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命攸关,南天翔再也顾不得宝剑被毁,实在躲不开时,就力贯双臂,将真力注入枪剑中,勉强护住枪剑,剑枪并用,硬接他几!(金间)。
两人臂力相当,但陈志炫主攻,占尽了优势。
“铛、铛、铛!”
巨响声中,南天翔的力气刚恢复一点,减去手臂的酸麻,下一!又到了。而且陈志炫的双臂旋转开来,如疾驰的车轮,速度不断增加,双!上不仅有陈志炫天生的神力,还有注入了他的内力,南天翔觉得一!沈过一!。
台下的呐喊声更加激烈,陈志炫亦越战越勇。
南天翔此刻方知陈友谅摆擂的用意,擂台不大,正好发挥陈志炫的勇力,反之南天翔却躲避不易。
南天翔失去先机,在陈志炫气势的压制下,十成功夫没有发挥出七成,几次险险些被陈志炫的双!砸中。若被砸中,绝无侥幸可言,陈志炫有致他於死地的决心。
“我不能死!”竭力抵抗下,渐被逼入绝境的南天翔准备运用独霸一方大法提升功力。
陈志炫亦有苦自知。南天翔的韧力之强,超乎他的想象,这不以招式,单以力量、速率硬攻,正是杀人三千,自损八百的行为。这一番强攻,*般的攻过去,他至少已经攻出了四五百!,尽管几次险险砸中南天翔,甚至!风在南天翔的面上刮起红痕,却总是差那麽一点,令南天翔险死还生。
这样下去,陈志炫的体力也消损巨大,无法再作持久的进攻。但他占尽优势的情况下仍不置南天翔於死地,让陈志炫生出南天翔强过他的想法,伴随著妒忌,毒念油然而生。
火光下,陈志炫面上荡起一抹诡异的笑容,决心不顾一切使用杀!。
柳绝尘在台下越看越惊心,终於忍不住道:“陈兄,这样下去,必有流血伤亡,依柳某之见,就此打住吧!”
陈友谅望了一眼失神的凤小风、贾通二人,道:“南少侠既为贵上,此战与他感情有关,只怕柳兄无权为他作主吧?如果柳兄愿意承担这个责任,陈某自当下令结束这一战!”
柳绝尘目光掠过台上的南、陈二人,南天翔一步一步地退却,根本失去了灵活,陷入完全捱打局面,就算他比陈志炫略胜一筹,失败也是注定的。
而且更加糟糕的是,南天翔的身後,有一个被陈志炫大踏步踩出的破洞,南天翔继续退步,必然踩进去,重心一失,更全无侥幸可言。
“败了,後果会怎样?不但庄主的威名受损,而且凤姑娘被迫回到陈志炫的身边,其後的日子可想而知。更加严重的是南公子的威名受损,借兵後指挥起来休想趁心如意,北上必是败亡一途!但若南公子死於陈志炫!下,不但一切成了泡影,连翻本的机会没有不说,只怕我们一个也离不开陈家了。”
柳绝尘权衡利弊,道:“柳某愿意承担!请陈兄下令吧!”
火光下陈志炫的笑容真是诡异迷离至极,陈友谅见了,心道:“此刻正是除去南天翔的绝好机会,我能放过吗?”决心助陈志炫一臂之力了。
“停鼓!”
一声令下,鼓声顿停,呐喊声也随之而停,显出陈家这批精兵的确训练有素。
“嗨!”
一声狂呼,陈志炫的虎吼在这蓦然而至的寂静中,如九天狂雷在擂台上炸开!连铁!带起的“呼呼”风声也全然被掩盖。台上南天翔与台下众人,心中均难受郁悒之极,心神为之所夺。
陈志炫的大麽指掀动!锷上的机关,!尖立即跳出一段四寸长的利刃来。这一次铁!又仅在南天翔面前划过的话,这段利刃必将南天翔的头胪劈开。
意外发生!
南天翔一脚踩在破洞里,重心顿失,向後便倒!
陈志炫的铁!上伸出的利刃,又差那麽一线才够得上南天翔。
原来令南天翔提前溃败的意外,竟救了南天翔一命。
这个意外对两人都有很深的震憾。
“连老天爷也这麽眷顾南天翔!”陈志炫心中暗叹之余,留下南天翔难以取胜的阴影。
南天翔结结实实地摔倒在擂台,但没有触到擂台,他已经清醒过来。银枪荡起耀眼的光华,直取陈志炫的下盘。
陈志炫双臂旋舞,太过快速,此刻连旋转的惯性亦未消除。双!上半圆向外,下半圆却向内,根本没有下盘防御的功能,下盘空虚至极。他震憾之余,唯有後退。
南天翔先前疲於奔命,却未料到倒地乃一招妙著。他趁机以脚蹬地,向後跃起。
两人距离拉开。
南天翔被压制已久的力量,终於可自由发挥出来。
“嘿!”
枪剑同时刺入擂台的台面,吐气开声,一声大吼,枪剑向上挑起。漫天木屑带著那饱满的力量,如乱箭齐发,厉啸著飞向陈志炫。
双臂刚刚恢复自主的陈志炫,狂提内力,真气透过双!,劈向飞来的木屑。
刚刚劈散这一块,南天翔已经换了一个地方,挑起另一块,一个擂台被搞得千疮百孔。
“你不留情,我也不用客气!刀兵本无情……”
南天翔见擂台上更难立足,冲飞而起。丹田的热流知趣地流散开来,注入四肢,让他恢复了许多力量。
“侵掠如火!”
银枪上红缨跳跃,掩饰住吞吐不定枪尖,漫天火焰飞舞,所过之处,仿佛要寸草不留!
比起左手银枪如火似荼疯狂惨烈,右手的长剑就如情人的眼波流转,温柔而缠悱恻。剑尖没有刺,也没劈,全是婉转的勾勒、飞舞。
从剑尖涌动的字符,正是:
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这一刻,我们心中只怕并非仅只儿女情吧?”两人心中都有这样的觉悟。
一种有情,一种无情,给予陈志炫难以接受的感觉,一颗心仿佛要被生生分为两半。脚下的擂台不允许他在上面自由的移动,而南天翔轻功正是所长,遨游长空,无拘无束。此消彼长之下,换作陈志炫完全被动捱打。
南天翔从上而下,攻势如水银泄地。陈志炫已经有力竭之感,抵挡不住,只得作困兽之斗。在南天翔向他借力之时,铁!冒险下沈,让南天翔攻破他的防线,但也处於失力的恶劣情景中,难以再次腾空。
南天翔的宝剑虽可趁机置陈志炫於死地,但他却不敢下手。
三分化力拳的拳意陡发,透过银枪,附在陈志炫的!上,银枪一拨,让陈志炫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旋。
南天翔的长剑刺入一根擂台柱子,支撑起身体。此时,他再不敢犹豫,左脚闪电般踢出,踢中陈志炫大腿外侧,将陈志炫硬生生踢下了已经千疮百孔的擂台。
陈友谅“谑”地站起,面色数变。
南天翔飘身荡上擂台,来不及哀悼累累伤痕的枪剑,目光转动中,见陈友谅面色不善,知他气量有限,大有下令士兵攻击他们的可能,赶紧抱拳扬声道:“承让!如陈总教头所言,希望此事就此揭过。南某此行前来,乃是奉贵国皇帝之命,前来贵处借些兵马,去解徐州之危。请陈总教头俯允!”
柳绝尘拿出徐寿辉的令信,递给了陈友谅。
陈友谅接过令信,心念疾转,脸色顿时恢复正常,哈哈一笑,道:“南少侠不愧为霍大宗师钦定的後起之秀,友谅甚感佩服。借兵不过小事一桩,能结识南少侠这般少年英侠,才是人生快事。来人,备下酒席,为南少侠接风洗尘!”
酒宴在议事大堂摆开。
陈友谅踞阶上帅位,虎皮交椅後,一个斗大的“陈”字,气势森严。
厅中左右两侧开了长长两排筵席。
南天翔等人居左席。贾通以下,为陈家外姓将佐,其中著名要数铁康陵、石英邦二人。
右席上陈家除了陈志炫、陈烈以外,尚有陈友谅的弟弟陈友仁、陈友贵,其子陈善儿、陈理,其族人陈普、陈丽等人。
客人仅只南天翔、柳绝尘、凤小风、贾通四人,实是主多客少。
两排筵席後,各立了披甲执戈的勇士三十六名。尽管席间如穿花蝴蝶般作短打扮的侍女们漂亮如花,但其步履矫健,娇躯灵活,都有一身不弱的功夫。
南天翔嗅到一丝鸿门宴的味道。
“陈友谅要杀我们,却似决心不够。他故意制造紧张气氛,莫不是要我们自己举措失常给他借口,或者表现不合他的心意时,才下决心诛杀我们?我们身份非同小可,有霍前辈作後台,他凭什麽有这个胆?我与陈志炫的恩怨,实不足以成为他大动干戈的理由,又是什麽让他想杀我们?”南天翔自然联想到魔门,越想越心惊。此时他们的兵器已经离身,就算刀剑在手,要想从千军万马中冲杀出去,也绝无可能。
“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吾。权谋手段,只要是可以消除陈友谅的戒心,我南天翔用用又何妨?”南天翔心念电转,筹思计策。
陈友谅生硬的面上毫无表情,冷电般的目光投在南天翔身上,见其怔忡不安、若有所思的样子,举盏道:“陈家乃乡下小地方,无以飨客,休怪简慢!水酒一杯,略表敬意!”
陈家的酒宴,只能以大块鱼大块肉大碗酒来形容。明玉山庄的寿宴,各方英侠会聚,气氛庄重。史府的家宴,从碗筷杯勺盘盏,到菜的品种花色、上菜的先後顺序,无一不是精心配制,大有讲究,透著浓浓的富贵气息。而陈家的客宴,既无规矩可言,而不讲辈份,家中能上台面的人,在堂中都可寻到;席上水陆并陈,菜品乱七八糟,一股脑儿全上上来了。
酒色呈黄绿色,微带药味,乃是以上好汾酒为原酒,加入多种药材泡制的佳酿竹叶青。
南天翔不识货,在座的柳绝尘与凤小风却识得。这麽一杯酒,价值大概与这麽大一块银子相差无几。当日霍清明寿辰,喝的也不过是汾酒而已。
全场大概有三十多人吧?以桌上大号杯子的容量来看,一杯酒以三两算,只少不多,一轮就是百两银子。
“公子固然是贵宾,但似乎还贵重不到这一步吧?”柳绝尘心中暗道,“陈家的人杀主自立,虽然有背道义,但是实是不堪剥削,情理上说得过去。而且陈家艺出九华山千佛岩,绝对是佛门真宗。从一到陈家陈友谅就想来个下马威,到陈志炫落败时,他杀机四溢,说明事情不大对劲。而此刻陈友谅高踞阶上,实有违待客之道。而这份气派,一人一桌,已然是王家气派。莫非如上刑场的囚徒般,临走都要来顿好的?看来得小心了。”
南天翔偏了偏头,目光飞快地掠过柳绝尘,道:“不怕陈总教头见笑,南某最怵喝酒。一听喝酒,就不知如何是好。”
陈友谅道:“是男人,那有不喝酒的?少侠休要客套推搪!”
他并不相信南天翔那一刻的失神是因怕喝酒,好在求证的方法很简单。而南天翔看柳绝尘的那一眼,给了他两个联想:第一,南天翔虽然名为主,但实为傀儡。第二,南天翔有了某些方面的觉悟。
而留心著南天翔举止的柳绝尘也是哭笑不得,十分尴尬。几天相处,他已经发觉南天翔口上大义凛然,实则诡计多端。表面的阳光灿烂,一幅无害少年的模样,实际上,深具蛊惑人心的力量。以他这样几十年老江湖,在老君山上居然深血冲动,与许定渊宣誓誓死相随,过後想来,真有种做梦的感觉。也难怪南天翔对他们并没有很深的信心、有时会有若有若无的争胜意念、有时对他自己的行为相当约束,这时更是难分真假的探测。
“这样的主人跟起来,真是有趣多了!大家就来玩玩真假难分、勾心斗角的把戏吧!”柳绝尘心中有这样的想法,於是举杯道:“我家公子不善饮酒,就让柳某代公子喝了吧。”
陈友谅目光一凝,瞥见南天翔面上不豫之色一闪而逝,道:“柳兄乃成名大侠,不但飞花刀惊才羡豔,酒名亦是卓著。不过主从有别……这第一杯酒,南少侠推三阻四,似乎瞧不起陈某?”
南天翔心道:“凭著相思戒的作用,是否能保持酒醉心明白,心神不乱?”
南天翔决定再赌一次,於是如大受挑拨一般,道:“岂敢!不错,礼数不可失。南某年浅,酒量一定会训练起来!来,南某先干为敬!”
竹叶青清冽淳厚,不属烈酒之列,但後劲却相当大,十分醉人。
南天翔不明就里,喝了一杯,并无多大感觉。放下杯子後,趁陈友谅举杯饮酒时,偷望柳绝尘的神色。他举动自然逃不过有心人的眼睛。
柳绝尘把杯子放回桌上,不得不佩服南天翔的演戏的本领,同时大为警惕,暗道:“陈友谅只须向我道了歉,再找公子喝酒,就可面面俱到,但他没这麽做。表明没将我放在眼里……冲著我来,也就是对庄主的不敬。庄主登天道之事还没有结果,明玉山庄要搞垮他陈家,易如反掌。这说明陈友谅隐藏了实力……陈友谅这样做才真教我难以应付,若忍气吞声,对他这种举动毫无反应,不是我的一贯作风,必加强陈友谅的戒心;而闹起来,却也给了陈友谅借口!我个人事小,必误大事!进退两难,唉,情报不准确,害人不浅,我们居然毫无戒心,就踏入险地!”
於是他将细目一眯,长眉略收。
南天翔道:“这个,南某喝过了。陈总教头,你可以找柳先生喝了吧?”
陈友谅举杯道:“当然!当然!柳兄,友谅失礼之处,莫怪莫怪!友谅如今也不知该以军中身份呢,还是以江湖身份与柳兄相处?是以,多有失礼!”
柳绝尘心念一转,与陈友谅饮了,道:“岂敢!陈兄为天完重臣,柳某不过一介仆从,与陈兄能同堂言欢,已经荣耀三生!”
南天翔心道:“老狐狸就是老狐狸,说话软中带刺,表示了自己的不满,又让人无法发作!自谦身份之余,却还是称兄道弟……陈友谅也是,会肤浅到如何相处也不自知吗?”
他露出松了一口气的神情,心中又盘算道:“若然我表现得太无能,陈友谅也不一定借我多少兵马。但又要表现出成不了大器的样子,否则,引起陈友谅的疑忌更是不妙。”
柳绝尘话中带刺,反让陈友谅杀机开始消减,用心盘算南天翔借兵阻止月兑月兑南下的利弊得失。
酒宴还得继续下去。
“南少侠借兵抵挡鞑子南下,侠肝义胆,必能承霍大宗师仁义之风,成名江湖新一代名侠。大家为能结识明日之星干一杯!”陈友谅的号召对南天翔有害无益,但这杯酒却推月兑不得。
“承陈总教头吉言,南某若真有那一天,必不忘陈总总教头今日看重、借兵相助之恩!”南天翔要表现出自大傲物的样子,又不能露出痕迹,心中真是毫无把握。
“哪里!友谅不过是奉皇上旨意行事,谈不上恩义。少侠若能不忘友谅这个朋友,友谅已经心满意足。来,为我们的友谊干一杯!”
“干!”
几杯酒下肚,南天翔突然感觉这个世界其实蛮可爱的,装腔作势,勾心斗角,真是太不应该了!也太累了!
“陈兄,咱们的时间紧迫,可不能喝醉酒耽搁了!”柳绝尘的声音十分沈稳,对南天翔不谛当头棒喝。
南天翔喝了斤多酒,超量太多,酒意已经上涌。
“我醉了!”南天翔心道,“糟糕,如果醉了露出马脚就麻烦了!”短暂的失神後,相思戒的神奇作用在内功的引导下,清凉之气直透心底,让他自主了心神,没让他失望。
“这酒并不醉人,柳先生多虑了吧?陈总教头盛情款待,咱们可不能缺他的意。来,大家喝!”南天翔道。
又一杯下肚,南天翔的动作已经很明显的不太稳定,虽然心中明白,双手却不受控制,拣菜时,还没送到嘴边,鱼块与筷子同时落地,鱼汁更溅在他衣上。
“公子,让奴婢为你换一双吧。”
南天翔捡起筷子,正准备将就用。不过众目睽睽之下,难以过关。一个侍女拿给了他干净的筷子。
抬头望去,一张目清眉秀的清水脸蛋映入南天翔的眼帘,年约十七八岁,看上去就知是温婉可人那一类的。
“在美女面前出糗,脸可丢大了。”南天翔有这样的观念,更是狼狈万分。
陈友谅固然江湖老到成精,也看不出南天翔是否是装作。
“如果我调戏这个侍女,表现出色鬼的样子,是否可令陈友谅完全放弃戒心呢?前有红袖,後又有这个丫头,很容易给陈友谅造成错觉。”
南天翔醉眼朦胧地望向那侍女,嘴角牵动,露出一个白痴似的笑容,只差没流下口水,道:“谢谢……”
那少女清秀的柳眉儿轻颦,道:“这是奴婢该做的。”她为南天翔斟酒的小手稳定如故。
南天翔心道:“我大失体统的拉她入怀,大逞手足之欲,下流龌龊,也必可起到震撼全场的作用。然後再将这几天凭空设计出如何用少量兵卒击败月兑月兑的大军的方法,纸上谈兵般地托出来,表现出所谓的能力。有才无德,是否可以达到陈友谅不把我放在心上,又可借兵给我目的呢?”
“大庭广众之下,如果这样做的话,别说会被柳前辈看不起,我自己又算什麽人呢?如被小兰知道,也不会原谅我这样不择手段吧?”
南天翔心中念头乱转,那侍女已经为他斟好酒,退到一旁,让南天翔失去了机会。
南天翔看了看那女侍,“算了,还是不要招惹的好。”他吞了口口水,又望望陈友谅,一幅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後端起桌上的酒猛喝下去,结果又被呛,伏在桌上猛咳,弄得桌上一榻糊涂。
陈友谅生硬的脸上,难能可贵的露出一丝讥笑,心道:“这真是霍大宗师看中的人吗?”
对面的陈烈亦露出不解的神色。
南天翔直起腰,心道:“搞过火了!”好在他的醉态不是装出来的。
“陈总教头……关於借兵一事,不知尊意如何?”南天翔模了模後脑勺,道。
陈友谅道:“好说好说!我们做将领的,应爱兵如子。不知少侠此行,有几成胜算?”
南天翔道:“当然有十成把握!”
此言一出,全场震惊。
陈友谅道:“据闻月兑月兑乃是大元建国至今最出色的贤相,雄才伟略,文治武功均是一时翘楚。由他领导的二十多万大军,不知少侠的十成胜算从何而来?”
南天翔神情一振,露出骄傲的样子,醉态亦消减了不少,侃侃谈道:“南某可不是凭空说大话。首先,霍前辈已经天人之境,远见卓识,慧目如炬,绝无差错。我乃奉霍前辈号令行事,将士有必胜的信心。自古邪不胜正,禁暴救乱之师必胜,此乃民心向背,元人多行不义,必然自毙,月兑月兑就算三头六臂,亦难力挽狂澜!”
那侍女又为南天翔斟酒,南天翔顿时打住口的话,目光落在她俏面上,就再也难以离开。
柳绝尘暗自摇头,心道:“真没想到他装神弄鬼,如此惟妙惟肖!城府之深,我柳绝尘亦望尘莫及啊!”
陈友谅咳嗽一声,道:“我家丫头很中少侠的意吗?”
“很中,很中!”南天翔迭声道。
陈志炫忍不住冷哼一声,道:“真是无耻之尤!”
陈友谅心道:“我若弄一个人在他身边,岂不是对他日後一举一动,知道得一清二楚?”
“既然如此,小萍,从今天起,你就是南少侠的人了。”陈友谅道。
“爹!”陈善儿忍不住出言抗议。
陈友谅一摆手,阻止了陈善儿的反对声。
“老爷,婢子……”那小萍跪倒在地。
“别叫我老爷了!你虽聪慧可人,但南少侠乃人中龙凤,能高攀上他是你的福份。日後能否讨南少侠的欢心,就看你的造化了!”
“陈总教头放心,我南天翔最是怜香惜玉,决不至让小萍姑娘受一丝委曲!来人,给萍儿姐姐看座。”南天翔心中暗道:“要给她找个可托付终身的人,或许不难吧?如今只能暂且委曲你一下了!”
南天翔顿时精神大振,安排妥当,方才像想起什麽样的,回头瞥向柳绝尘。果然见柳绝尘面色阴沈,配合得恰到好处。
南天翔回过头,端起桌上的酒又往口中灌去,抹去嘴角酒渍,道:“刚才说到哪儿了?”
陈善儿嘲讽地道:“我们是正义之师,所向无敌!”
南天翔心道:“这下陈友谅该对我放心了吧?该是想办法多借点兵马的时候了!”於是干咳了一下,算是带过了陈善儿的讥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