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这一夜的休眠和一顿饱餐之后,大家的精神都好了许多,连带着体力也恢复了许多,天一亮便神清气爽的上路往北唐的都城而去了,南宫啸骑在意岳之上,时时向马车中张望,脖子都快扭断了,那其中的人儿就是连头都不露一下,叫他苦苦的守了半天。
到了傍晚,队伍停在了一处水潭旁边,在马车中摇晃了半天的蛇月如也终于出了马车,她还是毫不吝啬拿出吃食与大家分享,但至始至终都仿佛没看见南宫啸一般,与天绝说着话。
吃完了东西,众人便开始去休息了,蛇月如也走到了水潭边,梳理着自己一头长发。
踌躇良久的南宫啸还是厚着脸皮凑了上去,一开口便露出了两派锃亮的大牙,笑得如浴春风,唤得如糖似蜜,“月儿!”
蛇月如仿佛没听见他的话似的,还是自顾自的理着自个儿的三千发丝,纤细白女敕的手指探入墨发之内,强韧的发丝在指尖灵活的舞动着。
见那窈窕的背影,南宫啸心头一热,眼中的情意不言而喻,自怀中小心翼翼的拿出了一柄梳子,就是在蛇月如那里顺来的那把。
头发之上的触感让蛇月如回过头去,见着南宫啸正低眉顺眼的拿着一把梳子给她轻轻的梳理着头发,那模样颇有一番举案齐眉的意味。
柔顺馨香的发丝被握在手心里,柔柔软软,有着属于她的温暖,直将他那棵隐藏在寒冰下的心弄得痒痒的,私心想着若是能够这样一辈子,该有多好啊!
蛇月如好似没有感觉到身后有人在伺候似的,还是自顾自的顺着发丝,根本就没有要和他说话的倾向。
南宫啸将那满头的青丝梳理好了,便掏出怀中掏出一枝削得整整齐齐的木簪,小心翼翼的为她绾发,生怕一个不小心便弄疼了她,他动作流利而舒爽,转眼间便将木簪稳稳的插入了她的发间,稳住了一头的青丝。
见她似乎还是没什么反应,一直在打理着鬓前的碎发,他再次小心翼翼的撇了一眼,大手伸出,打着胆子一点点的攀上了那纤细的蛇腰。
腰间两抹温软呈合围之势覆了上来,蛇月如倒竖着柳眉回眸,“南宫啸,再乱模,本公主就跺了你的手!”
他将她的威胁置若罔闻,他知道她不会伤害他,若是她真的冷血无情,又怎么会答应留下来,大手没有收下来,反而紧紧的箍了上去,他将雄厚的胸膛也大胆的贴上她的后背,下巴磕在她的香肩上,闻着她发间的馨香。
“月儿……”
“你想清楚了,本公主可是说到做到的!”
身后那人的举动虽然也弄得她心里痒痒的,但嘴上却是不饶人,冷飕飕的侧脸道,谁知她一侧脸,正对上他的唇,两唇将接,南宫啸反应极快,趁机在她唇上狠狠的‘吧唧’了一口。
恼羞成怒的某蛇终于挂不住面子了,咆哮一声,身形极速变换,不远处的众人一听这蛇啸,看过来时纷纷倒抽了一口冷气——南宫啸的手还是搂在纤细的蛇腰之上,但怀中美人已不再倾国倾城,却是个人身蛇首的怪物,黑色的衣袍中探出黑色的一截蛇身,阴森的蛇头正对准胆大包天的南宫啸,那蛇头泛着红光的眸直勾勾的盯着他,血盆大口中可见两排森森的獠牙,伸缩的鲜红蛇信有一下没一下的舌忝在南宫啸的脸庞之上。
月姑娘,竟然是——众人瞬间明白了!
怪不得那巨蛇杀光了神龙教之人,却惟独不愿伤害南宫啸!
“吼——”
巨蛇血盆大口一张,似一个风洞,刮出了阴森森的冷风,南宫啸的头颅比之渺小许多,只要那巨蛇再向前探一点,他就会被整个的吞下,阴森的风迎面扑来,撩动他的鬓发,阴森的獠牙近在眼前甚至还可以清楚的看到巨蛇的喉咙,但南宫啸却是面不改色,依旧笑吟吟的看着眼前之蛇。
“南宫啸,屡次冒犯本公主,本公主要吃了你!”
蛇嘴里呼出女子阴森森带着杀意的喝声,蛇信一点点触碰着他的脸,似乎在尝味道,伺机一口吞下。
“主人!”
众暗卫一见这情景,纷纷的扑上来,举起手中武器,便要将南宫啸救下来。
却见南宫啸一抬手,喝退了他们,他稳若泰山,面不红,心不跳,平静的对上那凶神恶煞的蛇脸,“月儿若是要吃我,早就吃了。”
他有十足的把握。
“世人皆是贪财,想你也不过如此,”蛇身又张出了一点,将南宫啸围了一圈,紧紧的箍住,“这才是本公主的真面目,化作美貌女子对本公主来说易如反掌,人类,你怕了吧!”
配合着她阴森的话语,凶恶纯黑的蛇头凑了过来,微眯的蛇瞳透出血色的光芒。
“我要的是你的人,不是你的脸,你要化作什么模样我不管,就算是个男人我也认了!”
南宫啸依旧是面不改色,胸有成竹若王者临时,尽管身子已被巨蛇缠身,只要它稍稍一用力,他就会被勒死,或是巨口一张,他便化作口中餐。
“人类,你要想清楚,在本公主面前,你不过是个蝼蚁,想得到本公主,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我南宫啸十二岁便投军,隐瞒身份从小兵做起,那时候我的梦想便是依靠自己的力量,成为统领万千雄兵的将军,别人也是笑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南宫啸自信不改,“但今日,我做到了!所以说,如果你是天鹅,那我不介意也当一次癞蛤蟆,只要我怀着一个信念,就算你是天鹅肉里的极品迟早是我这癞蛤蟆的口中之食!”
“你——”蛇月如气得脸红脖子粗!
一只有雄心,有壮志的癞蛤蟆就该朝着吃天鹅肉的目标去奋斗!”听到她明显恼怒的口气,南宫啸又接着道,丝毫不惧那近在咫尺的蚀人蛇吻,笑得如一只狐狸般。
“好,若是天鹅知道了你这癞蛤蟆的心思,她会怎么样?”蛇月如强壮镇定,冷笑两声,突地目露凶光,血盆大口一张,冲着南宫啸的脑袋便去,“它会吃了你这痴心妄想的癞蛤蟆!”
大口一张,便将南宫啸的头给罩住了,他半个身子瞬间都入了她的口,只要她轻轻的合上嘴巴,两排獠牙便能瞬间将他瞬间嚼碎!
南宫啸还是面不改色,看着蛇月如那近在眼前的侯口,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他知道,他赢了。
果真,听不到口中餐的半点慌乱心跳,更不见他有任何挣扎,更别说是呼救,甚至是面不改色,镇定自若,蛇月如收回大嘴,仰天长啸——“怎么跟龙泽一样不要脸!”
片刻间,巨蛇不再,美貌倾城的人儿又回到了自己的怀中,若不是脸上的点点蛇唾液,南宫啸几乎都以为方才不过一场梦。
眼前的人儿正气鼓鼓的看着他,小脸红彤彤的,蛤蟆不语,笑吟吟等着天鹅做表示。
“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好吧,你这不要脸的癞蛤蟆赢了!”
小脸重重的埋进他的胸襟里,蛇月如将她红彤彤的脸蛋都埋进他的怀中,也撞进了他的心里!无骨小手也攀上了他匡阔的肩。
“哈哈哈!”面对蛇月如的首次投怀送抱,南宫啸仰天大笑。
他终于赢了!
赢得了她的心!
“不许笑!”
怀中人儿看着他得瑟的笑容,羞涩的狠掐一下他的胸肌——手感不错。
“月儿!”
他松开她,双手捧过她的小脸,手中滚烫的温度正如他此时沸腾的爱意,血盆大口一张,几乎是‘嗷’的一声,便啃上了那娇颜的烈焰红唇,那小唇也不再抗拒,羞涩的配合着他,两人紧紧相拥,深深拥抱。
为南宫啸捏着一把冷汗的暗卫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看着眼前这一幕,感叹不已。
终于,强大的癞蛤蟆吃到凶猛的天鹅肉了!
“月儿,再让为夫亲一个,”马车中,死皮赖脸的铁血战神竟然用那撒娇的语气哀求着怀中背过身去不理他的人,下巴蹭蹭她的脖颈,就要亲过去。
方才南宫啸一阵猛啃,差点把蛇月如的小嘴给啃下来,嘴唇现在还有点微微的疼,还好她皮糙肉厚,要不都肿了。
“不亲,亲你妹啊!”
她继续转过身,以背对着他,但这马车中面积狭窄,两人挤在一起只好身贴身,身后那人还在无休无止的索吻,一双大手胡乱的模着。
蛇月如后悔了,真不该同意他进马车的,方才在外面那哀求的模样简直堪比流浪犬,一进马车立马变身饿了千百年的大,‘嗷’一声就扑过来了!
“好吧,月儿说不亲就不亲,”身后那狼无奈的安分下来,大嘴不再往她脸上凑,虽然嘴上是安分了,但是不一会儿,马车上又传出一声女声嘶吼,惊得外面一众暗卫纷纷侧目,但立马又捂住了耳朵。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南宫啸,你到底模够没有!”
某女一声怒吼,身后那上下左右里里外外其手的某人不为所动,轻轻的凑上她的耳垂。
“爱妃,你湿了……”
某女暴走——自己一个黄花大闺女被他这么模来模去,情何以堪啊!
蛇月如做了一个非常明智的选择。
“砰!”
马车中爆出一声巨响,一个东西呈抛物线掠了出去,那身形,那弧度,那落地轻飘飘的姿势,分明就是昨日里一样被这样踹出去的南宫啸,今日他已经被踢出了经验了,才方落地,那人影又飞速的奔了进去。
被踹,落地,飞奔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让一众人风中凌乱了,看着架势,以后这样的戏码还会很多。
不多时,马车中便传来了南宫啸哀求的声音。
“月儿,这次我一定老实,别踢——”砰——“
抛物线再次划出,这次众人有准备了,该干嘛的干嘛去,警戒的警戒,休息的休息,那抛物线轻盈落在地上,又飞身奔入了马车中,如此几次,里面终于安静了。
两人都折腾累了,暂时的和平了。
南宫啸心满意足的搂着怀中的人儿,闻着那独特的幽香合上了眼,而蛇月如也在他怀中微微的合上了眼,忽略那胸前摩挲着的一只手,就欲睡去。
在身上那双咸猪爪越来越放肆,就待蛇月如要发飙时,南宫啸轻轻的咬上了她的耳朵,”月儿,你的身子怎么如此暖和,蛇都不该是冰冷的吗?“
他如好奇宝宝似的,大手在她温暖的小身子上四处模索,如抚模一块叫娇女敕的美玉。”因为我母后生我的时候是人,“蛇月如打掉那腰间的大手,闷闷道,”母后是人,但是和父皇是宿世的姻缘,后来母后也化成了蛇族。“
听她这一说,南宫啸放下心来,原本他还有些许担忧,他不知道人和妖在一起会有什么样的结果,现在终于放下了心中的不安,将蛇月如拥得更紧了。”月儿,龙泽是谁?“
不多时,南宫啸又突然开口,他的语气,不似刚才的漫不经心,反而是特别的严肃。
龙泽!
提到这个名字,蛇月如身子一滞,心中五味陈杂,不知道该用何态度去对待那人。
虽然蛇月如只是提过一次,但南宫啸却不知为何牢牢的记在了心上。”龙泽是龙族之皇,那个逼婚的老光棍!“
怀中人儿恶狠狠的咬出几字,听此语,南宫啸也是虎躯一震,横眉倒竖。
情敌!”月儿,除我之外,谁人若想娶你,必从我的尸身上踏过!“
身后那人信誓旦旦,豪气万丈,蛇月如不由得‘噗呲’一笑,翻转了一子,面对着他,握住了他粗糙的大手。
这个人啊,真是狂得可以!”他是龙族之皇,你一个凡人拿什么跟他斗,“没有轻视,只有温软相劝,蛇月如还真的怕这愣头青什么时候便像对自己一样提刀就跟龙泽对上了,”放心,他不敢把我怎么样的,我父皇母后可不怕他。“”如果那老混蛋敢强娶,月儿,我定要护你周全,就算赔上性命,也在所不惜。“
他低沉的话语,弄得她心头有点微微的酸涩,将头靠近他的胸膛,”你哪里是他的对手,他可是龙泽之皇,妖族顶尖的存在,就算我妖力全盛的时候也不是他的对手“。”为了月儿,就算我蝼蚁,也要狠狠的咬他一口,叫他知道蝼蚁之威。“
他还是信誓旦旦,心中涌起无边的豪情,蛇月如不再说话,将头靠近他的怀中,感受着他的心跳和温暖。”月儿,我知道,你有千百年的寿命,我只有堪堪几十载,百年时光在你不过弹指一挥间,如此,许我百年,怎样?“
恍然中,蛇月如听着他说话,轻轻淡淡的,不知道是梦中,还是现实,但是,心中的温暖,却是如此的真是……
马车之外,月儿高挂,一只野狼在远方的石崖之上面对着皎洁的月光嘶叫。”呜——“
苍狼啸月,凄美苍凉,据说是因为狼一生只有一个伴侣,一旦那个伴侣失去了,他便会对着月悲鸣,直至终老一生不变——
清晨的山野中,弥漫着一股野菊花的清香,南宫啸恋恋不舍的离开那温暖的人儿出了马车,便看见这满山遍野的野菊花,红的、黄的、白的,群芳争艳。
蛇月如早就醒来,只是不想睁眼,赖在马车中,偷眼看他出了马车。
正装睡间,听见一阵响动,南宫啸又掀开了帘子钻了进来,随之而来的还有阵阵的花香。”月儿?“
他轻轻的唤道,她继续装睡,一个小小的冰凉的东西被放在了她的发间,之后,一个炽热的吻落在她的唇上,片刻之后,那人才安心的出了马车。”启程——“马车外传来男人的低吼,马车前进,蛇月如才放心的睁开了眼,慵懒的动了动身子,这移一动,发间便掉下来一点冰凉的东西。
一朵盛开正茂的白菊花落在了手中,优雅的香气扑鼻,几片花瓣开得规规正正,可爱万分。
一旁还有一大把野菊花,还沾有点点的露珠,红的白的黄的,挤成一团。
嘴角不禁挂起了优美的弧度,将那不甚优美的花束拿在手中,放在鼻子便细细的嗅着,那一朵较大的白花也被她戴在了发间。
心情没由来的一阵愉悦,她不禁哼起了优美的调子。
正此时,帘子被南宫啸突然掀开了,他今日特别担心,担心她会突然消失,没想到一掀开帘子,正巧看到蛇月如拿着那一把他采的花闻着,脸上还有若有若无的笑意,那朵娇颜的白花在她的墨发间稳稳的簪着,美丽万分。
他满意一笑,却被她恶狠狠的瞪了一眼。
看什么看!
他笑着放下了帘子,嘴角久久散不去的笑,让追影追形几人格外的意外,平日里能在他脸上看到表情都算是罕见了,能看到笑更是少得几乎没有。
完了,定是被那女妖给迷惑了心智了!
他们不懂他的幸福,她在马车中懊恼万分,竟然被他当场给抓住了,就如做了什么糗事被抓现行般,让她心里七上八下的。
最后只得生着闷气,在马车中撒着气,但那花却一直不肯糟蹋,将他们小心翼翼的放进了乾坤八宝袋中,好生的珍藏着,只剩那一朵白菊花,还簪在她的发间。
很快,便有啸门众人前来接应,马车进了城,下午时分,便已到了啸王府。
地煞欣喜的上前来迎接。
看着啸王府近在眼前,南宫啸的神情却是异常的沉重。”王爷!王爷,您终于回来了!妾身想死你了!“
才下马车,便听得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南唐郡主李旎墨甩着一方香帕,做一个妇人打扮在籽儿的跟随下兴冲冲的向南宫啸的马车来了,见李旎墨,南宫啸的脸瞬间冷了下来,转向了出来的迎接的管家,”她怎么还在?“
官家苦着脸,”郡主她,一直都在等着您回来大婚……“
还未过门,管家可不敢随意的称她为王妃。
原来这李旎墨的大婚本是在一个月之前的,但谁知南宫啸直接玩失踪,将李旎墨晾在一边,无奈,李旎墨等南唐陪嫁队伍只好一直在啸王府隔壁长住了。”王爷,妾身……“李旎墨心花怒放,绞着一方丝巾,还未过门便将妾身二字放在耳边,丝毫不知矜持。”滚!“
见她近身了,南宫啸翻手一掌,强劲的掌风袭去,李旎墨那娇小的身子如落叶般飞了回去,重重的落在地上,籽儿慌忙上前去扶起她,”郡主,郡主,你怎么了!“
灰头土脸的李旎墨不可置信的看着南宫啸那冷漠的俊颜,不曾放在她身上半刻,泪汪汪百般凄苦的唤道,”王爷,我……“
南宫啸根本不理他,转身探进马车中,抱出了一个看年龄不过是15、6的女子,众人一看那女子的面貌,纷纷倒抽了一口冷气!
美啊!那一袭黑衣,如此神秘诱惑,发间簪着一朵明媚的白花,为她平添了几分妩媚,再看那脸,不施粉黛却美及惊心,明眸皓齿,粉面含春,一眉一眼一唇一鼻,都是如此精致绝美,世上竟然会有如此绝美的人儿,莫不是从画中走出来的!
在李旎墨那嫉妒和众人震惊疑惑的眼光中,南宫啸抱着蛇月如便大踏步进了门去。”我有手有脚,不用你抱!“
蛇月如嗔怒道,推推他的肩膀。”哈哈,为夫可从未听说过蛇还有手有脚的!“
南宫啸看着怀中瞪眼的人儿,爽朗的笑道。”哼!“
蛇月如别过头去,不理他!
回到居住地,李旎墨一直哭哭啼啼,”籽儿,怎么办,我好不容易盼着司徒筱偌病亡,怎么又来了一个贱人,难道我想成为他的女人就那么难吗?“
‘司徒筱偌’和南宫啸大婚之后不久,便传来消息,司徒筱偌病亡,听这消息,李旎墨还高兴了半天,没想到盼了两个月,却眼睁睁的看着他抱着别的女人进了府。
她才是他的正妃,他唯一的正妃!可是现在南宫啸眼里只有蛇月如,哪里还肯看她一眼。”籽儿,你最聪明了,你给我想个办法啊!“
她摇着籽儿的身子,哭声连连。
但平日里乖巧聪明的籽儿,此时却是阴沉着一张脸,以李旎墨从来没有见过的高高在上的姿态俯视着她。”废物,真是没用!“
她冷冷喝道,眼中带着鄙夷和恨意,让李旎墨一愣。
这还是平日里唯唯诺诺的籽儿吗?”籽儿,你、你说什么!“李旎墨不可置信的看着她,眼里也带着怒气,南宫啸不待见她也就罢了,现在连个陪嫁丫鬟都跟如此轻看她么!”哼,摄政王还指望以你这废物的美貌来迷惑南宫啸,但现在看来……“籽儿的面目阴森无比,五指突然成掌,重重的劈在李旎墨的后背,掌风一下子便将李旎墨的内脏破碎。
籽儿会武!
李旎墨愣愣的盯着眼前那满脸狰狞的籽儿,眼中仍然是不可置信的神情!
为什么要狠下杀手?
李旎墨怎么也想不清楚,一向最疼爱她的叔叔摄政王,怎么会给她安排一个如此的丫鬟给她?她又为何要杀她?
什么也没想明白,她便永远的闭上了双眼,身子如一滩烂泥倒了下去,悲哀的结束了她的一生。
籽儿踢踢她失去声息的尸身,狞笑一番,”无知的废物,神龙大人会好好奖赏你的。“
一声惊呼打破了夜的宁静,从啸王府隔壁的民居之中传来一女子的惊呼,”来人啊,郡主死了!“
一只信鸽自房中飞出,飞出了北唐,
又来到了这啸王府中,蛇月如被安置在探月居的那间他们曾经的新房中,也就是南宫啸受尽凌辱的那间,蛇月如坐在床边,看着那一张美人榻,回想起当日南宫啸在这上面被自己拳打脚踢鞭抽蜡滴的模样,不禁失笑,恍如昨日。
当天黑之后南宫啸匆匆的处理完了这一段时间堆积下来的军务赶回到啸王府时,便径直朝探月居而去,尽管只离开了这不到半日,他却是想念那轮明亮的月儿想得紧,匆匆的回府,当听到天绝说蛇月如乖乖的呆在探月居中时,他大大的舒了一口气。
他最怕的便是某一天她会突然离开他,毕竟她现在的身手不同往日,若是想离开,完全不费吹灰之力。”月儿!
还未进门,他便高声唤道,屋里正泡澡跑得舒服的蛇月如一听这声音,立马从澡桶里翻出来,才刚出水,门已被某个迫不及待的人给推来了。
“南宫啸,你不敲门会死啊!”
蛇月如也不奢望他能对她礼貌点,急忙忙的找了一件衣服裹住了自己的身子,湿透的身子被那衣服一裹,更是线条明显,诱人万分。
南宫啸见着那诱人的尤物,也呆了半晌,见着他又直愣愣盯着自己,蛇月如闷哼一声,回过身去,背着着南宫啸,露出了背部的黑色蛇纹。
“哼!”
蛇月如这一哼,南宫啸也回过神来,冰雕般的脸绽放出一朵冰花,“我的月儿,总是那么美。”
“呸,谁是你的啊!”
蛇月如轻啐一声,但嘴角却勾起了一个轻微的弧度。
腰间又被那熟悉的大手给盖住,后背也被一个热度十分的胸膛给紧贴着,南宫啸用下巴蹭着她的脖颈,柔情十分。
“月儿,今日便和为夫去见那个人吧!”
“那个人是谁?”
因为他那肉麻的自称,蛇月如的小脸有些扭曲。
“一个对为夫来说很重要的人,月儿,你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吗?”
“什么事?”
“无论她提什么要求,你都满足她,好吗?算是为夫欠你的。”
“那他要我和他成婚也答应吗?”
蛇月如斜眼酸溜溜的说道。
“嗯。”
谁知他竟然想也没想便回应了。
“哼!”
蛇月如又是闷哼一声,有些生气。
“月儿吃醋了不成?放心为夫不会害你。”
他将她小小的身子扳过来,挽过小手放在嘴边轻啄着。
“谁知道——”
蛇月如嘟囔着,嘟着小嘴,有些些的幽怨,不知何时,眼前这霸道之极的人,悄悄的住进了她的心里。
“好了,月儿,今晚你见着她,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南宫啸低头,在她的小嘴上轻啄一下,便回身,将早已预备好的着装递到她手中。
一套纯白色的男装,还有变声贴和绾发的玉冠。
“怎么是男装?”
蛇月如翻看着衣服,嘟囔道。
“月儿穿上便知。”
“那你快出去,我要换衣服!”
蛇月如轻轻的将他推了一把,南宫啸也没多留便出了屋子,让蛇月如将衣服换好。
见他出去了,蛇月如这才将身子上裹着的湿衣换下,顺便将身子擦干净了,便将南宫啸给她带来的新衣换上,再用玉冠将头发绾好,将眉毛化得浓一些,喉间也贴上了变身贴。
“月儿,好了吗?”
蛇月如正对镜,看着镜中那风度翩翩的美少年,门口南宫啸已经开始催促了。
“好了。”
蛇月如学着男人的步伐,大踏步出了门,迎上了门口等待的南宫啸探究的目光。
看着一身白衣男装的蛇月如,南宫啸的眼神有些复杂,眸中的光芒闪烁不定。
“怎么了?”
蛇月如低头看看自己,没什么不对的啊?
南宫啸收回了深沉的目光,“没事,月儿,咱们走吧!”
说着,又条件反射性的来抱蛇月如,却被蛇月如一闪身给躲开了。
“我现在可是男人,难道你想让全天下的女子都知道战功赫赫的啸王爷好男风?”
手捞空了,南宫啸有些微微的失望,但马上便眉开眼笑,“月儿的意思是,月儿女装的时候,为夫便可以随意抱了吗?”
“哼——”面对他的油嘴滑舌,蛇月如的回应只是一声闷哼,“不是说要去见谁吗,还不带路!”
“好,马车已在门外等候,月儿随我来。”
两人一前一后的离开了探月居,向王府外去了,南宫啸一直紧攥着身后蛇月如的手,生怕她丢了似的。
夜凉如水。
北唐皇宫中,宫墙森森,在皇宫深处的一处宫墙前,一个明黄色的身影徘徊不定,焦虑不堪的来回踱步。
明黄色为天子御用,北唐国除了南宫恪便无人敢着如此色彩。
南宫恪已经在此徘徊了许久了,平日里出行前呼后拥的他,此刻孤身一人,六神无主的在这萧条且紧闭着大门的宫墙前来来回回。
在那不甚明亮的宫灯下,影影绰绰的可看见那宫门之上,写着三个飘逸大字。
瑾兰苑。
本是个雅致的名头,但在寂静无声的夜半冷宫之中,是如此的阴森恐怖,叫人惊悚。
抬手,两指捏住那大门之上生锈的门扣,就欲叩响大门,却迟迟没有叩响。
“唉——”
南宫恪微不可闻叹了一口气,收回了手,转身继续徘徊,深邃的目光却是一直落在那门口之上,良久,似乎是鼓起了巨大的勇气,又伸出手,叩向那大门。
但,最后还是迟迟不忍叩响。
南宫恪目光闪烁不定,有痛心,有失望,有自责,终于失望的放下了手,负着手,独自离开。
摇摆的烛光,将这一代帝王的背影拉得老长,如此的萧条,苍老——
他走后,一个身穿黑衣的人如鬼魅一般站在了门口,定定的看着那人影离去,冷眸在夜幕之中是如此的犀利,俄而,人影脚尖轻点地面,身影轻盈而利落的飞入那瑾兰苑中,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妖娆万分的白衣男子。
此两人正是南宫啸和蛇月如。
蛇月如虽然不知道南宫啸将他带进宫来是什么目的,但她似乎知道他不会害她,方才远远看着南宫恪那纠结的模样,蛇月如恍然记起,二十几年前自己到这北唐深宫中似乎也见过一个这样一个男子,也是这样满脸的纠结,难道那人就是南宫恪?
他们借着黑暗,猫着身子小心翼翼的在宫墙之上前进,轻盈的脚步踩在琉璃瓦上,没有一点响动,脚尖轻触,如一对暗夜中的蝙蝠,飞身到了另一边的宫墙,轻车熟路的落在了房顶的一处瓦片之上。南宫啸轻轻的伏低了身子,小心翼翼的将脚下的一块瓦片掀开,没有发出一点声音,那瓦片似乎是经常被人移动,不似其他的瓦片满载灰尘。
瓦片被抬开,那屋内灰暗的灯光冒了出来,打在南宫啸冷冽的脸庞之上。
他微眯着眼,将屋内的情形细细地打量着。
那是一间女子的寝室,不同于其他的世家小姐闺房,这房中除了几样简单的家具之外,便是挂满了一屋子的画,
那画中的主角,都是一个白衣的男子,风华无双,华贵袭人,或回眸,或侧卧,或拈花一笑,多以那桃花为背景,每一幅都是如此的细腻,体现出了作者高超的画技,将那男子的气质和绝世的容貌描绘得入木三分,跃然纸上,似乎马上便要自那画中轻盈跳出。
屋中一个素衣女子正借着昏暗的灯光,伏案提笔画画。
画作已经快要完成,画中人依旧是那干净明媚的男子,依旧是一袭白衣,以桃花为背景,男子立身桃花之下,美得如梦似幻,脸部还是一片空白。
“小姐,您休息一下吧。”
另一青衣的女子端着糕点进来。
“小兰,你休息去吧,我画好了就去休息——咳咳咳——”
那素衣女子抬起头,因为病患而苍白的脸扬起一丝微笑,声若游丝,说话间一阵剧烈的咳嗽,看模样早已并入膏肓。
听着那一阵局促的咳嗽,南宫啸身子一阵颤抖,就欲飞身而下,为那女子拍拍胸口,但那不得不停形,无奈和痛苦充斥着他的眼。
“小姐,您身子不好,早点休息吧!”
小兰为那女子轻拍着胸口,减轻她的痛苦。
那女子大约四十出头,身子瘦弱不堪,脸色苍白无力,她抬起头,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显出了眼角的皱纹,从那眉眼间隐约可见她年轻时的倾世美貌,但已经被时光慢慢的消磨,现在只是一个病入膏肓的羸弱妇人。
“我的身子我知道,小兰,你去休息吧。”
小兰满脸的心痛,但她知道她的小姐,便只得依言退下,临走时不安的看了一眼那瘦弱女子,眉目水盈。
女子依旧低头作画,眉目严肃手中毛笔小心翼翼的在那画纸上留下痕迹,正聚精会神的描绘着那男子的脸,每一笔都是如此的小心翼翼,如同对待一件珍宝。
那男子的眉眼在这女子的笔下慢慢的显现,依旧是双目如玉,眉眼清明,他勾起一抹淡然又温柔的笑,对着那女子笑着。
女子清咳几声,将那画儿细细的放在手中观看,感受着那男子对她的笑意,干枯的嘴角浮起点点温柔而甜蜜的笑意。
而后,将这画卷细细的摆放在岸上,如同对待一件珍宝,极致温柔,柔情满载。
这女子,便是南宫啸的生母,瑾妃。
瑾妃收拾了桌上的东西,又将那房中的每一幅画儿细细的品看着。
那画中的美男子,均是在对她微笑着,她看着‘他们’,幸福的笑着。
其中也有画着双人的。
还是那个风神如玉的男子,只是身边多了一个美貌倾城的女子。
男俊女貌,宛若天人。
女子或是侧卧着男子的怀中,四目相对,爱意盎然,或是携手同看花开花落,阵阵桃花雨点在两人的衣裳之上,若童话中走出的璧人。
房顶之上的南宫啸,看着瑾妃眼中的深情、期盼,鼻中酸涩不已,抬起头,望着那天边的月,将那铁血男儿最隐蔽的泪,生生的憋了回去。
娘亲,孩儿来了。
瑾妃还是在细细的观看她的画。
那是她最钟爱的一副画。
女子身着大红的嫁衣,自花轿中探出了头,十指纤纤撩开了盖头,饱含幸福的倾城笑颜几乎将这世界融化,那花轿之前,是一个骑着高马的男子,那男子还是那桃花之下拈花而笑的他,流发迎风而舞,此时他也穿着大红的喜袍,笑盈盈的回头,正与那女子对视一笑,画面定格在这一幸福的时刻。
瑾妃看着画,露出一个虚弱的笑意。
月郎,你知道,我在等你吗?
南宫啸身后的蛇月如朝里面偏偏脑袋,将那屋中的情景打量了个遍,目光落在那女子的身上,又看向了那满屋子的画,和那画中的主角。
那画中的主角竟然是……
瞧见了那男主角的真容之后,蛇月如差点惊呼出口,若不是南宫啸及时的将她的小嘴捂住,怕是已经惊动了那房中认真看画的人儿。
一向镇定自若的蛇月如也不得不失态了,那画中人带给她的冲击太大了,她怎么也没想到,那个画中人,竟然是——她自己!男扮女装的她!
瑾妃为何要画自己的画像?
蛇月如揉揉眼,确定了自己没看错,便将询问的目光投向了一旁的南宫啸。
南宫啸不语,但看向蛇月如的目光有些复杂,伤痛,无奈甚至怨恨。
蛇月如眨眨眼,疑惑的看着他,想探出个究竟,南宫啸已抽身下了房顶,蛇月如也跟在后面,默默的追随着他的脚步。
为何看到他的眼神,有种莫明的负罪感。
她也在细细的思索着,自己是否曾经认识这个瑾妃。
但是在这人界几十年的记忆中,就是寻不出这样一个女人的痕迹。
房中的瑾妃并不知道那二人的到来,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梦境中。
那一年,桃花纷落。
正是春好时,才不过15岁的瑾妃在入秋时便南下去了外祖母家中过冬,见着天气转暖,春光融融,应父亲的要求,她要在皇帝生辰之前赶回京城,因为她已及笓,她的父亲希望他能在皇帝的生辰上选得一个好夫君。
她在众多家奴的守护下,踏着春光往京城方向赶。
谁知,途径山高路险的岐山时,瑾妃一行人被岐山之上的山贼打劫。
尽管过去了多年,记起当时的情景,瑾妃仍然心有余悸。
众多的家奴被凶残的山贼斩杀,血流成河,残肢断体横陈满地,财务尽数被劫,耳边全是家奴的哀嚎和山贼肆意的笑,常年久居闺中的她哪里见过这等血腥,被吓得在马车中不敢动弹。
家奴们护着马车,想要护她周全,奈何那山贼残暴无比,护送她的家奴尽数被伤,她也被得意忘形的山贼拖出马车外。
面对这娇弱的美人,山贼们没有半点怜惜,将她按到在地,企图对她实施凌辱,一个个丑恶的嘴脸印在脑海,阵阵婬笑挥之不去。
绝望的她,无助的哀嚎痛哭,但没有人会怜惜她、放过她,眼看着清白不保,就在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时,一袭绝世的风华突兀的出现,将她救下。
那是个风姿无双的男子,瑾妃从小便相貌出众,更有京城第一美人之称,也见过许多奉承的世家公子,可是见过了那男子,才知道那些人皆为泥土。
男子一身素雅白衣,若天边的云水中的月般优雅无双,他更有一身绝世的武艺,面对那众多凶恶的山贼,瑾妃还未见着他是如何出手时,那一双双曾经触碰过她身子的手尽皆被斩下,山贼们尽被斩手,痛苦的在地上嚎哭着,满地的鲜血和断手,让人心惊。
“欺辱弱女,断你们一手,算是给你们一个小小的教训,”那男子一袭白衣依旧纯洁优雅,不沾一点灰尘,俊美堂堂,丝毫看不出那一地的血腥竟然是他的杰作,“你们走吧,若是今后再见你们不务正业打家劫舍,少的便不是手,而是脑袋。”
少年的话,凌厉而不失儒雅,尽管多年过去,他的话还句句印在瑾妃的脑海中,成为她一生最温暖的记忆。
山贼们纷纷磕头赔罪,而后捂着断手逃逸而去,现场一片血腥,到处是死人,还有些侥幸未死的家奴丫头挣扎着起来轻点财务和人数。
“姑娘,你没事吧!”
那男子低头询问满身伤痕的瑾妃。
她首次近距离的看到了那张脸,竟然看得痴了,那是一张多么完美的脸啊,如一件人造的艺术品,挑不出一点瑕疵,唇若朱丹,眉若黛,盈盈眼波潋滟,坚挺鼻梁若点睛之笔,将这一张脸勾勒得美轮美奂。
面对他关切的目光,瑾妃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浑身的衣衫都被撕碎了,大片雪白暴露而出,顿时羞愧不已,那男子一见她的窘迫,慌忙褪下自己一身的雪白衣袍,披在她身子之上。
“姑娘莫怕,山贼已经走了,”男子嘴角含着温和的笑意说道,令女子都要羡慕的完美脸型上荡漾着令人迷醉的光彩,瑾妃的心,随着他的笑意,溶成一团春水,无可救药的沦陷。
“姑娘?姑娘?”
男子见瑾妃那痴痴傻傻的模样,伸手在她眼前晃晃,经她这一晃,瑾妃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慌忙的低下头,小脸粉红一片,内心却是小鹿乱撞。
幸存下的丫鬟来扶她进马车,带队的头领一见那公子武艺不俗,自己这边又受伤严重,便邀请那绝美公子与自己同路,谁知那公子竟然也是进京城去,便答应了下来,与瑾妃一行同路。
在接下去的几天里,那男子一直和瑾妃一行在一起,他绝美的容颜,优雅的谈吐,惑人的风姿,深深的印在了瑾妃的心上,她时时偷看着他,每每那男子与她说话时,她总能感觉到无边的幸福。
可惜,几日之后,队伍进了京城,那男子也与他们分开了,不管他们如何挽留,那男子都不肯随他们回府去接受感谢,瑾妃只得痴痴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愁绪纠结。
几日的相处,她已经爱那男子爱到了疯狂,她多想以道谢之名,带着那男子回家中,到时候央求父亲做主,将她许给他。
可惜,那一别,成了永远,那男子如画中人,从画中来,又回到了画中去,再也寻不到,瑾妃只知道,他的名字——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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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首次万更,精力交瘁啊!
这男人是要吃定了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