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争霸 第三章 感苍天绝户喜得子 悲命运母子逢绝境

作者 : 三亩半

绍兴三十一年十一月二十五,镇江瓜洲渡。蔷村。

“三哥,这孩子哪儿来的?”徐春妮望着一进门就有些失魂的屠三,指着屠三怀里估模有三、四岁大的孩子问道。

屠三放下孩子,向她一摆手,没有言语,顾自进里屋找酒去了。

徐春妮连忙拉着孩子的手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你妈妈呢?你家住哪儿啊?”可是站在她面前的小孩却不做声,徐春妮又抚模着小孩的头轻声道:“告诉婶子你叫什么名字我就给你买糖葫芦吃。”那小孩依旧不做声,只呆呆的站着,眼睛里也是一片茫然,不见一般孩童的灵气。

徐春妮将小孩抱进怀里,那小孩也没反抗,任由她抱着进了里屋。徐春妮抱着孩子进得屋来,看见屠三正在大口大口的灌着酒,连忙上前一把将酒坛子抢了下来,道:“少喝点,伤身子的。都多大岁数了还这样猛灌。”

屠三抬头望了望徐春妮,而后又望了望她怀中的孩子,道:“他该不是哑的吧?”

徐春妮一听屠三说到孩子,连忙坐在他旁边道:“这孩子哪儿来的,该不会是你从哪儿拐的吧?”屠三一听,想要生气,却不知怎的没表露出来,只嘟哝了一句“胡说”便又从春妮面前拿起酒坛再灌了几口,徐春妮刚想阻止,屠三放下了酒坛,话在嘴边又被她收了回去。

“春妮。”

“诶?”

“你说这孩子咱们能带不?”

徐春妮一听,低头望了望怀中的孩子,心里惊喜了一下,却道:“可以带,可是……这孩子……”

徐春妮跟屠三在一起这么些年了,也曾有过孩子,却都没养活。常言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些年两个人也上了年纪,没有孩子这件事一直让徐春妮耿耿于怀,总觉得对不起屠三。当初若不是他把自己从溃兵手中救了出来,真不敢想那会是什么样子。眼下一听屠三提起孩子的事,心中自是一千一万个乐意,可若是这孩子的亲人找来,那可如何是好?

“要不我们搬到南边去吧,不管他是聋是哑,总归是我们的孩子。”徐春妮立刻便想到了远走高飞的路子。

可屠三却一下子没明白过来道:“为什么要搬?”

“若是他亲人找来怎办?”徐春妮爱怜的抚模着怀中的孩子,仿佛认定了他就是自己的儿子一样。

“兴许都死光了。”屠三明白过来之后,叹了一口气道。

“想来也是,现下兵荒马乱的。真是可怜哟……”说着徐春妮低头望着孩子,便有泪下,倒是想起了自己新婚之夜被抓走的前夫。“哦,对了,你在哪儿拾到他的。我们也该祭拜一下他的父母才是。”

“瓜州渡。”

“啊!?”徐春妮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怎么可能?”

在徐春妮的一再追问之下,屠三终于说出了事情的原委。“当时我们正在吃酒,突然从对面冲过来百十个骑兵,正在追赶一个人……后来金兵被那人打散了……”

徐春妮听到此处,不禁感叹道:“难道那人是岳爷爷?”

屠三啐了徐春妮一口道:“岳将军早被秦桧那奸贼给害了。”

“那么……是常山赵子龙?”徐春妮又连忙补充。

屠三道:“你们女人家知道什么,就信了街头那老头的疯话。我告诉你,那人不是岳将军,也不是什么赵子龙。”

“那他是谁?”徐春妮虽然对屠三的讥嘲有些不悦,但毕竟这么多年的夫妻也不是白过来的。

“我怎么知道?”屠三没好气的回答道。

“那和这孩子有什么关系?”徐春妮的问题总是让屠三心痒痒。

“你想晓得就不要岔我。”徐春妮一听,果然不再言语。屠三便添油加醋的把那骑飞将打跑金兵的事宣扬了一番,最后说到那飞将狂啸着向他们杀来时忍不住又吃了一口酒。

“那人向我们冲过来,当时我们都没明白过来,心想金兵追杀他,他自然是自己一边的。待他冲到面前杀翻几个人之后我才醒悟,那人已经疯了,根本不认识自己人,见人就杀,待要躲时却已来不及了。老梁头和几个新来的都死了,我拼命挡了他三枪之后便被他挑翻在地。我当时想,这回见祖宗了,不想那人力战这么久已经油尽灯枯,一下子倒在我面前,他的枪还是刺到我小腿上。你看,这里,看到没?虽然没动到骨头,却也可以看出那人的力道之大。”屠三说着便挽起裤管来让徐春妮看他的伤口。

“要不要紧?”徐春妮见到屠三受伤,连忙问道。

屠三放下裤管笑道:“真要紧就回不来了。”

徐春妮用力拍打了一下屠三的肩,嗔道:“老不死的。”

屠三没有躲开,生挨了一下之后道:“我们先前看他背上背着个包袱,还以为是什么重要物件,不想竟是个孩子。”

“是他?”徐春妮将怀中的孩子往外送了送,仔细瞧了孩子的面容,并未有什么特殊标记,遂又将孩子抱回怀中。

“三哥,你说那死去的将军会不会就是这孩子他爹?”徐春妮望着屠三道。

屠三摇摇头道:“我仔细看过了,一点都不像。”

徐春妮听得屠三如此说了,刚放下的心有提了起来,那死去的将军不是这孩子他爹,这孩子始终会被人要回去的。不管他是呆是傻、是聋是哑,总跟着自己老两口,将来给他娶个媳妇,老屠家也算有后了,可如今……

徐春妮心头的打算屠三哪能理会得这么多,他见徐春妮不说话,便道:“我估模着这孩子八成是吓坏了,过段时间兴许就缓过来了,到时候再做打算。”

徐春妮心中虽不乐意,却也饱受家破人亡的凄楚,也不去多计较,这孩子能跟着自己一天算一天吧。临了,屠三从怀里掏出快玉佩来,递与徐春妮道:“这孩子身上挂的,太长眼了,你先收起来,要是……要是日后……有人来寻这孩子也好有个相认的信物。”说罢出门去了。

徐春妮拿起玉佩在孩子面前晃了晃,只见那孩子先是盯着玉佩转了几下眼珠,一下子哭了出来,这一哭可把徐春妮喜得忘形,连声呼道:“哦,儿子乖,儿子不哭,我们儿子不是傻的!”

绍兴三十一年十二月十一,洪州郊外。

雪连续下了三天,还在飘飘扬扬的下着,阴沉的天空也看不出到底要下到什么时候。

徐春妮抱着孩子,窝在一个山洞里。只见她头零乱,衣衫破烂,更是沾了不少尘土,活月兑月兑一个老乞婆的模样,而她目光中尽是慈爱,注视着怀里的孩子。她边左右摇摆边说:“金儿乖,爹爹马上就回来了,他会给金儿带很多吃的,有狗肉包子,有黑米大饼,还有那那满是水的地瓜。你喜欢吃什么?你喜欢吃什么娘都给你做,还记得娘给你做的桂花糕不,那叫一个甜啊……”

金儿就是屠三自战场上拾回的孩子,几个月过去了都没人来认,欢喜得徐春妮给他起了个名字叫屠金,当自己的儿子在养。有什么好吃的都给屠金留着,鸡生个蛋是屠金的,好不容易买点肉也是屠金的,老两口虽没添得什么衣物口粮,却感从没如此滋润过,几十年舍不得花的钱也都拿出来了,又是改善生活,又是给屠金缝制衣服,还请邻里的几家人吃了一顿酒肉。从此,屠家便有后了。

话说有一日,徐春妮见自己那只瘦母鸡没生蛋,气得拿起扫帚在院子里一阵猛追。边追边骂道:“人说肥母鸡不下蛋,不想你个骨头棒子也偷懒,看我怎么收拾你。”竟生生的逼出个蛋来方才罢休。屠三回来一听徐春妮说起,很是好奇徐春妮怎是将那无蛋之鸡逼出蛋来的,徐春妮自是不知,接着屠三笑话了徐春妮好一阵子,说要是把鸡逼上吊了可就再没鸡蛋吃了。眼见屠金的身子骨长得一天比一天壮实,眼睛里也多出来时未有的灵气,老两口喜得嘴都合不拢。只是屠金一天不开口,老两口心中始终有个疙瘩,还记得屠金第一次叫娘的时候,直把徐春妮激动得哭了好半天。

那日,屠三出去做工了。自屠金成为自己的儿子后,屠三酒也喝得少了,腿也跑得勤了,一身像是使不完的劲儿,若不是断了条胳膊,定会到码头去扛大件,用屠三的一句话说就是:“这日子有盼头了。”

徐春妮也比往日多找了些针线活计,在家里忙个不停,为的就是给小屠金多买点好吃的,多置点好的穿。小屠金则坐在门槛上望着徐春妮忙活,大眼睛一闪一闪的,像个山猫一样贼。徐春妮不时问他两句或是说点什么,小屠金只是不语,徐春妮也不觉什么,以前屠三出去的日子,自己一个人自言自语惯了的。眼看临近晌午,徐春妮忙着手中的活计竟忘了时辰,没有给小屠金做饭。不想小屠金坐在门槛上说了一句:“娘,我饿。”

徐春妮先是不觉,随口应道:“知道了。”可是她却立刻便反应了过来,惊讶的转过头,停下手中的活计向小屠金问道:“你说什么?”

小屠金眨了眨眼睛,有些怯懦的道:“我饿。”

“不……不是这个……你刚才叫我什么?”徐春妮激动的一下子冲到门边抱起小屠金问道。小屠金显是受了吓,立刻又不语了。徐春妮那个急啊,连忙压制住自己的激动,将小屠金放回门槛上,轻声问道:“刚才你叫我什么?说,快说啊,说了我给你做好吃的。”

小屠金望了望徐春妮,低下头小声道:“娘,我饿。”徐春妮一听,鼻子一酸,一把抱着小屠金,把多少年的辛酸都哭了出来。待得她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立刻找来隔壁家的阿黄,让他去把屠三叫回来,说有天大喜事,一边却将小屠金放在地上,寻刀直奔鸡笼而去。

屠三回来听得徐春妮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着先前的事,也是笑得合不拢嘴,想要小屠金叫声爹,可小屠金就是不叫,让他干着急。徐春妮一见,连忙上前安慰道:“金儿他还小,你可吓得他连我都不叫了。等日后在慢慢的教他。”说着又让小屠金叫了声娘,徐春妮一下子像年轻了数十岁,笑得眉毛眼睛挤成一堆,可妒得屠三顾自去吃酒了,只剩下徐春妮和小屠金在厨房里一呼一应的,气的屠三直呼上菜。

自那以后,徐春妮便试着教小屠金叫人,什么伯伯、婶婶、爷爷、姥姥、哥哥、姐姐之类很快就会,可小屠金却偏偏不会叫爹,让屠三直骂徐春妮笨。可屠三也是自己教了小屠金几回,小屠金就是不开口,也不知道为什么,最后也只得作罢了事。

眼看这样开心的日子过得很是舒坦,一晃又是数日过去,犹不觉祸害正悄然而至。

日里还是好好的,不想半夜惊醒,看时却已满城火光,嘈杂一片。屠氏夫妇连忙抱起小屠金便跑,慌乱间竟也顾不得方向,待到力乏停步却现奔错了方向,本想向东投靠亲戚,不想却一路向南,直到了湘赣境地。此地不见人烟,又忽遇大雪,出来时不及拾掇物件,怕风雪伤了小屠金身子,只得找个山洞躲避风雪,以期雪止。不料,这雪一下便是数日,临行混乱凑合的东西已吃完,屠三不得已出去找寻些吃的,只剩下徐春妮和小屠金两母子在山洞内。

小屠金望着徐春妮,竟撒娇道:“娘,我饿。”

徐春妮笑着掠了下额前的头道:“金儿乖,忍一忍,爹爹马上回来了。”

不想这小屠金倒也真听话,虽然肚子里“咕噜”的叫了一阵,却始终没再出声言饿,看的徐春妮又是感动有是心疼,暗里还埋怨屠三怎么还不回来。正思量间,只听得洞口传来一声响动,徐春妮连忙问道:“是谁?”

徐春妮下意识的将屠金紧抱在怀里,双眼紧盯着洞口,而屠金也从徐春妮的臂弯里偷偷的向洞口望出去。洞口虽能容纳两个**进入,但屠三出去之后,徐春妮已找了些杂草藤条之类的将洞口掩住,加之外面雪大,竟已将洞口给封了,此时望去,只见亮晃晃的一片。

洞外的声响却突然停了,徐春妮和小屠金都屏住了呼吸,谁知道荒郊野外会遇到什么,于是徐春妮便竖起耳朵去听,但只听到小屠金肚子里传来的“咕噜”声,于是徐春妮又向着洞口问道:“三哥,是你吗?”这时,洞外脚步声音又起,向着两母子藏身山洞而来。

徐春妮见洞外不答,已知不是屠三回来,心中自是一阵焦虑和惊恐,又紧了紧怀里的屠金,并将他的头埋在自己怀里,身子欲往洞深处挪去,可刚往后挪了不几步便贴着洞底了,冰凉的泥土让徐春妮不禁打了个冷战。这洞本就不大,自洞口斜向下延伸约三步便直下约四尺左右,深不过两丈,倒也宽阔,约有五尺,看似是别人做窖藏之用,虽是暖和却无什么遮挡可倚之物,只一些破碎木条和杂草,丝毫不能助长徐春妮的勇气。

只听的刷的一声,洞口被人撕开,雪花和着杂草掉进洞来,随之一道刺目的光亮让徐春妮连忙闭上了眼睛,将屠金抱得更紧了。接着一个家丁模样的人探进头来张望,徐春妮连忙屏住呼吸,顺便也捂住了小屠金的口鼻,但那人终是现了两母子的存在。也不回身过去,而是在堵在洞口大声喊道:“在这里啦!”徐春妮母子本就饿得慌,再加之此人犹在耳边的高喊,徐春妮心头一乱,喉头一紧,出难受的干呕,而小屠金则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然而那人听得洞内有小孩哭声,也是奇怪,自言自语道:“怎么有小孩?”

这时徐春妮听得洞外传来一声女子清脆的声音道:“还不快给我抓来?”徐春妮一听,连忙放下小屠金边磕头边向洞口那人求饶道:“求求你,别抓我们。求求你放过我们母子两个……”只听得那人轻声安慰道:“原来是错了的,不是抓你们的。”说完别抽出身去回话了。徐春妮一听原来不是来抓他们的,心中也是大宽,不觉竟流下泪来。

只听的外面一番对话,徐春妮也不关心说了些什么,自是没听清楚。不一会儿,又一个人又回到洞口向里望了望,扭头对外面喊道:“真的是两母子。”

徐春妮只遥遥的听得一女子声音传来道,“给我带来。”接着便听趴在洞口那人向她们道:“我家姑娘要见你们。”徐春妮一听,心头一紧,正踌躇着,却听得外面乍起几声闷响。还没明白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突然一下子又安静了下来。恍惚间,徐春妮只见洞口一暗,那个趴在洞口的男子便一头栽进洞来,竟还是那个趴在洞口的姿势,只是现在仰躺着,看上去特别怪异。

徐春妮根本连尖叫的时间都没有便用手堵住了自己的嘴巴,原来一双脚和一袭长衫的下摆出现在洞口之上。徐春妮飞快的瞄了躺在洞口的人一眼,只见那人面色紫,眼睛连眼白都已墨黑,手脚僵硬,料得已经死了。心中一惧,双眼立刻死死的盯着洞口,吓得气喘吁吁,连屏气呼吸都忘了。

时间慢慢的过去。那袭长衫终是离开了洞口,徐春妮却不敢有丝毫放松,双眼一直死死的盯着洞口,生怕那人会加害小屠金。又不知道过了多久,徐春妮感觉自己一身力气都用完了,一下子瘫倒在地上,在一旁一直不说话小屠金连忙靠过来唤道:“娘,娘,娘……”徐春妮抬起手抚模着小屠金的脑袋,疲惫的说道:“娘没事,娘没事!”

过了好一会儿,徐春妮才缓过来,她琢磨着得离开这里,千万不能和命案有什么关联,但是又怕刚才那人没有走远,左思右想之下,徐春妮拿定主意。

她走到洞口,先将那死人挪开,小心的往洞外窥视了一番,然后再拾掇洞里的木条杂草之类往洞外丢,待确定没有动静之后方才转身去抱小屠金。她却现小屠金的目光一直在那死人身上,徐春妮连忙一把抱起小屠金,捂住他的眼睛道:“别看,要做噩梦。”待徐春妮和小屠金出得洞时,方才知道外面风雪是多大,比洞里冷太多了。

然而当徐春妮的目光见到不远处躺在地上的一具具尸体时,她便立刻忘了冷。虽说这年月死人死尸见得也不少,如此骇人的死状确是平身第一次遇到。不大的地面上横七竖八的躺了有十数具尸体,个个死状如同洞里那人一般,浑身紫,惟独眼睛墨黑,只是姿势略有不同罢了。在大雪的掩映下看似周身黑,如同焦碳一般,若不是徐春妮见得在一匹马旁放着一个食盒,她才不愿意在这尸群中走动。

徐春妮将小屠金放下,吩咐几句之后便往食盒奔去。待徐春妮打开食盒,现里面满满的盛了三格饭菜,尚有余温,兴奋得连忙盖上食盒提起便走,来到小屠金身边一把抱起,又重新回到刚才那山洞里去了,因为他想起屠三去寻食还未回来,若要是回来寻不着她娘儿两个,那可怎么办。

“金儿,快睁开眼睛看看这是什么?”徐春妮边将食盒里的东西往外摆,边向屠金高兴的说道。原来先前徐春妮见得食盒之时便让屠金闭上眼睛,不让他看见地上的死尸,免得夜间做噩梦。而那屠金最是听话,就连徐春妮在雪地里将他抱起也不曾睁眼,他自是想不到若是别人将他抱走又当如何。

小屠金睁眼一看,自是不认识这些大户人家里的饭食,但闻着那诱人的香气就口水直流了。徐春妮早年也给大户人家当过几月丫鬟,要不她也不会识得这么个奇怪物件里装的是吃的了。她自食盒里取出筷子,将菜饭分了一分起来给屠三留着后,夹了肉便往屠金嘴里送道:“张开嘴。来,嗷。”小屠金早已饿得不行,几口便咽了下去,此时吃得好东西自是乐得眼睛迷成一条缝,鼓着嘴向徐春妮做鬼脸撒娇,看得徐春妮也乐得不行。

小屠金吃了几口,却不见徐春妮吃,便道:“娘也吃。”

徐春妮暗自咽了口水,笑道:“金儿乖,娘不饿,你快吃。来,张嘴。”徐春妮又夹起饭菜要往小屠金嘴里送,小屠金自是不张嘴。徐春妮又是哄又是骗,小屠金就是不开口,徐春妮一急道:“再不吃我可要打你了。”

不想小屠金一听,伸手一拨,将徐春妮递在嘴前的饭菜给打翻在地,徐春妮一见小屠金这时候耍起倔来,顺手便是一个巴掌扇了过去,只见小屠金脸上顿时起了五条血痕,眼泪从小屠金的脸上滚滚而落,只咬着嘴唇,没哭出声。

徐春妮虽是恼小屠金不听话,但一见小屠金脸上的血痕,念想自己何曾打过他,何况这般狠手,心中早已碎了,一把抱着小屠金伤心的哭了起来。哭了一会儿,徐春妮止住声,撑开小屠金,望着他脸上的血痕,眼泪又流了下来,忍不住轻轻模去道:“疼吗?”

小屠金在徐春妮碰及伤痕时,颤抖了一下,但是他口里却道:“不疼。”

徐春妮见得如此,心都碎成一粒一粒的了。徐春妮望着小屠金道:“娘不是故意的,谁让你不吃饭。不吃饭会饿坏的,你知道不?”

小屠金也望着徐春妮道:“娘不吃我也不吃!打我也一样。”

徐春妮一听这话,她的心一下子便被掏空,眼泪成了感动最好的归宿。这顿饭虽未吃饱,徐春妮却深感,吃过这顿饭后即便立刻就死了,她也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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