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膳之后,季优借身份不舒服先行告辞,皇帝也没多加挽留,只让齐渊送她出宫,两人步行至御花园,满园的风景很迷人,可是再好看的景色也入不了两个心事重重的人的眼,季优思考了良久才主动打破沉默。
“渊哥哥……”“小优……”两人同时开口,然后相视一眼,都笑开了,齐渊笑道:“你先说。”季优推辞,而齐渊再三坚持后季优才无奈的叹道:“渊哥哥,你变了不少。”
齐渊淡笑,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季优沉吟了一下,然后道:“渊哥哥,我还记得小时候你不太搭理人,我每次都跟在你身后拼命的追你,你都不理我,还取笑我是鼻涕虫。”
“是啊,那时候小不懂事,所以现在的角色才互换,我拼命的追着你跑,而你的心无论如何也不在我身上。”齐渊略带忧伤的道,季优闻言不自在的低下头去,季渊仿佛知道她的反应一样,他幽幽的叹口气,“小优,我该如何做才能留住你的心呢?”
如此直白的问题让季优难以回答,她顾左右而言他的道:“渊哥哥,为什么从一开始你不表明你的真实身份,如果是那样的话,或许后面就不会生那么多事了。”
“这就是所谓的缘分,即使我不表明身份,你也会是我的妻子,齐国的太子妃,”齐渊一转刚才忧伤的语调,此话说得强硬且偏执,让季优心里不免起了反感,
“渊哥哥。你真的喜欢我吗?”季优突然如此问道,其实她觉得齐渊未必喜欢的是自己,他只是喜欢曾经那个爱跟着他打转地鼻滋鬼,说白了,就是他喜欢自己在别人面前强大的一面,而在他记忆中的自己是如此渺小,渺小到可以无视的地步。
齐渊显然没料到她会问得这么直白,愣了一下后郑重的点头,“是。我喜欢你,更确切的说我爱你。”他的表情真挚,季优有一瞬间就要相信了,但为了逃离这深宫大院。她故作没看见,撇过头去。
“渊哥哥,我不喜欢皇宫,不喜欢跟后宫的嫔妃争宠,更不喜欢一辈子都待在这里跟她们勾心斗角,这不是我要的生活。”季优地手无意识的拔拉着御花园里的花草,她现自己最近紧张起来都喜欢借这样的动作来释放压力。
齐渊在她身后。听到她地话,心里又恼又气,自己宪不保留的表达出自己的感情,她不理睬就罢了,竟然还以这种借口来回绝自己,想到自己处理各方面的事都游刃有余,微独对季优毫无办法,他长吸口气勉强压抑住翻腾的情绪道:“那你想要什么生活?”
“渊哥哥,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的事吗?那时候余家姐姐要出嫁。我们都去祝福她,大红的盖头下本该是一个幸福地新妇,可她却止不住的叹气,我们问她出了什么事,在大喜的日子还长吁短叹的,她说。大富大贵的生活并不是她要的,她只想嫁给一个平凡的人,过着相夫教子的平凡日子,当时我们太天真,并未理解她的话,现在,我却深有体会,我不要像皇后娘娘一样,明明伤心。还要做出一副端庄地模样来。人生短短数十载,为什么不能选择一种潇洒惬意的生活活下去呢?”季优说到这里。感觉到背后一点声响都没有,她转过头去却见齐渊脸色扭曲,瞪着自己的眼神仿佛要将自己吃掉般,她心惊的连连后退。
齐渊听了她这席话。心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来。越想他越气。脑海里不断闪过黑曜、卫云以及白凤宇地相貌来。他们之中到底谁是她所谓得要平凡过日子地人。“季优。你别当我是傻瓜。你这么说不过是想让我放弃。我告诉你。圣旨已经颁下来了。纵使你有千个不愿意。万个不愿意。你还是会成为我地妻子。我地太子妃。你不要试图说服我。没用地。如果皇宫是一个地狱。那么就是死。我也要将你留在地狱中与我一同沉沦。”
季优苍白着脸。盯着齐渊扭曲地脸及因嫉妒而越渐红地眼睛。她难以置信地道:“渊哥哥……”话音未完。她地双唇却被来人捕获。对方在她唇上蛮横地撕咬掠夺。季优被他地举动吓惨了。愣了一秒就开始拼命推拒。齐渊就像一头暴怒地猛狮。丝毫没有停下来地意思。只要她退一点点。他就立刻跟上去。狂怒已让他失去理智。
季优努力向后退去。可腰上地禁锢让她动弹不得。她只得努力将头偏向一边去。内心地屈辱瞬间爆出来。她难堪地道:“不要……。”
可失去理智地齐渊哪里管她难不难堪。只知道自己要掠夺她。让她只为自己一个人笑、一个人活。
血腥味急窜进嘴里。季优地唇痛得麻木。她睁大眼睛看着眼睛这个面目扭曲地男子。他地形象一点一点地在心里崩塌。让她地心痛得麻痹。她不挣不扎。眼泪顺着脸颊悄然滑落。
齐渊感觉她地抗拒渐渐小了。以为她终于认命了。正想放柔动作慢慢品尝。可舌尖却尝到咸咸地味道。混着血腥味让他格外难受。他微喘着气退开来。却见月色之下。季优满脸死灰之色。脸上横行着泪水让她看起来可怜。齐渊沸腾地神智一瞬间冷却下来。他手足无措地叫道:“小优。”然后拿出手绢想要替她拭却满脸地泪水。却被季优冷冷地挥开。
“对不起,小优,是我失去理智了。”齐渊缩回自己的手,看着季优的眼色充满歉意,季优这时才缓过劲来,突然想起自己曾经听过的言论,她毫不掩饰内心的厌恶道:“你杀了人再跟死说自己不是故意的有用吗?”说完她又觉得自己此话说得不是地方,在齐渊眼里,人命如草芥。杀一两个对他都不是难事,果然。
“我杀了人证明这个人该死,我为何要说自己不是故意地。”他理所当然的态度让季优更加无力,她转过身道:“话不投机半句多,今日之事我就当被狗咬了,希望你不要再犯。”说完就像走,手臂却被齐渊狠狠的扯住。
齐渊心里残留的那点歉意全被季优的话给冲散完了,他怒瞪着季优,咬牙切齿的道:“被狗咬?!你就这么不屑让我吻。我是你的丈夫、是你的君、你的天,你怎敢如此污辱我?”
季优冷冷地迎视着他暴怒的眼神,对他的说法嗤之以鼻,她明显的也被惹火了。“我地丈夫、我的天?别说我现在没有嫁给你,就是嫁给你了也不是可以任你为所欲为的,渊哥哥,我对你真的很失望。”说完看也不看他一眼与他擦身而过。
齐渊在她身后不服气的吼道:“不管你失不失望,这个月你就会嫁入宫中,我仍然是你的丈夫,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你不满意也好,不高兴也罢,你都必须进入皇宫,还有,你莫要忘记了你们一家人地命还握在我手中。”待齐渊叫嚣完,季优已消失在御花园尽头,他气愤的一挥手,将手里的白绢扔在地上,如此仍不解气。他又狠狠的踩了一脚,“该死的。”边咒骂着边朝着与季优相反的方向离去。
季优仓皇自御花园奔出,全身的力气都在这一刻消失殆尽,她的渊哥哥竟然是这样的人,如果先前她只是怀疑御房那场戏是他导演地,那么现在凭着他的这番话。她更加确定无误,他竟然以这样的方式逼得自己走投无路。想到这里她悲从中来,眼泪不停的向下滑落,她将要嫁的人到底是怎么样的人啊。
季优靠在假山边上,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认清了齐渊竟是这样地小人后,她还能心无芥蒂的嫁给他吗?之前是她想得太天真,以为嫁给他就能保住自己的家人,现在想来,如果自己真嫁给他。有一点不顺从的。他恐怕就会搬出她家人的性命来威胁她,而这样的婚姻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吗?以前那种单单纯纯想要嫁给他的心思已被满心地恐惧所取代。
她不知道自己在假山旁待了多久。当她反应过来要走时,却现迎面走来几个人,前面是一个拿着灯笼地宫女打扮的女子,而后跟着一名华服女子,再后面是两个小宫女,华服女子面若芙蓉、眉目如画,来人不是凌妃是谁,看她娥眉轻皱,仿佛有万千地忧愁,季优知道自己的身份不益与宫妃想见,下意识的想向假山后藏去,可是由于动作太大,竟引起了打头的宫女的注意。
“谁,谁藏在哪里?”那宫女娇喝一声,季优心知不好再继续躲藏下去,于是大大方方的出现在青石铺就的小路上。宫女们见她现身,看她的衣着也知道是个官家小姐,只是不明白为何夜深了仍停留在后宫不走。“来何人?”打头的宫女颇有主子之风的娇喝。
就着明亮的灯光,凌妃倒是识得她,向那为的宫女使了个眼色,对方嚣张的气焰瞬间矮下一截来,凌妃亲热的上前道:“瞧着这不是季小姐吗?”然后左右张望了一眼并不见那个玉树临风的男子,她眼里有些落寞,才又问道:“怎不见太子殿下,夜这么深将季小姐一个人放在这里似与宫规不合啊?”
季优哪里清楚什么宫规不宫规的,但以一个臣女的身份见到后妃还是要行礼的,她落落大方的向凌妃福了福身道:“娘娘万福!”
凌妃连忙拉起她的手,却现她的手冰凉凉的,她惊讶的道:“季小姐的手怎么如此冰凉?太子殿下也真是的,来是客就这样将你丢在御花园里岂是待客之道?”凌妃责备的语气倒不似在训斥晚辈,反而像在是抱怨,季优虽觉得她的话有些不妥,但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她只得眼观鼻、鼻观心,装做没瞧见没听见。
“谢娘娘关心,臣女刚才与殿下闹了点小别扭,一时气愤就跑了出来,这实在怪不得殿下。”季优没有丝毫想维护齐渊的意思,只是实话实说罢了,可听在凌妃耳里却全然不是这种意思,她的眸光在黑夜中沉了沉,随即又恢复成原本的神色。
“现在宫门怕是早已关上,要出宫也得拿到皇上手谕,看这样子皇上怕是早已歇下了,季小姐如不嫌弃,不如去本宫宫里歇息一晚,明日一早再行出宫,你看可好。”
季优也知道现在出不了宫,在宫里人生地不熟的又没个落脚处,乱闯又不知道会惹来什么事端,思考了一下才点头答应,凌妃自是很高兴,拉着她的手就像对待自家的亲姐妹般,让季优一颗惴惴不安的心放松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