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滩黑帮里,有两个帮派,一个叫青竹帮,帮主名叫于炳;另一个叫安义帮,帮主名叫吕堂,两个帮派素来不和,向有瓜葛,两个帮主之间也是势如水火,积怨颇深,都想致对方于死地,只是一直找不到好机会。忽一日,青竹帮帮主于炳打听到安义帮将有一批货要到,决定就在这天来个出其不意,一举除掉安义帮,再夺取他的货狠赚他一笔。转眼到了收货这天,吕堂依旧像以往一样带着一帮弟兄前去船上收货,蓄谋已久的于炳带着青竹帮弟兄突然从四面冲杀出,杀了吕堂一个措手不及,吕堂手下弟兄全部丧命,吕堂也被当场砍了个稀烂,血肉模糊。除掉吕堂独吞他的货后,于炳又残忍地杀掉了他全家,这才假惺惺朝沈赔府上来。因他知道,这样做后一定会激起其他帮派的声讨,而只有他在沈赔这里认错,承认一时失手并博得沈赔的原谅后才不会再有事,因为只要沈赔开了口,道上就没有谁敢再为难他。
于炳连夜来到了沈赔府上,将两帮派素来不和,两个帮主之间一向积怨颇深一一道来,最后道出因争斗一时错手杀了吕堂,至于抢他的货杀他弟兄及全家只字未提。沈赔听后沉吟了半晌,他当然明白于炳此番的来意,问道:“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沈赔是想听听他是个什么态度,于炳当然心里清楚,道:“事已至此,我只能好好善待他的弟兄,如果他的弟兄愿意跟随我,我一定把他们当自己亲弟兄对待,如果他们不愿跟我,我也只得随他们。至于他的家人,我一定把他们当自己亲人一样对待,侍奉终老。”沈赔听信了他的一面之词,又听他这番话也尽情理,毕竟人已杀,道:“事已至此,难得你有这份心,也只有这样了。只要你按你刚才所说的去做,我不追究,如果有其他人再追究,就让他来找我。”于炳连忙谢过去了。从沈赔这出来后,于炳心里窃喜起来,有了沈赔这句话,就不用担心有人来声讨他了,他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沈赔原是上海滩的龙头老大,现在依旧有着影响力,就连四大家族也对他毕恭毕敬,言听计从,他了话,道上还有谁敢来声讨?故于炳过得逍遥快活,好不得意。但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件事被老二哥欧阳馗知道了,他一向是个最正直的人,他感到这件事有些蹊跷,凭他对老大哥沈赔几十年的了解,他知道沈赔绝不会答应这样的事,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事他不知道或欺瞒了他,于是这天他特地拜访了老大哥。两人几十年的交情,一见面寒暄了几句,欧阳馗就直接道明了来意,沈赔听后大吃一惊,这与于炳对他说的大相径庭,欧阳馗立即明白果然是于炳欺骗了他。沈赔得知真相后气得脸都绿了,他有一种被人愚弄的感觉,他立即将于炳找来兴师问罪,于炳狡辩道:“我是按我那天对您所说的去做,可是他的弟兄及家人全死光了,我想尽这个心也尽不了啊。”沈赔恼怒道:“可你当初并没有跟我提起有那批货,还有他的弟兄和家人都已被你杀光了。”于炳又狡辩道:“我当初也不知道他有那批货,至于他的弟兄和家人,没有谁看到是我于炳杀的。再说,您已说了不再追究,如果有人追究还叫他来找您,这可是您亲口说的,现在道上所有人都知道了,您现在不会是想反悔吧?”沈赔气得直抖,他活到这把年纪竟被一个无名小辈这样愚弄,他心中那个气实在难平!
欧阳馗在一旁也是气愤难平,这简直是太岁头上动土,老虎嘴里拔牙,太目中无人了,不给点颜色他看看他不知道厉害!可是正如于炳刚才所说,沈赔之前已说了不再追究,有人追究还让人来找他,现在道上所有人都已知道,帮派上的人也正碍于此才没来声讨于炳,现在沈赔自己再亲自来声讨他,那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在道上混迹了一生,活到这个岁数还让人笑话,叫他那张老脸往哪里放?于炳也正因为此才敢这么放肆,不然他就是有一百个胆,也不敢愚弄这个连四大家族都礼让三分的上海滩老大哥。沈赔也觉得自己出面收拾他于面子上不好看,也难平熄心中那个愤怒和耻辱,一定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用计来教训他,这无疑让他想到了王大群那两个足智多谋的儿子,他立即一个电话打到王大群,对其道:“大群,把你的那两个左膀右臂借给我用一下。”王大群当即一口答应了。放下电话,他就对大儿子和五儿子道:“文空、文安,你们两个到你赔叔府上去一趟,他有事要用你们。”他们两个即刻前往。
来到赔叔府上,沈赔和欧阳馗正等着他们,看那个样子仍怒气未消,两人进来分别打了声招呼,沈赔示意他们坐,他们两人一齐坐了下来。沈赔开门见山道:“最近青竹帮于炳的事你们听说了吗?”道上的事他们两个了如指掌,道:“听说了。”沈赔道:“我受了于炳的欺骗和愚弄,不好出面,所以想让你们两个帮我收拾他。”他们两个是何等聪明之人,直接收拾只他一句话就够了,何须请他们,道:“您请我们来不是单纯收拾他那么简单吧?”沈赔道:“聪明,不愧是大群的左膀右臂。他这样愚弄我直接收拾他难消我心头之恨,我要你们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用计策教训他,有问题吗?”他们两个起身道:“既然他连您都敢愚弄,那他真是活腻了。您开**代了,那还有什么问题?”沈赔道:“那你们现在就去吧,我等你们的好消息。”他们两个去了。从沈赔府里出来回到家里,这一路上王文空已想好了计策,他对兄弟道:“文安,我已想好了一个计策。”王文安道:“我也想好了一个。”两人不约而同道:“连环计。”两兄弟相视一笑,还是那么默契,接下来他们就开始了他们的计策。
王文空知道于炳抢的吕堂那批货是布料,而他要布料根本没用,他一定会将其转手出售,而这样大一批货不是一般人要得了的,故他放出话来:谁敢要于炳那批货,就是跟他文龙家族过不去。这句话放出来后谁还敢要,谁敢公开跟文龙家族过不去,再者他们明白文龙家族是替沈赔收拾于炳后,一个个愈不敢了,有谁又敢跟他老人家过不去,就是白送给他们也不会要了。这一招杀手锏果然厉害,于炳到处找买家没有一个人敢要他的货,只要提起他那批货,他们都退避三舍,无论他说的价钱有多便宜。于炳起初还一头雾水弄不明白,后来一个弟兄告诉他,是文龙家族放出话来,他才明白。他心中那个气实在难平,但敢怒不敢言,文龙家族不是他惹得起的。但他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否则他也不敢戏弄上海滩的龙头老大沈赔,文龙家族如此这番他也不畏惧,仍然提着脑袋陪着玩。明知山有虎,他偏向虎山行,别人不敢要他的货是因为畏惧文龙家族,那他就找一个不畏文龙家族并跟文龙家族有仇敢要他货的人,他自然想到了天龙家族。
天龙家族不畏文龙家族,并跟文龙家族势如水火,别人不敢要,他天龙家族偏偏要,所以于炳找到大少爷杜少坤一说,杜少坤立马就答应了,并且全要,他就是要做给文龙家族看一看。于炳心中窃喜,认为自己又聪明了一回,找对了人,出于感激,他以最低价卖给了杜少坤,反正这批货他也没掏一分钱的本钱。杜少坤自然欢喜,反正他的工厂也大量需要布料,他当即付给了于炳一万块的订金。于炳拿着钱喜滋滋地从天龙家族出来,心中的高兴和得意都洋溢在脸上了,他认为自己棋高一筹胜了文龙家族,孰不知这正是王文空对他所用的计,而他不知不觉钻了进去却全然不知。王文空知道,他放出话后一般人没有谁敢要他的货,他算到于炳会去找天龙家族,更算到天龙家族一定会全要,他放出话的目的就是要达到这一步,果然不出他所料,结果与他算计的丝毫不差。接下来王文安就开始第二步,他命人假冒日本人拿着一箱现金找到于炳,以高出天龙家族三倍的价钱要他那批货。王文安已算定他是个唯利是图的人,不会不动心,这正是他抓住了于炳内心势利的弱点,并假冒日本人以做到天衣无缝。
果然,于炳动心了,想到日本人也不畏文龙家族,并且价钱高出三倍,那他这一辈子就不用再提着脑袋去玩命赚钱了,他下半生也无须再操心了。但他马上想到他已答应了天龙家族,并且杜少坤给的订金也收了,这个时候再加价或反悔恐怕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再说,天龙家族也不是好惹的。他这个时候开始后悔当初太草率了,只想着怎么将货尽快月兑手,没想到还有日本人并且这批货有如此高的利润。眼前巨大的诱惑实在太吸引他了,这可是难得赚钱的一次机会,他实在不甘心就这样错过,俗话说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他内心开始挣扎起来,踌躇不决。这时“日本人”催道:“如果不答应我们再找其他人了。”实际上是王文安在一步步逼他、引诱他。果然,王文安将他算透了,他那唯利是图提着脑袋不要命的本性最终驱使他再冒险一次:将货偷偷卖给日本人,拿着两边的钱远走高飞。反正这是最后一次,干完他就走人,孰不知正中了王文安的计。于炳决定后立即答应了日本人,并定下了交货的时间和地点,王文安得知后又按下一步计划继续进行,同时不忘了在交货时派人通知杜少坤。
杜少坤得知后极为愤怒,立即带着一帮弟兄准时赶到了交货地点,于炳一见他带人来,提起钱拔腿就跑,杜少坤带着人在后紧追,“日本人”则趁机一把火将那批货烧了个精光,等杜少坤抓住于炳现后面着火时,为时已晚。于炳打开箱子一看,不禁傻了眼,里面全是一箱白纸,这才知中了文龙家族的计。杜少坤气得咬牙切齿,愤怒地对他道:“你连我也敢耍?”于炳哀求道:“我也是上了文龙家族的当,中了他们的计。”杜少坤见此,知道杀他又中了文龙家族的计,让他们来了个借刀杀人,就这样放过他,又实在难消他心头之恨,最后一刀砍掉了于炳的一只手,方解气打道回府。王文空和王文安的计策成功结束了,事情最终也有了个圆满的结局,那批货化成了灰烬,于炳也被算计了一回并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借杜少坤之手砍掉了他的一只手。事情终结后,他们两人来回禀沈赔,不等他们两个开口,沈赔就先道:“我已知道了,你们两个做得好,我非常满意。”看得出他一脸的高兴,他赞道:“你们的连环计真是用得妙,一环扣一环,招招算准,不愧是大群的左膀右臂。”王文空谦虚道:“您过奖了,如果以后还有用得着我们的地方,您尽管说一声,我们随叫随到。”沈赔点了点头,他们两个告辞去了。
一切又恢复了太平,王文空五兄弟依旧各忙各的。这天,王文安闲事经过大街,突被一声“文安”叫住了,听这声音好耳熟,他连忙回头看来,果然是她——程甜。程甜是王文安中学时的同学,两人同班同桌并且同龄,关系非常要好。王文安自那时就英俊帅气,很招女孩子喜欢,而程甜也是长得极为标致,不仅是班里的班花,更是全校的校花;王文安性情温和,脾气甚好,这程甜也是难得的好性情,故两个十分合得来,无话不说,彼此视对方为知己。时间长了,彼此对对方都有好感,故有过一段朦朦胧胧的初恋,但当时年纪都小,可谓情窦初开,彼此间只牵过手并不曾有其它的,对于彼此,他们都是刻骨铭心,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毕业后,两人各奔东西,从此失去了联系,但两年前,程甜来找过他一回,她当时是来找她一出世就被人抢抱走的孪生弟弟。由于她是乡里的,来到城里无依无靠,当时身上又无分文,王文安给了她不少帮助,还亲自和她一起出去找过一段时间,但没有找到。后来有一天,她自己一个人出去找就再也没有回来,王文安出去找过但没有音讯,一直到如今。
今天,王文安在大街上意外再遇到她怎能不高兴,惊喜着连忙跑了过去。她还是老样子没变,依旧是那张漂亮如花的脸,一双水汪汪的大眼晴,笑起来如花儿一般灿烂。程甜再看他,已不再是当初那个帅气的小男生了,如今已是标准的帅哥了,一脸阳光,年轻富有朝气。王文安看着她道:“真没想到今天还能在这里再见到你。”程甜道:“我也是。”王文安又仔细打量了她一番,她已不再是当初那个乡里出来穿着土气的姑娘了,现在的她打扮得贵妇一般雍荣华贵了,身材也更丰满了,看上去比以前更成熟更有风韵更漂亮了。王文安看着笑道:“现在的你跟以前不同了,成熟漂亮了。”程甜道:“你也更帅了。”王文安道:“你那次出去再没回来我出去找过你,但没有找到。”听王文安这样说,她抱愧地低下了头去,王文安突然想起问道:“对了,你弟弟找到了吗?”程甜这才抬起头来,摇了摇头:“还没有。”说完又低下了头去。王文安想着又问道:“你那次出去到哪去了,我到处都找不到你,你家里我也去过,他们说你一直没回来,叫人好担心。这两年你在哪,过得好吗?”程甜听后既高兴又愧疚,高兴的是王文安这两年来一直牵挂着她,愧疚的是如今他问起来她该怎么说?她知道这事迟早是要说的,欺瞒他感觉再对不起他,也辜负了他这两年来的一片真心,但说出来又怕他伤心,犹豫了一下,她最终低声说了出来:“我……结婚了。”声音很小,但王文安还是听到了。正如她所预料的那样,王文安惊得愣住了,同时心里升起一种莫名的失落感。
程甜低着头不敢看他,也不忍看,她知道他此时一定很伤心,她又何曾不是,泪水在她眼眶里直打转,她更怕抬起头来让他看到。短暂的失落过后,王文安收起刚才脸上的一切,强作欢笑道:“恭喜你。”程甜此时听来心中却无比的痛,她知道她一定辜负了他的心。过了一会,王文安问道:“你丈夫对你好吗?”程甜这才轻拭眼角的泪水,抬起头道:“他对我很好。”王文安道:“那就好。”接下来一时陷入了尴尬,两人都不知再说什么好,王文安有心想和她再说几句,但看到她那副伤心的样子不禁欲言又止。过了一会,程甜问道:“你结婚了吗?”“还没有,”王文安强笑道:“也总有那么一天的。”程甜知道她这一生是没缘和他有那一天了,想起中学时的初恋时光,以及这两年来他一直牵挂着自己,而自己心中依然那么深爱他,心中不免酸楚万分。王文安道:“你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可以来找我,只要我帮得上,我一定尽所能的帮你。”程甜点了点头,王文安道:“那我先去了,有时间来找我。”程甜慌忙抬起了头,生怕他走了错过了看他最后一眼。那张英俊而熟悉的脸,她曾经在梦里梦到过无数次,如今却真实的就在眼前,而她却再与之无缘,想到此,她内心伤痛万分。深深看了许久,她才又点了点头。为了不让彼此再看着伤心难过,王文安毅然转身去了,程甜一直看着他的背影直到消失。王文安走了,终于,她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像决堤的洪水一下涌了出来,她转身跑到一个没人的角落,一个人伤心痛哭了起来。
原来,她当初一个人出去找弟弟,由于涉世不深,被一个街头混混骗了。这个混混说只要她答应做他老婆,他就能帮她把弟弟找回来,由于找弟心切,她竟相信答应了。可事后她才现上了当,直到现在已结婚两年,他依然没有帮她把弟弟找回来,可是木已成舟,悔之晚矣。还好,这个混混不是一般的普通混混,他有几项绝活,其中一项就是偷,神不知鬼不觉。这个混混也是个跑江湖的,性情与她倒有几分相似,故两人也算合得来,且只要她伸手向他要钱,他从来都不吝啬,并出手很大方,结婚这两年来对她也一直不错,程甜见此,也只有在心里认命了。唯一让她感到不满的就是,他现在也没有兑现他当初的承诺,帮她把弟弟找回来,但事隔二十年,找起来也不是那么容易,况且她也从未见过她这位孪生弟弟。她现在唯一的遗憾就是王文安,两人可谓青梅竹马,这两年来王文安一直牵挂着她,她心里也一直深爱着王文安,可如今她已嫁作人妇,她觉得深深愧欠王文安并已没有资格再奢望他了,这也是她这两年来一直不敢见他的原因。如今再见面,看着深爱的人被自己伤得这样深,想着以前的初恋,今生的无缘,她心里岂能不痛苦,岂能不伤心痛哭?
于炳自被杜少坤砍掉一只手后就躲藏了起来,待养好自己的伤后,他心中那口气实在难咽下去,他是个有仇必报的人,且胆大于天,他决定一定要报这一箭之仇。找谁报?当然是文龙家族王文空和王文安,他认为,这一切都是他们害的。如何报仇呢?他知道以他们文龙家族的势力和他们两个的功夫,跟他们来明的绝对不行,那就只有来暗的,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可是如何暗地里下手呢?于炳绞尽脑汁想了几天几夜,终于想到了一个好办法。他了解到,王文空有吃西餐的习惯,每个星期定会去法国西餐厅吃上一两次,他决定就在这里下手,先解决王文空。他费尽心机将自己的两个心月复弟兄弄进西餐厅当了侍者,到时等王文空到来时就在他所要的食物里下毒,毒死王文空,这样一来就神不知鬼不觉了。一切准备妥当,只等王文空到来。没两日,王文空果真进到了西餐厅,像以往一样捡了个僻静的位子坐了下来,于炳安插进去的侍者看着连忙走了过去,王文空点了一杯咖啡,要了一份牛排,这一向是他的习惯,吃西餐之前喜欢先喝上一杯咖啡,慢慢品尝。侍者记下后去了,随后互相交换了个眼色。
咖啡和牛排很快都被下了毒,无论王文空是吃还是喝,都必死无疑。偏不凑巧,他们下毒时恰巧被一个从洗手间出来的姑娘无意给看到了,这个姑娘暗吃了一惊,幸得她机警地及时躲闪到了一旁,才没有被他们现。他们以为神不知鬼不觉,镇定地端出去了。这个姑娘很快定下神来,思忖了一下,跟了出去,看他将这食物端给谁。只见这个侍者将下了毒的食物径直端放到了王文空跟前,还不忘彬彬有礼地说上一句:“请慢用。”他们暗地里做的勾当,王文空坐在大厅自然不会知晓,食物上来后,王文空拿着小勺轻轻搅拌了一下咖啡,这也是他的习惯,那两个侍者看着都在心里冷笑,药搅拌匀了他死得更快。这个姑娘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看王文空相貌堂堂一表人才不像坏人,倒是那两个侍者偷偷模模鬼鬼祟祟不像好人,她本想大声叫喊出来叫王文空不要喝,可一看那两个侍者暗藏杀机的眼神她又胆怯了,弄不好会引火上身,惹来杀身之祸。这时王文空端起咖啡就要喝了,怎么办呢?情急之下这个姑娘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她假意从王文空身边经过,走到跟前“一不小心”摔倒了,摔下去时双手“正好”一把推掉了他手中的咖啡。
姑娘忙向他赔礼道歉,并一再表示自己不是故意的,王文空是何等聪明之人,这两处细微的动作要说别人看不出来,他这样有心计的人难道还看不出来吗?他又是个善于察言观色的人,看这个姑娘慌乱心怯的眼神,以及那两个侍者突然激昂的反应,心里已明白了。他这样有心计的人自然不会露出声色,装作若无其事地对这个姑娘道:“没关系,你去吧。”这个姑娘谢过快步离去了。走时她本想回头看一眼她的一片苦心究竟有没有白费,他还会不会再要一份,可一细想,她已经尽力了,只能做到这样了,再回头恐怕真要惹杀身之祸了,现在就看他够不够聪明以及他的造化了。那两个侍者看着,其中一个连忙走上来对王文空道:“我再给你来一份。”王文空并没有理他,付了钱起身离去了。这两个侍者知道被他看出了端倪,心里直恼火,都怪那个姑娘坏了他们的好事。他们也不是傻子,自然也一眼看出了那个姑娘是存心的,不禁恼怒地对她动了杀机。
这个姑娘走出西餐厅后,因心里惧怕快步向家走去,唯恐迟了惹来杀身之祸,但越怕他越来,刚走到半路,就被那两个侍者在前拦住了,看他们那凶恶的眼神和样子已然明白,不禁吓得连连往后直退。两个侍者拿着刀逼了上来,对她恶狠狠地道:“你活得不耐烦了,敢坏我们的好事,是不是找死啊?”姑娘看着面前寒气逼人的利刀吓得说不出一句话来,这时只听一个声音道:“不是她找死,是你们一个个在找死!”两个侍者连忙循声看去,见王文空从前面走了出来,手上正拿着一根烟在烟盒上轻轻敲打着。他已算到他们会对付这个姑娘,一直在暗中跟着保护着。两个侍者见到他,拿着刀立即朝他扑了过来,可一个个哪是王文空的对手,两下就被他打翻在地,他们自知不敌,翻身爬起朝这个姑娘扑来,想抓住她以此要挟王文空,就在这时,王文安从上面跳下来两脚将他们打翻了,他们爬起来慌忙逃去了。
这个姑娘终于松了一口气,算是有惊无险,她连忙上来谢过了王文空。王文空道:“是我应该谢谢你才对。”姑娘笑了,道:“你没有再要一份?”王文空点燃烟笑道:“你冒着生命危险救我,就是希望我再要一份?”姑娘又一笑,道:“你知道他们要害我,所以一直暗中保护着我?”王文空道:“当然。”姑娘道:“看不出你还蛮聪明蛮讲情义的,看样子我没救错人。”王文空道:“你看我难道像那种愚蠢又薄情寡义的人吗?”姑娘又笑了,看着王文安问道他:“他是你一起的?”王文空道:“我兄弟,王文安。”姑娘朝他们两个仔细打量了一下,道:“你们两兄弟长得挺像的。”这时王文安也仔细打量了一下她,见她那标致的五官竟与大哥有几分相像,尤其是那眼神和脸型,遂一语双关地道:“我看你与我大哥倒有几分相像。”岂料这个姑娘冰雪聪明,立即猜到了他暗藏的话意,嫣然一笑道:“你是说有夫妻相,是吗?”这倒令他们两兄弟惊得愣住了,没想到她不但冰雪聪明,而且伶牙俐齿、落落大方,毫不娇羞,两兄弟看着不由相视笑了。王文空自然而然对她产生了兴趣和好感,问道她的名字,姑娘道:“我叫徐青,你呢?”王文空也告知了她。末了,王文空提出送她回家,徐青欣然答应,王文安则自回。
送完徐青回来,王文空嘴角还留着笑,看样子两人聊得很投缘。见到兄弟王文安,王文空不由问道:“文安,你觉得那个徐青怎么样?”兄弟几个中数王文安最了解他,他自然知道大哥喜欢哪种类型的姑娘,同时也猜到了他问这句话的意思,他笑道:“反正你把她娶回来了,我们几个就叫大嫂。”王文空笑了,知道这个兄弟最了解他,从这句话也知道了他对徐青是满意的,故笑着上楼去了。这个徐青出生书香人家,父母都是知识分子,她本人也是刚从海外留学归来,因她回国后一直没再吃上西餐了,很怀念国外留学时的生活,故来到这家法国西餐厅来回味一下,没想到机缘巧合救了王文空,并因此和他相识。缘分天注定,两人因兴趣爱好相同,聊得很投缘。此后王文空一有时间就去找她,频繁约会于她,徐青又是如此冰雪聪明,自然猜到王文空对她有意,她也觉得王文空人品不错,人也长得相貌堂堂、一表人才,且成熟稳重,正是她所喜欢的,故交往一段时间后,两人正式确定了恋爱关系。
此时王文空还未告诉她他的身份,徐青也没有问,这日,王文空又约会于她,两人散步于公园坐下,王文空正想告诉她,徐青先开了口,她道:“我今天应聘到一家大公司,被幸运录取了,明天我就要去那里上班了,以后恐怕没这么多时间再陪你了。”王文空听后“哦”了一声,顺口问道:“是哪家公司?”徐青道:“远程公司。”王文空惊愣住了:“远程公司?”徐青道:“对呀。”看他那么惊讶的神情,忙问道:“怎么了?”王文空装作若无其事道:“没什么。”心里却在想:怎么这么巧?看样子真是有缘。远程公司正属文龙家族,并就是他在负责打理,这样一来,他就没再开口了,反正等她明天去了就什么都知道了。
第二天,徐青来到远程公司上班了,王文空也早坐在董事长办公室里了,只是办公室的门是关着的,彼此看不到。临近中午,正好有一份资料她要拿到办公室去,她来到门前敲了两下,里面传出“请进”的声音,她推开门走了进去,抬头那一刹那,她看着惊愣住了,只见王文空正坐在那里望着她在笑,她即而明白了:“难怪我昨天告诉你时,你会是那个反应。”王文空笑道:“我昨天本想告诉你的,可听你说你应聘到了这个公司,我就没说了。”说完又望着她笑,徐青会过意道:“你是不是想说,我这是自投罗网啊?”王文空愣了一下,笑得更开心了,两人真是心有灵犀。此后,两人一起上下班,形影不离,关系也更亲密了。见时机成熟后,王文空将徐青带回了家,见过了爹和几个兄弟。王大群之前就听五儿子王文安漏过一点口风,今见这个未来儿媳端庄得体、知书达礼、漂亮大方,心里十分满意和喜欢,几个兄弟自不用说,见大哥带回这么一个漂亮、聪慧的准大嫂,心里都十分高兴,一家人几乎同时认准了这个未来的大嫂。
一日,王文安西装革履从家里出来,徒步去公司,走在大街上,见到一个二十多岁相貌堂堂的小伙子,正蹲在路边给一个看上去像阔少的小伙子在擦皮鞋。但见“阔少”坐靠在椅上,翘着二郎腿,神情傲慢地叼着烟,正仰天吞云吐雾着,那个神情和样子让人看了简直有点想吐,再看那个擦皮鞋的小伙子,蹲在“阔少”面前,正低着头拿着鞋刷和鞋油仔细地擦着,反正他只低头一心专注擦他的鞋,任你什么样子他不抬头眼不见。
上海这个大都市人口众多,来这里谋生的人也是一批接一批,但真正谋起生来却很艰难,反正总要个活路,穿皮鞋的人多了,也就自然有了擦皮鞋的。干这行成本低,收入也还稳定,勤奋一点,擦一天够维持两天的生计,因此,自然有一些年轻无奈的小伙子在马路边擦皮鞋,算是维持生计。王文安平常也见过不少,算是习以为常了,但今天看着却让他停住了脚步,倒不是因为那个“阔少”,反而是关注那个给他擦皮鞋的小伙。他虽低着头一心专注地擦他的鞋,但王文安仍一眼看出他相貌堂堂一表人才,眉宇间透着一股器宇轩昂不同常人的气魄,凭他敏锐的目光和经验他洞察出,此人不简单,见他在这里擦皮鞋自然引起了他的兴趣。就在这时,“阔少”的皮鞋擦好了,他低头看了一下,迎着太阳光锃亮一新,算还满意,从口袋里模出一个硬币,傲慢地抛在了地上,拍拍**走人了。擦皮鞋的小伙子一声不吭地捡起地上的硬币,收拾好工具准备找寻下一个。
王文安看着大步走了过去,他虽然身为五少爷,但一向都是自己擦皮鞋,今天也开一回例,他来到小伙子面前道:“帮我也擦一双。”坐在了椅上。小伙子自然地抬头看了他一眼,立即拿出刚收好的工具,又低下头开始工作起来,依旧,他不再抬头,只低头一心专注地擦他的鞋。王文安这还是头一回请人擦皮鞋,他倒要仔细看看,他们这些专业擦皮鞋的又是怎样擦的。小伙子低着头专注地擦着,王文安也低着头专注地看着,只见小伙子先弄净皮鞋上的灰尘,均匀上好油后就拿着一块油布快而熟练地擦了起来,那原本上过油后黑暗无光的表皮,在小伙子那快而熟练的动作下,立即变得光亮起来。王文安看着笑了,那专业的手法的确比他熟练多了。看了一会,王文安道:“我看你相貌堂堂一表人才,怎么在大街上给人擦皮鞋呢?”或许在他所擦之人中,从没有一个人这样认真观察过他,更没有人对他问过这样的话,小伙子立即抬起头来看了王文安一眼,低下头道了一句:“生活所迫。”继续擦他的鞋。王文安也猜到了,道:“看得出你不是一个久甘于擦皮鞋的人,现在恐怕只是一时的落魄。”小伙子立即又抬起了头,大概是被王文安一语道中,神情有些惊讶,盯看着王文安竟忘了手中正在擦的鞋,王文安淡淡一笑,小伙子很快察觉了,低下头又继续擦他的鞋。但善于察言观色的王文安已看了出来,他此时没有之前那样专注了,心中好像在想什么,王文安又是淡淡一笑,没再说什么了。
很快,鞋擦好了,又是擦得光亮一新,该给钱了,王文安道:“我今天不巧身上没带钱,我给你一张支票。”说着从口袋里拿出支票和笔,就在手上快写好了,递给他道:“你拿着这张支票,到文龙家族的每一个银行都有效。”小伙子一脸诧异疑惑地望着他,可以想象和理解,还从没有人擦鞋用支票付帐的,再结合他前面所问的话,小伙子已感觉到王文安今天不是存心擦皮鞋的,他思索着接过了这张支票。王文安去了,小伙子拿起支票一看,见上面金额赫然写着“拾万”。小伙子看着这张支票思绪万千,一时理不出个头绪来,这是什么意思,真的是给他十万吗?天底下有这样的好事?况且和他素未谋面,面不相识;是耍他吗?没必要耍他一个擦皮鞋的,看他的样子也不像,再说擦一双皮鞋能要几个钱,有必要开起支票这样耍他吗?但他又敢肯定王文安今天身上有钱,至少付他那双擦皮鞋的钱是有的,那他这样做究竟是什么意思呢?小伙子心里一时找不到答案。
收起工具,拿着这张支票,小伙子一路走一路想,走了一段,前面看见一个银行,上面挂着“高升银行”四个金色大字,小伙子知道,这个高升银行正是文龙家族的银行。看着手中这张支票,想着王文安走时所说的话,小伙子停了下来,望着银行的大门,他思索了很久,进去一趟不就什么都清楚了吗?心中的疑惑最终使他决定走进去弄个究竟。小伙子走了进去,里面的职员问道他:“有什么事?”小伙子直接将那张支票递了过去:“麻烦你帮我看看,这张支票能不能取到钱?”这个职员接过来一看,的确是文龙家族的通用支票,上面也正是五少爷王文安的名字,再看字迹也不像是伪造的,但一看上面的金额“拾万”,不由抬起头来仔细打量了这个小伙一眼,他虽相貌堂堂一表人才,但看他手上拿的工具箱,却是个擦皮鞋的,心中不免疑窦众生。几个职员看着也都拿不准,正好五少爷王文安刚才来了,就在办公室里,于是对小伙道:“你稍等一下。”转身朝办公室走了去,小伙子站在原地耐心地等待着他的答复。
职员拿着支票走进了王文安的办公室,将这张支票拿到了他面前:“五少爷,请你看一下。”王文安接过一看,正是他刚才写的那张,问道:“他人呢?”职员道:“在外面,是个擦皮鞋的。”王文安道:“这是我的亲笔,你们按照上面的数目拿十万给他。”职员答应着拿着支票出去了。来到外面,小伙子正期待地等待着他的答复,这个职员朝他们点了一下头,几个会意立即拿出十万用一个箱子装好了,递给小伙子道:“这是你的钱,你点一下。”小伙子明白了,道:“不用了。”接过从中抽出一张,借过笔在上面快写了两行字,交给他道:“麻烦你将它交给坐在办公室里的那个人,谢谢。”提着钱大步走了出去。一到外面,小伙子就甩手扔掉了擦皮鞋的工具箱,挺着胸脯大步走去了。这个职员拿着这张钱看了一下,拿到办公室转交给了王文安,王文安接过一看,却是一张欠条,写道“今欠持条人拾万,有朝一日连本带利奉还。”最后落款人是“张良达”。王文安看着笑了笑,收起了这张“欠条”,记住了这个名字。
约模到了正午,银行里的事终于处理完了,王文安坐了一上午感觉腰也酸了,这时他突然想起有两本好书要到图书馆借来读一读的,正好借此出去透透气,于是简单收拾了一下,出来跟他们交待了一声,去了。图书馆离这没多远,大概就十分钟的路程,正好活动一下,舒展一下筋骨。这个图书馆就设在上海大学斜对面,为的是方便那里的学生,图书馆很大,里面可谓种类齐全,什么书都有,一些在市面上买不到的书那里也有,王文安因为爱看书,所以经常去那里,算是那里的常客了。约模十分钟后,他来到了图书馆,他对这里的一切早已熟悉,径直走了进去。进到里面,只见已来了不少人,都是对面大学里的学生,他们或在找寻自己想要的书,或拿着书在一旁默默地看着,里面相当安静,仿佛连一根针掉落到地上都可以听到,每个人都默默不语,唯恐打扰了别人。王文安轻手轻脚地走到了一个书架前,一个人默默地开始找寻起来。
在如此大的图书馆里,要想找到自己想要的书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王文安不由耐心地一本本地翻找着,反正他今天有时间。突然,他看到一本名为《儒林外史》的书,他记得这是一本讽刺科举的小说,他曾经读过两章,觉得不错,写得很有文采,这时看到忍不住又要拿起来读两章。他伸手过去拿,就在这时,一只纤细白皙的手也同时拿到了这本书,两人连忙互相看来,四目相对,只见是一个十**岁的姑娘,眉清目秀,一身素装,一看就知道是对面大学的学生,不等王文安开口,这个姑娘礼貌地先开口道:“你先看吧。”王文安连忙谦让道:“还是你先看吧,我还要找另外两本书。”这个姑娘道了声“谢谢”,拿过了书,王文安则继续找寻另外两本书。不一会,他终于找到了,拿着书走到一旁默默地看了起来。
也许是里面的氛围适宜看书,他不知不觉一下看了十来页,这才觉头一直低着脖子都有点酸了,他连忙抬起头来舒展一下脖子。就在这时,他现刚才跟他一齐拿书的那个姑娘就站在他对面,正一个人默默专注地看着那本《儒林外史》,刚才出于礼貌他没有细看,这时仔细一看,竟现这个姑娘长得好标致,好有气质。她身材高挑,体匀貌美,一双眉毛淡淡如春山,一双眼睛盈盈如秋水,一张标致的脸光洁白皙,白里透红仿佛如夏天盛开的一朵清凉荷花,清纯美丽,那精致的五官像是精心雕刻过一般,异常标致;她手拿着书自然而挺直地站立在书架旁,双目专注而不露声色地一行行默看着书上的字迹,那端庄而优雅的姿势让人看了着实倾心,身上的衣着虽然朴素,但仍然掩饰不住她那文雅的气质……王文安看着不由在心里道:“好端庄标致的一个姑娘,要是能够跟她交个朋友那就好了。”本想主动上去与她交个朋友,可转念一想,还是顺其自然吧,第一次见面,别让人家误认为他是个专门拈花惹草的公子。这样想着又低下头继续看书,但再也专注不起来了,时不时会忍不住抬头看她一眼。
过了一会,这个姑娘将书轻轻合上了,她抬起头来自然而然一眼看到了对面的王文安,看着走过来将那本书递给他道:“还给你,我看完了。”就连声音也那么轻柔悦耳。王文安接过书笑道:“这本书有百来页,这么短的时间你怎么会这么快就看完了?”姑娘看着他微微一笑,那笑是那么自然,甜美,王文安道:“你是想先让给我看吧?”姑娘知道被他看穿了,道:“反正我离得近,常来这里,你就先看吧。”言外之意已告诉了他,她就是对面大学的,以后会常有时间来看。王文安在心里道:多么好的一个姑娘,不和她交个朋友真是终生的一个遗憾。这样想着对她道:“这样吧,借给我一个星期,一个星期后,我在这里把它亲手还给你,你看怎么样?”姑娘爽快地答应道:“好,一言为定。”说完去了。王文安看着开心地笑了,一个星期之后又是一次见面的机会,到那时一来二去彼此就熟了。
王文安拿着那两本书和这本《儒林外史》,高兴地向往走去,到一个拐角处,与迎面一个姑娘撞了个满怀,彼此的东西都掉落在地,两人连忙互说“对不起”,并都帮着捡地上的东西。王文安抬头一看,不由惊道:“高小姐。”原来正是高运先的女儿高思荣,她也爱看书,也常来这里,没想到今天两人碰到了一起。高思荣抬头见是他,也惊喜道:“原来是文龙家族的五少爷。”王文安羞涩道:“不要叫我五少爷,叫我文安就行了。”高思荣对他早有情意,这时听他这样说,也羞涩道:“那你也不要叫我高小姐,叫我思荣就行了。”王文安随即礼貌地问道:“高伯父和伯母最近还好吗?”高思荣道:“还好。”突然看到他手中拿的书,道:“你也来这里借书?”王文安道:“我常来。”高思荣惊讶道:“我也常来。”说完羞涩地低下了头,她毕定是女儿家,并且是那种矜持的大家闺秀。王文安笑道:“那我们今天算是碰到一起了。”
高思荣笑了,看到他手中那本《儒林外史》,道:“你也爱看这本书,我今天来也是来拿这本书的。”看样子两人不但兴趣相同,爱看的书也一样。王文安惊道:“是吗?这么巧。”高思荣心里也十分欢喜,于是轻声道:“你能不能将这本书借给我?”王文安愣了一下,这本书他也是借来的,并且答应一个星期后还给人家,但她这时开了口,拒绝恐不好,只得将书递给她道:“那你先看吧。”高思荣高兴地接过道:“谢谢你,我一看完就立即还给你。”原来高思荣和王文安想的一样,王文安是为再见那个姑娘,故才跟她借这本书并约下一个星期后将书还她,为的是有意创造机会结识她;而高思荣也是为了跟王文安再创见面机会,才有意跟他借这本书,两人不但趣味相同,想的计策也一样,如不是苍天弄人,他们两个真是绝配。最后,王文安要去了,他突然现地上有一块手帕,是高思荣刚才撞落下的,遂捡起递给她道:“你的手帕。”高思荣早已看到,故意一直没捡,为的是王文安捡起来递给她,她好就势说话,她羞涩道:“送给你了,就当是感谢你借书给我。”她是含蓄地在向王文安传情。王文安愣了一下,虽然他要这东西没多大用处,但人家一片心意赠送,怎能当面拒绝,于是礼貌地说了声“谢谢”,收下了,两人随后各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