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争霸 第三十七章 明教徒悄然出江湖 马自知绝情说姻缘

作者 : 三亩半

“你还对前日之事耿耿于怀?”季湘君望着一脸阴郁的魏正,也不知如何是好,虽然已是劝解了多次,可魏正还是一直阴沉着脸。

季湘君哪能明白魏正的心思,想那黑白道人欺人太甚,竟然有恃无恐的独自一人到飘零山庄来,还说些令人指的话语,就连一向沉稳的萧常问当时都变了脸色,魏正哪能不生气?

季湘君又将魏正面前的茶杯添上茶水,魏正也是端起欲喝,却现自己肚子里全是茶水,再难喝下,便抬头望了一眼季湘君,只见她正盯着自己,曾几何时海清也曾这般多情的望着自己,随即魏正又打消了自己可笑的想法,自己一个年近花甲之人居然对标梅之年的季湘君产生如此想法,实是不该。

季湘君或许也觉察到了魏正看自己的目光中有些异样,也是红颜颔,魏正连忙咳嗽一声,掩过自己的失礼道:“季姑娘你是不解其中缘由。”

季湘君一听魏正终是开了口,也不枉费自己这一个多时辰来的心血,便抬起头来道:“我是不了解,但是那么多憋在心里,总会憋出病来的。”

魏正望着温柔体贴的季湘君,终是把心里话说了出来道:“你可知那黑白道人为何许人也?”

季湘君摇摇头,魏正接着给她解释道:“或许你也有所耳闻,半年多以前,我庄内生了一些事情。失了好些人手,香儿也因此而中了剧毒,幸得马先生在庄上,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我徒儿桥恩也是与香儿一道出去,在路上分头寻找,偶遇知得情报之人,这才将你带了回来。想想也是因缘既定,若非那般凑巧……”

季湘君不待魏正说完便接了过去道:“也该是小女子前世修的善缘,命不该绝这才遇得恩公。难道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那黑白道人?”

魏正脸色微沉,冷冷的说道:“正是此人。不过,若老夫看得不错的话,他也只是一个马前卒而已。”

季湘君一听,脸色微变道:“可是听张师兄说那人很厉害的,怎么可能……到底是谁才使得动这样的人物呢?”

魏正一听原来是张志先说的,料得定是香儿给他讲的,自己却是对那黑白道人的武功修为毫不知情,于是便问道:“志先给你说的?他是如何说的?”

季湘君想了想,也像是心里憷一般的慢慢说道:“张师兄说他也是从香儿那里听来的,你还是去问香儿吧,我讲的只是张师兄说的,却是作不得数。”

魏正对季湘君与自己一般把魏香唤作香儿已经是知晓的,按照季湘君的说法是那样更亲切一些,只可惜香儿不知道罢了,知道了说不定又是一番吵闹。

魏正听了季湘君的话,摆摆手道:“老夫也非眼拙之人,那黑白道人武功深浅自是能瞧出一二,但令老夫忌惮的却是他防不胜防、鬼神难测的施毒手段。”

季湘君听闻,连忙又补充道:“张师兄说香儿说的,那人轻功绝顶,那日她根本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便见得那人在杀了众人之后来到她的面前。”

魏正听后也是吃了一惊,不知道这人的轻功比起自己的魅影身法来,孰优孰劣,不禁冷冷道:“难怪他竟敢无此张狂,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季湘君生怕自己好不容易才将魏正说得开了,转了半天又陷进刚月兑身出来的泥沼内那可不好,于是便道:“先不说他了,再说那日庄主不是已将他挫败了吗?”

说到这里只见魏正摇了摇头,略带自嘲的笑了笑道:“我挫败了他?别人或许不知道,我却是知晓的。他那日来只是为了香儿身上的剧毒,见得剧毒已去便无心恋战罢了,若真动起手来,也不知道鹿死谁手呢?”

季湘君见得魏正说到这里脸上浮起一丝落寞,料得那黑白道人定是十分了得,不禁又想起了那个问题道:“也不知道那人是何来历。”

魏正望了望季湘君,见季湘君正望着窗外,方才之语像是她的自言自语,心中暗自沉吟了一下,冷冷的说道:“明教。”

马自知将手里的药草放在药箱里,这才转过身来到魏正身边坐下道:“今日怎得闲情到我这里来?”

魏正望着马自知道:“早就想来了,只是怕你又像以前那般只顾忙自己的事情,将我凉在一旁,好生无趣。”

马自知一听,哈哈大笑道:“那能怪我?每次你都是找我寻疗伤药,不是自己伤了便是伤了别人,你哪里是来寻我聊天的?”

魏正听得马自知此言,心中也是一乐,思绪也是回到了多年前,不禁感叹道:“确是老哥我有错在先。”

马自知一听魏正自称兄长,一下子也是忆起当年之争,连忙争辩道:“你可不能这般说,当年就没分出大小来,此时你却又来旧事重提。”

魏正听得马自知此言,顾自笑了起来,接着马自知也是跟着笑了起来。也不知道二人多久没有这么大笑过了,十年、二十年还是三十年,谁也记不得了,只知道此时此景十分难得。

笑过之后,魏正把玩起桌上的一个小玩意,那是马自知抽空给清儿带回来的小泥偶,而后道:“修农还没成家的念头?”

马自知一听魏正此言,也不知是他是怎么想的,笑了笑道:“你看我都是年近花甲之人,尚能成亲?再说,你也是知道,当年我在绝妹墓前立下重誓,不为她报得大仇便不会成家。”

魏正听得马自知说到绝妹,心中也是黯然,想当年马自知和林绝两个情投意合、海誓山盟、立志作一对神仙眷侣,可不想却……

“哎,已经都三十多年了,你道是人海茫茫,寻个没见面的人那般容易?”魏正不禁叹了口气。

马自知听得魏正说起,心中也是念起林绝的音容笑貌,这么多年来他一直不曾忘记他的半点容颜,还是那么年轻、那么可爱、那么让人心疼。接着便阴下脸来道:“不管过了多久,也不管他藏在什么地方,我定是要找到那恶贼,替绝妹报仇。除非我死了!”

魏正听了马自知的话,心中也是一阵感动,自己和海清还算幸福,至少一同生活了这么多年,更何况还有香儿和零儿伴在身边,可马自知却是孤身一人,可那个加害林绝的恶贼却像是自人世间消失了一般,何处才能觅得啊?

“你难道就这样终老一身?”魏正不禁试探道。

“有何不可?”马自知也是不解的望着魏正,心意决绝。

“我不是这意思。我的意思是若绝妹在世你们俩定是幸福快乐的一对,可她不幸去了地下,可他依然希望你能快乐幸福,不是吗?”魏正见马自知似乎曲解了自己的意思,便解释了一遍。

“你觉得我现在不快乐吗?”马自知不禁反问魏正,魏正被问得一时语塞,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马自知望了望魏正道:“子谦的好意我岂有不知之理,只是我的心在三十年前便已陪同绝妹一并葬了,此事无须再提。”

魏正见得马自知的话里毫无转圜之地,也不再说了。突然马自知却道:“我觉得子谦倒可以考虑续弦,重修琴瑟之好。”

魏正听得马自知突然说起自己来,不禁想起季湘君,却是道:“老夫虽说老当益壮,却也是心挂海清,难觅知音啊!”

马自知一听,立即笑呵呵的打趣道:“我倒有一人选。”

魏正一听,却是没趣的说道:“修农不要拿老夫开玩笑了,老夫为先前之事向你道歉还不行?”

马自知却是神秘的一笑道:“你难道真不想知道?”

魏正听后,笑了笑,而后喟然道:“不要说续弦了再娶,就连庄上来个季姑娘,香儿还与她闹得不可开交,更是有半年多不曾理我了。若真如修农所言,老夫只好刺目灌耳了。”

马自知一听魏正说完也是笑了笑道:“子谦自是不知其中缘由。”魏正一听,我与两个女子同住庄上都不知晓,你刚回来几天便清楚了?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马自知一把年纪也算是过来人,岂有看不出来之理。于是也不待魏正问,便道:“难道子谦兄没觉察出点什么苗头?”

魏正摇摇头,马自知却是站起身来拍了拍魏正的肩膀道:“我说你老兄啊,真是糊涂得要紧,糊涂得要紧啊!”

魏正此时被马自知糊弄得满头雾水,不禁问道:“修农无须与我打哑谜。”

马自知走到门边望着晚霞绯红,头也不回的说道:“此事还须老夫出马。”

魏正望着马自知的背影,夕阳刚好自门口照进来,逼得魏正眯了眼睛,只见身染霞红的马自知站在门口,竟有些看不清楚。

绍兴三十二年七月十五,天空无故的便阴了下来。

季湘君独自坐在窗前,想起往日这个时候正是踏舟观菱的时候,可此时的窗外早已没了菱花似火的景象,更无舟楫可扶;又思及金日当时盂兰节,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活着,爹娘亲人却已故去半年之久,只不知尸骨可寒、也不晓葬在何方、更不知坟丘可有垒好,自己这个不孝女儿更是不曾在爹娘墓前焚香烧纸,也不知他们二老在九泉之下可否安好。想着想着,两行清泪划过脸庞,一腔愁绪更是随着两行清泪挥洒在了琴弦之上。

“三月又三天,七月过了半,九两纸钱,一缕青烟,离别终是愁人苦,哪人知是鬼门悬,唱一声:难!

一帘幽梦醒,九霄清泪咸,七分惊魂,三分无眠,相聚不知别时路,酒醉灯红尚**,喊一句:冤!”

“白玉为兰,却是睡了河莲,一厢梦里偷偷醉,醒来却是泪痕眼;半载作烟,却是断了琴弦,满月复心语片片碎,头顶尚无半点天……”

如诉如泣,悲切森森。马自知在季湘君门外已站了多时,终是等她唱得停了,也收了琴声,这才叩门。过了一会儿季湘君便开门出来,还道是魏正前来,可看门一见却是马自知,一下子局促的退了一步,而后向马自知福了一下请了他进屋。马自知也冲着季湘君笑了笑算是答理,来得屋子中间的桌前坐下。

季湘君早已支开了丫鬟,此时只得自己给马自知沏茶倒水,马自知起身接过茶盏,坐下轻轻放下道:“老夫今日来得唐突,不想打扰了姑娘的雅兴。”

季湘君听得马自知此言才知道自己一时太投入,竟未觉马自知早已在门外等候,连忙致歉道:“小女子一时失神,不知马先生光临,让马先生久侯,还望马先生原谅。”

马自知望着季湘君笑了笑道:“季姑娘这是哪里的话,只怪老夫在庭外经过,偶听仙音,便不自觉走了进来,故才唐突了佳人。老夫赔罪还来不及呢。”

季湘君听得马自知吹捧自己的琴艺歌喉,心中喜欢,也便忘了先时的哀愁,笑了笑道:“那日马先生治愈我的顽疾,小女子连感激的话都还没说呢,若不嫌弃,我再为先生您奏上一曲如何?”

马自知一听,也是乐得接受,连声应下,于是季湘君便又奏了一曲,而后在马自知对面坐下。马自知望着季湘君的一举一动,真是静如止水动如若弱风,再观其貌也是粉面白脂,玲珑曼妙,又听得清儿说她琴棋书画无所不通,实在是天下难觅的才女,只可惜遭遇凄苦了些,若不然断不会流落到此。

季湘君见得马自知死死的盯着自己,毕竟是未出闺中的处子,难免害羞,轻声道:“马先生此来可有什么事要吩咐?”

经得季湘君问话,马自知这才醒悟转来,心中奇道:“这女子不简单!”可是不简单在什么地方自己却是不解,那日帮她把脉之时便觉得她的脉相有些奇异,但是却又不是病,人道是:隔行如隔山!马自知在医理方面虽说是难得的好手,可除了医理马自知却也和普通人一般无二,自是识不出其中的问题。其实季湘君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反正有些异样,但是除了入眠梦多之外便别无异处,再加之吃过马自知的药后,梦魇也去了,可还是觉得怪怪的,最后只能归结于爹娘的过世对自己打击太大。

马自知听了季湘君的话后连忙掩饰道:“也没什么事,只是恰巧自姑娘庭院外过罢了。”

季湘君听了马自知的话,竟也无话可问,马自知也是无话可说,就这么静静了坐了好些时候,还是马自知率先打破了沉默道:“季姑娘身上这病我看是家传,也不知对与不对?”

季湘君一听马自知三句话不离本行,也是照实说了道:“我也不知道。”

马自知又接着问道:“以前没有别人出现此症状?”

季湘君想了想,摇摇头道:“有或没有已无区别,他们统统都死了。”说得伤心处,季湘君不禁又黯然下来,却是没了眼泪。

马自知也是知道自己触到了季湘君的痛处,很是尴尬,连忙咳嗽了几声欲掩下去道:“老夫也是瞧得姑娘症状,本无遇到过,故才一时失语,这真是……”还未说完,便是顾自一声叹息。

季湘君望着有些局促的马自知,淡淡的笑了笑道:“马先生不必介怀,小女子明白马先生也是为我好,更何况我总有一天要面对和接受这样的事实。”

马自知见季湘君如此通情达理,心中佩服,于是便道:“季姑娘能这样想真是难得,只不知你尚有别的亲人吗,或是许过什么人家,若姑娘不便联络,老夫倒也愿意替你跑腿。”季湘君望了望马自知,心中黯然,若这话是魏正或是庄内别的人说出来,季湘君的心里可就不是这般想法了。

季湘君苦笑了一下,而后道:“爹娘陨去之后,小女子在这世上再无别的亲人,更……更未曾许过人家,故才在此苟且偷生。”马自知听闻季湘君此言,心中已有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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