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讲到屠金接到沈羽派人送来的书信,而后众人又是在屠金的带领下及时赶到,救下被围困的况宣等人。而后,粮队一行人便来到僻静处安营扎寨,众人按照龚虎的指示摆下营盘,布下哨岗,刚躺下不久便听得营盘之外骤然响起一阵骚乱之声,难道是金刀岭众人袭营来了?
屠金起来,寻了短戟出得营帐,举目望去,营盘中大多数人都已起来,闹哄哄的各处奔跑,却似没头苍蝇一般胡乱无序。再往远处望去,除了黝黑的山林,哪有半点人影?
此时叶林也醒了,见得屠金正在举目四望,也是靠过来问道:“可见得贼人?”屠金摇摇头,目光中突然看到龚虎,连忙引了叶林一道过去。
龚虎此时正在大声喊众人不要乱,可是一众脚夫都以为是贼人来袭,没头没脑的跑着,哪理得龚虎在说的话。龚虎见状,忧怒参半的吩咐了几个得力手下四处打探仔细,一时也未觉屠金个叶林已在他身侧,直到屠金拉了他问生什么事,这才留意到屠金和叶林已在身边,于是便是将事情的原委说了。
龚虎对屠金讲了说放哨的兄弟见得树林中有人影晃动,又听得林中声响,还以为是金刀岭众人劫营来了,便打哨子通知众人。哪想得听得哨音后并未见得半点金刀岭众人的人影,却是将一干脚夫吓得惊慌失措,自己已派人去再仔细打探了,说完事情的原委之后龚虎又道:“料得是那无了僧在扰营。”
叶林听了龚虎的话,不禁问道:“这夜里黑漆漆的,会不会是兄弟们将野兽当作是人了?”
屠金即可便否决了道:“断是不会的,人与兽动作出的声音都不一样。”
龚虎听了也是赞赏的望了屠金一眼,心中的敬佩之情更是油然而生。如果说日里屠金带领众人营救况宣等人只是一时冲动,抑或是初生牛犊不怕猛虎,而此时屠金表现出来的却是一种老练的机智。
龚虎听了屠金的话也是补充道:“叶兄弟有所不知,我所挑选的这些兄弟都是极好的猎户,定是不会将人和野兽搅混的。”
龚虎的话音刚落,况宣也是带着几个年轻人过来了,问道:“来了?”
屠金冲着他摇摇头,况宣即刻便道:“我去看看。”
这时屠金却阻止道:“不用了,龚兄已经吩咐人去了,你们好生休息,保不齐今夜还有异常恶斗。”
况宣张口欲言,可还是在望了一眼龚虎和叶林之后,领着自己的人回去休息了。龚虎见此,深为屠金对自己的信任而感激,冲着屠金竖起拇指道:“屠兄弟真是将才之选。”
屠金则对着龚虎笑了笑道:“龚兄过奖了。小弟哪是什么将才啊,只不过是想大家一起保全性命而已,现在小弟等人的安危都与龚兄和一干兄弟绑在一起了,大家齐心合力才能共渡难关,我不仰仗你还能仰仗他们吗?”说着屠金指着慢慢安静下来却还是有些心神不宁的一众脚夫。
龚虎听了,抱拳对屠金肯定的说道:“屠兄弟请放心,只要有我龚虎在,定不教那老秃驴得逞。”
屠金也是冲着龚虎抱拳还礼道:“那就全仰仗龚兄了!”
正在这时,雷恭也是来了,屠金半开玩笑的对他说道:“雷兄不好生养病,却也来瞧龚兄大破无了僧?”
雷恭听了,与众人一起笑了,方才还紧张的气氛在这几人之间荡然无存。笑住之后雷恭故作失落的说道:“屠兄弟是瞧不上我这病书生了,看来我还是走了好些。”
屠金听后,虽知雷恭是开玩笑的,但也还是连忙作礼陪小心道:“少了你这未卜先知的军师,看来我和龚兄的大计要泡汤了。”
屠金此话一出,雷恭不禁问道:“什么大计?”听得此,龚虎、屠金和叶林三人均是哈哈大笑,雷恭这才晓得着了屠金的道,也是笑着自检了一番。
一众脚夫听得屠金等人的笑声,像是信心满满,完全不将金刀岭众人放在眼里一般,躁动的心也平静了不少。笑过之后,众人便边巡视起营盘边说起方才之事,雷恭道:“这定是那老秃驴的疑兵之计。这样一来,既可以让我等时时小心、睡不安稳,又可以在我等疲惫、疏于防范之时出奇制胜。”
众人皆是能想到这些,但是被雷恭说出来却也由衷的对其感到佩服。雷恭见众人都仔细的听着自己的话,也是接着说道:“兵书上有言:疑兵乱阵,惑敌扰心、疲敌制胜。”
屠金听得雷恭之言,不禁也是文绉绉的问道:“雷兄可有破解之法?”
屠金此话一出,叶林不禁“扑哧”一声笑了,也是像模像样的说道:“斯文人言自斯文,莽夫口中话酒钱。”
一众人等听得叶林这话,均是哈哈大笑,屠金更是窘得直想跳进河里躲起来,道:“小林子说得是,是我不该,侮辱斯文了。”
屠金刚说完,雷恭也是酸味直冒,便道:“屠兄弟能文能武,岂是侮辱斯文?孔圣贤有言‘三人行,必有我师’,我此时才真正明白过来。”
屠金听得雷恭如是说了,连忙作手势打住道:“算了算了,就当小弟什么都没说过。雷兄可有什么应对的办法?”
雷恭听了,又道:“行疑兵者,其为二也。一寡兵而起,二厚积薄。应之则静若止水,动如狡兔。”
屠金和叶林听了雷恭此言,能明白几分,龚虎却是听得头大,不禁道:“四弟不要来这些拗口的话,听也不甚明白,你就好生说了。”
雷恭本想为这些圣贤之言争辩一番,但还是忍住了道:“大哥请稍安勿躁。兵书上说这疑兵之计虽是让人模不着头脑,却是有两种可能。一是只有一小股人滋事,目的只是让我等疑神疑鬼,时时警惕,疲惫众人,为来日大队人马的进攻做准备;二是他们已有大队人马,疑兵之计则是搅乱军心,让我等以为只是小股人马在滋事,疏于防范,他们大队再集中进攻,减少他们的伤亡,加大我们的损伤。”
说到这里,雷恭顿了一下之后道:“兵书上的应对之策也是相应的有两种,针对其一则为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则是说无论你怎么滋扰,我自岿然不动;针对其二则为表面为其滋扰,暗中作好打算,出其不意而制胜。但以我看来,这都是获悉对方举动之后的打算,却是失了先机,倘若我等不知道对方底细,选其一或是其二之法来应对均有可能得不偿失。”
屠金听到这里忍不住问道:“那依雷兄看来,无了僧等人这是哪一种疑兵之计?”
听得屠金此言,众人皆把目光集中到雷恭身上,雷恭却是无奈的望着众人,摇了摇头。
龚虎见状,心中思量,不管这兵书上如何讲,但听得四弟说来,无论哪一种都得先知道无了僧等人的打算,若不然就必须得时时警惕。若像是这般滋扰只是一次两次也就罢了,若来的次数多了,众人定会因前几次只听哨音而不见敌踪而疲惫,到时候无了僧等人在冲将出来,那可就……想到此处,龚虎心中一寒,不禁问道:“四弟,你可有办法让我等不至于这般被动?”
雷恭见得龚虎问自己,轻轻一笑,其实他就等着有人问他呢,便把自己心里的打算说了道:“我们不若以彼之道还之彼身,来个引蛇出洞。”说完,雷恭便将自己的一干想法细细的说与众人知道,听得众人更是不住点头称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