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优跟着凌妃边走边聊的来到华硕宫,华硕宫的装饰独具一格,三层高的阁楼建在小溪之上,园林景观也依照江南的修葺,看着宫内的一景一物都似精心修成,季优实在是佩服凌妃的魅力,竟让皇帝如此珍爱她。书
“娘娘是江南人氏?”季优边欣赏景物边问道。
谁知凌妃闻言竟是长叹一声,她左右的宫女见状都知趣的退下去了,银色的月光洒在她绝色的小脸上,竟是那般的凄美绝伦。她拉着季优的手将她带向一旁的秋千架旁,“到了齐国,我就不再是江南人氏了,小优,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季优跟着她行至秋千旁,看着那扎着鲜花的秋千架,眼里闪过一抹艳羡,但想到她这朵绝美之花就凋零在这宫墙之内,心里又不免觉得婉惜。见她询问自己,她不由自主的点点头,被凌妃按在秋千上,轻轻的摇晃起来。
“其实我俩的年龄相仿,不如这样,以后我们姐妹相称可好?”凌妃显然对这个提议很满意,可季优就有些不自在起来,按理说自己将来是太子妃,而凌妃是皇帝的妃子,现在这样叫以后岂不弄错了辈份,她犹豫着不敢应承,怕以后会出什么岔子,虽然她压根不相进宫,不想做太子妃,可命运这东西有时候真的很奇妙,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得准。凌妃见她犹豫,颇为委屈的道:“小优是嫌弃姐姐身份低微么?”这话说得有些严重,季优在秋千上坐不住了,连忙停下摇晃的趋势站起来低身一福道:“娘娘乃大富大贵之人,臣女不敢高攀,再说……。”季优有些为难的顿住,这话还真是不好说,一个不甚若引起凌妃的不悦。自己今晚可就成了宫里的游魂了。
凌妃见她欲言又止的模样,心知她在想什么,但她也不点破,“妹妹有话直说不妨。”
季优无力的想翻白眼,凌妃这算不算得上是赶鸭子上架。自己都没答应她就姐姐妹妹地叫个不停了,但话不说明白还是与礼不合的,“承娘娘一片盛情,只是小优将来会成为太子妃,娘娘就是长辈,这于情于理都行不通,娘娘疼爱小优的心小优感激不尽,只是这辈份却不能乱。”
凌妃闻言眼神黯了黯,随即又展颜一笑。“是我思虑不周,为难了小优了,不能做姐妹。我们就做知心朋友吧,来来来,坐下吧,这秋千啊,还是我刚进宫时太子殿下叫人来架起的,当时我思乡过度,整日恹恹的,太子见我闷闷不乐,就寻人来架了这个让”凌妃边说边推着季优。脸上地神情充满幸福,仿佛她正被自己最深爱的人推着。
季优越听越觉得不对劲,从她遇见凌妃开始,她开口闭口都提到太子,难道是……,想到那种情况,季优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再不敢往下深想,怕自己被这想法给雷晕了。以前她只听说过父亲抢夺儿子的妻子的,还没听说过父亲老婆跟自己儿子玩暧昧的。
凌妃犹不知秋千上的女子心思在瞬间百转千回,仍沉浸在那些忧喜参半的往事之中,季优再也坐不住了,趁着秋千回荡回地面时一鼓作气的跳下来,哪里知道却扭了脚,她疼得直抽气,双眼瞬间盈满泪水,将落未落地模样煞是可怜。
“咝咝咝。”季优努力呼气吸气来减轻脚踝处传来的刺痛。手扶着痛楚轻也不是重也不是。她想到今日受到的惊吓与委屈也顾不得会丢人,放声大哭起来。那哭声简直惊天地泣鬼神,也唤回了凌妃漫游地神智。
凌妃听到哭声浑身打了个激灵。在皇宫内院之中还没人敢如此放声大哭。她迷惘地视线回到那个蹲在地上哭得像小孩子地少女身上。连忙绕过秋千蹲在她身边问道:“怎么啦?小优。人秋千上落下来了吗。有没有摔到哪里?”声音中含着些许自责。
季优强忍着翻白眼地冲动。她现在痛得是连回答地力气都没有。那有那闲功夫理她。扶着脚踝抽抽噎噎地停不下来。凌妃见她不搭理自己更是着急。如果她有个好歹。恐怕皇上会怪罪自己。还有太子也不会谅解自己。她宫里地宫女听到季优地鬼哭狼嚎时就已跑来。站在一边焦急地打转。
“小优。到底摔哪里了。冬雪。快去请太医来看看。”凌妃再次碰了个软钉子。知道现在不能再问她。连忙吩咐旁边地宫女。宫女得了令就冲出了华硕宫。不一会儿就请来仍在打着呵欠地太医。办事效率之快让人咋舌。
太医见了凌妃也不敢再打呵欠了。他一脸正色地向凌妃行了礼。凌妃也顾不得礼仪连忙吩咐太医替季优检查。末了还追加一句:“这位可是季宰相地千金。不久后地太子妃。你可给本宫看仔细了。若出了什么差池。本宫不仅难以向皇上交代。而且也不好向太子及宰相大人交代。”
太医惶恐地应下。行直季优面前见她只是一个劲地哭。愁着不知道该怎么帮她检查。这时季优地情绪已渐渐稳定下来。回过头来冲着一旁不知如何着手地太医道:“我不碍事。麻烦大人了。”
凌妃闻言不肯相信。没事刚才还哭得那么厉害。恐怖全皇宫地人都听见了。她向旁边地宫女冬雪使了个眼色道:“这里天暗。冬雪。扶着季小姐进殿内。让太医好好诊治一下。不要落下什么后遗症才是。”
冬雪福身应诺,走过来扶起蹲在地上的季优,低声道:“奴婢冒犯了,还请季小姐莫怪。”季优心知凌妃是一片好意,也不再抗拒乖乖的任冬雪扶进屋,行走之间,脚踝处还是传来阵阵刺痛,她想自己的脚肯定肿起来了。
太医跟着她们走进殿内,凌妃重新落坐在秋千上,过了良久她才长叹一声道:“既然跟来了,怎么不现身呢?”
凌妃说完话又等了片刻。身前才出现一抹颀长的影子,她抬起头来仰望眼前俊眉朗目的男子,心中不由得起了感叹,时间一晃五年过去了,齐渊的面容越长越清俊。性格也由一个毛躁的小子变得沉稳了,而自己也从最开始地不甘于命运到现在地屈服,这期间两人的变化之大,实在让人难以想象。
刚才自己之所以会恰好经过御花园,全是因齐渊前来请托,让自己前去带她回宫,一是怕季优落在皇后手里没有好果子吃,二是想她们会谈得来,她能帮他劝劝季优。她很欣慰他竟这样信任她。同时又嫉妒季优能得到她如此地重视,两种感情交织在一起让她才会在恍神间将季优摔下秋千,唉。这段畸恋啊,明知道在一开始就结束了,她还是不甘心啊。
齐渊身姿挺拔的站在原地,目不转睛的盯着灯火通明地大殿,刚才听到她的哭声,他差点忍不住冲出来,最后还是好面子的没出现在她面前,他不知道自己下午是了什么疯说那样无情的话,想来自己是被她的漫不经心给惹急了。才会不管不顾的将她扔在御花园里。
听到她的啼哭,他的心一阵阵的疼,想想又委实觉得好笑,那么娇小地人儿哭起来能当几个号角在吹,若不是华硕宫地势偏远,大家莫不被惊醒过来。
妃见他身形一动未动的盯着大殿,心里不是滋味,她柔声叫吹试图拉回他一点点注意力。齐渊听到她的称呼,皱了皱眉头。半晌才道:“凌儿,以后不要再叫我渊了,就我太子吧。”此话轻而易举地冲口而出,他想,他是该结束这样的暧昧,不再让她抱有任何的幻想。
凌妃坐在秋千上的娇躯一僵,有些意会不过来他的意思,半晌才想通,她的心止不住的沉入冰窖之中。酷寒的感觉冻得她身子摇摇欲坠。“我一直在想。你何时才会说出这句话,没想到来得如此之快。你终于厌倦了吗?”
齐渊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她这暧昧不明地话让人听了不误会才怪,“凌儿,我曾说过,我们只是朋友,除了朋友就是长辈与晚辈的身份,你是父皇的女人,父皇如此宠爱你,你该知足了。”
凌妃听了这话像一只被人踩住了尾巴的猫一样自秋千上弹跳起来,“我知足,我怎么会知足,我爱的人并不是他啊。”她努力压低自己的声音不让殿内的人听见,但眼泪早已顺着脸颊向下流淌着。
齐渊听着这话,紧抿着唇道:“我不管你爱不爱我父皇,你这辈子生是父皇的人,死是父皇的鬼,你要怪就命运地不公吧。”说完向大殿方向走去。
凌妃这次是真的崩溃了,她快的跑到齐渊前面拉着他的衣角,抑着脖子眼泪花花的盯着齐渊的双眼道:“渊,难道我们过去的美好都是一场梦么?为什么要对我如此无情,季优的心根本就没放在你身上,为何你不死
齐渊的眉头皱得都能夹死几只苍蝇,薄唇紧紧地抿着,双手也紧握成拳,他望着凌妃地眼神不带丝毫感情,“就算她的心不在我身上,我也会想办法让她回心转意地,只要我成为她的丈夫,她就会死心踏地的对我,这一点娘娘勿须担心,说完拂开凌妃的手,径直向大殿内走去。
凌妃被撂在一旁,她不甘心的瞪着齐渊的背影,绝美的小脸上泪水涟涟,她不不相信他会如此残忍的对待自己,也不相信他会如此轻易的抛弃了自己,难道说自己在他心中一点份量都没有,她不相信,绝对不相信,只是现在多了个季优,他才会毫不犹豫的放弃自己,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的,她要想办法让季优不再盘桓在他们之中,想到这里,她望着大殿的眼神恨意更加浓烈,季优,你夺我爱人,我要跟你誓不两立。即使把我的灵魂都卖给魔鬼,我也要夺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下了如此重大的决定,她也跟着向大殿走去,只余下清冷的月光,冷冷的俯视着大地上这群痴傻纠缠的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