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鹰爪一般的手越来越近,沐飞烟浑身都绷得很紧,握住匕首的手青筋都冒了出来,曾经在死亡里洗练后,反而越发沉稳,沐飞烟知道,她现在只能等待时机,待那五指捏住自己右胳膊的时候,沐飞烟快速的抬起左手,利落的划了过去,在那黑衣人吃疼和微楞的时候,身子朝地上一滚,想翻到屋外!黑衣人张臂一飞,落在沐飞烟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有胆识,就是不知道功夫咋样?”说完,单手握成拳,袭向沐飞烟。
沐飞烟根本就没有退路,只得抬手去挡,每和黑衣人首领对招,手腕甚至整条手臂都疼到发麻,沐飞烟不敢懈怠,十八般武艺全部使出。
几招下来,沐飞烟根本找不到一丝丝能赢的机会,只得想着朝外面逃去。
黑衣人首领冷冷一哼,“想逃,如你所愿!”忽然留出一个破绽口,让沐飞烟逃到了屋外,黑衣人随即走出屋外,抱着宝剑站在一边观战。
沐飞烟逃到院子里,一股血腥味传来,沐飞烟抬头看去,只见君二被九人围在一起,浴血奋战,却伤不了那几人半分,反倒是自己,身上已经好几处被剑划过,君二头上的黑色帽子被扫下,露出被大火烧去头发布满伤疤的头,君二双目赤红,像头被困住的野兽,手中的银针毫无章法的射出去,那几个黑衣人轻而易举的挡住,他们就像在玩猫捉老鼠一般玩弄着君二。
眼看棋子一个人的剑又要划在君二身上,沐飞烟担忧的大喊一声,“君二,小心……”举起匕首就冲了过去。
君二在沐飞烟那声担忧的惊呼中回过了神,后背硬生生的中了一剑,深可见骨,君二却哼也没哼一声,眼神顿时变得清明,手中的银针也有了力道,凝气把手中的银针发射出去,射在一个黑衣人的心脏处,当场毙命。
黑衣人见君二忽然回过了神,还杀了他们一个同伴,顿时杀气四起,其中六人再次围成一圈围攻君二,其中两个却把剑指向出现提醒君二的沐飞烟。
突如其来的杀气让沐飞烟有些难以招架,手中的匕首也只是一把普通纯铁打造,才挡了一下,就破了一个缺。沐飞烟眉头微蹙,丢下手中的匕首,直接一招擒拿手朝黑衣人的手腕袭去。
黑衣人心中嘲笑沐飞烟的不自量力,抬剑准备刺向沐飞烟。
剑快到胸口,沐飞烟却往后一躺,手准确的擒住黑衣人的手腕,用力一扭,黑衣人手中的剑已经到了她的手中,在黑衣人还在发愣剑为何到沐飞烟手中的时候,沐飞烟已经快速的举剑划过他的脖子,血喷射出,血红滚烫的喷在沐飞烟脸上,沐飞烟往后退了退,根本来不及擦,另外一个黑衣人已经换了招式杀了过来。
沐飞烟退无可退,只得举剑硬接住这致命的一击,两剑交锋,沐飞烟的虎口被震的发麻,却不敢有丝毫大意。虽然会跆拳道,柔道,空手道,太极,可她没有一丝内力,更不会飞檐走壁。
但是为了活命,她不得不拼!
黑衣人见没有一剑杀掉沐飞烟,随手又来一招。
眼看这剑越来越近,沐飞烟往地上一滚,顺手捡起刚刚丢掉的匕首,右手握紧宝剑,左手拿紧匕首,举起交叉架住黑衣人的剑,抬脚狠狠的踢向他的心口,黑衣人吃疼往后退了几步,沐飞烟顺势扑倒在地,手中长剑一扫,划过黑衣人的脚腕,在黑衣人惊讶的时候,长剑已经送进了他的胸口,狠狠刺进,抽出时,血流出,沐飞烟顺势踢了黑衣人一脚,把他踢倒在地。
单脚跪在地上,气喘吁吁,背脊心早已经湿透。抬头却看见黑衣人首领站在门口,双手宝剑,双目冷如寒冰,让沐飞烟硬生生的打了个冷颤。
“不错,不错,不愧的四王爷看上的人,长得不怎么样,本事倒是不小!”黑衣人说着,拨出手中的剑,“那就让我来会会你,未来四王妃!”
话落,根本不给沐飞烟喘息的机会,剑已经刺向沐飞烟,速度比那两个黑衣人快了两倍不止。
沐飞烟毫无办法,拼了全力去接,硬生生的被震飞了出去。
“沐姑娘……”君二解决掉一个黑衣人,顾不得身上的伤,运气飞身去接,由于惯性,君二又受了伤,搂住沐飞烟的腰,两人的身子往后坠去。
“砰”的一声后,君二被沐飞烟重重的压在身下,心口一甜,一口血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沐飞烟尽管浑身都疼,硬是拼着从君二身上翻下来,滚落在一边的地上,扶住君二的手慢慢的拍起来,跪在君二身边,担忧的问,“君二,感觉怎么样?”
君二呸的一声吐掉口里的血,深吸一口气,云淡风轻的说道,“死不了!你呢?有没有受伤?”
沐飞烟摇摇头,眼眶有些发红。把袖子里的瓷瓶拿出,偷偷的塞在君二手中,深深的看了君二一眼,抓起落在一边的宝剑,强撑着站起来、
风吹乱了她一头乌发,衣裳被吹得噼啪噼啪直响,沐飞烟用剑割下一块自己的衣裙,咬在嘴里绑在脑后,防止一会拼命的时候咬住了舌头,现在她必须得自救,为君二争取时间,让他把药喝点下去,否则,他们等不到援兵来,自己先倒下了!
双手握紧手中的剑,“啊……”叫了一声后,朝黑衣人冲去。
九个黑衣人被沐飞烟解决两个,君二解决了五个,还剩两个,剩下的两个相视了一眼,不待首领的吩咐,巨剑朝沐飞烟迎来。
“咔嚓!”两剑交锋发出刺眼的亮光,沐飞烟堪堪接住,还来不及庆幸自己躲过一劫,另外一把剑又毫不留情的刺了过来,沐飞烟举剑硬生生的接住,两剑摩擦,黑衣人把剑往后一拖,剑从沐飞烟右手臂上划过,剑抽过,血顺着剑尖低落在地上,黑衣人一脚踢在沐飞烟肩膀处,把沐飞烟踢飞出去三米。
沐飞烟倒在地上,‘哧’的一声,血从嘴角流出,沐飞烟抬起左手擦拭了一下嘴角的血迹,双手紧紧的握住宝剑,支撑着,慢慢的站了起来。
双腿有些发软,颤抖个不停。
“沐姑娘……”君二低叫一声,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黑衣人首领却走到君二身边,一脚踩在他背上。
冷冷的说道,“你们主子很有眼光!”如果此女有内力,单凭那股勇气,便不会惨败至此。
君二闻言冷哼一声,说道,“我们主子的眼光一向是好的!”
“是么?”黑衣人说着,脚上微微用力,只听得咔嚓一声,君二硬生生的被踩到地上。眼眸瞄向自己的属下,说道,“你们,一个一个的上!”
黑衣人闻言,一个退下,一个举剑走向沐飞烟。
沐飞烟双眸淬满了狠戾与勇气,咬紧牙关,心中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不能倒下,决不能现在倒下,宝儿还在家等着她,她一定要活着回家。
把那涌到口腔里的血硬生生的咽了回去,双手拼命的举起剑,一步一步费力的走向黑衣人。
“啊……”大叫一声为自己打气,朝黑衣人砍过去。
冷竹院正厅
君非墨坐在椅子上,姿势从一开始到现在从未变过,手中的茶早已经凉掉,又被他用内力捂热,屋子里,蜡烛燃到一半,忽然,蜡烛亮光微微一动,君非墨急速的丢出手中的茶杯,如地狱修罗一般的说道,“既然来了,阁下何必藏头露尾!”
院子中,一个黑衣男人从空中飘落,手握住君非墨丢出去的茶杯,仰首扩步的走进屋子,“四王爷不愧是四王爷,丁点风吹草动都瞒不了你!”说完,运气让手中的茶杯漂浮在空中,然后用力推向君非墨。
君非墨勾嘴冷笑,“雕虫小技!”
伸出手在自己的前方二十公分处让茶杯止住,五指张开,慢慢的握紧,拳头放回身侧,嘴角微勾,看着茶杯瞬间变成粉末,扬手一挥,茶杯粉末顿时变成无数利器,射向门口的黑衣人。
黑衣人张开双臂,往后退去,边说道,“四王爷好功夫,老夫佩服!”
“本王功夫如何,一条走狗还没有评价的资格!”说完抽出腰间随身携带的软剑,刺向黑衣人。
黑衣人听了君非墨的话,气息微乱,却不敢轻敌,说道,“四王爷,得罪了!”话落,施展自己的绝技,踏雪无痕。
君非墨瞧见惊讶了一下,随即面色平静,嘴上却毫不留情,“想不到堂堂侯爷,居然做了太子的走狗,也不怕进了地狱,无颜面对列祖列宗!”
黑衣人眼眶微红,拳头捏的嘎吱嘎吱响,“四王爷既知老夫是谁,那就把东西交出来,太子说了,只要你把东西交出来,荣华富贵,绝不会亏待了你!”
虽然明知道自己说的都是废话,可是面对君非墨这样的强者,黑衣人心底也是唏嘘的。
“荣华富贵,本王要,何必去看太子的脸色,回去告诉太子,他想要的,本王一定会抢到手,只要有本王在,他休息!”君非墨说着,手中剑一分,变成双剑,一手一剑,幻化出无数剑花,被剑花扫到,不死既伤。
黑衣人尽管有绝技护身,可面对君非墨如此强悍的攻击,顿时有些吃不消,逮住空隙,后退几步,朝空中发出求支援信号。
君非墨冷笑,“挺好,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本王好久没有练习了,刚好太子有此雅兴,本王岂能失陪!”
话落,手中剑戾气更大,剑花所到之处,事物应声而碎。
没一会,黑衣人的同伙来到,一个个巨剑刺向君非墨,却被君非墨像切萝卜一般,一剑一个,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一时间,冷竹院变成一个修罗场,遍地尸体布满,血流成河,而黑衣人站在一边,眉头紧蹙,一会,一个黑衣人飞身越到他身边,在他耳边低语几句,闻言,顿时脸色大变。
全军覆没
难道四王爷早已经知道密道地图被他拿走,才安排了这一出,关门打狗。扬起手大喝一声,“撤……”
那些黑衣喽啰想走,却已经来不及了,连脚都来不及抬,便身首异处。
黑衣人大惊,立即朝冷竹院偏院方向飞去,就算得不到太子想要的东西,只要把那个女子带走,还怕四王爷不乖乖交出来吗?
君非墨见黑衣人去的方向正是沐飞烟住的方向,心底顿时警铃大响,手中的剑越发冷厉,见冷竹院外,白虎堂的属下已经杀了过来,随即洒出一把暗器,飞身追了出去。
快到偏院的时候,听到沐飞烟尖锐的叫声,心里闪过慌乱,大手已经模向腰间的暗器,飞身在屋顶的时候,透过月光,看着那个披头散发的女人举着宝剑拼了命的冲向一个黑衣人,黑衣人的剑眼看就要刺到她胸口,那一瞬间,仿佛那一剑就要刺到他胸口一般,微微的泛疼起来,手中的暗器急忙飞射出去,只听得哧的一声,黑衣人倒在地上,命丧黄泉。
第二个黑衣人不信邪,举剑上前,同样,还未走几步,便倒在地上。瞪大了眼睛,不知自己到底死在何人之手。
沐飞烟愣愣的看着倒在地上气绝的黑衣人,抬起头看向屋顶,只见君非墨一袭黑衣,站在屋顶上,风吹起他衣摆,看不清他的面容,但是那气息,那眼神,她就是知道,他便是君非墨。
心口微涩,还来不及松一口气,浑身疼痛的身子便落入一只铁一般的手臂里,陌生的气息带着无尽的危险,身子还来不及挣扎,一只大手已经掐住了她的脖子。把她所有的话和呼救都卡在了喉咙里。
君非墨大惊,飞身落地,双手背在身后捏成铁拳,手背青筋直冒,几乎捏碎了,看了看掐住沐飞烟喉咙的黑衣人,又看看站在他身后的人,才一字一句的说道,“放开她,本王让你们走!”
黑衣人哈哈大笑,“四王爷心疼了!”说完,掐住沐飞烟的大手用力一分,沐飞烟被掐的喘不过气,只得瞪大了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君非墨,却不求救,默默的承受着。
君非墨寒着脸,极力忍住,心中滚滚怒火来来回回的熨烫,让他几乎失控,要不是沐飞烟那倔强不屈服的眼眸,让他知道不能冲动,硬生生不让自己上前一步,闭上眼眸,沉声道“本王最后再说一次,放人!”
“王爷,老夫还是那句话,把东西交出来,一手给东西,一手给人!”黑衣人说着,手上劲道又重了一分,见君非墨忍了又忍,黑衣人出言道,“四王爷,别乱动哦,否则老夫怕下手太重,咔嚓一声,四王妃脖子就断了!”
沐飞烟被掐的眼珠子都瞪了出来,却冲着君非墨摇头,希望他千万不要把东西交出来,否则她就真的要死了!
君非墨看着沐飞烟受苦,恨不得把黑衣人挫骨扬灰,奈何沐飞烟在他手中,不敢动弹分毫,愤怒的拳头捏的嘎吱嘎吱响。
“赵名城,你要敢伤她半根汗毛,待本王回京,势必会把赵家列祖列宗的尸首挖出,鞭尸三月……”
黑衣人也就是赵名城听着久违的名字,顿时有一股陌生和熟悉的感觉在心头四处乱窜,掐住沐飞烟脖子的手有些发抖,忽然架住沐飞烟往空中飞去,“四王爷,记得拿太子要的东西来换,否则……”
空气里只留下一声声响彻云霄的回音,君非墨运气随即追了出去。
身子被人提着在空中飞,饶是大胆的沐飞烟,也不禁有些胆怯,只是现在由不得她胆怯,睁开眼睛透过月光,仔细记着路过的地方。草地,森林,河流,却不知道要被带去哪儿?
黑衣人提着沐飞烟几个纵身后,落在一个院落里,直接把沐飞烟丢进一个黑屋子里,然后只听得咔嚓一声,门被上了锁。
还未来得及申吟一声,一股香馥的气息传来,沐飞烟用力嗅了几下,顿时头晕脑胀,暗骂自己愚笨,居然忘记古代有**香。
再次醒来,头痛欲裂。
刺眼的光芒,沐飞烟努力睁开眼睛,只看见太阳发出刺眼的光芒,照射在她身上,不适应的扭头,却看见一个穿着明黄色锦袍,衣服上绣着四爪金蟒,抬起头看去,只见他面若冠玉,剑眉飞鞋,嘴角挂着残酷的笑,似乎有着君非墨的影子。
“舍得醒了!”男子从椅子上起身,坐到沐飞烟身边,叹气的摇摇头,“啧啧,四弟的眼光真是有待提高,这样的货色也入得了眼,看来是饥渴久了,居然什么货色都瞧得上眼!”
沐飞烟并没有因为男子刻意侮辱的话而火冒三丈,抬眸扫视了屋子里,看着站在一边那两个男人,一老一小,老的给她一股熟悉的感觉,却想不起在什么地方看过,年轻的,脸上有一道疤痕,从眼角延伸到嘴角,心里顿时明白,他们就是昨晚把自己掳走的那两个人。
扭头看向笑的好不快活的太子,不顾浑身疼痛挣扎着站起身,在几人错愕的目光下走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自顾自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吹凉一口喝下,让自己火辣辣的喉咙舒坦一些,才看向自己手臂上的刀伤,皮肉翻滚,又未上药,肿得有些高。
忽然看向太子坐的椅子边,有有一个酒壶和酒杯,沐飞烟支撑着,一步一步走过去,拿着酒壶又一步一步走回原处,坐下,额头上汗水直冒,一颗颗滴落。
靠在椅子上大口喘气,半响后,伸出左手一把撕掉手臂上的衣服,咬紧牙关,拿起酒壶把酒直接倒在手臂伤口处,用手用力挤压,把那毒血挤出,然后在用酒清洗。
“唔……”
疼,就像一只猫伸出尖利的爪子在挠自己的心肝,疼的发痒,发慌,想要上蹿下跳,可惜已经没有力气,只得紧紧的抓住椅子的扶手,手背青筋直冒,嘴唇咬出血丝,流出,却被沐飞烟吸进嘴里,伴随着疼痛悉数吞下。
眉头紧紧的蹙在一起,沐飞烟浑身都疼的痉挛,疼到麻木,半响后才微微的松开紧握住椅子扶手的手,闭上眼眸,尽量让自己喘息小一些。
“啪啪!”太子站在一边,用力的拍了两下,眼眸中充满了兴味,说道,“不错,勇气可嘉,只可惜,你是四弟的人!如果你愿意成为本殿下的人,本殿下就让人给你疗伤,如何?”
“太子殿下,不必了,这点小伤,还死不了人!”沐飞烟淡淡的说道,低垂着头,把那满心的苦楚与疼痛逼去月复中。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沐飞烟,你行的,一定能忍得到君非墨来救你,一定可以的!
现在她除了指望君非墨,还真的没有任何人可以指望了!
太子闻言挑眉,伸出圆润的两指,捏住沐飞烟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眼神里布满了杀气,冷酷的说道,“倒是聪明的,居然知道本殿下的身份,怎么,是四弟告诉你的么?”
说完,两指略微使劲,“怕死吗,只要本殿下稍微再用一点力,你的下巴就会被捏的粉碎,哪怕是自诩为神医的君二也救不了!”
沐飞烟忍着疼痛用力甩开头,看着太子,“哼哼”的冷笑两声,“太子想杀我一个无名小卒,何须亲自动手,随便吆喝一声,有的是人为你效劳!”
“胆子够大!”太子说完,走到香炉边,两指捏起挑香料的银签子,慢慢的走回沐飞烟身边,在沐飞烟受伤的手臂上空微微比划着,“你说,要是我这签子刺下去,会不会很疼,要是四弟看见了,会不会很心疼,然后立即把东西交出来!”
沐飞烟看了一眼那根尖锐的签子,心口发涩,一字一句的说道,“他会不会心疼,我不知道,但是,只要我不死,我一定会记住太子殿下今天的大恩大德!”
有朝一日,她一定要太子为此付出代价。
血的代价,他加诸在她身上的痛苦她势必会百倍千倍讨回来,只要她不死!
一定!
“哈哈哈!”太子狂妄一笑,“那就试试看,是你的嘴硬,还是本殿下的手狠!”说完抬起手,就要把银签子插入沐飞烟手臂伤口处。
一个侍卫从外面慌慌张张的跑进来,单膝跪地,“参见太子殿下,四王爷单枪匹马杀了进来!已经杀了我们不少人了!”
太子闻声收回手中的签子,随手一扬,手中的签子急速的飞驰出去,准确无误落回香炉边的小耳中。
“既然四弟来了,本殿下怎能不去迎接一下呢!”
太子说完,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沐飞烟,无情的说道,“带上她,本殿下倒是要看看,冷酷无情号称绝情公子的四弟能为她做些什么?很期待啊,哈哈哈!”
年纪大的男人走到沐飞烟身边,对于沐飞烟刚刚的自救,他佩服不已,却因为各为其主,不得不出手。
“沐姑娘,得罪了!”说完,架起沐飞烟未受伤的手臂。
沐飞烟强忍疼痛,一步一步的朝外面走去,心中一遍一遍告诫自己,只要活着,这点疼痛算得了什么,只要能活着回到宝儿身边,她忍了!
院子里,君非墨浑身是血,谪仙般的脸上,一片寒栗,双眸淬满了冰霜,一手一把宝剑,还在滴着血。
他的身后,满地的尸体,有的直接一剑穿心,有的一剑把头颅砍下,有的肚子被划破,肚肠流了一地。
惨不忍睹。
“四弟,来得有些慢哦!”太子站在大厅门口,瞧着君非墨一身的血迹,却不狼狈,甚至比以往更加的让人胆颤心惊,尤其是那一身的风华与杀伐果断,更是他羡慕嫉妒恨着的。
君非墨身后,他从京城带来的侍卫是如此不堪一击,居然被他一人便斩杀殆尽,让他情何以堪。
君非墨看着太子表面上云淡风轻,骨子却透露出来的不甘,嘴角挂起嘲讽的笑,“太子殿下,别来无恙!”
“四弟,为兄很好,就是不知道你怎么样了!”说完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君非墨,手一扬,沐飞烟被架了上来。
脸色苍白,一身的狼狈,浑身的血迹,君非墨瞧着,心口顿时被撕裂,涩得紧,昨夜便知她受伤,却未想到这般严重,尤其是露在空气里的手臂,血肉翻滚,甚至有血水流出,看见自己,没哭,没闹,没求救,只有那双眼眸,染上一抹欣喜。
“烟儿……”在心中反复呢喃,差一点就要把这声呢喃换成声音说出,却在那双眸子欣喜后染上的担忧与劝戒下,硬生生吞了回去。
他曾几何时也会冲动了,还是为了一个女人!
“放了她,这是我们男人之间的事情,你扯上一个女人,算什么?”君非墨一字一句的说着,握住剑的手又一次握紧,几乎把剑柄捏碎。
“急了!”太子说着,嘴角勾起淡笑,“不急,不急,四弟啊,只要你交出本殿下想要的东西,本殿下就放了她,如何?”
“如果本王不肯呢,太子殿下准备如何?”君非墨一字一句的说着,看向沐飞烟,四目交汇,像是有了默契一般,君非墨勾起唇角。
沐飞烟看着君非墨,轻轻的努努嘴,眼神里有了一丝欣喜,也有了希望。她什么也不想说,也没有力气说,只得紧紧咬住嘴唇,等待时机!
“郎情妾意,果然羡煞旁人啊!”太子说着,看了看沐飞烟脸色干涸的血迹,嫌恶的说道,“只是这般颜色四弟也瞧得上眼,难道是四弟禁——欲太久,饥不择食,如果是这样,为兄倒是可以大方的送你几个绝色美人!”
说完手一拍,十个穿着艳丽的美人迎风摆柳的走到君非墨面前,恭恭敬敬的福身,齐齐的说道,“婢子们见过四王爷!”
“滚!”君非墨毫不留情的吐出一个字,一股煞气从身上冒出。
吓得十个女子脸色有些发白,身子也颤抖,但是她们不敢回头,也不敢回头,太子的手段有毒辣,她们是见识过的,只得硬着头皮说道,“太子殿下说,婢子们以后就是王爷的人了,求四王爷怜惜婢子们,不要赶婢子们……”
走字还未说出口,君非墨握剑飞身,一招便解决了十人的性命,毫不留情。
十人倒在地上,瞪大了盈盈美目,临死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男人会这般心狠手辣,杀她们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这般的狠戾比起太子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甚至更残酷与直接。
“啧啧,毫不怜香惜玉啊,这么漂亮的美人都能下得了杀手,够心狠手辣的!”太子不赞成的摇摇头,扭头看向沐飞烟,说道,“你看看,他杀个人就像砍个萝卜一样,这般冷血无情的人,你跟了他,就不怕同床共枕时,他半夜三更就把你给咔嚓一刀,解决了!”
沐飞烟不语,看了一眼太子后,低下头。
这男人很卑鄙,很无耻。
太子见沐飞烟不语,心中有一丝恼火,又看向毫无表情的君非墨,忽然间觉得自己像一个小丑,只有他一个人在表演,却没有人看,“拿剑来”伸出手,立即有人把长剑送到他手上。握住剑柄,拔出剑,铮亮的剑身发着渗人的寒芒,指着君非墨,却在要出手的那一瞬间,手腕一转,剑锋忽然指向了沐飞烟。
在他的剑快要从沐飞烟脸边擦过去的时候,一枚飞镖快速的射来,太子举剑挡住飞镖,随即运气把飞镖震了回去,随即君非墨杀气腾腾的飞身跃到了太子面前,双剑毫不留情的刺向太子。
太子举剑去挡,虽然武艺高强,在君非墨眼中,却不堪一击,很快便败下阵来、那个年轻的男人一见太子吃瘪,随即拔剑上前,二对一和君非墨缠斗在一起。
虽然二人都是高手,但是君非墨却是高手中的高手,以一敌二对付他们还是游刃有余,手中的剑握得很稳,每一招,每一式都绝不留情。
“你不去帮你家太子吗?”沐飞烟淡淡的说道。
男人看了沐飞烟一眼,冷哼一声,不说话。
“啧啧,照这样中下去,你家太子迟早会成为四王爷的剑下亡魂!”沐飞烟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道。
挑拨人心,不止太子会,她沐飞烟也会!
“闭嘴!”赵名城实在是无法忍受沐飞烟的挑拨,尤其是大仇未报之前,他是不允许太子死去的。抬手在沐飞烟脑后用力一拍,把沐飞烟打晕倒,拔剑加入战斗。
三对一,君非墨有些吃力,尤其三个都是高手,他又担忧倒在地上的沐飞烟,不知道她伤的这么样,脑海里想着应该如何才能把她安然无恙的救走,额头微微有汗冒出,君非墨脑海灵光乍现,使出从未使出过的绝技,万箭穿心。
太子,赵名城,年轻男子迅速往后退,躲避这致命的袭击。
君非墨逮准时间,快速跃自沐飞烟身边,双剑一合,一把抱起沐飞烟,顾不得她身上的伤,飞身上了屋顶。
太子几人躲过这致命的一击,见君非墨抱着沐飞烟跃上屋顶,顿时明白,上当了,大喝一声,“追!”
君非墨抱着沐飞烟急速的奔驰,由于找到太子的贼巢又跟太子身边的爪牙拼杀了整整一夜,他记不清自己到底杀了多少人,只要怀中的躯体还暖和着,没有变的冰冷,一切便足以。
身后的三人紧追不舍,太子瞄准君非墨的背影发出手中的袖箭。
君非墨感应到背后的危险,原本可以转身躲过,却又怕那袖箭刺中沐飞烟,对她的伤雪上加霜,硬生生的用身体挡住。
“哧!”袖箭几乎全部没入身体,君非墨吃疼,脚下的步伐却不敢稍有停歇。他此刻也不能停。
由于受伤,步伐却慢了些许。
可这些许也给了别人机会!
赵名城见君非墨受伤,运气使出—踏雪无痕—跃到君非墨面前,挡住君非墨的去路。
“四王爷,你走不了了!”
前有恶贼挡路,后有财狼追捕。
君非墨沉着的看了赵名城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说道,“赵名城,希望将来有一天,你不会为今天的所作所为后悔!”
说完,抱着沐飞烟朝左边的深山跃去。
如果是他一个人,哪怕是受伤,以一敌三,他也未必会落了下风,也不会如此狼狈逃走,可他不能不顾怀中的人儿,他死不要紧,可她还有在家苦苦等侯她回家的孩子。
后背袖箭随着他的动作慢慢的嵌入骨头里,倒钩勾进骨髓里,动一次,痛一次,额头汗水滴落,却凭着那一股绝不屈服的毅力,脚步从未停过。
血渗透了衣裳,沿着衣摆一滴滴滴落在草丛里,那条路很长很长,仿佛看不到尽头。
君非墨抱着沐飞烟奔到山顶的时候,早已经气喘吁吁,身后,太子,赵名城和年轻男子随后便赶到。
“四弟,你的身后便是悬崖,只要你乖乖把东西交出来,本殿下大发慈悲,赏你们全尸!如果你执迷不悟,那么悬崖之下便是你和沐飞烟的葬身之地!”太子得意洋洋的说着,仿佛君非墨的命已经完全把握在他手中一般。
君非墨不语,把沐飞烟轻轻的放下,一手揽住她的腰,让她的身子靠在自己身上,手放在她的后背,输送内力。
“太子,你要的东西,本王是绝对不会给你的,哪怕是死!”君非墨不是傻子,那东西交出去,他必死无疑。
太子闻言,恼羞成怒,“那就别怪本殿下不顾兄弟情谊了!”
“兄弟情义,哈哈哈!”君非墨冷笑几声,苍凉的声音在大地回响,“太子殿下,你真是太子之位坐的太久了,居然连皇宫最基本的常识都忘记了!那么一个腌臜无比的地方,连亲生骨肉都可以残害,你居然假惺惺的跟本王谈兄弟情义,你是要笑掉本王的大牙吗?”
太子脸色顿时难看的紧,刚想反唇相讥,却看见沐飞烟在微微的醒来,顿时明白,他又中了君非墨的诡计。
气急败坏的说道,“给本殿下杀了他们!”
只要君非墨死了,就算得不到那个东西,但是他争夺皇位的机会又大了许多。
赵名城和那年轻男子得到命令,相互对视一眼,取得共识,一左一右的袭向君非墨。
沐飞烟悠悠转醒,还来不及搞清此时此刻的处境,一把利剑已经超她和君非墨刺了过来,君非墨一手紧紧的扣住沐飞烟的腰,一手举剑去挡。
由于要顾忌沐飞烟,又受了伤,身子已经有些疲惫,如果不是那最后的一丝毅力和念想支撑着,君非墨早已经倒下。
赵名城的这一剑带着浓浓的杀气,两剑交锋,发出刺耳的声响后,君非墨和沐飞烟被震退到悬崖边,只差一步就会落入悬崖。
“小心……”
沐飞烟苍白着脸,伸出手抓住君非墨的衣袖,想把身子从他怀中挪出。
“别乱动!”君非墨说完,轻轻的松开沐飞烟,看了沐飞烟一眼后说道,“照顾好自己!”
“君非墨……”沐飞烟张张嘴,强忍喉咙撕裂般的疼痛,微微的动了动,充满血色的眼眸中挂满了担忧。
君非墨看着沐飞烟的眼,第一次勾嘴淡笑,伸出手拍拍沐飞烟的肩膀,“相信我,我不会让你有事,更不会让你死!”
说完,再不看沐飞烟,运气把手中剑分开成双剑,和赵名城和年轻男子厮杀在一起,君非墨剑剑挂着杀机,一招一式,那怕是受了伤,他照样能把招式发挥的淋漓尽致。
“唔……”年轻男子手臂上中了君非墨一剑,在他微微错愕的那一瞬间,君非墨一剑划破他的喉咙,命丧当场!
“哼,手下败将,不堪一击!”君非墨冷冷一哼,手中剑和赵名城厮杀在一起。
太子在一边观战都忍不住心惊,那怕是受了伤,君非墨居然还能这般勇猛,如果他这次逃月兑,以他瑕疵必报的性子,自己绝对讨不了半点好处,想到这,太子立即拔剑加入。
二对一,君非墨渐渐的有些吃力。
沐飞烟看的满心焦急,自己却又不能帮到他,就算有心,却也无能为力,只得站在一边干着急。
太子想要杀掉君非墨,招招往君非墨死穴地方刺去,什么兄弟情谊早已经被他抛之脑后,此刻不是君非墨死,便是他君云桦亡。
更何况他是阴险狡诈,无情无义的!
一剑刺中君非墨的肋下,快速抽出,君非墨往后退了几步,沐飞烟大惊失色,不顾浑身的剧痛上前伸出手臂搀扶住他。
担忧不已的问。“怎么样?”
君非墨看着沐飞烟,嘴角有血流出,伸出手指轻轻的拭去,摇摇头,“死不了,别担心,我答应过你,一定不会食言!”
沐飞烟难过的紧,这样子的君非墨让她原先所受的委屈顿时变得那么微不足道,低头垂眸,让眼泪在发涩的眼眶里转了转,硬生生的逼回去,靠近君非墨耳边小声说,“这样子硬碰硬我们很吃亏,得想个法子才行!”
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如果他们都死在太子和赵名城剑下,就算将来报了仇,那又如何,死了便是死了。
君非墨一听,也觉得沐飞烟说的很在理,只是要怎么逃。
如果只有他一个人,就算是身受重伤,想走赵名城和太子也拦不住他,可他身边还有一个受伤的沐飞烟,作为男人,他不能丢下她。
只是带着沐飞烟杀出重围,他没有这个自信,也不敢拿彼此的命去拼。
往后一步是悬崖,悬崖下流水声传来,君非墨用心聆听,依他的感觉,下面会有一个湖,更何况他会泅水。
伸出手握住沐飞烟的手,说道,“怕死吗?”
“怕!”沐飞烟说着,看了一眼太子河赵名城,继续说道,“更怕生不如死!”
君非墨赞许的看了看沐飞烟,又看了看太子和赵名城,厉声说道,“君云桦,保佑我不死,回京等着我铺天盖地的报复吧!”
说完在赵名城和君云桦错愕不可置信的目光中,抱着沐飞烟纵身一跃,跳下悬崖。
“啊……”
事情来得太突然,身体的急速坠落,沐飞烟惊叫一声。
“别怕!有我在!”君非墨一手抱紧沐飞烟,一手拿着长剑,双目紧紧的盯着脚下,希望能有什么地方能让自己。
沐飞烟闻言,什么话都没有说,伸出手紧紧的圈住君非墨的腰,手触模到一股粘腻。心口微微发胀,明明已经受伤了,为什么还要强忍住,她不值得他为她做这些的!
扑通
两人掉进了深深的深河里,血迹在水中晕开,飘散出丝丝红痕,两人很快湍急的河水淹没。
一口水咽进肚子里,死亡的恐惧铺天盖地的袭来,没有人知道,她会游泳,却从不敢下水去游泳,沐飞烟慌乱的挣扎,几乎差点从君非墨手中挣月兑出去,君非墨慌乱之中,背脊心和肋下的伤在落水那一瞬间剧痛,可他却不敢有丝毫放松与大意,也顾不得其它,伸出手抓住沐飞烟受伤的手,用力支撑起沐飞烟,让她的头路出水面,可以吸吸新鲜空气,自己却憋住气,拖着她往岸边游去。
水流太急,君非墨几乎是费尽了全力,在尝试了无数次失败后,终于把沐飞烟拖到岸边。
看着沐飞烟脸色苍白,脸上毫无血色,顾不得男女大防,用力按压沐飞烟的胸部,希望能把她喝进肚子里的水给压出来。
“烟儿……”
颤抖的吐出两个字,明明很陌生,却像曾经呼唤过千万遍,又那么的熟悉。尽管心中千回百转,手却不敢有丝毫松懈。
“烟儿,你不能死,你的孩子还等你回家,你一定要撑住!”
“唔……”一口水吐出,沐飞烟微弱的睁开眼睛,看着面前模糊不已的身影,抬起手想要模模他的脸,却没有力气。
“君非墨,我们还活着吗?”
君非墨握住沐飞烟的手,“嗯!我们还活着,我说过,有我在不会让你有事的!不过太子势必会派赵名城下来,所以我们现在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沐飞烟闻言摇摇头,手从君非墨大手中抽出,“君非墨,你不欠我什么,你大可不必为了我,丢了性命,你还是赶快离开吧,我把宝儿拜托给你!求你……”
“你疯了,说什么胡话!”君非墨大怒,手握成拳头,嘎吱嘎吱响,沉默了一会后才说道,“你的儿子你自己管,我没心情,也没时间!”
“君非墨,我现在浑身毫无力气,你也受了伤,你带着我,走不远的,你还是快点离开吧,”看着绵绵的青山,沐飞烟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如果你能活着出去,再来找我,算我求你!”
“闭嘴!”君非墨怒吼一声,惊起林中小鸟乱飞。
一把把沐飞烟背在背上,一步一步艰难的顺着河流而下。背脊心的伤被压到,每走一步,便疼一下,君非墨却甘之如饴,甚至还有点窃喜。
额头上的汗水一滴一滴落下,沐飞烟把头靠在君非墨脑后,频频抬手给他擦汗,两个人相对无语,却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意在悄悄流淌。
太阳越来越大,沐飞烟被晒得头晕脑胀,昏昏沉沉,后背的衣裳被晒干,可胸前的衣裳却越来越湿,君非墨的步伐也越来越虚浮,完全是凭着那一股毅力,和心中的最后的念想。
一脚踩空,君非墨连带着沐飞烟往山坡下滚去。
浑身剧烈的疼痛让沐飞烟申吟一声,看着被她压在身下的君非墨,想起在滚下山坡的时候,她明明是被摔出去的,是君非墨拼了命把她拉进怀中,紧紧的抱住她。
“君非墨,你怎么样?”沐飞烟低低的问了一声,挣扎着从君非墨身上爬开,伸出放在君非墨鼻子下,幸好,还有气息。
抓起君非墨的手腕替他把脉,气脉虚浮,比起汤圆,好不了多少。不由得哭出声,“为什么,为什么要舍了命救我,为什么,君非墨,你醒醒,你告诉我,到底是为什么?”
沐飞烟哭着,低头却看见自己胸前一片血红,君非墨的伤不是在肋下吗,难道后背也有伤。
惊慌,拼了命的把君非墨翻过身,却看见背脊心处,血一直流过不停。
颤抖着手,轻轻的撕开君非墨的衣裳,看见袖箭已经完全没入了身体里,惊得沐飞烟跌坐在地上,双手紧紧的捂住嘴,一个劲的问,“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明明自己已经伤的这么重了,为什么还要带着她一起走,为什么还要背着她走,只要把她丢下,他也不会伤成这个样子。
“君非墨,你不能死,一定不能死!我会救你的,一定会救你的!你不能死,千万不能死!”
沐飞烟嘀咕呢喃着,四处打量,希望能找到一点能疗伤的药草。
捡起边上一根断掉的树枝,强撑着让自己站起来,开始在周围寻找草药,每走一步,手臂上就疼一下,沐飞烟回头看了一眼,躺在草地上的君非墨,忽然想起,刚才他背着自己的时候有多疼。
终于,在找了一刻钟后,沐飞烟在草丛中发现了几株仙鹤草,顿时眼泪纵横,急急忙忙走过去,跪在地上,用手指头把它连根一起扣了出来。
沐飞烟怕不够,连边上的几株也给挖了出来。然后便往回走。
君非墨就直挺挺的趴在草地上,背后全是血迹,沐飞烟根本不敢多看,见他衣裳湿透,动手月兑去他的靴子,一把匕首落在地上,沐飞烟大喜,捡起匕首紧紧的握在手中。
三下两下把君非墨身上的衣裳月兑掉,看着他后背上交错的疤痕,顿时有些心疼,如果她没记错,他可是王爷啊,堂堂王爷,是谁如此大胆,敢把他伤的遍体鳞伤。
微微叹口气,把仙鹤草放到嘴里咀嚼,苦涩瞬间弥漫了在口腔中,苦的沐飞烟心脏都忍不住抽搐。却极力忍住,咬碎了就吐在石头上,继续嚼,在嚼了十几株嘴巴都苦到麻木后,沐飞烟才把匕首擦拭一遍,对着君非墨背脊心受伤的位置用力刺下去。
一手捏住袖箭,匕首用力一撬,把袖箭拔出,带倒钩的地方勾着一块肉。沐飞烟看了一眼,把袖箭丢到地上,赶紧抓起一把仙鹤草汁用力压在伤口处,直到伤口不再流血,才把最先准备好的布条拿起,围着君非墨的身子绕了两圈后打了个结。
一切做好后,沐飞烟浑身都已经湿透,却顾不得身上的伤,捡起君非墨的衣裳,走到河边,用力的搓洗,然后挂在树枝上晒着。
又开始四处找干燥的树枝,她现在一定要准备好,因为她根本就不能把君非墨带出山去,只有等到他醒了,在做打算。
只是山中有猛兽,她必须多弄些树枝,在天黑的时候把火升起来。
或许老天爷待她不薄,在捡干树枝的时候,发现了一颗苹果树,捡起一根长一些的树枝用力敲打,然后把掉在地上的苹果兜在怀中,往回赶去。
看着那堆得高高的柴堆,有看看放在一边的苹果,沐飞烟倒在君非墨身边大口大口的喘气,身上更是粘的难受。
用力喘气,用力呼吸,然后爬起身月兑去身上的衣裳,只穿一个胸衣和束裤,把衣裳的血迹清洗一下,晒在一边,模模君非墨的衣裳,原本白色的里衣,此刻红成一片,无论她怎么洗也洗不干净,黑色的锦袍已经有些干了。
拿着锦袍走到君非墨身边,准备给他穿上,君非墨却伸出手,死死的抓住沐飞烟的手腕,声声凄厉的呓语道,“坏人,坏人,你们不许吃我母妃,不许吃我母妃!”
尽管手腕疼的紧,沐飞烟却没有挣开,而是细声说道,“君非墨,没事了,没事了,我们还活着!”
“烟儿……”
这一声烟儿唤得柔情似水,沐飞烟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凝神想在听一遍,君非墨却紧紧的咬住嘴唇,不在说话。
原来真的是她听错了。
沐飞烟摇头叹息,肚子却一阵咕咕声传来,她从昨晚到现在,一点东西都没吃,最先虽然弄了些苹果,可她惦记着君非墨的伤,一口都没吃过。
拿起一个放到嘴里咬了一口,有点酸还有点涩,不过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能有的吃就算好的,三下两下解决了一个苹果,肚子还是不饱,沐飞烟又拿起一个,这个苹果又脆又甜,咬了一口,沐飞烟就放到一边,重新拿起一个吃,酸涩却皱着眉头咬着,逼迫自己咽下。
太阳越来越大,晒到人身上火辣辣直疼。君非墨的伤根本不能随便搬动,也没有力气搬他,沐飞烟站起身,拿了自己的衣裳,张开双臂,直直的站着,为君非墨挡去阳光,自己却晒得晕头转向。
每一次在要晕倒的时候,沐飞烟就狠狠的掐一下右手的伤口,疼痛会让自己保持清醒,实在熬不住的时候,就把衣服盖在君非墨身上,走到河边用力喝水,喝了过后又捧了一捧回来,含在嘴里,一点一点哺给君非墨喝。
在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沐飞烟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吃了几个苹果,去河边喝了几次水,喂给君非墨几次,只觉得头好晕,天地似乎都在旋转,连君非墨似乎也在旋转。
扑地一声跪在地上,双手冰冷的压住君非墨的脑袋,迷迷糊糊的说道,“君非墨。你别再转了,转得我头晕,我现在还不能晕,我得守着你,山中有猛兽,要是我也晕了,谁来保护我们!”
话还未说完,人已经毫无知觉,倒在了君非墨身上。
夜空挂着点点繁星,斗转星移,夜的离去,黎明的到来,当阳光微微洒满大地的时候,君非墨轻轻的动动眼睫,然后咻地睁开眼睛。
感受到胸口的重量,君非墨忍住心底欣喜,嘶哑着喉咙,低唤一声,“烟儿……”
没有反应,君非墨顿时有些慌乱,千年不变的脸挂满了担忧,强迫自己坐起身,伸出手模模毫无反应的沐飞烟,她的脸滚烫滚烫,嘴唇也泛出病态的鲜红,身上只穿一个胸衣和束裤。
君非墨双眼发红,不是情—欲,更多的是怜惜。
手下的肌肤从他放下就烫得不行,心知她病得不轻,必须看大夫,不然会把她热死的!
看了看身边,地上丢着十几个被啃的乱七八糟不知道是什么果子的残核,一堆柴火堆在边上,有的上面还沾着血迹。石头上还有药草的残汁,伸出手指沾了一点闻闻,是仙鹤草。
在看看自己身上,里面包扎伤口的布料是沐飞烟的裙摆,身上的黑色锦袍虽然带着一股血腥味,却是干燥的。
“烟儿,在我昏迷的时候,辛苦你了,以后我在也不会让这样的危险留在你身边,绝不!而那胆敢伤害你的人,我一定会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夜不能眠,整日惶恐不安的苟活着。”
抬头看向天空的眼神肃杀一片,垂眸看向倒在自己怀中的沐飞烟时,瞬间隐去。
月兑上的衣裳,铺到地上,把沐飞烟散落在地上的衣裳给她仔细穿上,扭过头不去看沐飞烟已经发炎的手臂,把所有的涩然全数咽下,扶着她轻轻的躺在衣裳上面,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才坐到一边运气调息。
半个时辰后,君非墨才睁开眼睛,迅速的点了身上几处大穴,点了这几处大穴,他的功力能恢复八成,只要在天黑之前,出了这片林子,找到人家,他们就能活,反之……
收拾好匕首,宝剑已经在跌落湖中的时候,遗落在湖中,又看向那堆果子,捡了几个塞进怀里,却发现边上有一个被咬了一口的果子,伸出手把那果子捡起端详了一会,犹豫一会后放到嘴边,轻轻的咬了一口,又脆又甜,他从未吃过这种东西。
把果子放进怀中,重新拿起一个咬了一口,又涩又酸,君非墨不信邪,一个一个的试过去,都是酸的,看向地上那些被咬的很是难看的果核,弯腰捡起一个咬了一口,除了酸涩,再无其它。
他不是傻子,也不是呆子。
这唯一一个又脆又甜果子为什么会存在,他懂了,就是因为懂了,却也动容了。
除了母妃,从未有一个人这般为他。
从未有过!
轻轻的把沐飞烟抱进怀中,眼眶泛红,滴滴眼泪流出,滴落在沐飞烟的脸上,哽咽道,“你明明已经晕了过去,为什么又醒了过来,烟儿,你告诉我,我应该用什么来报答你,你说,只要你说的出口,我都答应你!”
他从不相信男欢女爱,也不相信一见钟情。
犹记得第一次见面,她看着他哭,那时候,他心底在想,她哭什么?所以他刻意刁难,想看看她到底能忍耐到什么程度。
可她哪怕是受尽委屈,红着眼眶,硬是不肯再掉一滴泪。
后来她见他在不会哭,他很郁闷,处处想为难她,最后却为难了自己。
第二日,他故意衣衫不整,却见她鼻血直流,那时候的他心底是窃喜的,却还得装作满不在乎。
其实他很想笑,可由于多年不曾笑过,他已经忘记了,应该怎么笑。
真正对她改观,是那一盘棋,一段剑舞,那一幅画,也是那两句,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总觉得她虽然身份低微,可那份性子却比他还要高傲,容不得别人有半点践踏。
抱着沐飞烟,运气在山林中急速狂奔,忽然,悬崖上,一朵花开得正艳,七色石莲,可遇不可求,外伤内伤皆可在短时间内痊愈,更何况是这点身体虚弱导致是发热。
“烟儿,你有救了!”
君非墨有些激动,把沐飞烟放在地上,月兑上的锦袍盖在她身上,**着身子,拔出匕首,纵身一跃,到了河面,脚尖在河面一踮,伸出手扣在石头缝里,借力往上窜。
眼看离七色石莲越来越近,一条碗口粗的蟒蛇在七色石莲边冲着君非墨吐着猩红的信子,警告君非墨不许靠近那朵七色石莲,否则别怪它不客气。
君非墨一手扣在凸出的石头上,背部靠在石壁上,扬起头,双目明亮,和那条蟒蛇对视,握住匕首的右手微微扭动,他不止要那朵七色石莲,更要蟒蛇的蛇胆,因为有了这蛇胆,他的伤可以好得更快些。
逮住时机,手中匕首如闪电般的射出,蟒蛇的颈部直接被砍断,蛇头往下掉入河中,被冲走,匕首却深深的嵌进了石头里。
君非墨冲上去,一手握住匕首的把子,一手把七色石莲摘下,咬在嘴里,伸手抓住蟒蛇的躯体,双手一起发力,把匕首和蟒蛇躯体一起扯出,几个纵身落在了河岸上。
把蛇的躯体丢在地上,先到河里抠了泥沙抹在手上来来回回的搓洗,直到手上没有一丁点蛇的臭味,才走回沐飞烟身边,拿下一直咬在嘴里的七色石莲,捏在手中,运气,一手捏开沐飞烟的嘴巴,让手中七色石莲的汁液一滴一滴的滴落在沐飞烟的口中。
空气里弥漫着馥人的香气,闻一下也沁人心脾。
直到手中再也没有汁液低落,君非墨摊开手,把七色石莲的残渣送到嘴边,吞了下去。然后捡起匕首利落的划在蟒蛇的月复部,找到苦胆取出,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就送入口中。
吃下过后,君非墨扶起沐飞烟,让她盘腿坐着,运气在她全身各大穴道游走,甚至运气打通了她的任督二脉。
一个时辰后,君非墨汗流浃背,大口喘气,沐飞烟却呼吸均匀的倒在他怀中,伸出手模模沐飞烟的额头,见她不在发热,才大大的松了口气。
他知道,怀中的女子很快就能醒来,而且手臂上的伤口也会愈合的很快,不出三日就能结痂。
多想就这么抱着她,可她还有孩子,有孩子也罢,可她偏偏还有一个在边疆的相公,这点君非墨很吃味。
可是吃味归吃味,还是把盖在沐飞烟身上的衣裳捡起穿上,然后抱起沐飞烟继续顺着水流往下走。
肚子饿了,就吃果子。
其实他并不是只喝参汤,他只是比较挑嘴,一般的东西不愿意吃罢了。平时的膳食都是有专人料理,然后送到第一庄,要是真得只喝参汤,他早就活活饿死了。
想到沐飞烟亲自熬的白米粥,很香很好吃,心情倒是好了许多。
空气中忽然充满了危险的气息,那气息不属于人类,却比人类更危险,君非墨站定步伐,拍拍沐飞烟的脸,“醒醒……”
“嗯!”沐飞烟嘤咛一声,睁开眼睛,却发现眼睛很疼,尝试了几下才完完全全的睁开,看着君非墨那张有了生机的脸,顿时开心的说道,“君非墨,你好点了没有?”
“好多了,你呢?”君非墨难得关心的问,却有些心不在焉,感觉到危险更靠近了一些。
“就是头有些疼,身子有些发酸!”沐飞烟说完,却发现君非墨有些不对劲,感觉到空气中那一丝不寻常的浮动,“是不是太子的人追来了?”
君非墨摇摇头,把沐飞烟放到地上,拔出匕首,说道,“不是太子的人,可是却比太子的人更危险!”
丛林有猛兽,只是会是什么猛兽,让君非墨这么紧张,而她却根本感觉不到,不安的问道,“是什么动物?”
“是狼群和虎群!”
沐飞烟大惊,“我们应该往哪里逃?”
“无处可逃,我们已经被包围了!”君非墨说着,看向沐飞烟,“你还欠我一个条件,我可以提吗?”
沐飞烟闻言,想都没想,脸色难看的拒绝了,“不可以!除非我们活着出去,否则,我不会答应你任何要求。”
“女人,何必这么固执,有的时候,自私一些比较好!”君非墨不恼不怒的说着,然后把匕首塞到沐飞烟手中,“拿着,保护好自己!”
沐飞烟却看了看君非墨,把匕首塞了回去,赌气的说道,“我受伤了,头晕脑胀,两眼昏花,浑身没力,保护不了自己,我就把命交给你了,你生我便生,你死我便死!”
说完垂眸,把心中的感伤掩藏。
“你生我便生,你死我便死!”君非墨反复咀嚼这十个字,慢慢在嘴角勾起笑意。
“君非墨,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笑得出来,还是别笑了,你那笑,太渗人了!”沐飞烟抖抖身上的鸡皮疙瘩,脑海里快速转动,狼群和虎群同时出没,而且还是围攻他们,沐飞烟总觉得那里不对劲。
“君非墨,不对!”
“怎么不对?”君非墨蹙眉问道。
“一山不容二虎,更何况是虎群,就算是狼也不会整群出没,除非我们有它们想要的东西!就像人类一样,为了某件宝物,会聚集在一起!”沐飞烟仔细分析,看了看君非墨,又看了看自己,却感觉到手臂没那么疼,头也不是那么痛,身子也轻松了许多。
奇迹?
沐飞烟从不相信无缘无故的奇迹,只相信只有通过自己的努力,才会有奇迹。
见君非墨不语,似乎在思索什么,又问道,“君非墨,你给我吃了什么仙丹吗,为什么我好得这么快?”
“仙丹没有,倒是给你吃了一颗灵草!”灵草,七色石莲。“我知道这些畜生是为了什么围攻我们了!”
说完拉着沐飞烟就朝河里走去。
“君非墨,我怕水!”沐飞烟看见河水就有些怵得慌,当初那口池塘,她也是为了温饱,为了宝儿,不得不鼓起勇气。
那时候宝儿见她气息不稳,还问过她,她只是说,饿的没有力气,才会脸色不好。
“别怕,有我在!”说完,根本不给沐飞烟犹豫的时间,拉着她扑通一声跳进河水里,不去游动,让河水冲着他们往下游而去。
河水有些冷,有些刺骨,但是最最重要的还是心底的恐惧,似乎又回到小时候,被老大按住头,狠狠的往池子里按压。
忽然,一只大手紧紧的搂住她的腰,在她还在吃惊的时候,冰凉的唇紧紧的贴了过来。
“唔……”沐飞烟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非礼她的君非墨。如果是在陆地上,她一定会狠狠的甩两巴掌过去,可偏偏在水里。
她奈何不了他。
但是,上去后,她也不会轻易原谅他,就算是同生共死过,也不能轻易原谅他,绝对不会。
君非墨见沐飞烟没有多大的反抗,有一种得逞后的欣喜,硬是伸出滚烫的舌头撬开沐飞烟的嘴唇。
还敢得寸进尺,沐飞烟恼了,用力的咬了君非墨一口,君非墨吃疼,缩回舌头张嘴呼气的时候被河水呛到,拉着沐飞烟钻出水面,用力咳嗽。
“哼!”沐飞烟冷哼一声,却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怕水了。沐飞烟还未来得及得瑟,却发现河水越来越急,对君非墨说道,“君非墨,河水越来越急了,下面可能有瀑布,我们得赶紧上岸!”
君非墨自然也感觉到了,拉着沐飞烟拼命往岸边游,甚至运气,拖着沐飞烟也显得比较吃力。
眼尖的看见一根树枝快要垂到河面,伸出手抓住,借力一使,拽着沐飞烟从水流中跃出,落入草丛中。
躺在草地上,沐飞烟大口大口的喘气,看着蓝蓝的天空,对躺在一边的君非墨说道,“君非墨,活着的感觉真好!”
“嗯!”君非墨心不在焉的回答,脑海里还想着亲到沐飞烟时的美好,以前不屑的东西,原来是如此的甜蜜,让他想再次尝试。
面对君非墨冷冷的回应,沐飞烟倒是没什么表示,扁扁嘴,站起身,发现自己浑身都是力量。
“君非墨,你给我吃了什么灵丹妙药,我现在不止手臂不怎么疼了,就连身上,都感觉力气大增!”
君非墨看了兴奋不已喋喋不休,红唇上下翻动的沐飞烟,脑海里又想起最先的滋味,谪仙的面容上,变幻莫测,双眸微微泛着亮光,脸庞上微微的泛着红潮。
沐飞烟看着君非墨那个yin——荡表情,想起最先在水里还背他轻薄了,顿时眼眸冒火,怒火冲天的吼道,“君非墨,看在你救过我一命的份上,最先在河里的事,我就不跟你计较了,现在,我们还是快点离开,免得狼群和虎群又追来了!”
被亲一口算什么,她就大方点,当被狗咬好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快点回家,然后带着宝儿玉卉秦姨,汤圆赶紧离开无名镇,免得被太子的爪牙盯上,就麻烦了。
君非墨从草地上起身,手指在手下轻轻磨蹭,仿佛还能感觉到刚刚那小手握在手心的感觉,从怀中拿出被咬了两口的果子递给沐飞烟,不自在的说了声,“拿着!”
沐飞烟看着手中已经不成样的果子,被咬了两口的地方已经变得有些发黑,顿时明白这是她吃到那个又脆又甜的苹果,没想到君非墨把别的都丢了,这个居然还留着。
“匕首呢?”
君非墨看了沐飞烟一眼,从靴子里抽出匕首,放到河里清洗了几下,递给沐飞烟,沐飞烟接过,把苹果发黑的地方切去,在把苹果切成两半,一半留给自己,一半递给君非墨。
君非墨楞了楞,接过,又顺便拿过沐飞烟手中的匕首,转身一手苹果,一手开始用匕首开路,把那些带刺的杂草划断,踢到一边,偶尔手背上被利刺钩住,君非墨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用力连皮带肉扯下丢在一边。
沐飞烟看着君非墨高大的背影,咬了一口苹果,寸步不离的跟在他身后。
走了不知道多久,沐飞烟额头上都是汗水,身子也越发疲惫。
“君非墨,我们休息一会吧,我累!”沐飞烟靠在一颗参天大树上,用力喘气。
君非墨回头看了一眼累的气喘吁吁的沐飞烟,举起匕首把自己锦袍下摆用力一刺,撕成布条,走到沐飞烟身边,“我背你!”
“不行!”沐飞烟斩钉截铁的说道,看着君非墨流着血的手,顿时有些难过,君非墨在前面开路都没有喊累,她走在后面有什么资格喊累,接过君非墨手中的匕首,走在前面用力划开荆刺,回头骄傲的对君非墨说道,“其实我也很厉害的,对不对?”
君非墨看着沐飞烟那一瞬间爆发出来的狠劲,点点头,朝沐飞烟竖起大拇指,无言的跟在身后。
“哎呀……”
沐飞烟惨叫一声,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被猎人的扑捉猎物的夹子夹住,刚想弯腰把夹子掰开,君非墨一阵风似的窜到她身边,在她还未来得及说什么的时候,动手掰开上了锈的铁夹子。
待沐飞烟把脚抽出,撩起裤脚看了一眼,见没有伤到,冷冷的瞪了沐飞烟一眼,吐出两个字,“逞强!”
也不给沐飞烟开口的机会,把沐飞烟丢到背上,用锦带绑住。
“君非墨,你放我下来,你受伤了!”沐飞烟趴在君非墨的背上,却不敢乱动,怕把他后背的伤给弄出血。
“闭嘴!”君非墨厉声的吼一声,手中的匕首也没有停下,看见利刺就砍过去,一般的直接踩。
“君非墨,你放我下来吧,其实那个夹子都生锈了,根本没有伤到我!”沐飞烟说着,感觉像个孩子一样被君非墨背在背上,有点淡淡的小幸福。
半个苹果递到沐飞烟面前,君非墨嫌弃的说道,“把嘴塞住,烦!”
“你没吃啊!”沐飞烟看着那半个苹果,鼻子有些酸,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要不要,不要我丢了!”君非墨说完,左手一扬,真的要把苹果丢掉。
沐飞烟一把抢过,咬了一口,没好气的说道,“要,谁说不要了!吃了那么多个,终于有个甜的,你还舍得丢!”
君非墨哼了一声,算是回答。嘴角却微勾,心情似乎很好。
沐飞烟趴在君非墨背上,问道,“君非墨,你成亲了吗?”
“没有!”
没有?沐飞烟微楞,“那你有侍妾,通房丫鬟吗?”
“没有!”
这个也没有,沐飞烟开始怀疑,君非墨是不是除了有厌食症外,可能还得了男性疾病。
不—举!
“君非墨,你贵庚?”
“二十有五!”
二十五,处男。
堂堂一个王爷,二十五还是处男,你信吗,你信吗?
“君非墨,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啊!”沐飞烟满脸好心的问,说完怕君非墨不好意思,随即又说道,“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君非墨不恼不怒,也根本不知道沐飞烟的难言之隐是什么,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果然!
沐飞烟随即想到君非墨那谪仙般的面容,顿时一阵哀嚎,多么好的一个男银啊,居然有男性疾病,果然,老天是公平的,给了他谪仙的皮相,泼天的富贵,却收回了他做男人最基本的东西,怪不得他脾气阴晴不定,原来是有原因的。
沐飞烟想入非非,君非墨却背着她走出来树林,站在不宽的道路上,君非墨把沐飞烟放下来,一阵马蹄声传来。
“君非墨,有人!”
“是!”君非墨淡淡的应了一声,在看见院空气出飘扬的旗帜时,脸色变得难看,伸出手在沐飞烟还未来得及说话的时候,点了她的穴道,把她抛向树林中一颗大树,落下的时候,刚好卡在树梢中。
沐飞烟想摇头,想说话,可是身上的被点了哑穴,身子也动弹不得,双眸冒火,无声的瞪向君非墨,眼泪顺着脸庞流出,一滴一滴。
为什么,为什么在危难的时候,又要丢下她,她其实也没有那么弱,她也是可以和他并肩作战的。
透过树叶,看着沐飞烟那冒着火的眼眸,他很想告诉她,是他太自负,太大意,才让她再次陷入危险,也是他想多点时间和她相处,想着能培养出一丝别样的感情,错过了离开的最佳时机。
慢慢的转开眼眸,拔出匕首,站在原地。等待那些人的到来。
人还未到,尘土飞扬。
坐在马背上的人在看见君非墨还活着的时候,脸色变得肃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