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吾卫兵围太学说是领太后懿旨为清君侧诛杀太学祭酒!”
秦矜汐憋着气脑中迅地掠过太学、太后、金吾卫这三个本来风牛马不及的名字怎么会……“你从哪里听来的!”她肃然道“这种事情不是可以随随便便乱传的!”
“前宫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了我截下去太后宫里报信的人才……”她话没说完就看见公主披着云锦披帛匆匆向宫外的方向跑叫了声却拦不住她。
秦矜汐知道如果现在不赶过去母后一定会在第一时间找到她并且囚起来这是常识。她平生第一次那么没命地跑跑得喉间全是腥味冲开侍卫的阻拦大声呵斥着跑出宫去。那一定不会是母后下的懿旨但是母后不会否认的母后才懒得为了他与朝堂上的那群人撕破脸。皇兄不在御史大臣跟着去沃雪原了金吾卫想动刀动枪拘人没人拦得住到时候谁来救他?她越想越坏恨不得飞到太学去看看到底怎么样。东宫本就在后宫之外跑出宫门不难。可真正离了那琉璃瓦覆的皇宫她却像无依的浮萍立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
哎呀她狠狠敲了敲头不晓得路……
她站在衮泰街上看到周围的行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自己就随便抓过一个粗喘着问:“太学怎么、怎么走?”
那个人大概早就听说那消息了用看大傻的眼光看了眼这个衣着华贵的女子。“姑娘你也是看上祭酒大人的吧……我奉劝你一句年纪轻轻以后的路还很长何必呢?保命要紧啊。这个世上好男人很多的……”
秦矜汐近乎绝望地看着这个比楚轩谣话还多的大妈又一拍头想了起来太学和期门宫只隔一街之遥而三皇兄带自己去过期门宫旁的青庐居喝酒。她放开那人想走却突然想起什么来当街月兑下锦缎要和那个大妈换衣服。大妈虽然生在天子脚下这辈子还只有看的份欣然解下粗鄙的外袍与她对换。秦矜汐一边系衣带一边疯跑想隔了一街打起来也真是挺方便的啊……
她跑到太学已经大汗淋漓像是从水里捞起来一样。本就是热气十足的体质这样一来云仙髻也散了脸上也污浊一片。她抹了抹脸看到金吾卫把太学围成一个铁桶个个按刀而立最前头的那个校尉样子的人正在和一个白衣士子激烈地交涉——那个人不是白玄雷。在半掩的府门后太学生盘腿静坐在广场。她松了口气又望望不远处的期门宫。一些年少的金吾卫军官们被拦在宫门前出不去。他们推搡着他们的长官想要冲破这层冰冷的阻拦却只能看着太学周围的金吾卫越积越多无能为力。秦矜汐定了定心——她知道白玄雷在民间的名声很好。
她找不到缝隙钻进去游荡的同时看见很多鬼鬼祟祟的丫头也和她一样在金吾卫大队的后头神出鬼没有豆蔻少女也有矜持的大家闺秀更有甚者如南枯家小姐。诶她不是要和邢绎成亲的吗?还那么不老实!待皇兄回宫立马让他下诏把他们两个早点拴在一起省得老是窥觑她家白玄雷。
该怎么进去呢?她低头看看穿得粗陋如同任何一个屠户家小姐的自己又回神看了看青庐居计从中来。她跑到那里用臂钏当了一壶青瓠酒和一盘牛肉端着盘子避开大门朝守卫比较稀松的后门走去。他们都知道以白玄雷的骄傲绝不至于临阵月兑逃自然等着他出来与都统直接过招。
秦矜汐冷静地走到按剑的武士身后朗声道:“请让一让。”
守后门的是个百夫长一看凭空冒出个野丫头来心里烦躁不由得挥挥手:“小姑娘家不要凑热闹我们在执行公务呢!”
秦矜汐心里“呸”了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冷漠的厌烦:“我也是执行公务呢!”
周围的金吾卫冷冷一笑:“今天上午用过你这个法子的女孩子家不下十个!”
她呵呵笑了起来——同一件事情对不同对象愚蠢指数是波动的……所以她不慌不忙地顶回去:“我不会妨碍军爷做事要抓什么人要查什么事与小女子无关啊。我只知道楚夫子正在里头等着这好酒呢!”
那百夫长听闻愣了愣:“楚大人?”这倒稀奇前头的那些都是要给白玄雷送断头餐的。
秦矜汐自然知道楚少孤今天没有去东宫可能住在别馆里但最有可能也是在太学里头。而且以他慢腾腾又仗义通理的性子即使再恨白玄雷也不至于抛下后生独自逃走。太学生都在前门坐着呢!金吾卫要真攻进去还得面对不少麻烦。
“我就是对面青庐居的前几日刚来帝都给我婶婶叔叔帮个手不信尽可以去问问。楚夫子可是晋国的贵勋又是当世之大儒”她顺顺溜溜地把皇兄挂在口上的词背出来说得煞有介事“恐怕我们都开罪不起是吧军爷?”
那个百夫长心下一盘算楚少孤的确很贪恋青庐居出产的晋域孤竹酒看这丫头也不像是多危险的角色;再说都统说了不要放一只鸟出来没说不能塞一只鸟进去。“姑娘这一进去可就出不来了。”
秦矜汐面上一愣皱着眉盘算一下道:“军爷……这你不是……”
那军校一挥手表示这没得说。她又站在原地思量了好久终于抬眼哀怜地看了眼军校:“军爷你们若是待会儿攻进去千万要认出小女来刀下留人啊!”
“行了行了!”他耗尽耐心地让军士让开一条道秦矜汐撩着裙摆轻巧地跃上台阶向他福了福身。走进太学的一瞬却呲呲牙欺负到我家白玄雷头上?以后让你们个个吃不了兜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