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山林里,两位身穿锦袍的人围着火堆而坐,他们的目光都紧紧盯着烧得正旺的火苗,似乎是在想什么,又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在他们不远处停放了两辆豪华的马车和几匹马,还有两位一脸警惕的下属,一左一右来回不停地走动,注意周围的安全。
不知过了多久,坐在火堆旁边的其中一人,他缓缓抬起头来,深邃的眸子瞅着对面而坐的人,开口:“杜兄,你说今晚的行动,能否成功?”
“你说呢!”
在沉默的杜稀衡将自己的视线从火堆转移到对方的脸孔,将他的话题转抛回去,脸上挂着自傲的微笑。
眼前两人正是白天从宁府青石村出来的两位大老板,他们并没有真正离开,而是隐藏在离青石村一里路左右的树林里,一直等待着天黑。
白易详见到他露出自信的笑容,在他的心里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特别是这次他们两人随从并不多,突击行动比较容易出意外,皱着眉头的他瞄他一眼,道:“我觉得这次动手太仓促,想要行动,也该是过些日子,再派人进来。”
“呵呵…宁府算什么东西,除了那几位护卫有点武功之外,其他人不值一提,何况我已经留下‘飞金毛’,够让他们乱上一天,咱们今天定可以将人捉回来。”骄傲自负的杜稀衡彻底轻视整个宁府的人。
“我总觉得宁府的老头子,应该是个不简单的人物!”
向来自己的预感很准,此时,白易详觉得不该听他的话,选择在今晚出手对付宁府,如果真的不小心惹到麻烦,他想退的机会都没有,毕竟两位带来的人才六个。
从对方的语气中听得出来后悔之意,杜稀衡用轻蔑的眼神扫他一眼,“白大爷,以前灭人一家三十多口的威风上哪儿去了?怎么小小的宁府也会让你觉得不安?只不过是两个女人罢了,她们也会让你忐忑不安?放心吧,本大爷早已经打听好了,你顾忌的老头只不过是一位老大夫,柳依依的什么干爷爷,一个老头子罢了,没什么可怕。”
昨晚用了一百两票,将宁府近几年发生过的事情了解清楚,答案让他十分满意,宁府以前都是受村民欺负的主,她们婆媳身后都没有什么后台,只不过是两代寡妇,她们现在靠这点酒业过日子,想要收拾她们比吃饭还要容易。
“恐怕…事情,没那么简单!”
仍然皱眉头,白易详也不是明白自己心底的不安是来自什么地方,明明打听过宁府没有什么高手守候,却让他有种不好的预感,整个晚上,他也是预感弄得心神不宁。
“行了,咱们也不是一天两天干这种事,为了不想别人的引人注意,咱们这次带来的人少,要不然,本大爷还想叫人将她们的酒全都搬光,现在看来是不可能,等着将这两人带回去,咱们想要怎么样的美酒都可以叫她酿出来。”
信心十足的杜稀衡抬头挺胸,说话牛气冲冲,好像事情已经在他的掌控之中,突然,不知想到什么事情,他的脸孔流露出猥锁的笑意,得意地叫:“婆媳两人都是个美人儿,本大爷也不介意收下她们。”
“杜兄,既然咱们打算是掳走她们给自己酿酒,以小弟之见,最好别逼得她们太过分,要是最后她以死想逼的话,岂不是白忙活了?”
听到他的打算,白易详的脑海中闪过两张艳丽和娇女敕的女人脸,不禁暗暗觉得她们可惜,被这种人蹂躏了。
“白老弟,你可不明白女人的口是心非,她们一个个在外人面前装成什么贞妇烈女的,真正将她们压在身下时,还不是露出贱格的本性,喂饱一次后,她们就恨不能天天爬男人床。”
“别高兴得太早,现在他们还没有回来!”
“应该快回来了,你放心吧,咱们的合作……”
坐在火堆前的两人各怀心思,一边闲聊,一边等候着!
“来了,他们回来了!”
远处来下属的轻叫声,两人停下了话题,不禁回头凝望着从树林外面而窜进来的两人,其中一人肩上扛人回来了。
事情办成了!
中心大喜的杜稀衡老脸再次露出得意的笑容,他的那双眼睛紧紧盯梢着被放在地上的麻包袋,看得也来是装上人。
“大爷,柳依依抓来了,宁府没有什么动静,很容易就抓到她!”
微喘着气的下属脸上带着一丝笑意,禀报刚才的情况,可以说是他们出手以来,最容易办好的任务。
神色淡然的白易详尽量忽略自己心中的异常感觉,一双眸子瞅着袋子里的人,又往外面眺望几眼,问:“他们呢!怎么还没有回来?”
四人一起出手,要抓回来的是两人,现在已经抓到一位,另一位还没有出现,派出去的人也没有回来,有点不正常。
“不错,竟然你们都是一起去,应该一起回来才对,怎么回事?”此时,杜稀衡缓缓收起笑意,他也觉得好像是有问题了。
“并没有遇见他们,我们得手后,以最快的速度赶回来,我想他们也应该快到了。”其中一位回应着他们。
“做得好,大爷回去好好奖赏你们!”
对于自己下属做事能力,杜稀衡很有信心,所以也不担心后面的人出什么事,指着地上的人吩咐:“快将她放开来。”
“是!”得到命令,一人立即蹲,将绑着的麻袋松开,将里面的人放了出来,顺手点开她的穴道。
露出那张娇美的小脸,果然是他们见过的柳依依,杜稀衡开心地笑了,想到以后她酿出来的酒都属于自己,心里面要有多得意就有多得意。
然而,旁边的白易详见到眼前的人,并没有喜欢,他心中的不安不但没减少,而是越来越强烈,目光不停地在她的小脸上转动,好像能够在她的脸蛋找到自己的答案。
最后,他的视线落在晕睡着人的身上,那一身整整齐齐的衣裙,立即引起他的注意,冲着旁边的人问道:“你们是在什么地方抓到人?”
“在她的床上!”
两名下人听到询问,其中一位月兑口回应,他们是在人家的闺房里将人抓过来。
旁边的杜稀衡瞅了瞅还没有醒过来的人,又瞄了瞄脸色有些难看的他,不解地问:“白老弟,怎么?有什么不对劲?”
“有什么不对劲?”白易详脸色越来越沉,冷冷地睨视脑袋发晕的人,指着侧身躺在上的人,“杜兄,你有见过身上穿着外套睡觉的人吗?”
“总算有一个不太笨的人!”一声清脆的嗓音在他们之间响起。
顿时,他们的脸色刷刷地变了颜色,怔怔地盯着一脸无惧意的女子。
在他们的目光中,躺在地上的柳依依缓缓起身站了起来,一双晶亮如星的眸子扫过他们,神色之中没有半点的恐惧和害怕,好像一切都是那么自然。
陷井!
不知为什么,在他们的脑海里同时出现两个字。
柳依依没有理会发呆的两人,独自走到火堆前坐了下来,拿起旁边放着的树枝往火堆里添柴,她表现得那么自然,那么理所当然。
两位大老板做过不少伤天害理之后,遇见稀奇古怪的事情也不少,但是,眼前的一幕,还是叫他们震惊了。
此时,坐在火堆前的人抬目瞅着他们,露出灿烂的笑容,对着他们道:“忘记告诉你们,我想你们另外两人应该不能赶回来了!”
其实在麻包袋里的柳依依早就醒过来,应该说自被人点了穴道,马上有人凌空帮她解来,所以他们的对话,一句不漏地全都听见,猜下出来他们也同时向自家婆婆也下手了。
见到笑脸如花的人,杜稀衡傻眼了,而他旁边的白易详欲想要逃跑的冲动,他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一直会感到不安心,那就是他忽略了眼前的人的本领,被宁府表面所蒙避了真相。
如果,她真的是一位普普通通的女孩子,又怎么可能管理整个宁府家业,如果她没有过人之处,怎么可能与皇商合作,如果她只是个酿酒女,怎么会在这几年都相安无事?
想通一切问题之后,白易详凝视着气质冷清如仙的柳依依,在这一刻,他觉得自己的脚底冒寒气,身子不禁靠往自己的一位下属,暗中打了一个手势。
“怎么可能?”
至今还没有想清楚的杜稀衡用怀疑的目光打量着眼前的人,总觉得她是在壮胆故意唬哢自己,由不得侧目自己旁边的人,叫:“白老弟…。”
刚叫了一声,来不及说什么话,他将眼睛瞪得大大,看着他和一位下人,两人闪电般往树林外而去,怎么跑了?
下一秒钟,只见刚到树林边的两人,竟然凌空飞了起来,活似断了线的风筝,重重地摔在不远处,“碰~~”
一闪一摔,只是几个眨眼睛的时间内,杜稀衡被眼前这一幕诡秘的事情弄傻了眼,微张开的嘴巴,半天合拢不过来,他不知道白易详为什么要跑,更不知道是谁将他们给摔回来。
柳依依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只是淡淡地笑了笑,仿佛是一件事很平常的事情。
听到响起,正在周围巡视的两人也赶了过来,见到自家主子摔到在地上,赶紧将他扶了起来,另一位倒在地上的下人已经断气而亡,刚才的一掌拍死一人重伤一人。
是谁有那么厉害的武功!
惊疑不定的他们死死盯着前方,就在这个时候,树林外面走进来一位脸上带面具的人。
看清楚那张面具,其中一位下属失声喊叫:“银狐!”
银狐!
这两个字,狠狠地撞击在他们六人心中,可以说他们没有见过银狐本来,但是有关于银狐的传言,他们听得太多,他不但武功高强,杀人如麻,而且是个喜怒无常的人,只要他不高兴,就是刚出生的婴儿,毫不在意将其一掌拍死,如果他高兴起来,一只蚂蚁他也不舍得伤害。
他绝对是一个恶魔,所有武林中人,对他十分畏惧,见其出现,必会躲避而走。
一个个呆滞地看着一步步走过来的人,只要眼前的人走一步,他们就情不自禁地往后退一步,那表情要有多恐惧就有多恐惧。
坐着的柳依依看到眼前有趣的一幕,忍不住掩小嘴偷笑起来,她第一次发现,原来大狐子竟然有如此威望,特别是他带着银狐面具,整个人的气息,看起来神秘又冷傲,一个字,帅!“大狐子,过来!”柳依依弯唇浅笑,冲着他招手,就好像是小孩子见到大人撒娇一样。
面具下的人忍不住抖了抖嘴角,怎么又叫他大狐子,现在明明没有胡子了,还叫这个名号!
众人看着他迈步走向坐在火堆里的人,他们的心肝不受控制颤抖,害怕的他们咽了咽嘴里的口水,今天怎么惹上这号人物,被人扶起来的白易详伸手抹了一下嘴角边的鲜血,不禁露出苦笑,他的感觉从来没有出错过,果然…
双腿微微打颤的杜稀衡难于置信地撑大双眼,瞪着眼前坐在火堆前的两人,柳依依竟然认识武林中人,而且是最让人忌惮的银狐,怎么会是这样?为什么昨晚没有听到这个消息。
“小依依!”
一声沉厚的感叫从树林外传来,接着,眼前人影一晃,凭空又出现一人,恰好都是他们见过的人。
“嘶~~~”
看清楚这张老脸,有人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他们以为是无害的老头子,也是位武林高中。
赶过来的苏老头炯然的目光扫过脸露惧色的几人,不禁露出嫌恶的表情,再也没有看他们一眼,走向火堆。
柳依依赶紧起身,迎上来搀住他的手肘,笑着轻问:“爷爷,你怎么也来了,家里没事吧!”
“没事,你尽可放心!”苏老头含笑地点了点头。
此时,银狐也起身相迎,淡淡地喊了一声:“爷爷!”
自从大狐子恢复记忆之后,很少出现在众人面前,包括苏老头,当然这句爷爷也是因为治病的时候跟随柳依依喊叫,正如他也喊宁娘子也是叫娘,当初也是学她说话而喊人,自第一句喊出来后,现在自然而然见到人,情不自禁喊以前的称呼。
当然,他们都习惯了,也不意外,苏老头对他点了点头,祖孙三人一起坐下来。
此时,众人的角色已经调换过来,柳依依才是主宰,他们成了鱼肉,任人宰割。
后悔,一直信心满满的杜稀衡现在后悔极了,他现在恨不能一头撞死,惹上最不该惹的人,现在想死也没有那么简单了。
“说,你们都是什么人!”
苏老头冷冷地盯着眼前的六人,四仆两主,不过,他的话是冲着四位仆人,而不是他们的主人,“别以为老夫看不出你们的底细,为什么要助纣为虐?”
“老前辈饶命!”其中一人喊叫了一句,立即跪在地上求饶!
剩下三人相视一眼,‘卟嗵’一下,同时跪在地上,一个一个开口求饶:“老前辈,请你饶命,小人由不由已。”
“老前辈,并非是我们想要伤及无辜,我们也是没法子!”
“老前辈,求求你,救救我们!”
听到下人的求声,旁边的两位大老板吓得面如土色,他们恨恨地盯着眼前背叛自己的下人。
面对眼前戏剧化的转变,柳依依轻轻地挑了挑眉梢,并没有开口说话,有长辈在这里,自然是由长辈处理。
“说清楚,是怎么回事!”冷着老脸的苏老头严厉下令。
在老人家面前,他们四人相视一眼,断断续续地将自己的情况说了出来。
原来他们是长白山的弟子,行走江湖的时候,路过东山省府,意外被一种古怪的虫咬了,不管用什么解药都没有用,就在他们奄奄一息的时候,被眼前的家主相救,为了报答救命之恩,他们答应对方以后要是有什么需,他们会尽量报答。
只是,当他们准备离开的时候,一个个浑身抽搐不已根本无法离开,主人又好心帮助他们下压上的毒,却告诉他们解不了,需要每个月服用解药,否则会被抽筋而死。
为了活命,他们全都留下来,担任护卫工作,不过,他们的主人并没有亏待眼前的人,金银财宝,大小美女,只要他们想要的都有,唯有一条就是叫他们杀人,不管是什么人,都必须杀掉,否则死的是他们自己。
然而,眼前的两位大老板,虽然是个生意人武功并不高,在武林中来也只是三流人物,不过他们手中的各种毒物控制住了不少人,在东山省府来说也是比较有名气的人物。
而且他们只要是赚钱的生意都做,各种残强取豪夺的手段极其残忍,可称是狠心手辣的人,但是无人敢揭露他们。
长白山的弟子是武林中正派人,虽然刚开始他们都觉得于心不忍,但是人都是自私,为了自己的命,他们不得不执行命令,渐渐地也沉醉在风流潇洒的日子,要银子有银子花,要女人可以有无数个女人,最后,他们一个个都不再想离开这种日子,那怕是得知师门派人来寻找他们,也是一个个避而不见。
今天,他们又是为了自己的性命,无情地将他们的主子给出卖了,旁边的杜稀衡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也不管自己的武功不如他们,只想着杀死这群卖主求命的奴才,冲过去怒吼:“浑蛋,本大爷今天杀了你们这群忘恩负义的家伙。”
“老子今天也跟你拼了!”
“杀掉他!”跪在地上的两人立即跳了起来迎战,顿时,主仆反目成仇,打成一团,惨叫连连。
没想到他们自相残杀起来,不过,谁也没有阻挡他们,孙祖三人的视线落在傻呆站着的白易详身上,他并没有上去杀人。
谁知,四位下人的武功比杜稀衡高一等,而且又是连手被围攻,他的下场可想而知,不过在他临死之前全力击杀掉一个。
剩下的三个可能是杀红眼睛,齐齐冲着白易详而来,看来他们也不准备放过他,有仇啊,现在有机会,怎么会放过他。
这时,眨了眨眼睛的柳依依急忙拉住旁边的人叫:“大狐子,先留下他的命!”
“好!”听到她的话,银狐没有起身,快速抬起手运足十成的功力朝着前面的三人狠狠地拍过去。
“啊!”
惨叫起响起,只见三条人影飞起来,摔至远处,再也没有爬起来,一掌将他们三人全都送去见阎王。
“死了?”柳依依愣住了!
点了点头,银狐毫不在意地道:“他们不是什么好人,杀死不少无辜之人,就算是奉命行使,他们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第一次听到大狐子说出一串话出来,柳依依不禁侧目斜视着他,好像带着面具的他比较正常。
“狐子说的不错,出身名门做伤天害理之事,本来就该死!”苏老头也点头赞同大狐子的话,看得出他们本性已经变质了,留下他们也是祸害。
转眼间,死掉五人,只剩下白易详一个人,早已经从惊吓中回过神来的他瑟瑟发抖,明知道对方不会放过自己,但是他也没有求饶。
苏老头和银狐都知道柳依依留下眼前人目的,谁也没有再说话,交给她去处理。
确实,柳依依要留下他可不是可怜人家,而是要搞清楚今晚上的事情。
双眼定定地直视着眼前的人,柳依依出言询问:“白老板,你现在总该给我一个交待吧!”
“我…”
抬目见到她的那双明亮如星星的瞳眸,神色惊慌的白易详更害怕这个女孩,战战惊惊地,“柳…柳小姐,我们…我们确实是因为想跟你谈生意,今晚之事,完全…是杜兄一个人的计划,昨晚他向你的下人打听到你们家并没有武功高手,离走之前,他留下一种毒虫想给你们家的护卫造成伤害,然后将你们劫出来,带回东山省府,以后专门为他酿酒。”
越说越小声,虽说他心中也是同样有这种打算,却并非在今天,想在以后弄一个周详的计划后再来掳人,然而杜稀衡心急非要在这次将人带回去,并且已经在宁府放了毒虫,所以他也只好陪同对方实行这次的计划。
“此话当真?”
柳依依挑了挑眉梢,没想到刚才死掉的才是主谋,当然,说他不知情也不可能,只是将责任推到死人头上罢了。
“柳小姐,在下…在下也是双手沾满鲜血的人,实事这是样。”
注视他一眼,柳依依不想再纠缠这个问题,提出最为重要的事情:“昨晚,他向我家的那位下人打听我家的消息?”
“这个…在下也不清楚,不过,可以肯定,是个女的!”
飞快地瞄她一眼,白易详心中也有些不安,毕竟他自己也要了一个女人,只是并没有听出什么消息,可以说对方知道的情况也是他知道事情,只有杜稀衡信心十足,说今晚就可以动手,而且一定会成功。
“女的?”
脸色一沉,柳依依心中马上出现三位头号嫌疑犯,至于黄娇花倒不太可能会做这种事情,除非是那三个胆大包天的女人。
凭着他的几句话,今晚发生的事情,算是都明白了。
侧目瞅了瞅旁边的苏老头子,柳依依示意问他,这个人该怎么办。
“你的同党已经死了,你现在准备什么时候上路。”
苏老爷子冷冷地盯视着他,这种表面看起来是正人君子,事实却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怎么可能放过他。
只见这句话,白易详自知再也没有活路,他默默地在地上捡起一把剑,然后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已经不再害怕的他直视着眼前的人,出言恳求,“在下作恶多端,以自刎谢罪,请各位留我家人一条生路!”
吐出最后一个句,他脖子喷出一股鲜血,柳依依吓得赶紧闭上眼睛,她怕自己晚上做恶梦,毕竟这种血腥的场面第一次见到,与刚才看到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旁边的银狐发觉自己的手臂微痛,侧目见到她吓得闭上眼睛,双手紧紧掐着自己,莫名,他心中一紧,不由自主伸手贴在她后背,徐徐运力输真气进入她体内,驱散她心中升起的寒意,减少恐惧感。
祖孙三人离开了树林,丢下的一切交给官府去处理,当然,在苏老爷子的指下,关于东山省府的白家和杜家全都抄家,他们两家种种见不得光的生意和手段全都被暴露出来,最受益的当然是那些老百姓,多少人因为他们两家弄得家破人死,不少人在他们两家受苦受罪。农家酿酒女第五页
所以当两家人被抄家之后,当地的老百姓放鞭炮庆祝,一直在谢皇上英明,老百姓们却不知一切起因并非是皇上英明。
柳依依回到自己家里,吩咐银狐将留下的两位不速之客弄走,不要再留在自己府里。
第二天吃过早餐后,柳依依让左大石将去过西厢房伺候人的四位下人传到大厅,四人都在府里,所以她们很快出现在大厅。
四人已经听到有风声了,除了黄娇花的表情比较正常之后,剩下的三个表面看起来也好像没什么,心中的紧张只有她们自己才知道。
今天坐在主人位上的人,并非是柳依依一人,苏老爷子,宁娘子,全都在大厅,当然,下面的人也知道又有事情发生了,不少人都聚集在外面看戏,牛清古和柳金涛因为自家婆娘被叫,所以他们两人也跟着进来,不过他们都是旁边不敢上前来打扰。
虽然今天可以说三位主人都在场,苏老爷爷从来不管家务事,他并没有打算出言,宁娘子的眼睛好了之后,府中生活事情一般她作主,那是柳依依怕她太无聊,所以特意给她事情忙。
府里的事情由婆婆作主,酒庄和生意上的事情,由柳依依作主,她们婆媳管理的事情现在府中的人都知道,也想等着宁娘子怎么处理这件事。
如今发生这种事情,本来也该是由宁娘子处理,不过,她对这件事情并不是很了解,不打算处理,对着旁边的人道:“依依,什么事情你问吧,你比较清楚发生什么事情。”
轻轻地点了点头,柳依依也是打算由自己处理,冷清的视线落在四人脸上,冷声问道:“府中出什么事情,你们现在都清楚,至于是谁敢出卖宁府,你们心中有数。好了,现在你们回答我,几点钟回去休息?”
“我是在戌时回房休息,(北京时间19时至21时),当时我在房门外遇徐家嫂子,我们有说上几句话,然后才回房休息。”黄娇花听到提问,心中没什么顾忌的她第一个回答。
当她的话也完之后,站在侧门口旁边观的田美花立即上前,走进几步来之后,对着大厅里的人道:“我可以为黄娇花作证,我们是在房门口相遇。”
“唔!”微微含首,柳依依的视线从她们扫过,当然知道她们说的是实话。
“依依,我是在刚到亥时(北京时间21时至23时),离开西厢房,我离开的时候,玉招和山妹两人还在伺候着他们,这个她们两人可以为我作证。”
王小丫第二个跳出来,神情中有些得意,指着自己旁边的两女,现在她心中十分侥幸自己比她们先离开。
听到她的话,剩下的两女脸色有些不自然,眨眼间又恢复过来,马玉招飞快地瞅王小丫一眼后,开口道:“是的,柳家嫂子比我们先离开。”
“我和玉招嫂子是在亥时未离开西厢房!”时间上隐瞒不住,柳山妹也大胆地说出来。
直直地盯视着她们两人,柳依依并没有马上接话,早知是她三人,以现在看来最可疑的人是马玉招和柳山妹,因为在时间上来说,两人最后离开,“你们怎么是最后面离开?怎么没有跟王小丫一起离开?”
在她的目光注视之下,心中有鬼的两人再怎么滑头,也会有些忐忑不安,特别是苏老爷子身上散发出冷冽的气息让她们心中很不自主,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回应。
瞧她们哑口无言的样子,满脸笑容的王小丫又跳了出来,讨好地道:“依依,你不知道,黄娇花最先离开,我们刚为那些客人送完酒菜之后,她就先回去休息了,我就是在他们用餐后才离开,玉招和山妹两人是伺候两位老板睡着才回来,所以我们之意相差的时间就是这样。”
冷眼瞄了瞄眼前的这张笑脸,柳依依又将视线转微垂头的两人身上,问:“说吧,是不是这样?得了多少钱?跟他们说了什么?”
“我…我没有!”
心中大惊的马玉招立即大声地反驳,她是绝对不会承认这种事情。
紧紧握住拳头的柳山妹也抬起头来,脸上露出不满之色,叫:“小东家,好歹我们也是为伺候客人,我们就算是最后一个离开又怎么样,那我们也是尽责伺候来的客人,那像人家,事情还没有做完就离开了,要是这样的话,以后我们也可以这样,免得好心没好报,惹来一身骚,没有出事倒不算我们的功劳,有什么事情倒是第一个怀疑我们,是不是太过份了。”
“不错,咱们做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将客人伺候好才回去休息,怎么现在反而是我们错?小东家,现在是不是偷懒的人才是会做事?要是这样的话,以后我们伺候客人也是这样,东西送给他们之后,我们也回房睡大觉去。”
两人带着委屈的控诉,立即引起有些人的同情,来说来去人家最后面离开也不能说是她们,一下子,众人心中的天平称倾在她们两人身上。
坐着的苏老头没什么表情,只是轻瞥她们一眼,宁娘子微微蹙着眉头,动了动嘴角,却没有说话。
然而,柳依依面对她们的委屈,她们心中的不满,神情没有什么变化,仍然是淡然如初,轻声道:“你们急什么,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们这样吵有用?”
“小东家,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什么不怕鬼敲门,我们说的是事实,我们做好事情你没看在眼里,怎么有什么事情就第一个拉我们出来垫背,除非你有什么证据拿出来!”
一脸忿忿不平的马玉招已经抛开主仆之间,扯开大嗓门大喊大叫起来,现在她已经打算不在宁府做事了,也不怕将面子闹翻。
柳山妹也露出怒容,不甘心地叫:“不错,现在有什么证据说我们什么出卖你们,你没有证据不要乱冤枉人。”
“你们确定?”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柳依依反问一句,难道这两女人真的当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冷声道:“有没有上人家的床,难看你们心中没事?要不要将钟护卫和秋护卫喊出来,你们从别人床上爬起来的时候,不是很得意吗?不是在嫌他们给你们的银子少吗?”
每说一句话,她们的脸色马上变一个颜色,本来气势嚣张的两个女人最后变得目瞪口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当晚回来的时候,已经找护卫来询问过来,便知道她们两人爬上男人的床,至于是不是她们出卖自己,这倒不好说,毕竟人家滚床单的时候,并没有人在旁边听到对话。
“那个…我们没有偷人…我们只是帮他们捶背松骨,也不能证明是我们说你们家的事情。”
偷人之事,现在被人揭穿,不过,马玉招坚决不承认自己出卖她的事情和偷人,因为她知道,随认什么都可以,如果是承认也卖她们的话,定会送官府,那下场可严重了。
满脸通红的柳山妹不敢再吱声,自然也不承认,事情已经闹到这一步,自然是先保自己的命,不管是偷人还是出卖人都是打死不承认。
听到有护卫作证时,旁边站着的王小丫身子僵了一下,偷偷地瞄了瞄柳依依,发现她好像并不知道自己之事,刚刚猛然提起的心,缓缓又放进肚子里。
眼珠子一转,王小丫脸上露出轻蔑,打量着眼前两位丑事被揭露出来的两人,故意叫:“都敢跟客人上床了,别说是出卖人,再说你们说没有啊,谁相信,恐怕三岁小孩子也不会相信。”
“王小丫,你这骚蹄子,你自己不是想着爬人家的床吗,人家不要你,现在就来诬蔑我们,信不信我撕烂你的臭嘴巴。”没想到她出来咬自己,气得全身发抖的马玉招立即指着她的鼻子大骂起来。
“怎么,有种敢做现在又不敢当,怎么,你还以为骗得了别人?在场的所有人都不会信相你。”骄傲如孔雀,王小丫神神气气指责对方。
见到她这个副模样,马玉招气得头顶冒青烟,没想到私下说什么好姐妹的女人,现在不但不出言相救,还对自己落井下石,由不得大叫起来:“不相信我,难道大家会相信你吗?你是个怎么样的人,谁不知道,上次是谁冤枉自己的妯娌,恨不能整死自己的妯娌的人,大家会相信你的话,我呸!”
“马玉招,死*,老娘今天先撕烂你的臭嘴!”提起上次之事,王小丫如此被人踩了尾巴的猫,张牙舞爪的想要与对方掐架。
“老娘怕你这个毒妇不成!”
“死*…”
“放肆!”
眼见就要打起来了,脸色发黑的宁娘子忍不住大声斥责眼前的两女人,含着威逼的眸光怒瞪着她们:“吵吵闹闹成何体统,你们自己老老实实交待出来,否则,我们宁府送官府处理。”
在宁娘子的威严下,已经掐打一团她们收起了爪子,无奈地推开对方,不过柳依依心中有些意外,没料到婆婆将她们给制止住了,自己有心想看着她们打起来,这样才会相互揭短,自己可以从中寻找蛛丝马迹。
虽然没有百分之百的证据,不过倒可以肯定这两个女人是百分之百说过一些话,至于,自己一直怀疑的头号嫌疑,真的没有找到关于她的证据,而且她回房后,有人见到她换衣服的影子。
真的会与她无关吗?柳依依心中很怀疑,心中想巴不得这两人走得最近,也算是最要好的人打起来,吵起来,这样最容易出现破绽。
怕引得宁家的人不高兴,柳金涛快步上前将自家婆娘拽过来,恶狠狠的眼神瞪了瞪对方,想要一掌巴抽死她冲动,敢污辱自家婆娘偷男人,简直是想欠打。
虽然被斥责了,不过王小丫的表情仍然是骄傲极了,仿佛是自己打赢了似的,神气靠在自家男人身边,她心里面鄙视眼前偷男人的女人,现在闹得所有人知道,她更为高兴,对方就是想不承认,也没用。
此时,马玉招心中恨死这个坏女人,不管是谁她都喜欢陷害,枉自己以前跟她那么好,牢牢地盯着眼前得意的人,轻蔑地叫“王小丫,你才是心肠最坏的女人,说是你出卖宁家大家才会相信,别老想着冤枉我们。”
“不错,我们刚来宁府,什么都不知道,我们能出卖什么,我看就是王小丫出卖宁府,只有她才敢做这种事情。”
“什么?你们说什么话,再敢胡说八道,老娘对你们不客气!”
面对两人的同时指责,王小丫又差点从原地跳起来,指着眼前的人嘶嚷,“你们自己做过的事情,别往我身上推。”
“我们什么都不知道,我们有什么好出卖人的,平时谁不知道你王小丫最喜欢咒骂宁家,说不定是你出骂宁家,半夜偷偷去见人。”
“不错,第二天我还看她将最漂亮的衣掌拿来穿过,放在小风屏上,我看她就是有出去偷男人了。”
“*,你说什么,老娘想要穿哪件衣服还不要可以不成,老娘撕烂你们的臭嘴!”
顿时,刚刚分开的人又因为几句话吵得打起来,下手的狠劲可不小,又打又骂上演泼妇好戏。
这时,本来想要再次出声的宁娘子见到儿媳妇兴致勃勃地盯着她们打架,不禁将嘴边的话停了下来。
三位主人都是只看不管,大厅里打架的场面,让站在侧门观望着的众人看得啧啧称奇,平时最要好的三人,现在却打了起来。
经过一顿吵闹之后,可以说大家都明白是怎么回事,刚开始对那两女反驳的话,还觉得有理,但是自知她们偷男人之后,心里对她们的看法有大变化,正如王小丫所说,不管她认与不认,大家已经认定了。
不过,现在两女又指向王小丫,听在众人的耳朵里也是当陷害人,不过柳依依却听出了关键词,当晚王小丫也想偷男人,只是别人不要她,之后,柳山妹又发现她穿最为漂亮的衣服。
会不会其中有什么猫腻,只可惜杜稀衡死得太快,没有人直接证明是不是她。
“啊~~死*,放手,给老娘放手!”被人揪住头发的王小丫痛得哇哇大叫起来。
“打死你这个坏女人,坏事做尽!”
“当我们好欺负,今天打死你!”
两女打一女,赢得当然是人多的人,虽然眼前的三个都是衣襟凌乱,不过明显就是王小丫吃亏多了。
这时,旁边观战的柳金涛脸色越来越沉,他再也忍不住了,再看当主人的她们仍然没有想要制止之意,心中压下怒火,立即冲过去叫:“够了,给老子放手!”
“柳金涛,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啪~~”
重重地巴掌声打断了马玉招的叫嚣,脸色阴沉的柳金涛不但打她一个耳光,还抬起脚狠狠地踹她一脚,想把对方踹远一点。
被踹得急退两步,抓住的人也松开了,然而吃痛的马玉招不惊更怒,激怒出心中的狠劲,不顾死活挥着手冲着他们两妻夫,叫骂:“浑蛋,你们两夫妻欺负我一个女人,今天老娘我跟你们拼了。”
此时,柳山妹倒停下了手势,不管怎么样柳金涛算起来也算是一位偏房堂哥,怎么也不敢对他下手。
一下子,打架的场面变得夫妻连手欺负一女,马玉招就算是再狠也只是个女人,力气再大也没有男人大,三两回合,吃亏的就是她自己,发出一阵阵惨叫声。
眼前的一幕再也不是打架,而是虐待了,宁娘子再也看不下去了,板着脸孔出声叫:“打死人,你们也要做牢!”
终于听到坐牢两个字,打过瘾的两夫妻终于醒悟过来,忙停下手一看,被他们又踢又打的人已经是半死不活地躺在地上,痛苦地缩成一团。
夫妻两人的脸色微微变了变,很快看得出应该不会死人,退到旁边呆着不出声。
柳依依一直将他们的情绪变化看在眼中,不得不说这两人的性子也实在是够狠,慢慢地开口道:“娘,他们一点都不担心坐牢,否则怎么会越打越快,幸好在场有那么多人看着,否则,别不知道还以为是我们叫人将她打成这样。”
“我们从来不乱打人!”宁娘子责怪的眼神瞪了瞪那对夫妻,接着侧目凝视着儿媳妇,放柔声音道:“依依,快点事情处理吧!”
“好!”
笑了笑,柳依依的视线落在柳山妹身上,她除了脸上的二道抓痕之外,在三女之间来说她算是受伤最轻的一位,也许是打架的时间太短的原因,想了一下道:“柳山妹,你刚才口口声声说王小丫去见男人了,你有什么证明?”
“依依,你这是什么话,我什么时候偷人了?你怎么可以听她们的话来冤枉我?”王小丫听到自己的名字,脸色骤然大变,立即为自己叫屈起来。
冷冷地瞄她一眼,柳依依懒得回应她,现在主要是看柳山妹能不能说出什么有用的线索,否侧很能说明是王小丫,想要处罚她也不容易。
柳山妹看了看凶神恶煞的王小丫,又瞅了瞅若冰霜的小东家,轻轻地摇了摇头,“我也没有亲眼见到,只是觉得她很古怪,她从来没有看过的新衣裳拿出来放在风屏上挂着,我还笑话过她,怎么舍得穿新衣裳,她随口说了一句,是昨晚上穿过。我觉得她当时去伺候客人的时候,身穿着的是旧衣裳,并不是新衣裳,如果她回来睡觉的话,晚上睡觉怎么会有时间穿新衣裳。”
她的话说完后,大厅一片寂静,大家的视线不约而同射向王小丫的那张白交错的老脸,等着看她怎么解释。
在众人的目光下,王小丫憋了半天的气,才缓过气来,对着柳依依叫起来:“我…我只是从箱底下找出来准备洗洗拿来穿,没有穿过它,柳山妹含血喷人!”
“她是不是含血喷人,我不知道,不过我相信她刚才的那番话是真话,只有穿的衣裳才会放在屏风上,这是每个人的习惯,如果你真的是只想着拿出来洗洗穿它的话,不该是在屏风上,而是在木盆里,毕竟洗衣裳都是用木盆,不信你问问在家是不是这样做?”
弯唇轻轻一笑,淡淡的笑意却有些冷,柳依依清澈的眸中闪着寒意,如果,真的是她的话,这次绝对不会留下这个人。
大家听到柳依依的话,在场的众人不禁点了点头,确实,每个人都会将要洗的衣服放在木盆里,而不是屏风上,只有穿过的衣裳不准备洗才会挂上面,等着再穿。
“不是我,柳依依你冤枉我,别忘记了,我是你婶婶,你怎么可以这样冤枉我。”
众人怀疑的眼光下,王小丫紧紧咬着嘴唇,眼眶里溢出泪花,突然她迈走到宁娘子面前,泪如雨下地叫:“夫人,我们好歹也是依依的亲人,再怎么生气也只是嘴巴骂骂话而已,现在我们一家人都在这里做事,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请夫人给我作主,如果找到证据,我也就认了,依依这样没证没据冤枉我,夫人…呜呜…夫人要给我作主。”
“只要你没有做,依依怎么可能冤枉你。”
见到她这个样子,宁娘子蹙了蹙眉头,在心里站在儿媳妇这边,对于这个人,她也不是很喜欢。
“呜呜…夫人,现在依依就是冤枉我,只听别人的话,就开始怀疑我了,夫人给我作主。”
边哭着边告状,王小丫的表情十分精彩,好像真的是受了天大的委屈,略些夸张的哭声弥漫整个大厅,听到柳依依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真会作秀。
这时候,柳金涛再也忍不住了,老脸露出凄苦,拱手叫:“夫人,不管怎么样,请你要拿出证据出来,她们两个女人先冤枉我家婆娘偷男人,接着又冤枉我婆娘出卖你们,而且都是没有据证,只是凭着她们的猜测,如果是这样的话,实在是不公平。”
“不公平?”
柳依依挑了挑眉梢,没想到会在这种人的嘴中听到公平两个字,嘴角边逸出揶揄的笑意,瞄了瞄仍然躺在地上发出痛苦声音的马玉招,问道:“刚才你们夫妻两人齐齐动手的时候,怎么没有想过公平这两个字,怎么到了你们身上就是那么冤枉,那么委屈了?”
她的话一出,呜咽哭泣的王小丫即时停下了声音,似乎忘记了继续哭,而柳金涛的脸色刹那间黑透了,瞪着眼前的小丫头,好像她从来没有给过自己一次颜面,当真没将他这个叔叔放在眼里。
冷眸迎上眼前的人,柳依依一点都不在意他们的表情,冷笑了一声:“怎么?难道不是?刚才发生过的事情,好像大家都有看见吧?王小丫也不是一口咬定她们出卖我宁府吗?应该说她也没有亲耳听见,也不过是猜测,刚才王小丫说过的话,应该大家没有忘记吧,怎么,现在你们受怀疑你了,怎么也知道公平两个字怎么写了不成?”
“你…你,柳依依怎么说我是你亲婶婶,你不还我们公道,还在这里说风凉话,你实在是太过份了,呜呜…我不活了,你们柳家的人,一个个都欺负我,我不如死了算了,呜呜…”
只见她边哭叫着要死要活,又伸手将头上的发簪拔拔了下来,她对准自己的手腕狠狠地划破一个口子,刹那间鲜血直流,触目惊心的血吓得大家都一大跳。
“依依~”
宁娘子也被吓得脸色发白,看见她手腕的血,有些害怕地颤抖起来。
伸手紧握住婆婆的双手,柳依依冷冷地盯着发疯的女人,拧着眉头没有说话。
这时,傻呆着的柳金涛才反应过来,气急败坏的他抬手重重地甩眼前人一个耳光,怒斥:“你疯了,死婆娘,好好要找死。”一手夺过她手上的簪子丢得远远,疾手抓住她流血的左手,想压住止血。
“呜呜…死人,你还打我,我不活了,呜呜…”本来已经被血吓得有些懵然,没想到还会挨耳光,这时,王小丫的哭声真的是惊天动地,好像全世界的人都在欺负她。
“疯了你,没有做怕什么,难道你以为这样,别人就相信你了,是谁卖她们不是早就一清二楚了,自找苦吃!”
“呜呜…我没有做,凭什么只因为一件衣裳就怀疑我,这不是摆明了也在欺负我,呜呜…我不活了,我不想活了…”
“你…”
想要斥责的话,见到她手上的鲜血,柳金涛再也说不出来了,黑着老脸的他转头冲着柳依依叫:“依依,大家都在你家里做事,难道你真的想要闹出人命吗?”
“荒唐,怎么可以在我们宁家出人命,好了,带你婆娘进去包扎一下!”受不住越来越多的血,宁娘子也真的怕她这样死掉,吩咐他带人离开去包扎。
“是,夫人!”柳金涛向宁娘子拱了拱手,却用不满的眼神瞪了一下柳依依,然后拽着哭泣不停的人离去。
柳依依并没有阻拦他们,只是冷冷地盯着他们走出大厅,让他们东厢房去包扎伤口。
剩下的两人,柳山妹已经将缓过神来的马玉招扶了起来,她们一直垂着头,不敢迎望众人的视线。
眼眸紧紧地盯梢着她们,冷着小脸的柳依依缓缓开口道:“你们是准备见官,还是由宁家家法处置?”
身子忍不住哆嗦了一下的两人猛然抬起头来,对上她冷然的眸子,由不得月兑口叫:“不要见官!”
“不去见官!”
“好,既然你们都不想去见官,今天的事情我们以宁家家法处理,马玉招和柳山妹,各打二十大板,扣除两个月薪银,逐出宁家后永不再录用!”
柳依依对她们没有半点留情,收回视线之后,吩咐旁边的左大石道:“大石叔,叫人将她们带到院子里打完之后,将她们逐出去!”
“是!”左大石回应了一声,转身对着她们叫:“走吧!”
事情暂时告一段落,围观的众人也散开了,接着是院子里传来惨叫声。
宁娘子不知想到什么,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从头到尾都没有吭一声的苏老爷子,这时候才开口道:“小依依,另一个呢!”
“爷爷,咱们先看看再说!”怔了一下,柳依依的嘴边绽放出一抹笑意,明白他的意思。
听到两人打哑迷的对话,宁娘子皱了皱眉头,看着旁边的一老一少,问:“依依,难道真的是她?”
“娘,是不是她,咱们也说不准,不过,你不觉得她很反常吗?”微微笑了笑,柳依依轻声回应,要不是没有证据,自己岂会让她离开,最好别让自己找到把柄。
挠着脑袋想了半天,小桃子认认真真地告诉自家夫人,叫“夫人,小姐说的不错,王小丫今天真的是很古怪,像她这种凶蛮又彪悍的女人,就是老虎见到她都会感觉害怕的人,她怎么可能想着要死,我看她是想吓唬人,免得大家都怀疑她出卖我们,说不定,真的是她呢。”
小桃子的话,引来两道嘉许的目光,宁娘子却因为小桃子的话而沉思起来,没有再说话。
柳依依招来一位轻功最好的护卫,以后他的工作日夜监视着王小丫,要是她有什么不寻常的举动,立即回报。
以前没将这个女人放在眼里,那是因为柳依依觉得她再没良心再怎么爱财,也不可能去勾搭外人,本来只是对她抱着怀疑的态度,只是她反常的举动,更让人觉得她可疑极了。
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可以说谁也会,不过柳依依并不觉得她是拿自己命来开玩笑的女人,也许让全世界的人死光了,她也不会让自己死,那么,她这样做必然是有目的。
自己且要看她能隐藏到什么时候!
马玉招和柳山妹被逐出宁府之事,立即引发出不小的动静,特别是听到她偷男人,那可是不得了的新闻,本来已打得一身伤的她们,回到家里,更是被她们的男人打得只剩下一口气,让她们肠子都悔青了。
对于几个村里的风波,柳依依听了之后,一脸的淡然,出了宁府的人,是生是死,都与自己无关,她们做什么事情,后果自然也要承担,也没有必要同情她们的下场。
转眼间,又过去一个月,柳依依仍旧没有王小丫的证据,有专人注视都还没找出来,不得不说这个女人,真的不是省油的灯,当然,她也是最为危险的一种人。
急步走来的小桃子看见前面竹林里的身影,立刻喊叫:“小姐,小姐,大厅里来了两位捕头,说要见你!”
“捕头?”
听到声音,蹲在竹子下面的人缓缓起身,丢开手中拿着一根竹支,微拧着眉头问:“什么地方来的捕头?找我有什么事情?”
“小姐,好像是省府来的捕头,听说是拿着公文来找你,现在夫人正在大厅见他们呢!”
小桃子将自己知道的情况说了出来,接着,又问道:“小姐,他们怎么会来找你?一般捕头不是专门抓坏人的吗?小姐又没有做坏事,他们为什么要来找(和谐)小姐?”
“我怎么会知道,去看看就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柳依依也觉得奇怪,怎么会有省府的捕快来找自己,并且是拿着公文而来。
主仆两人快步进入大厅,立即见到两位陌生人穿着捕快官服坐在一起。
发现了儿媳妇来了,宁娘子露出微笑,温和地道:“依依来了!”
“娘!”
走到婆婆身边,柳依依笑了笑,在旁边的位置上坐了下来,小桃子站在她的身边。
此时,坐着的两位捕快站了起来,冲着眼前的娇美的女子拱手道:“柳小姐你好,在下是陆汉宝,他是我的同伙叫阮小生,我们都是省府的捕头,今天是特意来找柳小姐。”
“原来是两位捕头大人,请坐,小女子怠慢了!”
轻轻含首,柳依依的眸光从两人的脸上扫过,看得出来都是三十来岁左右,身材高大,目光炯然,看得出来他们身上都有一股叫精英气概,在本县的捕头身上找不到的东西。
“两位捕头大人,请问你们前来找小女子,不知何贵干?”
听到她的问话,陆汉宝和阮小生不禁相视一眼,接着,只见陆汉宝从怀里掏出一份公文,冲着她道:“柳小姐,咱们政使大人下的公文,请你过目!”
政使大人:从二品,掌一省之政,等于是省长大人的命令书下来了。
当然,对于圣旨都已接过的柳依依来说,省长大人也没啥了不起,王爷在自己眼里都是个平常人呢。
小桃子替自家小姐从对方的手中接过公文,然后转交到柳依依手上。
打开一看,柳依依的秀眉越拧越紧,小脸微微凝重,看完之后,将它递给邻座的婆婆。
“两位捕头大人,能不能说一下详细事情?”
凝望着眼前的两人,柳依依的语气带着诚恳,希望他们给自己解明情况。
看完后的宁娘子脸色发白,她似乎不敢相信公文上的内容,怎么可能会发生这种事情,声音带着急切:“两位大人,请你告诉我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发现夫人和小姐看完公文后,脸色都是一片阴郁,小桃子噘着小嘴想着现在要不要找老爷子回来。
在她们婆媳的注视下,陆汉宝点了点头,开口道“”宁夫人,柳小姐,公文上说的是事情,三天前,有五位顾客在酒楼喝了十里香之后,全都死了,而且都是死在你们的十里香,由于他们的身份比较特殊,家属都希望要追究你们的责任,所以,请柳小姐哪我们回去配合。“
两位捕头都知道,十里香和醉君曲都是属于贡酒,一般来说是绝对不可能出现这种事情,但是偏偏又出现了,虽然他们猜得出来事情应该与眼前的女子没什么关系,不管怎么样酒是由她们的宁家酒庄出售,不得以他们得要来请人。
当然,就是来请人,他们也不敢托大,更不敢端什么架子,现在宁家的人都不能得罪,她们随时都有可能进京与皇城里的贵人打交道,到时候她随意说一句话,也会叫人吃不完兜着走。”请问,你们的杵作查出什么原因了吗?“冷静下来的柳依依已经接受这件事情,睨视着他们继续询问。”柳小姐,杵作查出来的就是酒精中毒,喝了不该出现的酒精,引起…“
听到这里,小桃子已经完全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现在她能想到的事情,就是快点找老爷子回来帮忙。
撒腿就跑的她如似一阵风似的,飞快地往酒庄跑去,对于她觉得来说事情实在是大太了,太严重了。
遇见的人也没有打招呼,别人跟她打招,她也没有理会人家,直往酒窑里而去。”老爷子,老爷子…“
还没到门口,小桃子特有的嗓门已经扯开喊起来了。
里面的苏老头听出她的语气中带着恐惧,由不得起身迎了出来,刚到门口,一个水绿色的身影冲了过来,他原地一闪,再伸手拽住控制不住速度的小丫头。”怎么回事?“
身子已经稳住了,苏老头放开她的小手臂,只见眼前的小丫头只顾喘着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再伸手拍在她的后背,传入一股真气帮她压下凌乱的气息。
端着气的小桃子用小手拍了拍胸口,一双大眼睛瞅着眼前的老爷子,急切地叫:”老爷子,快回去,省府来捕头子,说小姐的酒毒死五个人…“
话刚说完,只见眼前的老爷子已经凭消失了,当然,小桃子也已经习惯老爷子会飞的身法,先将酒窑的门锁上之后,她又急急忙忙地往回赶,希望自家小姐不要被捕头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