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历二千一十八年,我神圣不列塔尼亚帝国在第九十九皇帝――夏6路陛下的英明领导下,击败了鸢尾花帝国,入主仙度拉底,正式成为大6的支配者,光荣属于我皇夏6路,荣耀归于不列塔尼亚,1……”
坐在三轮摩托车里的黑少年手一抬关上了收音机,似乎是无聊一般翻着《不列塔尼亚帝国――光荣法典》,他驾驶摩托的同学偷眼望了望他,“你怎么不听了,鲁路修?”
现在名为鲁路修。兰佩路其的少年不置可否得瞥瞥嘴,“反正又是低效率的愚民政治和没营养的赞颂,没有丝毫值得研究的价值,不用浪费那个精力了。”
他的同学利巴路苦笑着,“鲁路修,我说你言辞还是那么犀利啊,怎么样这次有把握赢吗?”“哼,多余的问题。”少年的脸上浮现出自负的笑容。
“这……这……”“怎么了!喂喂!你的代理人再不了来那可没时间了!”老商人焦急得擦着额头的汗,一步也不敢动了,怎么办!再输下去的话,就算传闻中那个天才的棋手来帮忙也不一定能赢啊!
“啊哈哈!你还是乖乖得把工厂教出来吧!”这个中年贵族喜欢逼得对手走投无路的快感,正当他打算继续打击老人的时候,门被“哐”得一声打开了。
“你终于来了!”老商人激动得像‘唐伯虎点秋香’里的华太师……
“什么啊,原来是学生啊。”贵族傲气得抬头,想压倒这个地下棋市里最近崛起的新人。
“哼,什么啊,只不过是贵族嘛。”鲁路修冷笑着回应,坐到了位子上,“利巴路,要赶上下节课,得在几分钟内离开?”
“啊?哦,飚车的话二十分钟左右吧。”他蓝的同学不明所以。
“那么就安心驾驶吧,”他举起了黑国王,“十分钟就够了。”
“恩?先动王?哇哈哈哈――!你会不会下棋啊!”黑的少年着面对狂笑的贵族,同样冷冷得笑了。
“殿下!殿下!克洛维兹殿下!”“怎么了,巴特列将军,难道我没有告诉你要时刻注重自己的礼仪吗!真是愚蠢的东西!”不列塔尼亚的第三皇子克洛维斯很不满得看着打搅他酒会的光头将军,他能在注重美学的第三王子帐下受重用,完全是因为他的智商和忠心。
“哈,殿下,”老将军注意到周围窃窃私语的那些贵族小姐们,贴近主子的耳边,“是那个东西被反叛组织偷走了……”
“混帐!”侥是异常关心自己仪表的克洛维斯此刻也克制不住了。
“是!是!皇子殿下,我已经派亲兵追查,现在就在城南的贫民区……”“少废话!那样东西让父王知道我恐怕会被废黜的!命令直属机械化骑兵团全部出动,给我剿灭城南的贫民窟,一个活口都不准留!”事关姓命,克洛维兹爆出了直接遗传自父亲的杀气。
“是!殿下!”巴特列掂着肚子行了个不伦不类的骑士礼。
舞池的角落里,一个用鹅绒扇遮住面孔的红少女用意味深长的眼光打量着小花园里的这对主仆。
“啊、啊……”贵族手里的指甲刀掉在地上,不可置信得看着将死自己的黑国王。
“呀!贵族都是最棒的!为了荣誉一定不会不给钱的是吧!”利巴路欢乐的挤兑着对手,很熟练得把金币和钞票塞进书包。
“真是太厉害了,鲁路修!还创造了八分三十二秒的新记录,以后就该多和这些贵族们下棋!”鲁路修微笑着接受同学的赞扬,“是因为对手思考的时间本身很短,说到底不过是寄生在体制上的败类罢了,当然,也有越体制的怪胎存在,你没见到而已……”
“久等了,现在是帝国第三皇子克洛维斯总督殿下的言。”由于是市区,到处都装了广播宣传用的喇叭。
“帝国的臣民啊!当然还有大多数协助我们的庶民们!诸位明白吗!我的灵魂已被愤怒与悲伤撕为两半!可是,背负着北方行省的命运的我,是决不会向反叛分子低头的!要说为什么,因为这是正义之战!是保护一切幸福安康的正义之战!来吧诸位,让我们一起向为正义捐躯的勇士默哀吧!”
“默哀。”
“切,”鲁路修并没有理会他同父异母的哥哥做作的煽情演讲。
“呜,你不做吗?”利巴路推出了摩托车。
“你呢,为什么不做?”鲁路修一脚踩在地上克洛维斯的‘军队需要你,成为荣誉不列塔尼亚人吧!庶民们!’的宣传单。
“这个……太难为情了嘛。”利巴路把头盔丢给和他一起逃课赌钱的朋友。
“确实啊……况且即使我们哭泣,死去的人们也不会回来了。”“真是冷漠啊。”“说到底也只是自我满足,无论把背挺得多直,这个世界也不会改变。”是的,这个冷漠的世界,仍然没有丝毫的改变。
“可恶!都是玉城那家伙不按照计划行事!”拖着集装箱的大货车在市区刚扩建的马路上惊险得闪避着警察的追击。
“反叛分子给我听着!立刻停车投降!”“砰――!”黑短的少女一枪打烂了扩音喇叭,“怎么可能会停下来……直人!这里教给我了!”她冷漠的如同北海的寒冰,可是此时兴奋的声音仿佛是燃烧的火焰。
“喂、喂!织!”开车的兄长试图阻止从座位下模出机枪的妹妹,可是她已经一脚踹开车门攀到货车顶上去了,“来跳舞吧!”
“有没有搞错――!”警用车们狼狈不堪得躲避机枪喷射的火蛇,运气不好的立刻被打成筛子,翻滚着炸成一团火球。
“警察都给我退下!这里现在由军部指挥!”印着狮子与蛇标志的装甲车撞翻了那些倒霉的警车,站在装甲车顶的骑士,正是荣升为克洛维斯直属骑士长的杰雷米亚。格特巴路特荣光子爵。
“切!是装甲骑兵吗!”织咬着牙,看着对面全身被合金的铠甲笼罩的骑士。
没错,虽然火枪和火炮已经大规模用于战争,可是即使军队最现代化的不列塔尼亚仍然存在这种新科技装备的骑士。由帝国的科技奇才――罗依德伯爵开的这种重装甲使用极为稀有的樱钻为能源,不仅能抵抗一般的步兵步枪和轻机枪的射击,而且能通过机械装备大幅提高使用者的臂力和耐力,在帝国对东部鸢尾花余孽的征剿战役中大放光彩。
杰雷米亚冷笑着扫过对面少女只装备了四肢的机甲兵装,“哼!凭那种不知从哪偷来的退役‘格拉斯哥’能做什么!让你见识一下我‘萨扎兰德’的实力吧!”
他双腿一弯,凭借机动兵装的强大出力,一下跃上十几米外的货车,呼啸着砍下的巨斧一下劈碎了机枪,把集装箱顶的铁皮一下掀开,露出了巨大的铁罐。“嚯!就是这个吗!你们这些反叛分子偷取的毒气瓦斯!”
“切!”少女艰难得闪避着掀起狂风的长斧,果然装备差太远了吗!原本以为橙子仿制的机械手多少能强一点!
“哈!不错的反应和判断,但是!到此为止了!”绿的骑士突然起了突击。
“别开玩笑了!”少女黑色的眼睛猛得绽放出诡异的蓝光,千钧一得闪过散着浓烈铁腥味的斧刃,把藏在机械手里的匕准确**对手蓝色兵装肩部的关节线路连接处。
“什么――!”杰雷米亚不可置信的怒吼着被少女一脚从车顶踹了下去。
“织!”直人大吼着旋转方向盘,闪过突然从路旁的大楼上跃下的不列塔尼亚女骑士。
“可恶!”巨大的惯性把少女整个人甩了出去,她只能用机械手尽量护住头部,重重得摔入草丛。
“杰雷米亚卿!你怎么样!”女骑士拉开面罩,关切得望着上司。
“不要停止追击,维贝塔!”刚才那一瞬间是怎么回事,骑士团长拔出肩头的匕,难道那女孩能看到吗?竟然一下就使‘萨扎兰德’停止功能!
“喂――!小心车!”三轮摩托上的少年仓皇闪避从后方直冲上来的大货车。
“可恶啊!什么时候了还这么悠闲!”直人咬着牙把货车驶向一旁的小路,重重得撞进墙壁里。
“呃――不会是我们的错吧……”利巴路担心得望望陷在墙里的货车,很快把注意力集中到了自己的‘爱马’上。
“找到了……”仿佛是歌声一般,黑少年不知被什么吸引了。
“怎么会……喂!里面的人有没有受伤……”鲁路修爬上集装箱,“咦!怎么这……”
货车猛然动,立足不稳的少年被从箱顶的破洞甩了进去。
利巴路很不爽得看着远去的货车,“什么呀,一点事都没有,我的可不能动了,呐,鲁路修,下节课恐怕……鲁路修?”这家伙,不会见事不妙就放我的鸽子吧……
“喂!有人吗!”鲁路修敲打着集装箱想引起司机的注意,可恶啊,虽然破了那么大个洞但我爬不上去啊……
“反叛分子!你们已无路可走了!”什么!反叛分子?鲁路修皱着眉头抱紧了集装箱中央的大铁罐,感到货车似乎在作着赶朱雀的难度动作。
喂、喂!逃个课而已嘛!不用惹这么多麻烦事吧!啊――!
“皇子殿下,那样东西已经从旧城区下水道进入贫民窟了。”巴特列将军向作在皮毛椅子上的第三皇子汇报。
“哼,很好,召告全军!反叛分子现在躲藏在南方贫民窟!对方是连名誉不列塔尼亚人都当不上的渣滓!把那些影响我领地市容的蛀虫们统统毁掉!给我灭亡南方贫民窟!”
“遵命,我主!”
以机甲步兵和坦克装甲车为先导,不列塔尼亚的军队以及那些已经沦为‘名誉不列塔尼亚人’的仆从军,呼啸着杀入贫民窟,把子弹倾泄到那些手无寸铁却不愿向夏6路的暴权投降的老人和孩童身上。
第三皇子向军部出了联合军事演戏的报告,他不喜欢那些嘈杂的炮兵,这会引起他治下臣民的恐慌,那血肉横飞的画面也不符合他的美学。
“感谢我的仁慈吧,”克洛维斯透过鲜血一般的红酒看他雄伟的军队压倒性得推进,“你们可以多享受几分钟,那卑微的生命。”
“十三号现目标。”“很好,下等兵,全员向坐标J移动!”关掉无线电,这个带着防毒面具的名誉不列塔尼亚仆从亲卫队员,谨慎得靠近目标的毒气瓦斯罐,翻到的集装箱把目标和里面正捂着脑袋的人影呈现在他面前。
鲁路修艰难得扶着大铁罐站起来,“怎么了,车翻到沟里了吗?”
“住手!”什么?在鲁路修吃惊的注视下,那个士兵几步跃过几十米的距离,一脚把他踢飞,一只手就把少年扭倒在地。可恶啊!这是普通人使用机动兵装辅助才能办到的事啊,这家伙是人吗!“为什么要做这种事!你不知道毒气瓦斯泄露会死很多人吗!”
“放开我!”不知道为什么,鲁路修竟然挣开了他的束缚,“就算这样,这玩意也是不列塔尼亚造的吧!”
“鲁路修!”你怎么会认识我?
在少年吃惊的眼神中,士兵摘下了头盔,露出了茶色的头,用那双温和的绿色眼睛看着久别的旧友,“是我啊,朱雀。”
“你怎么……”鲁路修有一千万个问题想问,那天分别后你去哪了,这么多年你怎么过的,还有最重要的,为什么要加入不列塔尼亚!
可是这时,毒气瓦斯的铁罐绽放出耀眼的金色光芒,“小心!”朱雀没有丝毫犹豫得把他的朋友推倒,摘下放毒面具扣在他脸上。
鲁路修被他的好友按着脸,只能从他指缝里看到那个大铁罐里的东西,她全身束缚在不列塔尼亚的白色囚服里,水银般流淌的绿色长向压抑许久似的舒展开,夺目的光芒中,她仿佛被囚禁的天使一般,睁开了金色的双眼,迷人得仰起头,贪婪得呼吸自由的空气。
“这就是毒气瓦斯?”朱雀,你真是很杀风景诶。
“回答我,这是你的目标?”鲁路修和朱雀开始手忙脚乱得去除少女身上的束缚,绿头的女孩仿佛很感兴趣得,看着两个男孩对勾勒出她完美体形的囚服不知如何下手。
“我只听说是被偷走的医疗用毒气瓦斯啊……对了,鲁路修你怎么会和反叛分子在一起。”鲁路修摇头叹息,都毒气瓦斯了你还怎么用于医疗啊,杀死感冒病菌吗?真是不动脑子。
“我是运气太差被牵扯进来的,和你肯定不一样。”他摆着手忽略这个问题。
“不过……能再见到你实在是太好了……”朱雀很开心得看着同样很感动的朋友。可是,他们短暂的幸福立刻被打断了。
“混帐!是谁允许你随意打开目标的,下等兵!”持枪的亲卫队出现在三人面前。
朱雀下意识得跑到长官面前敬礼,“报告,目标是自己打开的。”
“哼,那样的事无所谓,快解决掉那个反叛分子!”“诶?可他只是学生,是意外被卷进来的,和这一切没关系……”不妙!鲁路修下意识抓紧少女的肩膀,绿少女躺在他怀里平静得看着少年紧张的表情。
“哼!是不是反叛分子没关系!这次任务不能有无关目击者,拿着枪!杀了他,证明你是条有用的狗!”朱雀平静得看着长官递来的手枪,转过头看他的朋友。
“做不到。”朱雀你这笨蛋!鲁路修不可置信得看着那个茶色头微笑着的少年,“他是我的朋友,我不会向他开枪。”
“那你就去死吧!”“砰――!”“朱雀――!”开什么玩笑!鲁路修茫然得向远处倒在地上的朋友伸出的手在颤抖,好不容易才又见到你……怎么这么简单就!
“下面是你了!”什么!“不要杀他!”怀里的少女突然挣月兑了鲁路修的臂弯,子弹正中她的眉心,温热的鲜血溅了呆滞中的少年一脸。
“切,竟然死了,算了,尸体带回去也一样,真可悲啊,你还是得死。”亲卫长官残酷得笑着瞄准少年的额头。
搞什么!鲁路修颤抖着看着倒在怀里的少女,她温暖的鲜血流淌在他的手心了,鼻腔和视线里被一片刺眼的鲜红添满了。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朱雀要为你去死,为什么我也要因为你死!他在心中怒吼,可是怀里质问的对象显然已经没有一丝生气了。
明明还什么都都没来得及做,难道就要死在这里吗!别开玩笑了!我如果死了,娜娜莉怎么办!少年的眼里又浮现出那个缩在自己怀抱里,永远如天使般可爱得闭着眼的少女,像个无关紧要的龙套那样死去,难道这就是我的宿命吗!娜娜莉!
突然,视线里那只苍白的手握住了鲁路修沾满她主人血液的手。时间和空间仿佛一瞬间变换到了另一个完全不同的卫面,视野仿佛被百兆的信息和图片填满,连心脏的鼓动和血液的奔腾都清晰可触。
不想死吗?少年!
什么?!
你似乎有着渴望生存的理由呢!
刚才的女孩吗,难道!
有力量就能活下去吧?这是契约!
作为我赐予你力量的交换你要实现我一个愿望
若是签下契约你虽然仍以人的形态存活于世,却将遵从不同于人的规则
不同的责任,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宿命
王之力终将使你孤独,你可有此觉悟吗?
好吧!我就签下这契约!
“恩?”改变世界的一切只在一瞬间完成,军官疑惑得看着那少年放下怀里的女孩,手遮着左眼缓缓站了起来。
“我说,痛恨不列塔尼亚的不列塔尼亚人要如何才能活下去。”他的声音已经永远不可能惊慌了。
“你这家伙,自主者吗?”为什么按不下扳机!
“怎么了?不开枪吗?对手只是个学生,还是说你察觉了……”少年的脸上浮现出残酷的微笑。
“能开枪的,只有做好觉悟被射杀的人。”“什么!”名为鲁路修的少年拿开了手,他的瞳孔里盘旋着活物一般的红色飞鸟。
“鲁路修。V。不列塔尼亚下令,你们这些混帐。去死吧!”飞鸟如离弦之箭一般通过亲卫们的眼睛,暴虐得强制修改他们神经元的信息。
“!”瞳孔被红光包围的军士们把手枪抵住了自己的喉咙,下一刻,手枪的脆响,尸体倒地的闷响和飞溅出的鲜血填满了地下狭小的空间。
鲁路修麻木得看着一地的尸骸,没错,自那日起,我便不断的编造谎言,编造仍然活着的谎言。名字也是谎言,经历也是谎言,一切都是谎言。我对毫无改变的世界厌烦,却无法放弃谎言与绝望……
可是,我得到了……力量!
所以!阴影中的少年,沾满鲜血的面孔上,浮现了魔神第一次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