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笑 第四卷 铁马冰河 第九章 以命相搏

作者 : 梦蝶斋.庄易

南天翔领导骑兵整理队形,举枪大喝:“驱逐鞑子,还我河山!”

“驱逐鞑子,还我河山!”

喊声汇成洪流,席卷了战场上的每一个角落。

不安的气息如波浪一般卷过元军,准备离开的元军斗志全无,只想早点离开。

苏二妹下令摇动金铃,弓箭飞向桥北的元军。明明射程太远射不中,但元军已经是惊弓之鸟,阵形波动,渐渐散乱。

南天翔不想以己方士兵生命去冲破桥北敌人的防线,略一思索,取过士兵手中的木盾。这厚大的木盾至少有三十斤,但用这个在马上也不能完全遮住身子。

举目望去,桥北守桥的一千士兵,在不安的浪潮中,犹如巨浪中的礁石,巍然不动。

南天翔眉头一皱,一个念头划过心头。

“呼!”

巨盾离手,旋转著飞向元军。

全场都屏住了声息,看著呼啸著飞向元军的木盾。

“砰!砰!啪!”

巨盾临头,元军才慌张地举起手中盾牌格挡。那名元军顿时被撞翻在地。

“这是什麽力量?简直不是人,盾牌都旋到这麽远啊!”元军虽有赴死的决心,但心中的恐惧不可逆止的升了起来。

南天翔性起,继续将木盾旋飞向元军。

“呼!呼!呼……”

他一连飞出了七只木盾。

苏二妹当机立断,再次下令。

“轰!”

一声土炮声响,震耳欲聋。

元军後方鼓声大作,喊杀声四下传来。李二的伏兵期待已久,挟如虹的气势自敌人後方杀出。

角声响起,南天翔绰枪在手,身先士卒,雪龙如闪电般射出。身後周洁、陈小萍、周大同兄弟、虎贲营将士紧紧跟上。

守桥元军惊惶失措,纷乱地阻挡木盾。卜兰布大喝镇定,也不见有多大的作用,顿时亲自引弓,射向南天翔。一部份元军弓箭手,也慌乱地松开了弓弦。

南天翔提起寒魄功,晋入明映明镜之境,这一刻他分外的清醒。朦胧的月光中,元军散乱无章地射出的数十支长箭,有一半是冲他而来的,箭乱而无力,对他造不成威胁。拨开卜兰布射向他的长箭,银枪寒光崩发,长箭纷纷坠地,南天翔毫不减速,迎头冲了过去。

卜兰布将忧惧抛向脑後,恢复了一个箭手的冷静,搭箭、张弓、松指,动作一气呵成,三支箭连成线,直取南天翔。

“你要成为勇士,就必须为此付出代价。”卜兰布对自己箭技向有自信,加上其他元军盲目地乱射,总给南天翔造成了一些困扰。

“啪、啪!”

南天翔的银枪挑开了两支,第三支长箭突然加速,冲破了银枪的防线。

南天翔的思惟超速运转,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电逝火闪之间,他迎著长箭,挺起了胸膛。

“卜!”

长箭射中他的心窝,护心镜碎裂,但长箭的去势也尽,跌落地上。

只有五十步了,更多的元军竖起了长弓。

“杀!”

南天翔大喝声中,手中银枪化作一道闪电,电射向卜兰布。这一招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在卜兰布被枪洞穿时,众人才醒悟过来。

长剑出鞘,荡起一片剑芒,散乱无力的长箭形同虚设,元军胆怯气竭,弓未张开,就射出了长箭,与浪费、聊尽人意是一样的概念。南天翔俯去,长剑撞向元军步兵的铁盾。

龙泉剑被陈志炫砸成锯齿,现在挂在营中作装饰。苏家庄特制的长剑,又厚又阔,并不适合南天翔诗书画入剑的剑法。但苏二妹说:“战场杀敌与武林中高手作战完全不一样,那些细腻技巧没有用!”在没有寻到更好的剑时,南天翔只有背著这柄重达十五斤的阔剑出征,这种阔剑兼具刀剑的功能,劈砍撞刺切削割,无所不能,用起倒也方便。

那步兵被撞飞起,口鼻中鲜血狂喷,压翻了身一片弓兵。没有主将的军队,就像没有灵魂的人。南天翔与身後的一干将士冲进元军中,如同虎入羊群。那些元军抱头鼠窜,狼奔犬逐,任讨逆军宰割而毫无反抗,他们忘了自己手中有武器、忘了自己徒步而敌人骑著马,盲目地奔逃,被讨逆军很快就屠杀一尽。

角声响起,南天翔领导虎贲营一大队停下,整理队形。三、四大队,轮流上去……

夜间旗旌全然无用,元军的队形乱成一团糟,鼓角号声凌乱不堪,全军已经失去了控制。骑兵们早已胆寒,直向北退,步兵在徐州军的挤压下,不由自主地向南涌来,人马相践踏,死伤无数。

讨逆军见主帅神勇无比,又不避弓矢,身先士卒,士气倍增,一个个如猛虎下山。而元军则如丧家之犬,每一个人心中都制止不住绝望的滋长蔓延。

苏二妹抓来俘虏,审问了斡罗的出兵情况,下令靳琮从阵中穿杀过去,直奔滕州。

斡罗望天长叹,天边的月亮与手中弯刀的形状一模一样,这是他最後一次看到月亮……

南天翔寻了一颗树,席地坐下,靠在树上,望向东方,天空吐出了鱼白肚,就要亮了。

夜空里弥漫著浓浓的血腥味。这一夜,联军大获全胜,估计歼灭、俘虏的元军大约有四万多人。据朱元璋的快马回报,由陈烈诈开城门後,坚守到四更,靳琮、朱元璋与许定渊先後赶到,城中留守的一万元军半数被格杀,而另外一半在斡罗的副将塔塔贴木尔带领下,逃向了兖州方向。

随著战争结束,战前的期待、战时的紧张,全都烟消云散,随之而来的是战後的郁闷、烦躁和不安。

战友们在狂欢胜利,但南天翔并不能从中体会到多少喜悦。

“几万条生龙活虎的汉子啊,就这麽去了!这些士兵有什麽错呢?可怜永定河边骨,犹是深闺梦中人……”南天翔看了看沾满血腥的双手,“死在我手上的人,有好几百个吧?”

原来以为杀一个人、杀几个人後,在战场杀敌就不会心怵了。但是结果并非如此,蓦然回首,看看战场上堆集如山的尸体,觉得找什麽理由解释杀人的动机,都苍白无力。或许,只能说“这就是战争!”吧?

正在南天翔烦躁低落时,周洁与陈小萍手牵手,跑了过来。周洁银铃般的笑声,划破夜空,如一股清新的风吹过心田,南天翔立时觉得舒服了许多。

“大英雄,原来在这儿啊!害得我与小萍找好久喔!”两女一身戎装,英姿勃勃,没有戴头盔,秀发飞扬,又有一种令南天翔心头恬情的温柔。周洁将陈小萍推到另一边,两女一左一右坐在南天翔身边。

南天翔道“咦,不是‘南将军大人’吗?怎麽又变成大英雄了?”

周洁伸手模著南天翔胸前破碎了的护心镜,道:“什麽将军大人,留给别人去叫了,你是我的大英雄!”

听到她无所顾忌的话语,观其亲匿的举止,南天翔知道自己又有“麻烦”了,不安地看了陈小萍一眼,她静静坐在一边,脸色有些苍白,但目光中还是有大战余生的喜悦。再看周洁,玉颊粉红,一夜鞍马奔波,似乎对她没多大的影响,明眸中更有火热的光芒。

“自己不侧身避开那一箭,反而冒险地用胸前的护心镜挡下,担心的不是怕身後的她被箭射中吗?居然被她发现了,战场上,她也这麽分心注意我,感动固然令人感动,但是更加危险啊!”

没等他做出适当的反应,周洁突然伸手抓住陈小萍,用力拉过来,四条粉臂将南天翔同他手後的树,紧紧缠住。周洁更将头靠在南天翔的胸前。

南天翔吓了一跳,缩了缩身子。

周洁仰起俏面,道:“你拒绝不了我们!”

南天翔此时的心神,被自己控制在手中的并不多,道:“为什麽?”

周洁笑脸如花,道:“小萍孤苦伶仃,若你将她推开的话,她以後更加无依无靠,更加可怜。再说我的大英雄当著那麽多人把小萍拉进了自己房中,留宿了一夜。你不可能仅仅是利用小萍,利用完又将她推开吧?”

南天翔呐呐道:“我当然不是……”

周洁道:“小萍,你的爷已经说了不是,你可以放心了吧?”

陈小萍苍白的脸顿时通红。

周洁又道:“我们虽然比不上史姑娘,但是跟在你身边,也不会替你丢脸吧?”

南天翔不得不佩服女人的消息灵通,一定凤红袖与莲姬两女说的,想起史爱兰和凤红袖,他定了定神,道:“这个不能比较……”

周洁道:“你放心,我们可不敢与史姑娘争什麽。现在世道如此之乱,什麽国家王法,形同虚设,兵荒马乱,活得过今天,不一定有明天,生离死别的阴影笼罩著我们。我们只想躲在你坚强勇敢的身影里,平安、快乐地生活。你不会认为我们只是弱女子,就不应有追求幸福生活的权力吧?”

她唱起了山寨里女孩子追求情郎的山歌:“哥是那高高挺拔的青松,妹是青青柔软的藤;藤儿紧紧缠著青松,妹跟哥啊,永不离分……”

南天翔头痛地道:“可是,我现在根本不算一个强者,手中的兵马,除了你们山寨几个人,其余的并不算是我的手下……”

周洁噘嘴道:“没有可是了。你知道人家鼓足了多少勇气才向你说出这些话吗?我们俩个就像待罪的囚徒,等你宣布生死。你别看我现在笑得开心,如果你拒绝了我的话,我也会泪如泉涌、悲痛欲绝、伤心欲死、生不如死的。”

南天翔剑眉微收,道:“这个……”

周洁见南天翔犹在推三阻四,松开了手,脸色迅速黯淡下去,道:“原来,小妹真的一点也不讨人喜欢,对不起,打扰你了……”

南天翔心中一阵刺痛,就如同在长安被史老夫拒绝的痛楚一样,伸手搂住两女的肩头,道:“我什麽时候说过你不讨人喜欢了。我只是,只是觉得像你们这样可爱的女孩子,应该是我来主动追求才对……”

周洁脸上马上笑开了花,搂著南天翔的脖子,道:“我就知道,你温柔而多情,善良的心像豆腐一样软,一定舍不得我们伤心的。”

她的脸色、神情变如此之快,南天翔真有种上当了的感觉,暗自叹息道:“愿天下有情人皆成眷属!?但我并没有能力承担起她们的幸福啊!世间好男儿还多,如果我是月下老人就好了!”侧首看见将头枕在自己肩上的陈小萍,半边俏面充满了红晕,那是一种多麽幸福的光彩啊!

“我南天翔虽然不一定是强者,但若还要扭扭捏捏,就更非是男子汉所为了!看不到明天,就过好今天吧!”

南天翔心中对周洁这个敢爱敢恨、胆大妄为的姑娘,如果说没有好感,那是不可能的。加上大战杀戮过後,感觉到生命的极度虚幻和碎弱,心灵空虚疲乏,对这种男女相依相偎的感情,心里也特别渴求,有一种很实在的真实,可以在对方眼中看到自己的存在。

周洁把握住机会,乘胜追击道:“大英雄,我们今晚定情,你给我们什麽定情礼物?”

“我现在身上除了几剂金创药以外,别无长物。”

“咱们……咱们来个一吻定情,可不可以?”

“倒底是山贼的女儿,没有辱没山贼的风范啊!”南天翔心中划过这样的想法,发觉自己这一辈子大概要被这个女孩子吃定了。

唇间还有周、陈两女朱唇、玉液的芳香,南天翔被“不识时务”的柳绝尘召来,来到被自己暗中敬称为“魔鬼天才少女”的苏二妹面前。

“你可知自己昨夜,犯下兵家大忌,几乎可令我功败垂成吗?”看不见苏二妹的表情,但从声音与说话内容来看,似乎是对南天翔不大满意。

南天翔惊愕地道:“什麽?我犯了这麽大的错误,我一点儿不知情?”

苏二妹道:“你既为本次联军的主帅,怎麽可以不顾生命安全,向敌人的箭丛中冲去?你以为自己的功夫可躲过上百支利箭的劲射吗!?”

南天翔沈默了一下,道:“事实上,我毫发没伤地坐在这里。”

苏二妹的目光透过面纱,落在南天翔胸前破碎的护心镜上,道:“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我不知你身先士卒,是天生的亡命,还是有别的理由。但是你要知道,若你不幸身死,将对我军士气产生不可估量的影响,我们的联军也是以你的名义结合起来的,如果你死了,我铁定要返回苏家庄,不会管这里的事。昨晚你只是侥幸,若以後还要如此拼命,小妹是坚决反对!”

“我不会有这麽重要吧?”南天翔低下了头,叹道,“或许你们是世家子弟,真的与我不一样。但我只有一条命,我所要的,我仅能以它去换取。”

苏二妹沈默了一下,道:“你要记住,这场战争,并不是为你一个人才开打的!你生命的重要性,本来就在普通士兵以上,你不要认为这不公平,世间事,并没有多少可以称得上公平的。”

南天翔无以反对,半晌方道:“昨夜死那麽多人,我是刽子手,你是判官。你……对此有什麽看法?”

苏二妹道:“你想我会有什麽看法?”

南天翔没有回答,苏二妹也没有等他回答,又道:“他们该死,这就是我的认为。”

“哦?该死?”

“不错,该死!是敌人的,不管是好人坏人,都该死。你死我活,只有这两个选择。”苏二妹的声音中,没有带多少感情。

“如此简单麽?你也不太确定吧?”南天翔道,“多谢你的关心和指点,以後我一定会小心,注意安全。”但他心中却没有放在心上,暗道:“命运不是吗?如果我能活下来,证明我不该死,既然不该死,我就可以理直气壮地活下去,就算有人为我的私心而死,那也是宿命而已。”

苏二妹沈默了许久,艰难地道:“小妹一时激动,请南大侠勿怪!对不起。小妹并不是想改变你什麽,更不是想操控你的生死,只是与我的理念相反,就忍不住说了出来。生死由命,富贵在天,这般浅薄的宿命论,能够迷倒一代又一代的人,或许也有它的道理所在。”

被她窥破心思,南天翔心中能有的,只是佩服。是强者的,都不相信命运。南天翔从这个结论中,发现自己欠缺自信心,没有把自己列入强者之列。

“如果自己也不认为自己是强者的话,自己是没有可能真正做一个强者的。”南天翔心中升起这样的明悟,想起战场上,元军一个个也是大汉子,却抱头跪地求饶,自动放弃反抗,任人屠宰。又想起在蝶舞谷生活时,往往看见森林中的野兽相搏,弱小的一方虽然弱小,奋死反抗的话,总会给强大的一方造成困扰,可惜弱小者一胆怯,就忍不住将柔软而毫无抵抗力的月复部暴露出来,妄想以自己的不反抗,化解对方的杀机,结果被对方轻松搞定。

“人如此,野兽如此,人啊!斗志与自信心是如此重要,既然要肩负起几个女孩子的幸福,我南天翔倒是要做个自信的人才行,别老是自怨自哀,徒增困扰。如此,我一定要更拼得,成为每个对手闻之丧胆的铁血人物!”

苏二妹看著眼前的男人的神情一点一滴的变化,渐渐变成一片刚毅果敢之色。其英挺的男子汉气概,让她一阵心悸。

“父亲与三姑父同时看重的男儿,倒底不是一般人,有著自己独特的风采啊!”苏二妹有这样的想法,心中同时也有了另一个念头。

南天翔微微一笑,道:“苏小姐,我们如愿取得了大胜,不知以後,将如何打算?”

“既然相信她的能力,自然就想借重她的能力。”这是他的想法。

苏二妹一阵目眩,平定了一下心情,暗道:“一个男子汉,学了些什麽烂功夫!”

“好了,待战场上的数据统计出来了,再作决定吧!大家辛苦了一夜,该是休息一下的时候了,不出意外,月兑月兑很快就要赶来了。”苏二妹的权威似乎比南天翔要大些,现在是由她发号施令了。

南天翔报之一笑,道:“姑娘体质本来娇弱,劳心劳神一夜,的确该休息好好一下了。南某告辞!”

与柳绝尘并肩出了苏二妹的临时帐篷,看看身边被苏二妹夺去全部光彩的谋士,南天翔道:“柳先生,善後工作,不知有哪些重点?”

“救死扶伤为第一,重整队伍为第二,清点辎重为第三,处理俘虏为第四。”柳绝尘虽贵为明玉山庄的首席谋士,但指挥数万人的大军作战,自知不及苏二妹的鬼斧神工,一夜之间,他也学了许多东西,对苏二妹相当钦佩。

“这样说来,咱们的队伍中,还缺少大夫这一类必不可少的人才啊!”南天翔道,“先生在见闻方面要宽得多,每到一处,望先生多多留意这样的人才。”

“属下定不负公子所托!”柳绝尘欣然领命。

往往一件事的发展,并不一定按预想发展。苏二妹本是告诫南天翔要自我珍重,结果反而打开了南天翔的心结,在强大的斗志和信心支持下,渐成为一代铁血勇将,这倒是谁也没有料想到的事。

南天翔加入了士兵们清理战场,救死扶伤、收集元军弃下的弓箭刀枪盾等物。

南天翔以自己身先士卒的以命相搏成就了勇者之名,在士兵中真正树立起了名望。

看著主帅加入,已经疲惫的士兵们,大大鼓舞了干劲。南天翔教大家唱起了歌: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这首最古老的军歌,再次闪现了煜煜光辉。

唱起这首歌,南天翔也想起了凤红袖,能走过这段日子,最要感谢的,应该就是她了。“若非她,自己大概是长安街头的一块行尸走肉吧?又或者早死在魔门的屠刀下了吧?”

在傍晚时分,官桥的战场清理毕,同时滕州亦将战後报告送了回来。

整理出来的数据表明,昨晚的大胜仗大得出乎人预想之外。俘虏元军八千四百一十一人,其中将领四十七人,包括秃鲁不花、察格塔等高级将领,元军最高统帅斡罗自杀身亡、乞畏儿被李二所杀。而斩杀敌人的数目在三万七千人以上,官桥一役,仅有少数元军逃走。

缴获战马四千多匹、刀枪弓箭等辎重无数,在滕州获粮草三千多石。

而联军方面的死亡则是朱元璋部四百二十三人;李二部三千八百九十九人,他的人多死在强攻微山镇之时;讨逆军的虎贲营死亡七十八人、疾风营一百三十人、仁字营五百一十二人、义字营无死亡、信字营更是连伤兵也没有一个,黄新的降卒死亡两百零八人,与他一起的铁盾大队损失更重,三百二十一人,算是仁字营的主要伤亡,可见半个时辰固守一座城门,战斗是多麽的惨烈。

以五千多人的死亡毁灭了五万元军,除了讨逆军内部的人一些人知是苏二妹的临场指挥占很大的功劳外,朱元璋、李二暗中将功劳记在南天翔头上。

入夜在微山镇原来此镇原保正的庄子里,召开了第一次军事会议。由朱元璋、李二、南天翔三人讨论有关合作、战利品分配、战俘处置等一系列噬待解决的问题。并请了德高望重的彭莹玉大师参加。

首先,在处理俘虏上,联军各部首领意见就不相同。朱元璋主张关著;李二则认为关著浪费粮食,主张全部杀了;南天翔则主张放了。

最後朱元璋倾向南天翔一方,李二坚持认为八千士兵不是小数目,放回去让月兑月兑实力增加,绝非明智的选择,现在是你死我活的紧要关头,绝不能对敌人仁慈。

南天翔道:“八千士兵对我们是大数目,但对月兑月兑十六万的大军来说,却是小数目。这些败军被我们杀得心惊胆颤,士气低落,战斗力十分低下。而月兑月兑的大军挟威南下,士气高昂,放回这些残军,对他的士气影响将是很大,同是粮草这个包袱也扔给了月兑月兑,如果月兑月兑处理不当,更有可能让手下将士离心。”

李二道:“既然月兑月兑大军的士气高昂,这些残军在其影响下,士气回复也说不定。再说交过一次手,这些元军相对熟悉我们、了解我们,放回去将给月兑月兑许多有利的情报。所以,我认为一定不能放了!”

彭莹玉暗自苦笑,当初元军将李二的妻子辱至死,又杀了其幼儿,为此,李二才举起反旗,可以说是对元军恨之入骨,岂会放了这些俘虏?何况他所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从对待俘虏一事上看来,没有一个真正的主帅,联军虽然取得了一次大胜,实乃侥幸至极。面对月兑月兑,绝对没有昨晚这样的机会了。

彭莹玉道:“此事利弊各占一半,大家没有做出决断的原因,在於我们之间存在一个问题,我们三方联军抵御月兑月兑南下,在打完这一仗之前,谁做联军的主帅,则此事迎刃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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