你之见,现在该怎么办?打又实在打不赢。”阎龙道:“遇事不要急,先冷静下来想一想,总有办法解决,我就不相信他区区一个马玉冲,会难倒我。你们给我几天时间,让我想出个对策。”之后几兄弟又各自散去了。
这几天是风平浪静、相安无事地度过,可是几天过后,阎龙仍然没有想出一个好的对策来,阎虎三兄弟不禁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因为他们实在忍不下那口窝囊气。阎龙心里也急,这不仅是窝囊气的问题,而是马玉冲不除,那些大小帮派就再吞并不了,因为马玉冲是他们的头,这关系到他们的野心展,所以他心里也急。但是急归急,始终想不出一个好的对策。就在他们一筹莫展之时,传来了一个令他们四兄弟振奋的好消息,他们的大哥阎罗来了,四兄弟连忙一起跑去火车站接大哥。将大哥接到帮里,五兄弟依次坐下,这回该是他们重振雄威的时候了,“阎家五虎”到齐了。一坐下,老二阎龙就道:“大哥,你这次来得真是时候,简直是雪中送炭。”老大阎罗立即听出了苗头,他们现在肯定遇到麻烦了,道:“你带信过去说混得有起色了,我就连忙赶过来了。怎么,现在遇到麻烦了?”阎龙道:“本来一切都很顺利,可是最近突然冒出一个马玉冲,我们暂时拿他没有办法。”阎罗横眉一竖:“怎么,你们四个也拿不下他?”阎龙道:“如果只他一个,当然绰绰有余,只是他有三个师弟,个个厉害,前两次交锋我们还吃了他们的大亏。”阎罗道:“是吗?”阎龙道:“不过现在你来了,我们就又是‘阎家五虎’了,不用怕他们了。”阎罗想着道:“你们没去找姐夫吧?”阎龙道:“当初来投奔他时,他嫌我们口胃太大了,不肯收留,所以几兄弟赌气说自己打,也就没去找他。”阎罗道:“不是不找他,只是现在没到时候,我们大姐不是白给他的。”对阎虎几个道:“把弟兄们都调集起来,我今天就要拿他马玉冲第一个开刀,我倒要看看他马玉冲到底有几个头!”阎虎几个就等今天,立即下去准备了。
这个阎罗是他们四兄弟的老大,生得一副阎罗相:横眉竖眼,宽脸阔腮,一个大嘴巴像吃过人肉一样总是朱红,一把拉茬胡又粗又黑布满上下嘴和整个下巴,活生生一副阎罗相,加上他生得五大三粗,虎背熊腰,天生一身蛮力,所以人见人怕。几兄弟中论手段,他最凶残;论功夫,他也最厉害,并且他还和老二一样,有点头脑,所以在兄弟中最有威望,又兼是老大,所以兄弟们都听他的。阎虎几个将弟兄们一调齐,阎罗就操着两把斧头带着四个兄弟和青龙帮这帮弟兄朝马头帮杀奔来。还没到,马玉冲就得到了消息,立即和三个师弟作好了准备,不一会,就见他们一帮人气势汹汹奔了来,马玉冲四师兄弟定晴一看,这回多了一个,看样子好像还是他们的头,因为他走在最前面,阎龙四虎都跟在他后面,再看他那个样子,已知不是善类。来到跟前,阎虎指着马玉冲道:“就是他!”阎罗瞧了马玉冲一眼,横眉一竖道:“你就是马玉冲?”马玉冲道:“正是。”阎罗道:“你有几个脑袋?”马玉冲道:“就一个,难道你有两个脑袋?”阎罗怒道:“我叫阎罗,你说我有几个脑袋!”当头一斧劈来,马玉冲早有防备,闪开避过,两下顿时大打了起来,依旧是兵对兵,将对将。
马玉冲依旧是四师兄弟,但这回阎家增了阎罗,是五虎,占了优势,且这个阎罗是他们五兄弟中最厉害和凶狠的,实力增强使得马玉冲四师兄弟打得异常吃力,但如今他们打上门来,他们四师兄弟只得拼死一战了。苦战了一阵,阎家五虎占了上风,接着又一齐了威,马玉冲四师兄弟齐心协力拼死苦战,恶战了一上午,两边都打得精疲力尽、气喘吁吁,但谁也没有将对方置之死地,双方弟兄倒是伤亡了不少。阎虎几个还要继续再打,要趁机一举解决马玉冲,阎罗和阎龙却是两个有心计和头脑的人,想着再硬打下去只会令他们拼死到底,就算打赢了恐怕也是两败俱伤,不如先收回去,缓一下再图良策。于是对马玉冲道:“今天就到这里,改天再来。”带着弟兄们撤回去了。
阎家五虎一走,马玉冲四师兄弟就立即进到了帮里,此时他们已是精疲力竭,疲惫不堪,如果真要再打下去,他们恐怕也只有拼死到底了。江毅恒这时又走了出来,道:“这回又来了个阎罗,功夫不在你们之下,但却比他们四个更凶狠,他们五个,你们四个,料是敌不过。”马玉冲四个也心里清楚,飞天道:“先将师妹送到安全的地方,我们四师兄弟这次与他们奉陪到底!”马玉冲几个也都是这个意见,同时征求师傅的意见,江毅恒想到情势所逼,道:“也将秀珍和倩倩一起送到安全的地方,以防万一。”马玉冲也是这么想,先免去他们的后顾之忧,于是商定好今晚将她们一起送走。秀珍和倩倩是马玉冲的妻子和女儿,女儿今年刚三岁,活泼可爱,马玉冲非常疼爱她,如今事到这个份上,他们四师兄弟已决定了与他们奉陪到底,但绝不能连累了妻子和女儿,所以商定好先将妻子和女儿以及小师妹一起送到安全的地方,他们好一心一意对付阎家五虎。
这晚深夜,月高风清,路上一个行人也没有,一切都笼罩在夜色之中,所有的一切也都按原计划进行。马玉冲早安排好一切,车一到,立即让小师妹和妻子彭秀珍以及女儿马倩上了车,同时让飞天和秋风两个护送她们。本以为万无一失,谁知阎罗早算到了这一步,这晚他命阎虎、阎彪两个带着一帮弟兄在半路堵截住了他们,护送她们的是飞天和秋风,这一点阎虎两兄弟恐怕也没想到,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两边二话不说在黑夜里厮杀了起来。阎虎两兄弟人多,飞天和秋风又要保护她们三个,无心和他们恋战,边打边走,阎虎两兄弟一个个咬着哪里肯放,厮杀了一阵,终究他们人多围着走不掉,飞天和秋风只好各自带人分开走,飞天带着小师妹梨花,秋风带着彭秀珍和马倩,两人分两路杀出,能走一个是一个。阎虎两兄弟见状,也分作两路,阎虎带一帮人去追飞天;阎彪则带另一帮人去追秋风。
逃了一阵,江梨花先跑不动了,停了下来,她含泪对飞天道:“三师哥,你先走吧,不要管我了。”飞天哪里肯依,梨花是他的师妹,更是他的心上人,他是宁死也不会丢下她不管的,可是小师妹实在跑不动了,后面阎虎一帮人又紧追了来,如何是好?飞天想着一咬牙,大不了拼了!那些弟兄他丝毫不放在眼里,“二虎”追来的只有阎虎一个,畏他做什么?来一个杀一个!他是个胆大于天的人,主意已定,索性不跑了,就护在小师妹身旁,等待着他们到来。阎虎很快追了来,当他来看到飞天和江梨花停在那里不再跑时,就知是跑不动了,露出了得意的笑,但看到飞天操着刀怒视着他时,知道接下来将有一场恶战了。他操着刀先扑了上来,飞天早等着他了,两人在黑夜里厮杀了起来。
秋风带着大嫂彭秀珍和其女儿马倩逃了一阵,也被阎彪追上了,既然追上了,那就只有横下一条心了。他是个极冷静、沉稳的人,尤其擅使长棍,使起来无人能近,他拿着长棍镇定地护在大嫂身旁,紧贴着保护她们。阎彪一帮人将他们团团围住了,想着是跑不掉的,只不过是作无畏的挣扎,于是一齐杀了上来。秋风看着几棍扫过去,扫倒一片,真正的秋风扫落叶,阎彪不服气,再次扑了上来,只几回合,就被他又一棍扫倒在地,他只要长棍在手,一般人都是近不了身的。阎彪这才知他还有如此本事,见他长棍在手,不敢轻易上了,那帮弟兄见他都不敢上,更不用说了,两边就这样对峙着。秋风想着这样也不是办法,万一他们再来人那就糟了,想着他们也不敢再上来,于是护着她们母子大胆地往前走,那些弟兄看着果然都不敢拦,阎彪也畏惧地不敢上前,就这样,秋风护着他们母子快地逃去了。
这边飞天和阎虎还在厮杀,论实力,阎虎不敌飞天,杀着渐渐力怯起来,那帮弟兄看着刚要上来帮忙,被他手起刀落,一刀一个全砍翻在地。阎虎更加畏怯了,再看飞天,那双眼已杀红,操着血刀正怒目逼上来,看样子今天不解决他誓不罢休。也难怪,谁叫他打他心上人小师妹的主意呢。阎虎本来力怯,这一下胆也怯了,就在这时,飞天操刀砍了上来,阎虎料接不住,慌忙躲避,被飞天赶上一刀砍在左臂上,砍得鲜血直流,阎虎打不过,急忙拔腿逃去了。飞天也不去追他,护送小师妹要紧,拉着小师妹的手赶紧跑去了。阎虎受了飞天一刀,岂忍得下这口气,当即从警察局搬来一帮人,荷枪实弹地带着追赶来。因他们“四虎”之前打出了名气,又和段德正有这层关系,阎罗这次来一走动,故和警察局混熟了。飞天带着小师妹跑了一阵,见后面没有动静了,渐渐停了下来,孰不知阎虎带着警察局一帮人已在后面追赶了来。两人停下刚走一段,后面阎虎带人追赶上了,江梨花听见声响先回过头来,见他们一个个端举起了枪,忙顺势挡住了飞天,等飞天现时已经迟了,枪响了,子弹全部打在了她身上。飞天歇斯底里地叫喊一声,飞冲上去几刀将他们全砍倒了,等他再找阎虎时,现早跑得不见了踪影。他丢下刀,上去抱着师妹痛哭了起来,哭得伤心欲绝、肝肠寸断,那撕心裂肺的痛哭声在深夜里格外凄惨,久久回荡。痛哭了好久,他才抱起师妹一步步走去,走向夜的深处……
与此同时,阎罗、阎龙、阎豹三个也没有闲着,阎虎两个一走,他们三个就带着一帮弟兄杀入了马头帮,马玉冲虽然预防着作了一些准备,但还是被他们这突如其来的杀来杀得乱了阵脚,两边又激烈厮杀了起来。跟着,警察局又帮着他们出动了,他们将马头帮团团包围了起来,帮着阎罗射杀马头帮的弟兄,马头帮的弟兄抵不过警察局的枪和子弹,再加上阎罗三兄弟和青龙帮弟兄疯狂砍杀,马头帮死伤惨重。马玉冲和左风见此情势,连忙进去要带师傅走,江毅恒哪里肯走,硬是冲出去让他们打死了。马玉冲和左风只得含泪各自杀出去逃去了,至此,马头帮彻底被阎家五虎吃掉了。
阎家五虎依然不解这口气,因为马玉冲四师兄弟一个也没解决,想着日后必会回来报仇,是个不小的后患。可是怎样能将他们解决呢?阎龙想出了一个好主意。他命人在外散播谣言,说马玉冲的妻子彭秀珍和他女儿马倩昨晚已被警察局抓住,隔天就要枪决,他们听后一定会冒险来救。果然,马玉冲和三个师弟失去联系后到处打听妻子和女儿的下落,可是打听遍了也没有消息,恰这时听到谣言,便信以为真。他也有过怀疑这可能是个陷阱,但为了妻子和女儿的安危,他豁出去了,于当晚偷偷模进了警察局。这本是阎家五虎和警察局共同设的陷阱,目的就是引他们来,故马玉冲一进去,就落入陷阱被抓了。阎虎本当时要解决他,阎龙却想着正好拿他再作诱饵,引诱另外三个来,就暂且留了他,等四个到齐了再一起解决。老二左风隔天听到消息也怀疑是个陷阱,幸好遇到了秋风,秋风告诉了他实情,左风这才彻底识穿了他们的诡计。至于大师兄马玉冲被抓,他们全然不知,左风只知那晚和他一起杀逃了出来,当是失散了,后来听到消息也只当又是他们的陷阱,于是他们到处寻找飞天和小师妹。从此四师兄弟抓的抓,走的走,彻底失去了联系。马头帮被灭掉以后,阎家五虎更加猖狂了,现在大哥阎罗也来了,又与警察局打成一片,愈肆无忌惮,之前那些不服联合起来反抗的大小帮派,转眼就被他们“五虎”吞吃掉了,他们的雪球也越滚越大,名气也更大更响了。
这日,王大群应邀去参加一个商会聚会,因都是生意场上的人,平常难免要聚在一起亲近一下感情。这次去他带了两个儿子——大儿子王文空和五儿子王文安,这两个儿子接管着他文龙家族的所有生意,还有一点,他们两个有勇有谋,功夫也是最好的,带着以防万一,所以,凡去这样的大场合,这两个儿子都是随身的左膀右臂,不可少的。因是商会,地点自然设在商会中心,进到里面,见生意场上的老朋友都来了,一见他们父子三人到来,都连忙打招呼,王大群父子也是一一回敬。这时王大群一眼见到了静坐在后面的沈赔三个老大哥,连忙带着两个儿子走了过去,与这三个老大哥打了声招呼。此时在座的还有上海市司令段德正、市长黄水生,虽说是商会,但也是上流会,他们一个个又都是上海举足轻重的人物,和他们这些生意上的有钱人自然要打些交道,所以这样的聚会他们当然不会少,王大群父子看着也过去打了声招呼。不一会,三大家族来了,这样的场合自然也少不了他们,和那些老朋友客套完后,他们也免不了过来和沈赔这三个老大哥打了声招呼。
人都到齐后,主持这个会的商会会长白字洲出来说了几句话,无非说些“今天大家难得聚在一起,多多交流感情,这也是商会的一贯宗旨”之类的,随后大家尽情随便,和各自老朋友们聚在一起大谈生意和私人感情。王大群的故交好友兼未来亲家高运先也来了,两人高兴地坐在一块亲密地谈了起来。今天到会的多是老一辈,他们多谈私人感情,王文空和王文安是年轻一辈,和他们打完招呼后捡了两个空位坐了下来,静静地喝酒。这时,进来了几个不之客,门外随即站了一帮人,所有在场的人都看着愣了一下,今天到会的都是上海滩赫赫有名的大人物,并且黑白两道都在这里,还有谁有这么大胆?想着他们都同时猜到了一种可能——日本人,果然,正是小日本。一个梳着汉奸头,戴着金丝眼镜的走狗领着一个日本人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四个面无表情叉着手的日本武士,王文空两兄弟看着交换了个眼神,对门外一个手下使了个眼色,这个弟兄会意立即去了。
走狗就不用说,到哪都是一副走狗嘴脸,倒是那个日本人,一眼就看出精明老练,以及眼神里所透射出的阴险狡诈,在座的黑白两道都一个个注视着他们,想看看他们搞什么把戏。只见那个走狗先说话了:“我来向大家介绍一下,”指那个日本人道:“这位就是大日本帝国驻上海大使宫本太郎先生。”宫本太郎向前鞠躬施了个礼,抬起身道:“我知道今天在座的都是上海的名流,非常高兴认识大家。”接着诡秘一笑:“也希望我们以后会合作得很愉快。”下面在座的听了他这番话,各有所思,但大多数都嗤之一笑。随后,走狗带着他走了下来,走到他们跟前给他一一介绍,当来到王大群和高运先面前,走狗指王大群向他介绍道:“这位就是四大家族、文龙家族的王大群老爷。”宫本太郎向王大群点头致了个意,伸过手道:“很高兴认识你。”王大群却并没有和他握手的意思,他一向反感日本人,依旧端坐道:“不好意思,我王大群有个‘非常不好’的习惯,我从不喜欢与日本人打交道。”宫本太郎的脸色霎时变得阴沉了下来,但很快又转笑道:“怎么,瞧不起我们日本人?”王大群道:“我刚才说了,这是我的一个‘非常不好’的习惯。”言毕,起身走去,两个叉着手的日本武士立即在前拦住了,王文空和王文安看着走上来了,王文空道:“我们中国有句话,叫‘好狗不挡路!’”和王文安一出手,将他们两个打开了,另两个刚要上来,两兄弟回身一人一脚,将其踹倒了。
宫本太郎脸色勃然大变,门外那帮人立即进来堵住了门口,就在这时,王文风、王文中、王文松、王文龙四个从外冲闯了进来,三拳两脚将他们全打开了。王大群见他们几个都到了,对在座的一拱手,道:“各位,今日王大群先走一步,改日再和大家相聚。”起身向门口走去,那帮人又要上来拦,前面王文风和王文松,左右王文中和王文龙,后面王文空和王文安,一起护着爹向外走去,那帮人哪里拦得住,宫本太郎硬是眼睁睁看着王大群在六个儿子的保护下背着手悠然自得地走去了。他气得嘴歪了半边,恼怒地问道身边的走狗:“他们是什么人?”走狗答道:“是他的六个儿子。”宫本太郎气恨得咬牙切齿。三大家族看着不由心生醋意,杜宏耀道:“看来还是要儿子多。”这句话被欧阳馗听到了,他知他这是酸葡萄心理,嫉妒王大群的儿子有本事,反唇道:“你天龙家族也不少呀?”杜宏耀有三个儿子,他大哥杜光耀又有四个,他天龙家族算起来有七个,比王大群还多一个,欧阳馗此话一是反驳他说王大群儿子多;二是在说你天龙家族七个也不见这么威风,暗指他的儿子不如王大群的儿子。杜宏耀被说到痛处,也知这个老二哥一向看不起他们三个,羞红着脸不作声了。
王文空六兄弟护着爹平安回到了家,想着宫本太郎今日受此大辱,来日定不会甘休,因此提醒他们这段时间要小心谨慎,尤其要注意保护爹的安全。果不其然,没过几天,王大群又去参加一个聚会,半路冲出一帮人杀了来,幸得他早有准备,又带着那两个左膀右臂,王文空刚要下去,王文安道:“你保护爹,让我去。”打开车门走了下去,那帮人看着一起砍杀了上来,王文安展开身手,只片刻功夫,将其打得落花流水,一个个狼狈而逃。王文空也走下了车来,兄弟两个一前一后护着车走了一段,再不见埋伏的人,两兄弟又来到车左右跟了一段,确认真安全了,这才上车,又一左一右坐护在了爹身旁。真正这两个儿子是他的左膀右臂。宫本太郎经此二事,知道他这六个儿子不好对付,再未敢轻派人来了,但他们六兄弟并没有大意,一直小心提防地保护着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