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渊肯定的点点头,不要说季优会露出这种难以置信的神情,就是当日他见到母后一脸疲惫的自季优所住的偏殿里出来他也是一副不相信的神情,“母后一直都很喜欢你,这次的婚礼她从头监督到尾,生怕有哪个环节疏露了。”
季优现在忍不住怀疑渊哥哥说的那个皇后娘娘是不是真实存在的,她那样高贵的一个人怎么会为了自己而亲力亲为呢?
仿佛怕季优不相信似的,齐渊又道:“你别不相信,自婚期定下来后,母后就吩咐绣房里的人把你的嫁衣送到她宫里去,她说她要亲手为她的儿媳缝制嫁衣。”
齐渊的话如平地惊雷,炸得季优的脑袋轰隆隆直响,皇后娘娘竟然会亲手为她缝制嫁衣,这是多么让人难以相信的事实啊,皇后娘娘在未进宫之前曾有神手之称,她的闺阁绣品常被人们夸赞,而她也是凭一幅雨下青荷绣得到了当今皇上的青睐,可没想到当年那段轰轰烈烈的才子佳人情事事隔多年竟会以此收尾,皇帝仅仅宠幸了她一年就再也没了新鲜感,可如今她竟然会亲手为她缝制嫁衣,这是多么值得让人艳羡的事。
齐渊看着季优惊愕的呆愣在原地,他扬起嘴角,“小优,你知道女子出嫁的嫁衣都是由自己缝制的,可是母后坚称要送儿媳这份大礼,那日晚宴上她精神不济也是因为连夜赶工所致,其实我都没想到母后竟然如此喜欢你。”齐渊是故意的,他故意说这些话让季优没得拒绝,而季优也确实如他所料,她没得拒绝。
季优先是被日夜照看而吓得惊愣住,再是震惊于皇后娘娘亲自给她缝嫁衣,她原本就有些话想跟齐渊说,这下子就更不可能开得了口了,她愣了半晌才嚅嚅的道:“渊哥哥,你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吗?皇后娘娘真的那么喜欢我?”其实季优心里是忐忑不安的。想起那次晚宴皇后投向自己的目光,她心里一阵紧缩,那道目光复杂难懂,可她却自她的目光中读出了怜悯,是的,怜悯!她想不通自己有什么地方让人怜悯。可是皇后地神情就是这样,仿佛是怜悯又一个花季少女坠八那肮脏的深渊。
“你该知道君无戏言,如果你不相信我,明日你进宫便知真晓。”齐渊有些愠怒,自己苦口婆心诱导这么久,她难道就只能一而再的怀疑自己话里的真实性?他又何必杜撰,因为只要她入得宫内,所有的谎言都会不攻自破。
季优自是感觉到他言语中的愠怒,她小脸一红。她不是想要怀疑齐渊,而是齐渊口中地皇后娘娘跟她认识的皇后娘娘相差太远,远到就想两个人。现在她光是想象皇后娘娘严肃的脸上露出慈祥和蔼的神情她就觉得困难,还不要说她会为她做这么大的事。
“嗯,我知道了,明日我就进宫磕谢皇后娘娘的圣恩。”季优没有办法说不去,不为其他,就为去感谢皇后娘娘的一片心意她也得进宫去,可是为什么她心里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不安了呢?
齐渊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便再也没开口说话,他将目光投向车窗外急驰而过地山景,嘴角含笑也不知道想到什么。季优不由自主的望向他的侧脸,他面如刀削,薄唇微微上扬,全身上下散出一种富贵霸气,他跟卫大哥、黑曜及大魔头都不一样,四人长相虽然俊美,都是宽脸方颔,但每人身上地气质又都不一样,以前她一直觉得齐渊的性子就像小孩子。可是接触深了,她越来越对自己起初的评价没信心,齐渊的算计从来不摆在脸上,让人看不清他下一步到底想要做什么?这也是她一直苦恼的事,她敢肯定上次在御书房上演的那一幕是齐渊主导的,要不然那件事不可能会凭着她的三言两语就过去了,可是偏偏他又没留下任何让她怀疑的证据,如果她跑去质问他,反倒会显得自己多心。可是现在她要如何拒绝这场婚姻。
季优盯着齐渊想得入神。丝毫没现齐渊已回过头来将她深思地表情尽收眼底,他伸手想要抚平她紧蹩的蛾眉。但手伸到半空他又停顿下来,眼前的季优全身散着淡淡的光晕,仿佛下一秒就要羽化而去的仙子,他心一慌,双手就搭上了她的肩。
季优被他地浍骇得自深思中轻醒赤来。刚想挣扎马车便一阵剧烈地摇晃。马匹受惊地呜叫声也同时传来。她骇得花容失色。两手死死地抓住软榻。才固定住自己跟着剧烈摇晃地身子。而这样一来她跟齐渊就离得很近很近。近到能感觉到彼此地温热地体温。
车外马匹总算被车夫控制下来。下一刻便传来侍卫地大喝声:“你是什么人。竟然敢来挡太子殿下地车驾。活得不耐烦了么?”
季优一听外面是有人故意为之。突然想起什么似地。她脸上地血色急褪去。下一秒就撩开车帘冲了出去。站在车辕上看着外面。入目地是一个身穿黑衣地俊秀少年。她一见不是自己想象中地人悄悄地松了口气。眼里惊喜与激动地神色也在瞬间逝去。但是她仍有种重逢地喜悦。
自己自昏迷中醒来就再也没见到他。没想到他竟然会出现在这里。看着他地黑色大氅在秋风中不停地翻飞着。看起来他就像一朵飘逸地黑莲花。神圣而不可侵犯。此时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季优。将她脸上地表情尽收眼底。看她由激动转为淡淡地失望。他知道她等待地人不是自己。想到这里。他地心不断泛起苦意。原来她等地并不是自己。
可是不管她等地是不是自己。他今天都必须带她离开。思及此他闪电般地向季优飞驰而来。季优只感觉到强劲地风不断刮着自己地肌肤。她本能地想躲。可是刚才地惊吓与激动让她全身渐渐地虚月兑。竟是连躲开地力气都没有。眼睁睁地看着黑曜离自己越来越近。她不知道他有何企图。但看他势在必得地狂烈眼神。她就知道他地目标是自己。可是现在她不能走。
就在季优胡思乱想之际。齐渊已从车内追出来。见黑曜急飞而来。他将季优一扯。季优便跌进车厢中。头撞在车壁上一阵头晕目眩。她抚着头摇了摇就听到车外地打斗声。她不安地爬起来想要钻出车外去阻止他们。
车外黑曜眼见着季优被齐渊扯进了车厢,他便站在车辕上与齐渊大打出手,边拳来掌往边道:“原齐,将小优还给我。”
“还给你?”齐渊冷冷的嗤笑道,“她是我的太子妃凭什么要我还给你?再说你这样苦苦纠缠不觉得有失男子风度吗?”齐渊毫不示弱,他一直没能跟黑曜真正的对打一场,所以今天这一仗打得算是轰轰烈烈。
“你这个卑鄙小人,若不是你在卫都设计让小优成为罪人,她怎么会回到齐都来,又怎么会答应你嫁你为妻。”黑曜气得口不择言,他一直都觉得卫都那场百花祭诡异重重,小优如果知道那圣旨中的内容她是不可能会当众宣读出来的,那么唯一的原因就是有人在她身上动了手脚,他越想越觉得不对,便派人去查了,没想到查出的结果竟然会是原齐为设计天下设计季优而筹划的,齐渊的心机竟然如此深沉让他每每想起来都替小优害怕。
齐渊根本就似没听到他的指控,他边与黑曜拆着招边笑道:“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那是我做的?没证据之前有些话可不能胡说的。”他不慌不忙的说着既不急着指控他造谣,也不急着为自己的辨解,反正他是笃定了黑曜手上根本没有任何证据。
黑曜闻言一窒,手上的动作也缓了缓,可就在他怔愣的这一瞬间,齐渊已化被动为主动,取得了这场对垒中优势地位,黑曜确实是没有证据,齐渊做事太过小心,竟然没让他抓到任何实质的证据,所以刚才他才会在气极之下忘了还手,这一下看自己处于不利地位,他心里一着急,频频出杀招,都被齐渊躲了过去,要不是使用仙法会让他胜之不武,他早就用仙法将他击退了。
季优抓到车帘旁,感觉到掌风拳风齐齐的向自己刮来,刮得她脸颊生疼,可是再怎么疼也比不上她听到黑曜那句“若不是你在卫都设计让小优成为罪人”心里涌起的强烈痛楚。她挣扎着自地板上爬起来,鼓起勇气向车外冲去。
黑曜眼里的杀意更甚,而齐渊也是,他今日是不会放黑曜全身而退的,有这样一个优秀的人时时在旁觊觎着他的女人,他是怎么也不会安心的,倒不如今日将他毙命于掌下,他才不用日日担心他会自哪里窜出来抢走季优。
两人的对打渐渐升级成生死相搏,旁边的侍卫怔愣的看着两人,想要插手帮忙,可是太子殿下又没让他们动手,所以他们只得围着马车团团转不敢乱插手,免得帮了倒忙。
季优一鼓作气的向外冲,而这时黑曜见久战不胜,一手撤回,另一掌已拍向齐渊,然后这只是虚招,他撤回的那只手迅聚集所有的内力趁齐渊忙着化他前一掌的掌风时折了过去,这一击虽伤不了齐渊,但至少能逼得他退离车门,齐渊感觉到呼呼而来的掌风,下意识向一旁避去,而恰在这时一声痛呼自他旁边传来,他回过头去被眼前的一幕吓得忘了动弹,脸色迅变得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