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天辟地,创世之星”
伴随着他还未育完全的男音到达骑士们眼前的,是如同海啸般遮蔽了天空的耀眼红光。
“散开――!”随着毕斯马鲁可的吼声,四名袭击者如同利箭一样窜向天空,他们原本站立的位置被瞬间夷平,仿佛无声的爆炸,几十米的草场被打成深坑,泥土被蒸成最基本的原子,坑底几乎化为高温的熔岩,在宁静的夜空中迅冷却,出“咝咝”的响声。
“这……这种力量!”第五骑士伊妮德颤抖得跪倒在被红光打出的巨坑边缘,明明已经全力向后闪避了!这是人的力量吗!竟然只派他们四个来,开什么玩笑!
“不可动摇。”格拉海德坚定的声音在女骑士身后响起,“挺起胸膛迎战!我们可是代表不列塔尼亚最顶峰的精英!”他抖擞的长枪上,高温的蒸汽迅被寒冷的杀意凝结成水珠,如同眼泪般滴下。
第二骑士身边的毕斯马鲁可一会儿捂着眼睛一会儿放开,失去了他所依赖的力量,他似乎完全崩溃了。可是一瞬间他仿佛重拾起信心似的站了起来,并左移了一步。
兰马洛克几乎把舌尖咬破才重新获得操纵他斧子的力量,他暴躁得撩起沉重的斧面,斧刃几乎是贴着他身后的骑士领袖右肩擦过,然后象是孩子抱母亲一样依靠着他的武器。
克伦威尔笑得眯起了眼睛,“想忤逆我吗?杂鱼们,真是可笑!”暴虐的红色光芒仿佛被主人松开锁链的猎犬一样,扑向站在不列塔尼亚金字塔峰顶的骑士们。
“可恶!”“被小瞧了!”他们当然不可能这么简单就被干掉,可是,这些踩着头颅达到今天的排位的骑士们能感觉到,那双红眼睛只是在戏耍他们罢了。
“――”克伦威尔的身体仿佛如强弓般绷紧,手中创世之剑上缠绕的剑光再一次被加,远远望去他整个持见的右手如同一个巨大的钻头,甚至空气都被强大的剑气映成淡粉色。
格拉海德眯起了眼睛,枪尖一摆,瞬间扫平了面前被剑势震起的尘埃。“看着,毕斯马鲁可!我告诉过你不要把自己的荣誉寄托在那魔鬼的眼睛上,现在你看着吧!我会打倒他,证明什么才是排明第一应该具备的实力!”最后一个音节落地,他整个人仿佛一道银光般射了出去,寒冰的枪尖与炽热的空气摩擦,在血槽上**如同猛虎般的尖啸!
“海格拉德――!”毕斯马鲁可咆哮着想要唤回他的挚友,笨蛋!你根本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兰马洛克与伊妮德全身的肌肉瞬间收缩,这是第二骑士的力量吗!
“!”耀眼的红色光柱在地上拉出一条巨大的轨道,直逼格拉海德如同捕食的猛虎般收缩的瞳孔,“永远――!”持银枪的骑士如同大鹰般高高跃起,杀气似乎撕裂了狂风。
“不许――!”克伦威尔眯着眼看那个怒吼着飞扑来的骑士,闪电般的剑光竟然全被轻松闪避开了。
“侮辱我们的荣誉!”他的长枪在那瞬间绽放的芳华甚至压过了漫天的繁星。带着一个真正的骑士和他永不放弃的勇者的心起对新世纪王者的挑战。
“杂鱼。”克伦威尔的目光中唯一存在的,是鄙视。
“什么!”如同魔法般,颤抖的枪尖仿佛被凝固在小公爵面前的空气中,第二骑士凌厉的杀气似乎撞上了一面泛着红光的透明的墙,如同扔进池塘的石子,激起一圈圈涟漪。
“不可能!”猛虎般的骑士没有他挚友的辅助力量,他能到今天完全凭借他的天资与汗水,可是!可是!年近中年的骑士咬着牙看着面前他儿子辈的少年,这不公平!这不是靠努力就可能达到的境界!魔鬼!那些肆意践踏人类汗水的神灵都是魔鬼!存在这样的魔物,对这个大6上无数少年那一直努力着,总有一天穿上骑士甲的梦想是何等的蔑视与践踏!
“你必须死――!”格拉海德咆哮着双手纂住枪柄,面上青筋炸起,耗尽他全身的力气与决心,将他的长枪向前捅。
“我深信着我的皇帝!”荣誉的骑士在他的战友与敌人震惊的目光中一步步向前,猩红的血液从他的面孔和铠甲缝里渗出来,“只有他指引的道路才是正确的!只要一个人努力,总有一天他的汗水和决心会得到认可!那些天生的不平等必须用我们钢铁般的意志消除!”颤抖的枪尖每前进一寸,消耗的都是骑士坚韧而纯洁的生命力。
“可是你――!”格拉海德大口吐着鲜血,用胸膛顶着枪柄,仿佛就算倒下也要把枪尖刺入敌人的胸膛一样,“就是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神灵的魔鬼,肆意践踏我们的意志!肆意使用这样任何努力都无法企及的力量!只会为这流血的世界带来新的伤痛和悲哀!所以――咳咳咳……”
克伦威尔面无表情得看着几乎半跪在自己面前的骑士,他的双手仍然死纂着不知被鲜血映红还是被鲜血染红的枪柄,坚定得如同磐石。
“――”他把圣剑直指着那个讨厌的老男人的眉心。
“所以!吾不惜以此身化为利刃,也要为吾皇扫平你们这些高高在上**我们命运的魔鬼――”格拉海德仿佛在那充斥了眼球的红光中,看到了那个他所向往的未来。“下地狱去吧――!”骑士出他最后的咆哮。
“……”毕斯马鲁可眼睁睁看着他的挚友消失,那如星河般耀眼的枪尖,那固执的决不后退的骑士,那个和他们兄弟从小打到大的夙敌和挚友,在刺眼的猩红光芒中化的连飞灰都不剩。
“杂鱼。”克伦威尔扭扭脖子,哪里来那么多歪理,你那么大一根铁棒,全身都是钢甲,能走过磁场才奇怪呢。没文化害死人啊……不对,没必要为他伤感。
“下面是哪一个来领死?”克伦威尔把他的圣剑抗在肩上。斜眼看着那三个颤抖的骑士,真没种啊。
第一骑士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他从来没有受到今天这样的羞辱,眼睁睁看着好友死去,可是他连救他都做不到!
“喂喂……等一下!我什么都不知道啊!你放过我怎么样,我可以做你手下的!”兰马洛克不想死!他活到今天不容易,怎么可以就这么死了!
“哦?”克伦威尔笑了,“识时务者为俊杰嘛,这样,你杀了他们,我放你回去给夏6路传个话。”
什么!伊妮德下意识的转身挡住砍向脖子的巨斧,“你疯了吗!兰马洛克!这家伙杀了格拉海德啊!他的话怎么能――”她不可置信的看着胸膛透出的金色剑尖,无力得倒了下去。
“果然是一群混帐,格拉海德是吧,真可惜,你所侍奉的君王手下只有你上得了台面了。”克伦威尔看着毕斯马鲁可几剑杀掉他的部下,向自己恭敬得跪倒,抬起长棍遥指着他的脑袋,“告诉夏6路,洗好脖子等着,我现在知道他依仗的是什么了,我给他准备好一切的机会,然后我会当着他的面毁掉他奋斗一生的目标。”
阿尔托莉雅静静得站在她以为会永远失去的少年身后,没有在意他放走那个想要杀她的骑士。矗立在红光中的少年给她一种错觉,这将是她一生的敌人,可是那透着傲慢却丝毫没有疯狂的红色眼睛,却完全属于那个为了她可以做任何事的少年。
“我要走了……最近公事繁忙啊。”骑士们正向红光消失的草场涌来,云层被他滔天的力量刮走,明亮的天空下,朝阳的金色阳光在少年公爵的脸上铺洒了一层金屑。他的眼睛里写已经写上了他自己的决定。
“我再问一次,你……”他的声音远没有刚才握着剑的自信,“愿意跟我走吗?”
阿尔托莉雅低下头,握紧了无影之剑,“这是我的责任,我的命运,我的誓言,也是……我的选择。”没有了,戒指已经没有了,恐怕我再也回不到你身边了……威尔。
公爵笑了,“你还是拒绝我了啊,那么……”他轻轻抬起他的女孩的下巴,火热的目光一直射入她的心底。“去做你想做的事吧,如果我在你之前掌握了这个世界,那么,你要回到我的身边,如果你能比我更出色,那我就放弃这个指引历史的游戏,并会以此身永远守护你。”
他吻了她,在那湿润的如同清晨的玫瑰花瓣的嘴唇上,许下了他的誓言,这是他和她的第二个誓言,不管输赢,不论命运,他都誓,永远和她在一起。
当贝德维尔和拿波里,艾比安相护掺扶着登上小土丘,那个仿佛石头一样,脸红得如同苹果一样的女孩仍然注视着天边,只有嘴唇的感觉和被打成一片狼籍的草原才能见证,这不仅仅是一个美丽的梦。
“殿下!你没事真是太好了!”“贝德维尔。”“有何吩咐,陛下!”阿尔托莉雅深呼吸着,双目中散出她遗传自父亲的强大自信,“吹响号角,我们出征!”
那英姿飒爽的女骑士翻身上马,拔出了胜利的石中剑,“吾为鸢尾花之王,荣誉与吾共在,光荣与吾并存,此身与吾俱在,此剑与吾同在!”而且!他也会和我在一起!
尘封三百年的圣剑终于觉醒了,它出如同太阳般的光芒和圣歌般的剑鸣,此刻,它变是鸢尾花的骑士们新的象征,新的决心,新的希望!
“出!向胜利――!”少女清脆的号召传遍了草原。
“胜利――!”艾比安欢呼着一把扯掉军医好不容易绑好的绷带,翻身上马。
“胜利――!”拿波里把小炮和短枪插满他的马背,欢呼着提走了一满包的火药。
“胜利!”贝德维尔紧跟着他的王,他的身后,那些如同回到十几年前骑士王身边的老团长们流着泪,策马跟上那直冲向天边的金光。
“胜利――!”银灰的铁流呼啸着冲入草原,他们要跟随着王,夺回属于鸢尾花的荣誉!
父亲!我会胜利的!你和我在一起!他也和我在一起!
“初吻的感觉怎么样?”叶塞尼亚微笑着问他背上的少年,拍着老鹰一样的黑色翅膀在云层中穿梭。
“还可以啦……”克伦威尔罕见得红着脸转移话题,“我有没有跟你说过瘸子和瞎子骑自行车的笑话?”
叶塞尼亚耸耸肩,差点把公爵翻,“就是你姐姐的朋友奥利芙明的那种机器?没说过。”
“话说瞎子骑车,瘸子看路,前面有条沟,瘸子大叫,‘沟沟沟!’瞎子就唱,‘哦嘞哦嘞哦嘞!’然后他们就翻进去了……”
“……”尴尬的沉默过后,叶塞尼亚提问,“为什么瞎子要唱‘哦嘞哦嘞哦嘞!’?”
他背上的公爵张狂得在风中大笑着,“因为从现在开始,我就要把这个世界改造成我熟悉的地方!我喜欢的地方!我可以和她永远快乐生活的地方!啊――哈!哈!哈!”
他象是树带熊一样爬在吸血鬼肩头,口里胡说八道得指挥着“注意度,你现在已经比内森都快了(美剧英雄里的飞人),难道想做人吗?我先睡会儿,到了地别又像刚才那样把我从天上扔下去帮人挡剑……”
叶塞尼亚微笑着在天空滑行,这个通宵几夜批改文件又连夜来救女朋友的男孩,也许真的能拯救这个扭曲的世界也说不定。
“让我看看吧,你所带来的,让我期待的黎明。”
“你要走了么?”拉克丝扶着门框看那个茶色头的少年,他胸口不明原因的刺伤恢复度快的惊人。
朱雀眯着眼看着窗外的狮子与蛇大旗,“克伦威尔说过他要给我看一个完全不同的未来,”他掌中的短剑此刻仿佛死物一般没有一点声响,“可他描述的一切我都想象不出来。”
“可是我不能就这么什么也不做傻等着。”绿色的眼睛里忧伤不在,“我要看看夏6路带来的是怎样的世界。”骑士下定了决心,“父亲所期望的那修罗地狱我一定要阻止!就算献出此身,也在所不惜!”
“可是你把所有的事都想起来了么?”拉克丝温和的看着这个有过一面之缘的少年,没有忘记她……真的很高兴。
失忆……朱雀皱起眉,这是现在他唯一担心的了,仿佛被诅咒一般,有一个人,所有和他相关的事都回忆不起来,他是谁?和我什么关系?和他相处的日子一点也想不起来!
“没有关系,”他把这些疑团强抛在脑后,“不管是什么因果,总有一天会自己找上门来了解的,我逃避不了,也不会再逃避了!”
“那么,”拉克丝为他理好衣领,“去吧,向着你所坚信正确的路走下去吧。不用回头,对我们来说应该珍惜的是现在和未来。”
“谢谢你,拉克丝。我会活着回来找你的。”朱雀微笑着看着这个睿智的女孩,也许克伦威尔和鲁路修和她更谈的来吧,不过,的确是如同猫眯般可爱的女孩啊,和那个狐狸比起来……等等,什么狐狸,可恶,又开始头痛!“咦,没事吧!”
他腰间的短剑,再次闪烁起来。
“竟然使创世之剑和誓约之剑同时觉醒了!这个公爵恐怕是我们最大的阻碍了,哥哥。”夏6路称为哥哥的,竟然是一个只有十岁出头的男孩!
“不用担心,夏6路,哼!叶塞尼亚的确很讨厌,不过说到底其实和我们是一边的,现在该担心的是盖亚的使徒而不是弥撒亚其他的意志。”男孩比克伦威尔显得还要诡异的成熟。
“我担心在那把剑修复之前我们就会被他击退。”夏6路看着虚空中的巨大星球,他所处的神殿仿佛漂浮在空中一般。
那男孩的金色长几乎一直拖到地上,精心剪裁的服饰把他华贵的紫玫瑰色眼睛衬托得无比瑰丽,紧裹着他瘦小身体的袍子,分明是不列塔尼亚皇帝才有资格使用的金色。
“不会,”他一弯嘴角笑了,邪恶得近乎美丽,“我会提供给你失落的诛神的技术,那个克伦威尔虽然不是一般的弥撒亚使徒,但他和叶塞尼亚不可能说服所有人与我们为敌,只要等那个更好的替代品成熟,诛神的黄昏计划将无法被终止。”
夏6路看着还不到他腰的少年,可是眼睛里充斥着前所未有的狂热。他们头顶,这个星球的投影依然忠实的运行着,这是这个星球与她所有生灵的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