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的夜晚,宁静、恬美,月光洒在下面,照亮了上海的灯红酒绿、树林荫道,让人看着十分惬意。如果没有黑道上的帮派仇杀,此时的大街小巷两旁通常摆满了做各色生意的小贩,冲着街上比比皆是的行人吆喝不断,此时要是坐在小摊前来一份上海的特色夜宵,一定让人回味无穷。
这晚,天龙家族灯火通明,宾客云集,他们迎来了一位重要客人——耿天王,此人在赌界名气颇高,号称“不败赌神”。二十年前,杜宏耀一次偶然的机会请到了他,打败了当时坐镇已久的“常胜赌神”袁右,从此名声大振,一不可收拾,二十年来竟无人能动摇他“赌神”的宝座,成为名副其实的不败赌神,声望可以想见。杜宏耀对这样的人自然礼待有佳,视为上宾,这些宾客今天听闻他到此,都来一睹“赌神”风采。耿天王被杜宏耀热情地迎请上去后,尽享四方宾客对他的各种赞誉,喜悦之情洋溢于表,孰不知,此时天龙家族门外,正杀气腾腾,针对他的暗杀已悄然来临。门外有两人正窥视着这一切,一个年长,四十多岁,另一个很年轻,约模二十来岁,两人是师徒关系,这两人是一路跟随而来专程找耿天王报仇的。
他们窥视已久,见时机成熟,纵身跃过院墙进了院内,功夫可见不一般,里面的人只顾尽情高兴,丝毫没有察觉到。师徒两人快地干掉了门外几个守卫,动作干净利索,未弄出一点声响,以至于满大厅的人竟没有一个察觉,直到他们进到大厅,突其向耿天王出手后,满大厅的人这才尖叫着慌乱四处跑开。耿天王猝不及防,受了伤,就在师徒两人要一起结果他时,杜宏耀父子出手了。年长的一看到杜宏耀,怒火腾地一下又上来了,愤恨地朝他扑杀了过去,杜宏耀的三个儿子预感到了危险,连同左手杜升一起拦了上来,成功救回了杜宏耀。杜宏耀和耿天王这时也看清了他,两人大惊失色,一同叫道:“别放走了他!”
耿天王不但是个赌神,武功也极高,他虽受了伤,但他们师徒俩竟没有一个是他的对手,加之杜宏耀父子及左手杜升,他们两师徒完全不敌。这时,杜宏耀的人越来越多,徒弟见势不妙要拉师傅走,怎奈师傅执意不肯走,今天拼了命也要杀耿天王和杜宏耀报仇,不想耿天王没杀成反被他一招击中要害,幸得徒弟拼死才救回,并杀出重围带着师傅逃了去。两师徒逃出后丝毫不敢松懈,一路向前奔逃,眼见师傅逃不动了,徒弟赶紧背着他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躲了起来,直到追他们的人过去后才松一口气。师傅伤得不轻,眼看就要不行了,在临死前,他紧紧地攥着徒弟的手,说出了一段徒弟闻所未闻的震惊往事。
原来,二十年前,他就是上海赫赫有名的常胜赌神袁右,因他每赌必胜,所以人们送了他“常胜赌神”这个称号。本来他和妻子以及儿子一家三口过得很幸福,直到有一天,杜宏耀忽然找到了他,让他帮其赌一场,赌的对象就是当时的文龙老爷王大群。尽管杜宏耀出的价钱很高,但他只想过平淡的生活,不想插手他们四大家族的争斗,故杜宏耀三次找他,他都断然拒绝了,没想到这一下激怒了杜宏耀,为日后的悲剧埋下了祸根。他还清楚地记得那年十二月十六号一个寒冷的晚上,他们一家三口正温馨地围坐在火炉旁,其乐融融,就在这时,杜宏耀带着一帮人闯了进来,其中就有这个耿天王。他一看气氛就知不对,他们一个个都带着明显的杀气,果然,杜宏耀开门见山让他和耿天王赌一场,如果赢了,放他们全家一条生路,如果输了,就要他当场了断。他当时没有选择,只得和耿天王赌,他当时心想,他是常胜赌神,未必会输给这个耿天王。万万没想到,他最后的底牌竟神不知鬼不觉地被耿天王给偷换了,他输了,虽然他明知道耿天王偷换了他的底牌,但他当时没有觉,亦没有任何证据,愿赌服输。按照之前的约定,他要当场了断,他虽心有不甘,但为了保全妻儿的性命,他只得无奈地拿起了刀。就在他含泪要了断那一刹,结妻子抢先一步夺过了他手里的刀,代替他了断了。他痛不欲生,没想到杜宏耀和耿天王还不放过他,要将他们父子赶尽杀绝,无奈他不是耿天王的对手,只得拼死带着儿子逃了出来,不想最后还是被他们的人追上,六岁的儿子被他们连砍三刀,最终死在了他的怀里。
他抱着儿子悲痛欲绝,妻儿片刻间全部丧命,当时他真想跟随他们一起去,就在这时,一个婴儿出世的啼哭声打动了他,这个声音就来自前面不足十米远一户人家。当他还抱着未断气的儿子时,这户人家就已产下了一个女婴,儿子断气那一刻,这户人家又产下了一个男婴,是对龙凤胎。但他当时认为,那个男婴就是他儿子转的世,不然为什么他儿子一断气,这户人家就又产下一个男婴呢,并且离得这么近,这分明就是他儿子转世投胎到了这户人家。抱着这种想法,一心想着要为死去的妻儿报仇,他放下死去的儿子,径直冲进了这户人家,一把抢过了这个刚生下的男婴。他们夫妻俩哭着扑了上来,要夺回孩子,被他两掌推倒在地,望着泪流满面,同样伤心悲痛的他们夫妻俩,他猛然想到了刚才的自己,但仅一瞬间,他又想到了妻儿的惨死,这个血海深仇一定要报!于是,他抓过这个女人梳妆台上的一面镜子,猛地用力折成两半,拿着手中的一半对他们夫妻俩道:“二十年后,破镜重圆的一天,就是你们父子相聚之时!”揣起那半面镜子,抱着那个男婴大步走了,背后只剩他们夫妻哭声一片。
说到这,袁右从怀中拿出了那半面镜子,以及当时抱走那个男婴时他身上包裹着的一块绣花棉布片,他将这两样东西郑重地递到了徒弟手上。徒弟望着他愣住了,从师傅满含热泪看他的眼神里,他似乎已猜测到了什么,果然,师傅道:“后来我悄悄去打听过,那是程家村,那户人家姓程,因为那是一个寒冷的晚上,所以我就给他取名叫‘程寒凯’,意思是希望他有朝一日替我报完仇后凯旋回去。”徒弟听后瘫坐在了地上,那个男婴果真是他,他的名字就叫程寒凯。从小到大,他只听师傅说他是捡来的,父母早亡了,没想到今日得知并非如此,他有父母,还有一个孪生姐姐,也不是师傅所说的捡来的,而是从自己亲生父母手中抢来的,这叫他怎能不震惊?怎能不伤痛?
但很快,他就原谅了师傅,毕竟是师傅将他养大**,教他一身本事,师傅当初也是悲痛过度,报仇心切,这二十年来,他从没把自己当徒弟,而是亲生儿子一般,他们之间早已有了深厚的父子情,这叫他今日怎能怪得起来?看着大仇未报,奄奄一息的师傅,他反而泪流满面、难过万分,心中没了丝毫怨恨,他一把抱着师傅,满含热泪道:“师傅,我不怪您。”师傅再次泪流满面,但这次脸上明显有了一丝宽慰的笑容,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道:“我的本事有限,你虽学了我全部的本身,甚至过了我,但不论武功和赌术都不是耿天王的对手。我有一个哥哥,叫袁左,我听说他在河滩镇,但我从未去找过他,我们兄弟之间有一些隔阂,我死后,你就去找他,就说是我要你去的,希望他看在我们兄弟一场的情份上,收你为徒,待日后为我报……”话未说完,师傅就断了气。从师傅死时怒睁着的双眼,他知师傅大仇未得报,死不瞑目,他用手帮师傅合上了双眼,含泪将师傅安葬了。跪在师傅坟前,他举指对天誓,一定替师傅报仇雪恨!葬完了师傅,他收好了师傅交给他的那半面镜子和那块棉布片,这是他日后与爹妈相认的证物。
既然知道了自己的身世,程寒凯犹豫起来,是先去河滩镇拜师报仇还是先回程家村和亲生父母相认?考虑了片刻,他决定还是先去河滩镇拜师报仇。师傅大仇未得报,他怎安心先见自己亲生父母?师傅给他取名“程寒凯”,是希望替他报完仇后凯旋回去,想到这,决心已定,他即刻起身前往河滩镇。河滩镇不远,隔江便是,次日一清早,他就乘船渡江,不到正午,已到河滩镇。沿着上镇的林荫小路,看着一路的野花野草,闻着四处的鸟语花香,他顿觉心旷神怡,悲痛的心情顿时好了许多,看来这个地方的风景还不错。
走了一段,不见一人,也不见村庄,四周都是这样清风秀丽的景色,他正想着有没有走错路时,迎面来了一人,是个近五十的长者,他上前问道:“请问您,这是河滩镇吗?”长者停下看了他一眼,道:“这是河滩镇。”继续向前走去,他想着又问道:“再麻烦您一下,请问您认识一个叫袁左的人吗?”长者一听这话,立即停住脚步回过了身来,从上到下仔细打量了他一番,问道:“你找他干什么?”程寒凯知道问对了人,道:“是我师傅叫我来找他的。”长者问道:“你师傅是谁?”程寒凯道:“袁右。”长者愣怔了一下,二话不说冲上来朝他出手了,程寒凯见他来势凶猛,和他交起手来,没想到这个长者竟如此厉害,任他使出全身本事也不济,最后被他一腿打翻在地。长者又紧跟扑了上来,情急之下程寒凯使出了师傅教他的独门绝技,快抽出几张牌,看准用力一把飞去,别小看这几张牌,打在人身上当即破皮流血,击中要害则当场丧命,就算打在树上也能入木三分,稳立而不倒,他昨晚正是靠这个才从耿天王手上救回的师傅。程寒凯原以为这下定会打伤他,没想到这个长者竟熟练地一个翻身一手全接住了,令他大为震惊。自师傅教他这招以来,他以其炉火纯青早已过师傅,自使这招以来还从没有人能接住过,哪怕是师傅和那么厉害的耿天王,没想到他竟一手全接住了,这怎能令他不震惊!
长者显然看出了他的心思,停了手,扔掉手中的牌道:“我就是袁左。”原来如此!难怪师傅叫自己来找他,他的功夫和赌术的确不是耿天王所能及。袁左从程寒凯刚才使的这一招已确信,因为这是他们兄弟的独门绝技,外人根本不会,他道:“他从来不收徒弟,为什么会收你这个徒弟?还有,我们兄弟之间有些隔阂,这二十年来,他虽知道我在这,但从未来找过我,为什么今天会忽然叫你来找我?”程寒凯道:“他是临死前才叫我来找你的。”袁左大吃一惊:“临死前?”显然,他还不知兄弟已死,对兄弟的死甚为震惊。程寒凯道:“二十年前,他妻子和六岁的儿子被杜宏耀和耿天王杀害,二十年后,也就是昨天,我们师徒一起找他们报仇,不想他又惨遭耿天王毒手。”
袁左惊得倒退了两步,眼泪随之流了下来,他们兄弟虽有隔阂,但手足之情还是不能淡忘的。他定过神来,自语道:“耿天王?不败赌神耿天王。”同为赌界之人,耿天王的名字他自听过,也知其人。程寒凯点头,袁左泪流满面,仰天悲号道:“你为什么直到今时今日才叫人来找我?你我兄弟一场,你妻儿无辜惨死,我做大哥的能不帮你报这血海深仇吗?你早点来,也不至妄死……”已泣不成声,程寒凯又想起师傅,伤心的泪水也止不住流。末了,袁左仰天悲愤道:“耿天王,你杀我兄弟全家,这笔血债我一定要你用血来偿还!”猛然回过头来,看得程寒凯全身一颤,他道:“你的功夫还太差,不是耿天王的对手,从现在起,你就留在这,我自会教你本事。”话锋一转:“我教徒弟相当严格,并且我只教有出息的徒弟,前面有两排红屋,你想我教你本身,就先在那里立稳脚根,要是立不住以后就别来找我了,我兄弟的仇我自会替他报!”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程寒凯爬起身来,想着他的话,向前面他所说的红屋走去。
果然,没走多久,前面真有两排红砖砌的房子,这应该就是袁左所说的红屋了。里面早住满了人,看他们蹲坐在门口一个个面露凶相的样子,就知不是善类,此时见他到来,都用一种凶恶的眼光看着他这个突然闯入的不之客。程寒凯心中虽疑惑,但也顾不了那么多,既然袁左让他在这里立稳脚根,那他就先找个地方住下来再说。他放慢脚步边走边看,看左右两边哪间还有空位置,在左边的一个近中门前,他停了下来,他看到这里面还有一个空位置,犹豫了一下,他走了过去。坐在门口的正是大毛,最爱仗势欺人,也是个欺软怕硬的小人,和王文空兄弟当初来时一样,他朝程寒凯凶恶道:“滚到一边去!”程寒凯停住看了他一眼,没有理会,继续往里走。这无疑激怒了大毛,既然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当即跳起来就动手了,程寒凯既然敢往里走,就作好了准备,两人在门前大打了起来。大毛仗着自己强壮,以为稳胜不起眼的程寒凯,没想到程寒凯并非等闲之辈,他跟师傅学的那身本事虽打不过耿天王,但收拾他还是绰绰有余的,没几下,就将大毛打翻在地。程寒凯继续往里走,孰不知里面全是大毛一伙人,这时都跳起来一起上了。这倒是程寒凯没想到的,又放开手和他们大打了起来,但寡不敌众,毕竟双拳难敌四手,四周又都是一些小人,一起落井下石从背后偷袭,都来欺负他这个外来的,程寒凯月复背受敌,身上挨了他们数拳脚。眼见他们愈来愈凶,人越来越多,一副要致他于死地的架势,危急之下,程寒凯又使出了师傅教他的绝招,快抽出几张牌,瞅准几个朝他恶扑上来的人一把飞去,霎时,立竿见影,他们应声倒地,张张要命。
杀鸡儆猴奏了效,他们大吃一惊,个个吓得面如土色,程寒凯又不失时机从怀里再抽出几张,他们本如惊弓之鸟,这时一个个全吓退了。大毛本就是仗势欺人,见同伙全退了,自己也怕得要命,赶紧退了。虽打退了他们一伙,但程寒凯却再不敢进了,现在知道了里面全是他们一伙人,他单身一人,住进去后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被他们给谋害了,还是走为上,惹不起,还躲不起?他警惕地走开了。还是得找个地方住进去,他又继续往前走,经过这次教训,他长了一智,凡是看上去对他不友善的他坚决不进去,哪怕里面有再多的空位置,可是一直走到头,也没找到合适的。是有几间看上去对他友善,可里面都已住满了,人满为患,拥挤不堪,一看就知道是受刚才那一伙欺压的老实人,否则不会有的还空着而他们却宁可这样挤在一块。一直走完他也没找到一间,现在他终于明白袁左那句话的含义了。想到袁左的话,他又下定决心要回头住进去,可刚转身又缩住了脚步,那些人分明对他存有敌意,他现在又受了伤,再打起来无疑凶多吉少了,还是先保住命再说。最终他还是没有住进去,径直向前走了,他想先随便找个落脚的地方再说,哪怕是树林野外,也总比这样担惊受怕、提心吊胆强。
走过树林,前面就是湖,看来今晚他只能在树林里过夜了,也好,总算落个心里踏实。他刚选好一个栖身的地方,忽然感到身上一阵疼痛,刚才受的伤了作,他捂着伤处强忍着来到湖边,想捧点水喝。就在这时,王文安来到了湖边,他本在树林里教白云凤练功,这时渴了来打点水喝,顺便给白云凤带一点。他一眼看到了岸边的程寒凯,只一眼他就愣住了,他竟现程寒凯跟一个人长得非常像,可以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而那个人正巧以前拜托他找过他,两者联系起来他脑子飞一转:莫非就是他?此时他不敢完全肯定,不妨先问问再说,于是他问道:“你叫什么名字?”程寒凯见他问自己,看上去也并无恶意,如实报道:“程寒凯。”王文安惊着一喜,接着问道:“是禾字‘程’,还是耳字‘陈’?”程寒凯纳闷,他不明白眼前这个人为什么问这,但还是如实告道:“是禾字‘程’。”王文安又道:“你的生日是不是十二月十六日?”程寒凯大惊道:“你怎么知道?”王文安喜道:“果真是你!我还知道你有一个孪生姐姐。”
程寒凯愈吃惊了,这件事他昨晚才刚从师傅那知道,他连忙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些,你是谁?”王文安道:“我是你姐姐的同学,她曾经拜托我找过你,你和她长得非常像。”程寒凯这才明白,想着惊喜道:“我姐在找我?”王文安点头:“你姐一直在找你,她说你爸妈非常想念你,让她一定把你找回来,她现在幸许还在四处找你呢。”程寒凯眼眶湿润了,他第一次感受到了来自亲人的关心和温暖,那是至亲的父母和孪生的姐姐,那感觉真的好温暖,**,二十年来他第一次有这样温暖舒服的感觉,甚至完全抚平了他此时身上的疼痛。末了,他抬起头问道王文安:“你一定知道我姐的名字了?”王文安道:“当然,她叫程甜。”就是老豆腐李佑天的妻子。这个名字真是甜美好听,程寒凯当即记住了,自己的亲姐姐叫程甜。听他刚才这句话,让王文安知道他还没和自己亲人相认,换句话说,程甜一家还没找到他,不然他不会连自己亲姐姐的名字都不知道,想到这,王文安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程寒凯抬头看了他一眼,道:“我是来找袁左拜师学艺,替我师傅报仇的。”
袁左这个名字王文安自然再熟悉不过了,他和谭伯光正是赵碧的左右手,不过袁左的为人王文安也略知一二,他道:“他肯收你做徒弟吗?”程寒凯道:“他应该会,我师傅叫袁右,是他亲弟弟,我替他亲弟弟报仇,我想他会。”王文安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听他这番话,再看他肩上的包袱,王文安已知他刚到此地,道:“你现在找到住的地方了吗?”程寒凯脸红道:“还没有。”不出他所料,看他那身伤王文安已猜知**,道:“你跟我来吧。”带着走在了前面,程寒凯得知他是姐姐的同学,姐姐还曾拜托他找过自己,就知他定不是坏人,再看他一脸和善真诚,顿时倍感亲切,故放心地跟在他后面走来。路上,程寒凯问道:“还不知道你的名字?”王文安如实告知了他。王文安将他带到了和那些囚犯一起的住处,这里程寒凯自不陌生,他刚从这里打出去,才到湖边碰到的王文安,王文安将他带进了他们兄弟单独住的那一间,程寒凯仍心存芥蒂,警惕地看着四周那些囚犯,看得出他对刚才的事仍心有余悸。王文安一眼看了出来,笑着对他道:“放心吧,你就安心住在这里,不会有事的。”伸手接过了他肩上的包袱,放在了一旁一个空床上。程寒凯注意到那些囚犯这时再看他没那么凶了,确切地说,自从他们看到他和王文安在一起后,就明显蔫了,他不明白其中原由,但他知道一定是因为王文安,遂忍不住问道:“你和他们是一起的?”王文安笑着反问道:“你看像吗?”程寒凯认真看了一下,又仔细想了想,摇头道:“不像。”王文安一笑带过,不再说话,程寒凯也不好再多追问。
替程寒凯铺好床铺,王文安道:“我带你再去认识几个人吧。”程寒凯又跟随他走来。王文安带着他进了树林,向其中一片深处走去,还不到,就已听到练功声,待走近,果见有两个人正在那练功,身旁还有两个貌美的姑娘在比试,程寒凯一看他们的身手就暗地叫好,尤其是那两个男的,更不简单,一看就知功夫在他之上,可以和袁左媲美。看着他已随王文安到了跟前,他们四个见王文安来了,都停了手歇息,王文安来一一给他们介绍认识了,后道:“他是我一个好同学失散多年的弟弟,没想到今天竟在这里碰到了,真是缘分,他此次来是找袁左拜师学艺为师报仇的。”一听这话,张良达和王文空竟相视了一眼,显然,来找袁左拜师学艺,一定跟赌有关,张良达问道:“你的仇人是谁?”程寒凯道:“耿天王。”果不出所料,他和王文空几乎异口同声道:“不败赌神耿天王。”程寒凯没想到他们也知道,王文空道:“你师傅是谁?”程寒凯道:“袁右。”不用说,常胜赌神袁右他们也听过。王文安在一旁补充道:“他也就是袁左的亲弟弟。”王文空和张良达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程寒凯听他们适才的话也观出来了,道:“我看你们的来历也都不简单吧?”王文空只是笑,张良达道:“上海四大家族知道吗?”程寒凯点头:“当然知道,我师傅的仇还跟他们有关。”王文空来了兴趣,道:“说来听听。”程寒凯就将师傅那段沉年往事说了出来,王文空和王文安听后都陷入了沉思中,如此说来,这段仇还跟他文龙家族有关。张良达这时也就如实对程寒凯说了,指王文空和王文安道:“他们两个就是文龙家族的大少爷和五少爷。”程寒凯大吃一惊,原来如此。末了,王文空对他道:“既然如此,你师傅的仇算我们文龙家族一份。”一旁王文安也点了点头。既然得知程寒凯的仇人是耿天王和天龙家族,那他就和王文空三人是一路的了,他还是程甜的弟弟,王文安更照顾他了。程寒凯也暗自欣喜庆幸,又交了他们这三个,报仇有望了。从此,他们由原来的三个变成了四个,再加上白云凤和洪秋月,已是六个人,那些囚犯再不敢冒犯程寒凯,对他们更畏惧了。袁左也履行了他的诺言,每晚教程寒凯武功和赌术,程寒凯晚上跟袁左学艺,白天则与王文空兄弟和张良达比试切磋。
时光飞逝,一晃几个月过去了,他们的武功都有了不小的进步,尤其是白云凤和洪秋月,已渐渐都成了厉害角色,王文空兄弟觉得有必要让她们俩来个比试了,一则互相取长补短,二则也是为了兑现当初的约定,看他们两兄弟谁教的好,她们俩谁的进步大。白云凤和洪秋月一致赞同,她们俩早有此意了,于是,王文空兄弟选了一个时候,再拉上张良达和程寒凯一起做裁判,她们俩的比试正式开始了。一连打了几十个回合,她们俩竟出奇地平,也难怪,两师傅的武功不相上下,徒弟的实力也旗鼓相当,都一样努力,所以功夫自然相差无几了。但性格不一样,学起武来终究会有一些不同,白云凤稳妥,善攻又善防,不给对方可趁之机,但又决不放过任何一个可攻的机会;而洪秋月性格大大咧咧,善攻不善防,攻击起来急风暴雨一般,不给人喘息的机会,但防守相比就差得多,没有白云凤那样稳妥,所以如果能够坚持抵挡住她的攻击,而抓住她一丝破绽趁机给其一击,那她就必败无疑了。最终白云凤静待时机,抓住一丝破绽艰难地赢了洪秋月一回。
看着她们俩分出胜负,张良达和程寒凯笑着对王文空调侃道:“看来你的功夫不如你兄弟。”王文空只是笑,洪秋月忙抢过道:“那不一定,这次是我的疏忽,不干他的事,下次我一定赢回来。”他们听后都大笑不止。当日正好是八月十五——中秋佳节,到了晚上,他们打了些野味聚在一起好好热闹了一番,酒足饭饱后,他们围坐在一起互相讨论她们白天的比试,洪秋月刚开始还抢着和他们说得津津乐道,但一阵过后,就不见了人影,王文安纳闷找了出来,现她正坐在树下仰望着天空独自赏月。王文安抬头望去,见一轮明月高挂在天空,皎洁的月光洒向地面,照亮了秋收季节的一切,让人看着十分惬意,他走过去挨在洪秋月身边坐了下来,道:“怎么一个人在这里独自欣赏?”洪秋月道:“今天是我的生日。”王文安惊讶道:“今天是你的生日?”见王文安那么惊讶的神情,洪秋月道:“别告诉我今天也是你的生日?”王文安道:“那倒不是。”洪秋月道:“那你为什么那么惊讶?”王文安道:“我只是惊讶你名字的来历,为什么叫‘秋月’呢?”洪秋月望着他眨着两只明亮的大眼睛道:“秋天的月亮呀!”王文安恍然大悟,他怎么就没想到呢?这晚,他们聊了很久,直至半夜,最后都困了,方才回去休息。
翌日,他们起来照样加紧练功,洪秋月因昨日比赛输了,愈努力了,白云凤看到她如此努力,自然不想落后输给她,也愈加紧了。王文空两兄弟看着笑了,这也是他们安排这场比赛的真正目的,如今终于收到了这个意想不到的效果,他们兄弟俩在教她们两个的同时,自己也加紧了练习。与此同时,程剑及那些囚犯也没有闲着,看到王文空一行人如此勤奋努力,他们好像也感到了危机感,各自加紧了练习。又是两三个月过去了,他们各自的武功都有了突飞猛进的进步,张良达的武功较之前有了大幅提升;程寒凯的武功和赌术已渐炉火纯青,并青出于篮而胜于篮;白云凤和洪秋月已都成了厉害角色,一般那些囚犯再不是她们的对手,就连杨定恐怕也不在她们话下了;而王文安,经过这半年的苦练,终于越了牛二,一拳将那棵树打断了,这连牛二当初也做不到。这期间,惟一没有进步的就只有赵四杰,后来他也自觉放弃了,这正好,张良达也实在没那个耐性了。相反,与赵四杰形成鲜明对比的郑森,如今与白云凤和洪秋月一样,已成了他们当中一个相当厉害的角色,今天的郑森已不再是半年前的郑森,今天的他甚至可以和张良达、程寒凯一决高下了,不过这件事王文安一直替他保守着秘密,除了他们一起的几个人,再没其他人知道。
这晚,王文安又来到了树林,见郑森一拳打断了一棵树,他的拳已练到和自己一样了。王文安一直未试过他的身手,今天突然想试试,看他究竟学得怎样了,上去与他打了起来,结果他竟可与自己对打,丝毫不输王文安了,他的功夫竟与王文安不相上下了。王文安称赞了他,以后的日子里,王文安已没什么可再教他的了,但每晚这个时候,王文安仍会去树林,两人就在树林里互相对打练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