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菲小姐芳龄21岁,一直在酒吧工作。这些年来阅人无数,得出了一个结论: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16岁从老家南平来到厦门,找到的第一份工作就是在酒吧做吧女。很多人不知道吧女是怎样的一种职业,在厦门,吧女不是那种意义上的坐台小姐,她们只是陪客人喝酒,收入全靠客人消费的酒水提成。当然,也会有一些吧女会和非常熟悉的老客人出去开房,可于菲还从来没那样做过。因为,她迷恋上了酒吧的老板,一个3o多岁精明能干的厦门本地人。为此,她在‘渔人码头酒吧’一做就是四年,直到当上了现场经理。吧女的流动性是很大的,基本是哪家生意好往哪家跑,可于菲就认定了这一家了,她觉得跟着老板心情愉快,至于钱赚的多少,还是次要的事。
非常程式化的故事,妙龄少女芳心暗许,不惜投怀送抱,急于表达自己的爱意;有家的男人来者不拒,顺水推舟,成就美事。对于女人来说,献出了身体的同时也就献出了心,就算是不能嫁给他,也要清楚地看到他心里装着她。而男的则太不一样了,眼里有就好了,心里是装不了太多的东西的。逼急了,宁可选择逃避。事实上,很长一段时间以来,于菲清醒地意识到了,老板在有意疏远自己。
就算那天当着他的面,扶着林东海出去,一起上了出租车,他也没什么反应。
林东海那天是醉得不省人事了,所以,他没看到于菲一路都在暗自落泪。
她留在林东海的宿舍过夜了。她想作践自己,她幻想着老板的心会比自己更痛。
可第二天晚上见到老板时,他竟什么话都没说。
男女之间的吸引、情感、肉欲和婚姻很难在一个层面上完全统一起来。这些行为,单单拿出一种来,都会是人生的一个美好经历,可要是完成整个过程,却真的需要付出很多努力。更多的时候是顾此失彼。更不要说,男女本身在需求上存在着很大的差异,一般说来,男人生欲易、动情难,而女人则恰恰相反。就算已经走到一起,已经在肉欲上纠缠不清,但各自的想法还是大相径庭的。男人已经不想再往前走了,女人却开始奢望婚姻。
和大多数女人一样,于菲想不明白的是,既然老板迷恋自己,为什么不能以婚姻的形式把彼此的关系固定下来呢?
现在她有些明白了,老板连自己和别人过夜的事都不介意,这足以说明,他已经不在意自己了。也许从来就没在意过?说不定还正合了他的心意呢。
不得不接受这样的事实。始乱终弃的事总有生,现在落到自己的头上了。除了离开,还能有别的选择吗?所有的哀怨都留在心里吧。于菲很快就辞职了,去哪里谁都不晓得。
据说厦门有不少于一百间酒吧,不断有倒闭的,有新开的。‘渔人码头’也在一年后关门歇业了,一年后,也正是宏兴公司业务蓬勃展,为招待外商,林东海开始频繁出入酒吧的时候,那是后话了。
为准备参加春节广交会,林东海忙得不可开交。他倒是想给于菲打个电话,至少该表示一下感谢吧。可是,一忙就全忘记了。
每天差不多要工作十几个小时,加班到夜里已经是惯例。袁哲他们更忙,第一次参展的样品至关重要,能不能一炮打响,全看他们研部的了。
研部66续续在进人,有做设计的,有做雕塑的,还有专门负责彩绘的。人手还是紧缺,计划中要参展的样品很多,已经预定了中国大酒店一个25平方米的展位。按每平方米一万元计算,单单展位的费用就是25万元,还没算参展人员的差旅费用呢。这实在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对郝宏来说,还不仅仅是财务上的压力,第一次参展的效果好坏,直接影响到公司上下的士气,甚至还会影响到公司的生存与展。所有的压力都写在他疲惫的脸上了,这是作为老板必须要承受的,和给别人打工完全不一样。
郝宏曾经和林东海说过一些话,林东海一直记得。“尽管我们是大学同学,私下里我们可以无话不说。可在公司里,一定要注意说话的态度和语气,要处处维护老板的威信。”
林东海满口答应,却不知他为何要这样说。没这个必要吗。他怎么可能不懂得这一点。军人出身,上下级关系分得最清楚了。
直到有一次,为了一件小事,郝宏在众人面前毫不留情地批评林东海,他才明白,无论何时何地,自己的威信可以放在一边,老板的威信永远至上。
原来如此。
买来一套剑桥商务英语,临阵磨枪,林东海抓紧时间学习,做外贸行业的人怎么可能不会讲英语呢,哪怕你的主要职责是搞行政管理。可自从离开大学,十六年了,就没用过英语,单词也都忘得差不多了,现在捡起来的确困难。再难也要学呀,从头开始吧。
这天晚上,在郝宏家里一起吃晚饭,饭桌上,郝宏说起林东海今天白天竟然用英语和外商通了电话。赵敏没说什么,但脸上却是不加掩饰的不屑。不屑也是完全有理由的,在林东海看来,他们夫妻的外语水平好得已经不像中国人了。除了心服口服,也没什么想不通的。伤点自尊是小事,知耻而后勇嘛。
林东海在大学时就见过赵敏的相片,她和郝宏真是才貌双全的一对。这么些年过去了,赵敏不再是相片中的那个漂亮女孩,她早已是个成熟自信的女人。她的自信尤为明显。看得出,郝宏创办这个公司,在她眼里也算不了什么,也没见她来过公司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