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儿子去种田 057,离开无名镇

作者 : 温润润

君云桦坐在马背上,冷眼看着君非墨一身的狼狈,却依然不减的风华,拳头握得嘎吱嘎吱响,厉声问道,“为什么,为什么那么高掉下去,明明身受重伤,你都不死,为什么?对了,你的那个姘——头呢?死了么?”

君非墨绝美的眼眸如一座雪山,淡淡的扫向君云桦,冷若冰霜的说道,“记得本王跳下悬崖的时候就说过,要太子殿下保佑本王不死,想不到太子殿下文韬武略不怎么样,这点还是可以的!”

一句话,让太子堵得心口发慌,现在他必须杀掉君非墨,否则后患无穷。别说他的狠戾,就是他下面的四个堂主,个个都是狠角色,而无名镇的白虎堂已经全部出动,现在就在身后,对他紧追不舍。

而他要抓紧时机,否则今日君非墨不死,他也难逃!举手,身后一排侍卫手举弓箭,排成一排,皆对准君非墨。

“哼哼!”君非墨冷哼,嘲讽的看向太子君云桦,说道,“太子殿下真的就只有这点本事?啧啧,将来这天朝落在你手中,岌岌可危啊!”

“君非墨,你少在这妖言惑众,将来本殿下登上皇位,那是众望所归,而你,可惜,不能看到那一天了!”说完,狠戾的高呼一声,“放箭!”

几十只利箭射向君非墨,君非墨利落的躲开,运气把它们收集在一起,抛了回去,却准确无误的刺中了他们的心脏,他必须采取主动袭击,飞身朝君云桦跃去,手中匕首直直的刺向他的心脏处,

君云桦拔剑挡住,匕首刺在剑身,发出刺耳的响声。

赵名城也加入战斗,二对一,一时半会,两方都讨不了好。

刀光剑影,两人长剑,君非墨却只有一把匕首。

受伤后的君非墨还有这么强的战斗力,赵名城和君云桦都忍不住心惊,在一招后,退了回去。

君非墨站定身子,伤口已经裂开,却强忍住,“太子殿下,如果我是你,会立即回京城,看好自己的地盘,不然老七可捡了个大便宜!”君非墨说着,见太子殿下焦急,心头冷哼。

如果不是藏宝图还有三分之一在皇后手里,他势必会亲手了结了他,哪里还会和他多费唇舌。

“哼,老四啊,你自己愚蠢也就罢了,别以为所有人和你一样愚笨!”太子说完,得意一笑,“本来还以为要费些功夫才能找到你,没想到你自己送上门来了!”

转身看向身后的侍卫,“尔等听着,谁要是斩杀了四王爷,本殿下重重有赏!”

君云桦话刚落,十个跟着他的黑衣男人从空中飘落,每一个人手中都是自己拿手的武器。

“一起上吧!”

君非墨说完,回头看向树林,看着眼泪直流的沐飞烟,心口微暖。这一生没有白来尘世一朝,起码有一个女人会为他哭!

值了!

十个黑衣人相视一眼,都把自己最强的技艺使了出来,齐齐杀向君非墨。

以一敌十。

厮杀过程中,君非墨夺过一人手中的剑,使出一招万箭穿心,三人来不及躲开,连哼一声都来不及,便倒地不起。

其余七人更是不敢大意,四人攻君非墨上身,三人攻君非墨下盘。

一剑从君非墨的小腿上划过,带起血,飞溅在半空。

“君非墨……”

沐飞烟无声的呜咽,恨不得自己更替他挡下这一剑,不为情,也不是为爱,只为在最危急的时候,他还顾着她的安危。

眼睁睁的看着第二剑刺在君非墨的胸口,沐飞烟瞪大了眼睛,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

眼看第三剑就要刺入君非墨的眼睛,沐飞烟绝望的闭上眼眸,任由泪水无声滑落。

“啊……”惨叫声四起。

沐飞烟闻声咻地睁开眼睛,却看见一袭黑衣的君一落在君非墨身边,一手把他拽到身后,手中的剑利落准确的刺向黑衣人,太子身后的侍卫一个个倒下,那是一群蒙住脸的黑衣人,领头的是一个脸上布满丑陋疤痕的女人。

每每一出手,便有人倒在地上,打滚,哀嚎。

太子一时间不能接受这样巨大的逆转,明明就要把君非墨杀了,却半路杀出这样一群黑衣人,每一个武艺都不差。

“太子,我们赶紧走吧!”赵名城杀到君云桦身边,把他护在身后,沉声说道。

君云桦冷哼的一声,翻身上马,十指握住马缰绳,用力一夹马月复,马儿飞一般的窜了出去,丢下为他厮杀的侍卫。

赵名城也渐渐落了下风,被人擒住。

“属下来迟,望主子降罪!”

君非墨摆摆手,示意他们起来。

看着死了一地的人,君非墨忽然笑着扭头看向沐飞烟,君一顺着君非墨的目光看去,只见沐飞烟双眼红肿,顿时有些明白她为什么会在那么高的树梢上,还哭的那么难看。

尽管浑身的力气已经被抽光,君非墨还是强忍着说道,“红云,去把沐姑娘救下来。”

红云应了一声,飞身上了树,也不解开沐飞烟的穴道,把她架在腋下,落在君非墨面前。

君非墨在君一的搀扶下走到沐飞烟身边,运气给她解开穴道。

“啪!”

在沐飞烟穴道被解开的那一瞬间,扬手便给了君非墨一巴掌,在所有人错愕中怒气冲冲嘶哑着嗓子说道,“凭什么,凭什么,你凭什么!君非墨,我恨你!”

明明同生共死过,为什么最后要把她推开。

君非墨被打得头晕眼花,伸出手模上被打肿的脸庞,“出气了吗?”

是他不对,这一巴掌他应该挨。

沐飞烟恼火,她气的半死,担忧的半死,这一巴掌打出去,原以为君非墨会气急败坏,偏偏他根本毫不在意,就像打在棉花里一般,出气了吗,她的气哪能轻而易举就出了。

发红的眼瞪了君非墨一眼,转身朝君一他们来的方向,一步一步的走着。

君一把君非墨交给边上的侍卫,走到沐飞烟身边说道,“沐姑娘,我们的马车马上就到了,不如!”

君一对沐飞烟的赌气有些不解,胆子够大,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抬手就给主子一巴掌,最主要的还是主子的态度,不恼不怒,还陪着问,出气了吗?

这一天一夜,她和主子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不用!”

沐飞烟很有骨气的吼了一声。

有谁知道,她眼睁睁的看着君非墨被刺杀,却无能为力,甚至不能开口喊一声小心,谁又能懂她那时候的绝望,如果君非墨死了,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沐飞烟在前面走,君非墨斜靠在马车里,任由君一为他包扎,不言不语,谁也看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君一!”

“属下在!”

君非墨抚模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思虑了一会后才说道,“传令下去,明日回京!”

君一替君非墨包扎伤口的手一顿,有些担忧的说道,“可是,主子,你的伤?”

“死不了!”君非墨云淡风轻的说着,看着昂首挺胸,不肯上马车倔强的走在道路上的沐飞烟,平静无波的眼眸里染上笑意,垂眸时笑意隐去。

太子,皇后,这次出手报复,就算不能把他们连根拔起,也会让他们月兑一层皮。

看着无名镇的镇们,沐飞烟顿时有些开心,她想回家,好想,好想。

回头看了一眼斜靠在马车里的君非墨,沐飞烟咬着嘴唇上前几步,“君非墨,我想回家去看看!”

“去吧,好好休息,明日不用来第一庄了!”君非墨说完,深深的看了沐飞烟一眼,有许多话,他现在不能说,也说不得。

“嗯!”沐飞烟应了一声,迈步朝家里走去。

“主子……”君一看着沐飞烟的背影,继续说道,“要带沐姑娘一起回京吗?”

“不用,明日我离开后,派人送些银子给她,算是……”君非墨说着,语气一顿,算是什么呢。

救命之恩,还是别的什么,他一时之间还找不到答案。

君非墨忽然想起沐飞烟的相公赵聪明来,随即问道,“派人去边疆寻赵聪明了吗?”

“已经派去了!”

“嗯!”君非墨淡淡的应了一声,闭上眼眸,疲惫的睡去。

沐飞烟来到家门口的时候,只见家门紧闭,顾不得别人的目光,上前用力敲门。

没人开门?

二楼,宝儿躲在被窝里,哭得眼睛肿成一条缝,无论玉卉和秦女乃女乃怎么劝,也不肯出来,不言不语,也不吃东西,除了默默的流泪,还是流泪。

“宝儿,宝儿,你快出来吧,姐姐陪你再去第一庄看看,说不定姨就在第一庄,可能昨天那个人是骗我们的呢!”玉卉在一边苦苦相劝,心急上火,嘴上都起了泡。

宝儿闻言,只是看了玉卉一眼,又钻进被窝里,默默的哭泣。

娘亲不会回来了,娘亲这次是真的丢下他了。

秦女乃女乃坐在一边,也是不停的抹泪,三个人从昨天午饭后就没吃一粒米,喝一口水,宝儿哭,她们也担心。

现在天都快黑了,秦女乃女乃想上前劝说几句,却找不到话,只得叹口气,坐在凳子上,陪着宝儿一起哭。

砰砰砰的声音传来,玉卉听见了,无奈的看了看宝儿和秦女乃女乃,站起身,“宝儿,女乃女乃,我下去看看是谁!”

“嗯!”秦女乃女乃点点头,身子却一点也不想动。

玉卉咚咚咚的下了楼,走到店面那里,隔着门板问,“谁啊!”

沐飞烟一听,喜上眉梢,应声道,“玉卉,是我!”

姨?是姨回来了,玉卉颤抖着手,开了好几次才把门打开,看着一身破烂的沐飞烟,不顾一切的扑进她怀中,从昨天便极力忍住的眼泪终于落下,哭泣道,“姨,你终于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

沐飞烟抱紧玉卉,眼眶发涩,感慨的说道,“回来,终于回来了!”

从沐飞烟怀中轻轻的挣开,玉卉胡乱的抹抹眼泪,拉着沐飞烟进屋,随手关上门,说道,“姨,你快去看看宝儿吧,我们昨天去第一庄找你,可是那看门的却说你已经不在那上工,也不知道你去哪了,宝儿从那时候开始,就没在说一句话,回到家也不肯吃饭,躲在被窝里一直哭,一直哭!”

沐飞烟一听,心下着急,急急忙忙的朝楼上跑去,“宝儿!”

宝儿躲在被窝里,似乎听见了娘亲的声音,平时有神的眼睛肿成一条缝,想努力的睁开,可任凭他如何努力,也睁不开。

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由于太急,从床上咚的一声掉在楼板上,顾不得疼,顾不得穿鞋子,光着脚丫子就朝门口跑去。

站在楼梯口,看着心急火燎跑来的沐飞烟,宝儿站在原地,不在往前一步,眼泪一直不停的流,伸出手慌乱的想要抹去,却越抹越多,越抹眼泪流的越凶。

“宝儿!”沐飞烟站在楼梯口,不上去,看着哭的眼睛肿起,身上就穿了单衣,连鞋子都没有穿,光着脚丫子的宝儿。一字一句慎重其事的说道,“宝儿,娘亲回来了!”

在每一次面临死亡的时候,她就会想起,家里还有一个孩子在等她,一个劲的告诉自己,不能死,死了宝儿怎么办。

抬腿想走上去,把宝儿紧紧的抱在怀中,宝儿却率先开口,“娘亲,你不要动,让宝儿走!”

宝儿说完,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走下楼梯,在距离三步的时候,站在楼梯上,伸出手模向沐飞烟的脸,轻轻的触碰一下,“娘亲,宝儿没有做梦,娘亲真的回来了,对吗?”

“对!”

宝儿又往下走一步,要抬起头,才能看的见沐飞烟的脸,问道,“娘亲,不会丢下宝儿,对吗?”

“对,娘亲不会丢下宝儿,永远不会!”

宝儿闻言走下最后一步,紧紧的抱住沐飞烟的腰,闻着沐飞烟身上的血腥味,心中很难过,很难过,“娘亲,你受伤了,对吗?”

这一刻,沐飞烟不想隐瞒宝儿,伸出手,紧紧的抱住宝儿,“是,前晚,娘亲被坏人掳走,几乎丧命,可是,在每一次危急的时候,让娘亲能够坚持下去的力量就是你!”说完,蹲,轻轻的吻吻宝儿哭肿的眼睛,继续说道,“娘亲那时候就在想,如果我死了,我的宝儿怎么办,会不会哭的好伤心,好难过,宝儿是娘亲的宝贝,娘亲那舍得宝儿哭,娘亲希望宝儿在娘亲出门回来后,是笑嘻嘻的扑进娘亲的怀中,甜腻腻的笑着!”

“娘亲,宝儿是不是让你失望了!”说完垂头丧气的低下头,眼眸里闪过慌乱。

沐飞烟摇摇头,“宝儿没有让娘亲失望,真的!”

宝儿闻言抬起头,疑惑的问,“真的吗?”

“真的,娘亲说过,不会再骗宝儿!”沐飞烟说完,听见一阵咕咕咕咕的声音传来,看看宝儿,又看看自己。可怜兮兮的说道,“宝儿,娘亲肚子好饿!家里有什么吃的吗?”

宝儿看看沐飞烟,又看看玉卉,摇摇头。

“没事,我们可以去外面吃,只是娘亲浑身都好脏,不知道宝儿能不能烧点热水给娘亲洗洗!”

“能!”宝儿应了一声,光着脚丫子就想朝厨房跑去。

沐飞烟拉住他,用眼睛示意宝儿,“把鞋子穿上!”

“嗯!”宝儿用力的点点头,接过秦女乃女乃递过来的鞋子,歉意万分的说道,“谢谢秦女乃女乃,宝儿让你和玉卉姐姐担心了!”

“傻孩子!快去帮你娘亲烧水,女乃女乃去拿衣服。”秦女乃女乃模模宝儿的头,又走回楼上,拿了一套崭新的衣裳。

厨房里,宝儿用力的烧火,玉卉把三口锅洗干净,倒上水,盖上锅盖。

秦女乃女乃把手中的衣裳放到沐飞烟手里,挨着沐飞烟坐下,微微的叹息,半响后才说道,“飞烟,我们离开这里吧!”

“去哪?”

秦女乃女乃看了看沐飞烟,继续说道,“去哪都好,我只想大家都好好的,平平安安的,不要再像这两天,提心吊胆,食不下咽,夜不能寐!”

沐飞烟伸出手,握住秦女乃女乃冰冷的手,说道,“好,等我从第一庄把汤圆接出来,我们就离开,把这的房子卖了,找个地方买几亩地,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秦女乃女乃有些感动,她没有想到沐飞烟会轻而易举的答应,感慨的说道,“飞烟,如果你不想离开,我们就不离开吧!”

“秦姨,我们会离开,但是要等几天,汤圆伤的很重,不能轻易移动,等她伤好些了,在离开也来得及!”

“好好,听你的!”秦女乃女乃很是开心,忽然站起身,说道,“飞烟,你先去清洗身子,家里面没什么好吃的,我去外面买几个菜回来,晚上就不必出去吃了!”

沐飞烟一听,立即赞同道,“还是秦姨想得周到!”

秦女乃女乃提着篮子去买晚上的菜食,宝儿和玉卉已经把热水烧好,两人把热水倒在桶子里,提去洗澡的小屋子里。

沐飞烟走进小屋子,动了几下,怕扯动手臂上的伤口,对玉卉说道,“玉卉,帮我一下!”

玉卉点点头,帮沐飞烟把衣裳月兑下,看着她手臂上已经开始结痂的伤疤,不禁问道,“姨,你这伤什么时候伤的!”

“前天晚上,怎么了?”

“姨,你不要怪卉儿多嘴,你的伤好得太快了,像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一般!”玉卉越说越小声,生怕沐飞烟误会了她的意思。

“的确是,君非墨说好像吃了一颗灵草,到底是什么东西,我也不太清楚,反正我晕过去了!”沐飞烟说完,舀起水倒在身上。

君,国姓。

玉卉闻言大吃一惊,看向沐飞烟,说道,“姨,我给你把把脉吧!”

“你懂医?”沐飞烟虽然疑惑,但是还是把手递给玉卉。

玉卉仔细的替沐飞烟把脉,生怕自己把错,又换了另外一只手,沐飞烟见玉卉神色凝重,不禁问道,“卉儿,我是不是得了什么病啊!”

玉卉摇摇头说道,“姨,你不禁没病,反而有了内力,任督二脉已经被打通!”

“卉儿,你说清楚,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怪沐飞烟惊讶,她是穿越而来,看见君非墨和君一能够飞檐走壁,她很是羡慕,可是她没有内力,更不会轻功。

“也就是说,姨如果潜心修炼,将来也是可以成为一个一等一的高手!”玉卉说着,心中已经有了打算。

“我,一等一高手,卉儿别开我玩笑了!”沐飞烟说着,摇摇头,开始洗澡,玉卉只是抿着唇,不语。

饭桌上,

三个荤菜,一个蔬菜,还有一大碗米饭。

宝儿一个劲的替沐飞烟夹菜,然后用力吃,一天没有吃东西,他很饿,所以吃的有些急,有些难看,沐飞烟却只是笑着把他嘴角的饭粒拭去。

一顿饭吃的无比温馨。

饭后,收拾好桌子,玉卉却说她有东西要给沐飞烟,让沐飞烟等她一会,让后咚咚咚的跑上楼,一会又拿了一个盒子下来,坐到凳子上,看看沐飞烟,又看看宝儿,才慎重其事的打开。

一本沾着血迹的书出现在沐飞烟面前。

“姨,这是一套武功心法和招式,是我们家的传家之宝,当初为了它,我们赵家满门灭亡,只剩下我一个,我原本想着,努力练习,将来好去报仇,可是……”玉卉说着,想起往事,不禁怆然泪下。

沐飞烟拍着玉卉的手背,安慰道,“卉儿,报仇的事不急,在报仇之前,你必须先把武功学好,还有这个东西,既然是你家的传家之宝,你就应该收好它,不应该随便拿出来!”说完把那本武功秘籍包好,推回玉卉手边。

“姨,我今天会把这秘籍拿出来,就没有想过要收起来,我想,以后让你和宝儿一起练习,你们不必跟我一起报仇,只求,你们能将来在遇到危险的时候,能够自保!”玉卉说得诚恳。

报仇,是她一个人的事,她不会把沐飞烟和宝儿牵扯进其中。

沐飞烟摇摇头,“卉儿,我不能学着秘籍上的武艺,如果将来你要去报仇,只要我能帮到你,我便会出手,不为别的,只为你喊我一声姨,在一个,你和宝儿是结拜姐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套武艺,让宝儿跟你一起学,将来,让他陪着你,一起去报仇!”

玉卉闻言却蹭的站了起来,“姨,我不答应!”

“为什么?”沐飞烟问。

“我不会让宝儿跟着我去冒险的,绝对不会!”玉卉说完,发现自己有些过激了,脸色酡红的坐下,才继续说道,“姨,是我鲁莽了!”

沐飞烟笑着摇摇头,“把东西收拾好,洗洗睡吧!”

床上

宝儿紧紧的抱住沐飞烟,闻着她身上的香气,眼皮都已经睁不开,就是不肯安然入睡。

“宝儿……”沐飞烟其实也很困,但是宝儿没睡,她也睡不坦实。

“嗯,娘亲!”宝儿嘶哑着迷迷糊糊的唤了一声,小手又抱紧一些。他其实在等,等沐飞烟先睡着,可是娘亲就是不睡,他就一直熬着。

“我们一起睡吧!”

“好!”

月光洒在窗外,星星点点。

屋子里,母子二人,头挨揍头,大手紧紧的握住小手,睡得香甜。

睡梦中,似乎梦见开心的事,两人抿嘴轻笑。

岁月静好!

第一庄

慕容白跪在地上,柳依云气的浑身都在颤抖,手中的鸡毛掸子抖了又抖,却没有打下去。

“娘,你要打就快点,别这样子吊着,儿子好歹是一庄之主,你多少给我点面子!”慕容白没好气的说道,心中真是百般滋味都有。

说到底他才是娘的亲生儿子吧,阿墨丢了,他被他娘瞪,那眼神恨不得剥掉他的皮,阿墨回来了,他娘就要罚他跪祖宗,阿墨要走,他娘留不住,就拿他出气,这鸡毛掸子都抖了半天了,还不落下,他还要去阿墨那呢!

“你气死人了,滚滚滚!”柳依云对慕容白,是下不了手的,头疼的让慕容白下去,走出屋子,对柳嬷嬷说道,“去厨房弄几样小菜,烫壶酒过来!”

“是!”

柳嬷嬷应了一声,快速的下去,没一会就提着食盒回来,把食盒递给柳依云,恭顺的退下,顺便关上了门。

柳依云走到里间,在墙壁上模索了一下,只听得咔嚓一声,一道石门打开,柳依云顺着石阶一步一步的走下去

暗室处,一个披头散发的男人四肢被巨大的铁链套住,琵琶骨被穿透,见柳依云进来,顿时张嘴祈求,“依云,依云,我错了,我错了,求你放了我吧!”

柳依云不言不语,自顾自的打开食盒,拿出菜全部拌在一起,又把酒倒在上面,走到男人身边,“慕容冲,吃吧!”

说完一手揪住慕容冲的头发,把碟子塞到他嘴里,用力的往他嘴里塞。

“呜呜……”慕容冲用力的摇头,这样子的柳依云他害怕。

“慕容冲,你这个狼心狗肺的贱男人,你为什么不告诉我第一庄有密道,为什么不说!”柳依云几乎癫狂了,把碟子丢在地上摔成几片,捡起一片就往慕容冲腿间划去。

“啊……”慕容冲曾经不是英雄,也不是狗熊,还算是一个有血性的男人,但是被柳依云关在这暗室里不见天日十几年,他所有的血性都在柳依云一次又一次的折磨下,消失殆尽。

“疼吗,疼吗,你也知道疼,你当初折磨姐姐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想想,她也是人,她也会疼。你在折磨阿墨和阿白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想想,他们也会疼!”柳依云又哭又笑,手却越发用力的在慕容冲腿间乱划。

“我错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依云,我那时候是被逼的,是被逼的啊,我没有办法,为了活着,我没有办法!”慕容冲又慌又惧,以往柳依云来的时候,只是用针刺他,今天却在他双腿间乱划,他好怕,她一不小心,把他的命根子划断了。

“闭嘴!”柳依云怒吼一声,抬起头看着慕容冲,“我当初瞎了眼,会嫁给你,瞎了眼,没看清楚你腌臜的心,慕容冲,你知道吗,阿白他知道你没死,甚至知道你就在第一庄,可他没有寻你,你那几个小妾生的孩子,见着我,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你那几个小妾,不是被我整死了,就是被我逼疯了!”

柳依云哈哈大笑起来,却满眼的沧桑。

一步一步朝暗室外走去,走到院子中时,抬头看着夜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姐姐啊,是依云错了,是依云错了啊。

“夫人!”风姨娘走到柳依云身边,把披风披在她身上,“地上凉,我扶起你来,琳儿亲自熬了汤,你过去喝一点吧!”说完用力把柳依云扶起来。

柳依云靠在风姨娘身上,疲惫的问,“琳儿今年十五了吧!”

“是啊!”风姨娘回答的小心翼翼。

“大姑娘了,你放心吧,我会给她找个好人家,嫁过去衣食无忧,婆家也不能薄待了她!”

风姨娘闻言面带喜色,立即感谢道。“谢谢夫人!”

“谢我做什么,是我让你们变成寡妇!没有了依靠。”柳依云说着,什么孩子见着她像老鼠见了猫,把小妾都逼疯了。

这些话,她也只是在慕容冲面前说说,对后院那几个姨娘和庶出的孩子,她那一个少花了心思。

“夫人何必说这些,如今你和庄主就是我们的依靠,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了,更何况,那个人根本不值得我们爱他!”风姨娘说着,数不尽的苦涩,道不尽的凄苦。

“傻子啊,我们都是傻子!”柳依云说着,抬头看天,却发现,星星都在嘲笑她曾经的无知。

冷竹院

没有一丝丝血迹留下,空气里也没有留下丁点的血腥味。

君非墨斜靠在贵妃椅上,慕容白坐在椅子上,边上还有两个穿着青色锦袍的后生。

“慕容敬(慕容棱)见过四王爷!”

君非墨摆摆手说道“都是自家兄弟,不必多礼了!坐吧!”

慕容敬和慕容棱闻言,略显青涩的脸上溢满笑意,扭头看向慕容白,见他点头,才安心的应了一声,坐到慕容白的下首。

别的人家,嫡庶相争很大,但是慕容家却从未有过这样子的明争暗斗,几个弟弟妹妹对慕容白,都佩服的紧,也喜欢跟在他身边,跟着学些东西。

“这次你们两个做得很好,值得表扬!”君非墨有些气虚的说完,君一立即递上参汤,喝了一口后继续说道,“我会和姨母说,把你们记到她的名下,找个时间,去老祖宗那磕几个头,把名字写到族谱上,将来也可以出去开府,虽然比不了第一庄,但是只要你们好好的帮着阿白,本王不会亏待了你们!”

慕容敬和慕容棱一听,顿时喜上眉梢,立即上前表忠心,“四王爷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辅佐大哥的!”

“嗯,你们先回去吧!”

“四王爷,我们告退!”慕容敬和慕容棱齐齐退下,到院子外的时候,两个人忍不住惊喜,

“我要回去告诉姨娘这个好消息!”慕容敬和慕容棱异口同声的说道。说完,两兄弟相视一笑。

“二哥慢走!”

“三弟慢走!”

慕容白见两个弟弟都出去了,才开口道,“阿墨,你明天真的要走吗,不再多留几天?”

“嗯!”

“那……”慕容白本想问问沐飞烟的事情,随即想到,自己对沐飞烟其实并没有多少喜爱,只觉得她很有才华,仅此而已。

“阿白,第一庄就交给你了!”君非墨说完,站起身,在君一的搀扶下,进了内室,躺在床上的时候,忽然对君一说道,“君一,待我们走后,你派人把那个丫鬟送去沐姑娘那,让君二留下来,等那个丫鬟康复了以后再回京,另外拿十万两银子装到锦盒里,一起送去!”

“主子,为什么你不亲自送去?”

君非墨闻言涩涩一笑,“她有相公的!”然后闭上眼眸养神,却不睡去。

君一了然,却也不敢多嘴,只得应声,把床幔放下,走了出去。

“君一!”慕容白在大厅里,不曾离去,见君一出来,立即上前询问。“你知道表哥这一天两夜里发生了什么吗?”

“不知道!”君一如实回答。

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慕容白有点小失望,随即想到阿墨虽然走了,但是沐飞烟还留在无名镇,到时候,他可以去问她。

天才蒙蒙亮,第一庄的大门早已经打开,一辆华丽的马车停在门口,柳依云依依不舍的目送马车离去,转身便哭成了泪人。

几个姨娘和庶子女急忙劝说,倒是她的亲生儿子被挤到一边,玉扇轻摇,微微叹气。

日上三竿

沐飞烟和宝儿两个还睡得香甜,两个人头紧紧的靠在一起,打着呼噜。

秦女乃女乃和玉卉早已经起床,由于沐飞烟说要离开,秦女乃女乃也就不大量做糕点,带着玉卉去菜市场买了几样小菜,回到家随便做了几样点心。

“女乃女乃,你说要不要去喊姨和宝儿一声啊!”玉卉站在厨房的院子里,时不时抬头看向沐飞烟房间的窗户。

“不用,让他们睡吧,睡醒了自然会起床的!”秦女乃女乃乐呵呵的说着。

“嗯!”玉卉应了一声,便听见敲门声,“女乃女乃,我去开门!”

秦女乃女乃笑着点点头,把早上买的骨头丢到锅里熬煮。

玉卉打开门,只见一个男人和一辆马停在门口,不解的问道,“你们找谁?”

“请问沐飞烟沐姑娘是住这吗?小的是第一庄的,奉主子命,过来送东西!”男人客气的说道。

“是,你等等啊,我去喊我姨!”玉卉说完,砰地一声关了门,上了门阀,才转身去了屋子。

“谁啊!”秦女乃女乃站在厨房门口问。

“第一庄的,来找姨,说是奉命来送东西的!女乃女乃,我去喊姨起来!”玉卉询问的看着秦女乃女乃。

“去吧!”秦女乃女乃朝玉卉点点头,进了厨房,继续忙活。

玉卉走上楼,轻轻推开沐飞烟房门,只见沐飞烟斜靠在床头,竖起手指朝她嘘了一声,轻轻的把有些僵硬的手臂从宝儿的脖子下挪出,轻手轻脚的穿上衣服、鞋子,让玉卉随便帮她挽了个发髻,跟着玉卉下了楼。

“卉儿,你去让那个人等一会,我先去洗漱一下!”

“好!”玉卉应了一声,赶紧朝外面走去。

她们刚刚出屋子,宝儿咻地睁开眼睛,爬起床,自己动手把衣服穿上,在穿上裤子,鞋子,也小心翼翼的下了楼。

其实他早就醒了,只是想多和娘亲待一会,才故意不睁开眼睛,本来早就要尿尿了,他一直憋住。

厨房里,秦女乃女乃和飞烟说着话,扭头却见宝儿露出一个小脑袋,那双眼睛虽然睡了一个晚上,还是有些肿。

见沐飞烟和秦女乃女乃发现了他,笑眯眯的扑进沐飞烟怀中,甜腻腻的唤了一声,“娘亲!”

“宝儿,醒了!”沐飞烟爱怜的捏捏宝儿的鼻子,“有人找娘亲,自己洗漱,明白吗?”

“明白!”宝儿说完,露出白白的牙齿,朝沐飞烟灿烂一笑。

沐飞烟来到门外的时候,见到那马车和那个穿着第一庄衣裳的男人,不解的问道,“有事吗?”

君二从马车里露出披风包着的头,冲着沐飞烟眨了眨眼睛。

看着君二那调皮的眼神,沐飞烟失笑,“君二?你怎么来了?”

“主子叫我送汤圆和东西过来,你以后可以不用去第一庄了,主子他已经回京城了!”君二有些嘶哑的说道。

君非墨走了,回京城了。连跟她告别都不曾,不过想想也对,她算什么,只是一个厨娘而已。

有些苦涩的笑笑,掀开马车帘子,看着躺在厚厚被褥上的汤圆,“她还好吗?”

“有我的药,你放心,晚上就能醒来!”君二拍胸脯保证道,立即把一个锦盒递到沐飞烟面前,“我们主子说,这是他的一点心意,希望你能收下!”

沐飞烟疑惑的接过,“君二,你的伤好些了吗?”

面对沐飞烟的关怀,君二有些赫然,不应声,却是点点头。

“那就好!”沐飞烟说完打开锦盒,入目便是一叠银票,虽然错愕,却不曾留恋,随即关上锦盒递给君二,“你把这锦盒拿回去还给你家主子吧,就说,有的东西是金钱买不到的!”

原来他们的同生共死,是银子可以换的!

说不清楚此刻心中的滋味,但沐飞烟知道,这滋味非常不好受。

君二却不敢伸手去接那锦盒,赶紧焦急的说道,“沐姑娘,主子不是那个意思,主子的意思是,意思是!”君二说着,不安的搔着头,一时间找不到好的理由。

玉卉从屋子走出来,凑巧看见君二布满疤痕的手不停的搔头,吓得尖叫一声。

沐飞烟回眸示意玉卉不要惊慌,伸出手握住她的冰冷的小手,安慰道“没事的!”

“可是姨,他……”玉卉看着君二,最先的惊恐已经退去,心底倒是有些同情君二,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伤成这样子了,受伤的时候得多疼啊!

“进去把小屋的床铺整理一下,汤圆已经来了!”沐飞烟凑近玉卉身边,小声说道。

玉卉闻言,无声的打量了一下马车,点点头,走了进去。

“君二,卉儿她还小,无心的,你别往心里去!”沐飞烟有些歉意的说道,看着边上人对她的指指点点,手中的锦盒不知道是应该递出去,还是收回来。

先收着吧,她反正现在也需要钱,就算是问君非墨借的,将来连本带利还了就是。

“沐姑娘,没事的,这样子的目光,我不是第一次感受到,眼睛习惯了”君二洒月兑的说着,却怎么也掩藏不了眼底的黯然。

“君二,人生在世,是为自己而活,如果一直在意别人的目光,你会活得很痛苦的!”沐飞烟安慰道。

对于君二,她最先是厌恶的,厌恶他的冷酷无情,后来见他其实并没有太坏,倒也慢慢的接受了他,谈不上交心的朋友,却也同生共死过。

那晚,有几个人能够不顾一切的飞身接住她。

君二笑笑,“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沐姑娘,谢谢你!”

边上的人见君二和沐飞烟站在大门口,不进屋,开始交头接耳,一句句不堪入耳的话让人气恼。

沐飞烟恨恨的瞪了她们一眼,想到反正都要离开,如果汤圆的伤已经好些了,或许她们可以将就这辆马车,随便收拾一下,离开无名镇。“君二,汤圆她的伤能不能颠簸!”

君二思索了一会说道,“如果是走官道,马车慢些,应该没有问题!”

“看来老天都要我离开呢,君二,能不能把这辆马车送我!”沐飞烟看着君二身后的马车,现在她没有多余的时间去买马车,如果能有一辆现成的,倒是省事了许多。

“可以啊!”然后对身边的男人嘀咕了几句,那个男人恭恭敬敬的对君二点点头,便往第一庄离去。

沐飞烟见那男人离开,不解的问,“君二,你不回去吗?”

“沐姑娘,主子说,要我留到汤圆的伤好了才能回京!”君二说着,不好意思的搔搔头。

他很喜欢和沐飞烟相处,因为沐飞烟不会特意去看他身上的伤疤,在她眼中,他是一个人,不是一个丑八怪,也不是一个怪物。

“哦!”

脑海快速的运转,沐飞烟在想,要如何让君二和她们一起离开。

被沐飞烟那满怀探索的眼神盯着,君二不由自主的打了颤抖,“沐姑娘,你有话不妨直说,你盯着我看,让我心里发毛!”

沐飞烟被君二的神情逗笑,直接说道,“君二,你愿意和我们一起离开无名镇吗?”

“主子说把汤圆的伤治好,我就回京去,倒没有说,我能不能跟着沐姑娘去别的地方哎!”

“得了,那就跟我们离开无名镇吧!”

“去哪?”君二问。

“去哪?我也不知道我们要去哪儿,也许天涯,也许海角,只要那个地方适合我们,我们就在那安家落户!”沐飞烟说着,脑海里闪过山村,河流,青山,绿油油的田地,满山遍野的野花,宝儿和玉卉背着书包去学堂,秦女乃女乃坐在凳子上摘菜,她在厨房做饭,对,还有汤圆,汤圆做什么呢,汤圆就烧火吧,反正还少一个烧火的。

一个农家小院,院子后面种慢了各种水果,水果树下有时令的青菜,还要有一个猪圈,养两头猪,过年可以直接杀掉,还要养几只鸡,宝儿和玉卉可以有鸡蛋吃,还要养只狗,可以看家。如果院子够大,还可以养几只兔子,玉卉应该会喜欢兔子的吧。

“沐姑娘,你在想什么,想得那么入神,那么开心!”君二见沐飞烟的思绪飘得老远,似乎在为自己勾画一个美好的东西,可惜,那些东西里面,却没有他。

或许,他可以跟主子说,他要跟着沐姑娘,在她身边做什么好呢?可以教她的孩子学习医术,还可以教他们武艺,虽然他的武艺不怎么样,但是他的轻功很好。

沐飞烟失笑,有些尴尬的说道,“没想什么,君二啊,你跟我们一起走吧,等汤圆伤好了,你再回京吧!”

“恩恩!”君二点点头。

“那你在外面等我们,我们现在就去收拾东西,一刻钟后离开!”沐飞烟说完,急急忙忙进屋去。

“宝儿,秦姨,卉儿,我们快收拾东西,现在就离开!”沐飞烟见宝儿玉卉秦女乃女乃都愣住,又解释说道,“只拿些衣服,剩下的都不要了,也许将来我们还会回到这里!”

沐飞烟就是大家的主心骨,她话刚刚落下,玉卉便牵着宝儿上了楼,找了一块布,把衣服,鞋子都叠好然后包好,秦女乃女乃却去了厨房,把灶孔里的火全部熄灭,把锅里的水舀出倒掉,看着自己煮好的糕点,把它装到篮子里,带着一会路上好吃。

沐飞烟坐在大厅里,打开锦盒,把里面的银票拿出点了一下,每章一万两,一共十张,把银票放回锦盒中。

说不清楚心中是什么滋味,深吸一口气,她已经知道要用什么东西换这十万两银票了。

三十六计,孙子兵法,孙膑兵法,应该值十万两银子吧!毕竟当初她也是想用这三样东西从君非墨那换些银子。

收拾好东西,其实也不多,四个人才一包衣裳,秦女乃女乃把衣裳和糕点放到马车后,用绳子捆好,看着上了锁的大门,秦女乃女乃一时有些感慨,才安定下来,没几天,又要离开了,倒有些不舍。

宝儿倒是没有任何意见,娘亲去哪里,他就去哪里,只要有娘亲在,去哪他都不怕。

沐飞烟让秦女乃女乃玉卉宝儿坐进马车,让君二也进去,君二死活不肯,最后作罢,拿起马缰绳,轻轻一扯,马车便慢慢的动了起来。

把马车停在王大娘的衣裳铺门口,沐飞烟跳下马车,王大爷立即迎了出来,看了看沐飞烟身后的马车,和从马车走出来的秦女乃女乃,玉卉,宝儿,“你们这是……”

沐飞烟见秦女乃女乃,玉卉,宝儿眼眶有些发红,说道,“王大爷,我们这是要离开无名镇!特意过来和您说一声!”

“不是住的好好的吗,怎么就要走呢?”王大爷说着,强忍心底的不舍,“你们等等,我去把老婆子喊出来!”

沐飞烟点点头,看着王大爷有些蹒跚的步伐,心中不忍。

如果没有去第一庄,是不是一切都将会不一样,可惜世界上没有如果,也没有从头再来,去了就是去了,经历了就是经历了。

虽然那些记忆里,有太多的苦,可是也掺杂着甜与小小的幸福,虽然这幸福太短暂,可是已经够她回忆一辈子,便够了!

一会,王大娘红着眼眶从屋子里跑出来,走到沐飞烟身边,伸出苍老的手拍拍沐飞烟的肩膀,哽咽道,“真的要走啊!”

“嗯!”沐飞烟点头。

王大娘见沐飞烟点头,泣不成声,半响后哽咽道,“非要走吗,不能留下来和我们作伴?”

“王大娘,我们非走不可!”沐飞烟说着,拿出钥匙递给王大娘,“大娘,这是那房子的钥匙,这是那房子的房契,我交给你们了,留着将来养老也是好的!”

王大娘颤抖着手接过房契和钥匙,用袖子拭去眼泪,说道,“你安心的去吧,我会把房子租出去,只要你们偶尔能回来一次,看看我们这两个老货,也好!”

“那王大娘,王大爷,我们走了!”沐飞烟也有些伤感,这无名镇,第一个对她们好的人就是王大爷和王大娘,这一走,怕是再见一面便难了。

“等等!”王大娘说完,跑进屋子里,一会后,走了出来,手上提着一个大包袱,塞到沐飞烟手中,“这是几套衣服,你们要走,我却没有什么东西送你,这些衣服和那房子比,不值钱,你别嫌弃!”

沐飞烟接过包袱,走到马车后,用绳子绑住。

“王女乃女乃,”宝儿冲进王大娘怀中,大声哭泣起来。

“宝儿,好宝儿啊,”王大娘紧紧的抱住宝儿,用手指拭去他脸上的泪水,“别哭,别哭,听女乃女乃说,以后要听你娘亲的话,不要惹她生气,将来有机会去学堂,要好好学习,以后做个有用的人,将来,将来,有机会,记得,千万千万要回来看看王女乃女乃和王爷爷,我们等你!”

宝儿重重的点头,上了马车。

把头钻出马车窗户,一个劲的朝王大娘和王爷爷摆手。

看着马车离去,王大娘哭倒在王大爷肩膀,“老头子,她们走了,走了啊,我原本以为,她们会陪着我过完这后半辈子,谁知道,谁知道!”

“老婆子啊,别哭了,我相信,总有一天,她们会回来的!一定会的!”布满沧桑的眼眸,盯着那远去的马车,想起宝儿那一声声甜腻腻的王爷爷,心口堵的慌,忍不住抹抹脸,不禁老泪纵横。

王大娘抬头看着王大爷,叹气道,“就算是回来,也不知道我们还能不能瞧得见,老头子,你老是说我眼泪多,你怎么也哭了!”

王大爷脸红脖子粗的说道,“谁说我哭了,我只是沙子迷了眼!”说完,摆摆手,“不说了,不说了,越说心底越不是滋味,我那酒还有吧!”

“有,这不一直没喝,原想着找个机会,弄几个好菜,叫上飞烟她们,这下……”王大娘说着,不禁又开始流泪。

“老婆子,走,我们自个喝去!”

两个双苍老的手相互搀扶,一步一步朝屋子里走去,留下满街的凄冷。

马车里,宝儿哭的眼眶有些红,他舍不得这两个对他极好的老人,心里酸酸的,涩涩的。

“宝儿,好好记住王女乃女乃和王爷爷,等你将来有本事了,就回来看他们!”沐飞烟掀开帘子,见宝儿伤心,离别的确是件伤人的事儿,可是有的时候,只有离别,才会有再聚时的喜悦。

宝儿重重的点点头,“娘亲,宝儿明白的!”

“乖孩子!”伸出手揉揉宝儿枯燥的发丝,心中有许多话想对宝儿说,却发现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放下马车帘子,坐在君二身边。

走在宽广的官道上,这路虽然是泥土,但是由于的官道,很宽,只要顺着别人走过的痕迹走,一点也不显得颠簸。

汤圆也争气,路上玉卉小心翼翼的喂她喝水,她都乖乖的咽了下去。

饿了,就吃点糕点,渴了,就喝点装在皮囊里的水,在天黑的时候,终于到了下一个小镇。

小镇相比无名镇,的确要小许多,问了好几个人,才找到一家还算不错的客栈。

“哎呦,客官,里面请,里面请!”掌柜一见从马车上下来的沐飞烟,立即上前热情的询问,“是要吃点东西,还是住店啊!”

沐飞烟扫视了大堂一圈,打扫的还算干净,便问道,“掌柜的,你们这有院子吗,就是马车能进去的那种!”

掌柜看了看外面的马车,虽然不是很华丽,却也不是差的那种,立即热情的说道,“有,刚好有一个,平时有的客官就是要把马车拉进去,里面有三个房间,还有一个可以烧水的小厨房,就是价钱稍微贵些!”

沐飞烟闻言拿出一锭五两的银子递给掌柜,“我们准备住十天,不知道这些钱够不够!”

掌柜接过银子,笑的合不拢嘴,“够了够了,别说是住十天,就是住二十天也够了!”说完对店小二说道,“快去把门打开,我带客官从后门进!”

店小二可不敢啰嗦,立即撒腿就朝后院跑去。

沐飞烟跟着掌柜,故意不让君二,宝儿,秦女乃女乃,玉卉她们出来,就是怕她们这个奇怪的组合会引起别人的侧目。

进了后院,沐飞烟见四处无人,沐飞烟让宝儿他们下来,又拿出十两银子递给掌柜。

掌柜看着这十两银子,想接,却有些犹豫,“姑娘有什么话,不妨直说,俗话说无功不受禄不是!”

“掌柜的,我就是希望如果有人问起,你能不能……”

掌柜闻言,倒也明白沐飞烟的意思,伸手接过银子,说道,“我这院子从没有客官住过,来的是我乡下的亲戚,带着妹子到城里来瞧病的!”

“掌柜,谢谢你了!”沐飞烟倒没有想到这掌柜是如此上道,稍微提醒,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一个不大的院子,有三间房,每个房间里都有两张床,想来是为了人比较多,又要独立的院子,东西什么的都放在院子里,方便看顾,这掌柜倒是会做生意。

一会店小二提着装着热水的壶字走进来,沐飞烟上前,“小二哥,不知道能不能请你帮个忙!”

“姑娘,你说,你说!”虽然面前这个女人长得黄皮寡瘦,身上的衣服也很普通,可是那气派总在不经意间流出来。

拿出一两银子放到店小二手中,说道,“小二哥,我这妹子病得有些重,你看我们老的老,小的小,搬不动她,你能不能去喊个人来,给我搭把手,到时候,我一定……”

店小二看着手中的银子,喜得不行,他在这客栈上工,一个月也不过一两银子,妹子和娘加起来也不过是一两五银子,如今天上掉下这个大个馅饼,他怎能不喜,更不想把赚钱的机会让给别人,乐呵呵的说道,“姑娘,你放心,我这就去喊我妹子和我娘!”

沐飞烟点点头。

没一会,店小二就带着他妹子和娘走来,店小二的妹子大概十三四岁,脸长得圆嘟嘟,就是眼睛有点小,不过还算讨喜,他娘就显得比较老,手上布满了老茧,见了沐飞烟,两人都很拘谨。

见沐飞烟打量她们,圆脸的丫头羞涩一笑,垂下了头。

“麻烦你们了!”

“不麻烦,不麻烦!虎子都跟我说过了,亏得姑娘客气,还给了银钱!姑娘,我力气大,让我和妞子到马车里去吧!”虎子娘说道。

沐飞烟倒是没有想到这店小二(虎子娘)倒是个利索的人,含笑的说道,“行,你和妞子就去马车,记得只要抓住被子的边角,连人带被抬起就好!”

“行!”虎子娘说着,和妞子钻进了马车,虎子也跳到马车上,娘儿三人轻而易举就把汤圆抬了起来。

“慢点,慢点!”沐飞烟和秦女乃女乃站在马车下,伸出手去接,虎子又立即跳下马车,快速跑过来搭手。

四个人费了一番功夫,终于把汤圆抬到了屋子里,玉卉早已经把床铺整理好,把汤圆放到床上,几人身上都出了一身汗。

“谢谢你们了!”如果没有他们娘三,想把汤圆从马车上搬下来,还真是比较困难。

虎子娘客气的摇摇头,笑着说道,“姑娘,要是没什么吩咐,我们就去忙活了!”

沐飞烟点点头,让他们离去。

房间里,就剩下沐飞烟,玉卉,秦女乃女乃,宝儿,君二早就躲进了屋子里,他似乎不习惯和人相处,一路上也没见他说话。

“唔……”汤圆痛苦的申吟一声,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的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

“娘亲,娘亲,她醒了,圆姨醒了!”宝儿是第一个发现汤圆醒来的人,兴奋的靠近床边,声音有些大,汤圆不适应的闭上眸子。

她在哪?

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人,还有这个孩子。他是宝儿吗,是梦中,那个给她安慰的声音中提起几次的宝儿吗,嘶哑的开口,“宝儿……”

“是,我是宝儿,姨,你怎么知道我是宝儿,是娘亲告诉你的吗?你疼不疼,要不要宝儿给你呼呼!”宝儿见太阳浑身都肿起,脸上也肿。

十个手指几乎没有一根是好得,不知道被什么夹过,伤口深可见骨。

“水,水……”

“你要喝水,你口渴吗,那我去给你倒!”宝儿起身去倒水,沐飞烟已经倒了水递到他身边,示意他喂给汤圆喝。

宝儿眼眶微红,朝沐飞烟咧嘴一笑,拿起里面的调羹,放到碗里轻轻的沾了点水,放到汤圆嘴边,让它一滴一滴的滴到汤圆口中。

所有人都悄悄的退了出去,房间里,就剩下汤圆和宝儿。

沐飞烟不明白,为什么宝儿会对汤圆这么好,好得有点让她吃味,也想不起在自己还未穿越来之前的那几年,宝儿是怎么生活的!

看来她得找个时间问问宝儿。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十天已经过去,汤圆的伤好得也挺快,可以自己下床走动,那张脸不再臃肿后,皮肤白白女敕女敕,倒是清秀可人,一副小家碧玉的感觉,但是那身上流出出来的气质,却像一个大家小姐,可她经常会靠在床头发呆。

“在想什么呢?”沐飞烟端着为汤圆特意准备的骨头粥,放到床边,笑着问道。

汤圆回神,朝沐飞烟抿嘴一笑,“烟姐姐,你来了!”说完就要从床上起身。

沐飞烟一手按住汤圆的肩膀,“躺在吧,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好好休息!”说完,把粥递到汤圆手中,“快吃吧!”

汤圆端着碗,舀了一调羹放到嘴边,“姐姐的手艺真好,这粥真好喝,我从来没有喝到过这么好喝的粥!”

“好喝就多喝点,厨房还有呢!”沐飞烟笑着说道。

“嗯!”经过这十天的相处,汤圆对沐飞烟除了感激还多了一份亲情,就是家人一般,对宝儿更是疼惜的紧。

一碗粥下去,只觉得肚子好饱,汤圆把碗递给沐飞烟,“姐姐,麻烦你了!”

“傻瓜,天天说这话,你也不嫌累啊!”沐飞烟说着,把碗放到桌子上。

“姐姐,宝儿和玉卉呢,怎么都没有瞧见他们?”汤圆说着,够长了脖子,看向门外,因为每次她想宝儿的时候,宝儿总会出现的。

“宝儿这皮猴,妞子说镇子边上的小溪里,有虾子和螃蟹,他和玉卉就提了桶子要去抓,这不,午饭一吃好,就跑出去了!”沐飞烟摇着头,却怎么也瞒不住那满心的宠爱。

汤圆见沐飞烟开心,伸出手握住沐飞烟的手,“姐姐,我们说会话吧,醒来这么多天了,每天都是宝儿和玉卉陪着我,我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和姐姐说一声谢谢,谢谢姐姐的救命之恩,也谢谢姐姐给了我新的生命!”

“傻圆子!”沐飞烟拍拍汤圆的手背,“不要多想,好好养伤,等你伤好了,我们就送你回家!”

“回家?”

汤圆呢喃着这两个字,一个劲的摇头,从醒来就未曾落过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怎么也止不住。

“姐姐,我没有家,在娘亲生下我就死去的时候,我就已经没有家了,爹爹从不待见我,一喝酒就会对我拳打脚踢,家中姨娘好几个,一个个使劲的凌虐我,不给我饭吃,不给我衣裳穿,说是嫡出小姐,可是我的处境,连府中丫鬟都不如,我努力的想表现好,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我努力学,爹爹不喜,我就学管账,爹爹还是不喜!”汤圆说着,似乎回到了那个夜晚,“雨下得好大,每一滴落在身上都带着刺骨的凉,爹爹又喝醉了,他到了娘亲的房间,见我在那,二话不说,又是一顿拳打脚踢,然后把我赶出家门,那一夜的好冷好冷,衣着单薄的我赤脚不知道走了多久,然后我就晕了,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就落在了人贩子手里,别人都在哭喊,要回家,要逃跑,我不,我很乖巧,然后他们就把我卖到第一庄,其实在第一庄,日子还是不错的,吃得饱,穿得暖,可是大总管家的公子太坏心了,几次三番调戏我,我不依他,就让人把我打得面目全非,最后这一次,他甚至想杀了我!”

汤圆说着,呜呜的哭泣,沐飞烟把她揽进怀中,“别哭了,你伤才刚好,不要哭,如果你不怕跟着我们吃苦,那就和我们一块走吧!”

“姐姐,我不怕,真的,我什么苦都愿意吃,我什么活都愿意做,不要送我回家,我愿意为奴为婢,一辈子待在你身边!”

沐飞烟轻轻的拭干汤圆的眼泪,笑着说道,“那好,我们在待五天,五天后,我们就离开这里,去下一个城镇!”

“嗯!”

“那你躺下休息会,等宝儿他们回来,我叫他们来找你!”沐飞烟说着,站起身,拿起碗准备出去。

“姐姐!”汤圆忽然唤住沐飞烟,红着脸问,“那个,那个君二哥走了吗?”

沐飞烟到没有往深的地方想,摇摇头,“还没呢,可能就这几天了吧,怎么,你有事?”

“姐姐,我想当面跟君二哥说声谢谢!”

“应该的!等他要走的时候,我们一起吃个饭,你当面跟他说吧!”说完示意汤圆休息,关上门,走了出去。

汤圆躺在床上,睁着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就像一场梦,她害怕梦醒了,她又是一个人,孤苦伶仃!所以她很多时候都不敢睡着,只要能听见她们的声音,她也会安心许多。

沐飞烟把碗送回厨房走到院子的时候,见君二房间的门开着,坐过去,站在门口问“整日关着门,捣鼓什么呢?”

君二闻声抬头,拉拉头顶的帽子,把自己死死遮住,只露出一双眼睛,布满疤痕的手微微一缩,随即又自嘲的伸出来。

“沐姑娘,过来坐!”

沐飞烟走进屋,坐到一边,看着君二面前的瓶瓶罐罐,“这都是什么?”

“是一些急用的药,”说完拿起其中一瓶说道,“这个药,有点头疼发热,倒出一些在热水里,拌匀喝下就好!”放下又拿起一个瓷瓶,“这个,你可以拿来抹脸,皮肤会白的快些,还有这个,里面是一些昏迷的药粉,你一定要小心,别弄混了!”

沐飞烟看着君二说的滔滔不绝,也不出口打断他,认认真真的听他说,把他说过的东西,记在脑海里。

“君二,其实你也挺可爱的!”

沐飞烟忽然说话,让君二还未说出口的话哽在喉咙,最后咳嗽出声,“沐姑娘,你别打趣我,要说到可爱,宝儿才是真正的可爱!”

最近这十天宝儿一日三餐吃的饱,晚上睡得香,心情也好,脸色也有些白润起来,身上也长了肉,抱在手里也有了肉感。

沐飞烟想到宝儿,甜蜜一笑,说道,“君二,其实,你完全不必在意别人的目光,有句话是这么说,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而且以你的医术,谁敢看不起你!”

“沐姑娘,你不懂的!”君二说着,苦涩的摇摇头,“我家曾经也算得上是望族,一场大火,烧的面目全非,如果不是主子刚好经过,救了我,我今天也没有机会坐在这里了!如今汤圆的伤好得七七八八,我也该走了,我没有什么东西可留给你,这些药留给你,虽然有点不吉利,不过,这是我一番心意,请你不要拒绝!”

“君二,其实我也有东西让你带回去给你家主子!”沐飞烟说完,转身回了屋子,一会后拿了一叠纸走进屋子里。“这是三十六计,孙子兵法,孙膑兵法,你拿回去,和你家主子说,就当是抵那十万两银子!”

“沐姑娘,沐姑娘,主子给你银子并不是想你回报他什么,他只是……”君二说着,才发现自己多嘴了,主子的事那有他开口的资格。

“不管你们主子是什么意思,我只是不想欠了他,我也欠不起!”沐飞烟说着,把那些纸叠好,放在一块布里,包好,递给君二,慎重的说道“你收好了,如果这东西落入别人手中,假如那人是你家主子的敌人,会很麻烦的!”

虽然不知道这些东西对君非墨到底有没有用处,但是这也算是她一番心意吧,不管他的心思是不是那最高的位置,沐飞烟都私心的希望他能扳倒太子,替她把那口恶气出了。

沐飞烟说的慎重其事,君二自然会把东西收好,“沐姑娘放心,东西在,君二在,君二一定会把东西安然无恙的送到主子那,然后告诉他是沐姑娘亲手写的!”

“随你吧,不过我还是想告诉你一句,有的时候,命是最重要的,只有活着,才会有希望,君二,如果回去的路上遇上强敌,你护不了这东西,就毁了它,将来等我们在相遇时,我重新写一份!”

君二闻言很是感动,从来没有人告诉他,只有活着才有希望,也从来没有人和他约定,将来再见。

“沐姑娘,如果将来你到京城,一定要来四王府找我,我会和门房说一声的!”

“好!将来如果去京城,一定回来找你的!”沐飞烟说着,却听见院子里传来宝儿和玉卉欢快的声音,起身,“你也别捣鼓了,跟我出去,看看宝儿到底有没有抓到螃蟹和虾子!”

“好!沐姑娘先请,我一会出来!”君二对沐飞烟说着,开始收拾东西。

沐飞烟点点头,刚刚走出门口,宝儿一阵风似的扑到她怀中,兴奋的喊道,“娘亲,娘亲,你快来看,宝儿有抓到螃蟹哦,好大好大的螃蟹呢!”

沐飞烟无奈的揉揉宝儿的头,任由他拉着自己走到木桶边,里边果然有十几只红壳的螃蟹,每一只看起来都很有肉的样子。

宝儿拉着沐飞烟的手臂摇晃道,“娘亲,娘亲,你厨艺好,晚上你做螃蟹给宝儿吃,好不好!好不好嘛!”

沐飞烟伸出手捏捏宝儿红扑扑的鼻子,“好,晚上娘亲去厨房,亲自把这螃蟹煮出来,不过娘亲需要一个帮手啊,不然可会累坏的!”

“我,我!”宝儿闻言立即举起手,“娘亲,我会烧火,我还会抓螃蟹,我还会帮娘亲捶背呢!”

看着宝儿那洋洋得意的样子,沐飞烟不禁为宝儿开朗了许多而欣喜,“好,晚上娘亲就做一顿螃蟹大餐,让你吃的满嘴香!”

“耶耶,娘亲要做饭了!”宝儿幸福的上蹿下跳,跑进屋子里对汤圆说道,“圆姨,我扶你到院子里晒晒太阳,晚上要吃螃蟹哦,是宝儿去抓的哦,”说完还伸出手,“你看,那螃蟹好调皮的呢,还咬我,不过,我最厉害了,最后还是被我抓住了!呵呵!”

汤圆见宝儿开心,也跟着开心,拉过宝儿坐到床边,看着他手指头上的伤口,“疼吗,要不要抹点药?”

“不疼,早就不疼,宝儿是勇敢的孩子,这点伤口不疼的!”宝儿笑眯了眼睛,看着汤圆说道。“圆姨,我告诉你哦,姐姐也有抓螃蟹,我们抓的螃蟹都放一起呢,娘亲晚上要做螃蟹大餐给我们吃呢,好开心哦!”

“好,那你扶圆姨去院子里晒晒太阳,老是躺在床上,姨浑身都不舒坦呢!”汤圆笑着说道。

“那我先去搬椅子!”宝儿说完,就朝院子外跑去,刚好和走进来玉卉碰在一起,“姐姐,你有没有事,我碰疼你了吗?”

玉卉拉住宝儿,“没事,老远就听见你叽叽喳喳说过不停,知道你要扶圆姨去院子里,我已经搬了椅子,我跟你一起扶圆姨出去晒太阳吧!”

“姐姐真好!”宝儿甜腻腻的说了一声,和玉卉准备把汤圆扶到屋外晒晒太阳。

沐飞烟站在一边,嘴角噙笑,笑的开心,笑的幸福。

君二走出来,站在沐飞烟身边,“沐姑娘,你觉得什么样的日子是幸福的?”

沐飞烟闻言扭头,看了君二一眼,说道,“现在的日子,宝儿开朗,玉卉含蓄,汤圆坚强,秦姨总是默默的把所有事都处理好,吃穿住行,没有一样她不操心,而我,就这样子看着她们,在她们需要我的时候,给她们一个拥抱,一个可以遮风挡雨的家!”

“她们很幸福,也很幸运!”君二感慨的说道。

“君二,其实你也很幸运啊,曾经,你是一个人,如今,你有我们,在离开的时候,我们会惦记着你,惦记着能和你再次相遇,你再也不是一个人了,不是吗?”

“是,我也很幸运!沐姑娘,晚饭后,我就走了,不管你去哪里,将来,将来一定要到京城来找我,我……”君二说着,有些犹豫,他到底有什么立场让沐飞烟来京城找他。

“好,等我稳定了,就来京城找你,这是我的承诺,绝不忘记!”

厨房里,沐飞烟把螃蟹掰开,把里面的脏东西都清洗干净,然后把螃蟹翻过来,放到盘子里,一个盘子里放了四只,又在螃蟹上,放了葱花,整整放了四个盘子,还没有放完。

本来只有宝儿那十几只,倒也不多,谁知道,妞子也把她抓到的螃蟹送来,一下子就有三十几只,沐飞烟也不能白拿她的螃蟹,就让他们娘三晚上都过来吃,反正菜有很多。

又炒了几个菜,放到桌子上,排骨汤熬了一大锅。

几个孩子早已经等不及,坐在桌子上,等着沐飞烟把螃蟹端上桌。

“来了,来了!”沐飞烟一边喊,一边把螃蟹端到桌子上,宝儿明明已经等不及了,口水直咽,还是等着沐飞烟。

沐飞烟看宝儿那馋样,笑着说道。“你们快吃吧!”

得到了沐飞烟的特赦令,几个孩子忙活起来,你一只,我一只,只是把壳咬开,把里面的肉吃掉,螃蟹壳丢了一地。

沐飞烟每样菜分出一些,端到君二房中,看着君二吃。

饭后,君二站起身,“沐姑娘,谢谢你的晚饭,我也该走了!”

“我送你到门外吧!”沐飞烟说完,把君二送到客栈外。

君二跃上马,“沐姑娘,后会有期!”

“君二,一路保重!”

“嗯!”君二重重的点点头,夹紧马月复,“驾”了一声后,马匹飞快的离去。

沐飞烟刚想转身走进屋,秦女乃女乃满面愁容的跑来,“飞烟,你快进去看看吧,宝儿和一个劲的含肚子疼!”

------题外话------

呜呜,家里的网线被关了,没有办法,跑到网吧来,让亲亲们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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