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始冰蚕不断喷吐出寒雾之气,裹住严剑风和李少白的冰球便越结越大,似乎是专注于捕获的猎物,原始冰蚕居然停止了向仙霞峰巅的进袭,终于给仙霞峰巅带来了片刻安宁
玉含烟悲啼一声,娇躯一闪试图上前解救被冰封的严剑风,只是倩影一闪,秋离的娇躯已经堪堪挡在她面前。
“让开!”
玉含烟心急救人,杏眼圆睁神色凄厉。
秋离也不着恼,淡淡地掠了玉含烟一眼,说道:“你并非那邪物敌手,上去也只是枉然送死罢了。”
玉含烟急得粉颊通红,怒道:“别忘了你那师弟也被封在其中,莫非你竟是一点也不担心?”
秋离淡淡一笑,神色自若地回答道:“当然,少白从来都不会让我失望的。”
不远处的玉媚闻言美目一闪,眸子里掠过一丝莫名的色彩。
“你让开!”
玉含烟又气又急,数次试图绕过秋离的阻拦却每次都被秋离挡住去路,不由恼羞成怒,厉声道:“你再不让开,休怪我不客气了!”
自从秋离出现之后,便一直痴痴地凝视着她的严剑寒忽然间上前劝道:“玉大小姐,这位秋小姐说得甚是有理,我大哥道行高出我们许多,连他都遭了不幸我们只怕更加不是敌手了,你还是不要要枉送性命了。”
玉含烟霍然回头,杏眼怒瞪严剑寒,责问道:“可他是你大哥!你怎能说出这种话来?”
“我……”严剑寒闻言一窒,竟是再答不上来。
严桐惊悸地扫视四周一眼,沉声道:“玉掌门,各位,此地并非久留之地,还是趁此机会早早离开为妙。否则一旦原始冰蚕重新开始进攻,只怕大家都将无法幸免。寒儿,我们走!”
走字出口,严桐早已经上前一把拉起严剑寒的手,两人的身影迅凌空飞起,向着电闪雷鸣的空中远去。
空中兀自传来严剑寒心有不甘的声音:“秋小姐,你也要快些走啊,这里不可久留……”
“老庄主!”
玉凝烟花容失色,吃惊地望着严桐拉着心有不甘的严剑寒从空中迅远去,感到难以置信。怎么说严剑风都是他的亲儿子,他怎可以扔下自己的亲骨肉不顾而独自逃命?
唯有秋离冷冷地望着严桐父子远去的身影,美丽的嘴角浮起一丝冷漠的笑意。
巨大的冰球里,李少白的嘴角突然浮起一丝微笑,在牢固的冰球里他的右手小指突然轻轻地动弹了一下,顿时便在晶莹剔透的冰球上留下了一道裂痕,一阵清脆的冰花碎裂声便再度在沉寂了片刻功夫的仙霞峰巅上响起……
“不好,这邪物又要进攻了!”玉凝烟粉脸一变,当机立断向玉媚说道,“四师妹,你保护门中弟子立即离开此地,其余的师妹留下与本座以及大师姐断后。”
玉媚粉脸一变,急道:“掌门师姐,还是你保护弟子们离开,由小妹断后。”
玉凝烟粉脸浮起一丝肃穆之色,沉声道:“四师妹,你竟敢反抗掌门令谕不成?”
“掌门师姐!”
玉媚娇躯一颤,粉脸上已经浮起一丝凄然之色。
“四师妹快走!”一边的玉含烟上前轻轻地推了玉媚一把,凄然道:“只要四师妹在,我们玉扇门便还有希望,四师妹保重。”
玉媚玉齿咬紧朱唇,向着玉凝烟深深地鞠了一躬,一转身抛起一面玉扇,迎风一展已经幻化为一朵巨大的彩云,彩云掠地而过带起一阵香风,眨眼间便已经将玉扇门的年轻女弟子席卷其上腾空而起。
玉媚的娇躯跟着冉冉升起,衣袂飘飘如九天仙子奔月而去,在空中向脚下的同门师姐们投来深深的一瞥,娇声说道:“你们放心吧,小妹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一直在旁边静静观察的秋离,美目里浮起一丝感动之色,轻轻地点了点头。
比起刚才严桐的独自逃命,玉扇门同门弟子之间的生死与共尤显难得,两相对比优劣立判。
玉凝烟收回目光,粉脸上浮起一丝决然之色,娇躯一闪已经突至众人最前沿,厉声道:“结阵——翩翩玉女阵。”
“喀~~~”
玉凝烟话音方落,连绵不绝的冰凌爆裂声终于破空而起,原本紧紧封住严剑风和李少白的大冰球已经轰然崩裂,化作漫天的冰晶,四散洒落。
两声轻喝,李少白和严剑风矫健的身姿已经再度破空而起,如两道流星向着蠕动不止的原始冰蚕扑去。
“严大哥!”
玉含烟和玉凝烟喜极而泣,秋离却是美目流波,深情地望着李少白的身影,粉脸上尽是一副早知如此的模样。
“贤弟,谢了!”严剑风人在空中,身形急剧变化,驾驭着宝剑连续避过原始冰蚕几道玄冰寒流的侵袭,侧头向李少白朗声谢了一声,不经意间,他对李少白的称呼已经从小兄弟变成殷兄弟,又变成了现在的贤弟。
李少白亦是畅意一笑,朗声道:“大哥何须客气。”
转眼间,李少白和严剑风已经扑到了原始冰蚕身边,彩虹剑和长剑疾如流星撞上原始冰蚕巨大的白色身体,给它带来了意外的伤害,尤其是李少白的彩虹剑,眨眼之间便弄瞎了原始冰蚕的好几只妖眼。
原始冰蚕巨大的白色身躯急剧地蠕动起来,丑陋的嘴巴一张出一声难听之极的鬼啸声,尖锐的声浪直刺得玉凝烟诸女蹙眉不止,心浮气动。
秋离脸色微微一变,玉唇轻启急声道:“少白快回来。”
正挥剑疾攻的李少白也似是感受到了某种异常的危险,轻喝一声彩虹剑周身七彩毫茫大盛,直逼原始冰蚕,身形却是借机疾退,一边招呼严剑风也退回仙霞峰巅祖师堂的废墟内。
两人身形刚落地,三道倩影早已经迎了上去。
“严大哥,你没事吧?”
玉含烟和玉凝烟闪身上前,关切地迎向严剑风,然后尴尬地互望一眼,都退回了一步,粉脸上皆浮起一团红云。
严剑风淡然一笑,和声道:“多谢大小姐二小姐关心,在下没事。”
一边的秋离却是伸出柔荑轻轻执住李少白的右手,美目似水深情地凝视着李少白,柔声道:“少白,那邪物怕是要狂了,你须小心呀。”
李少白神色凝重地望着冰蚕那巨大的身躯蠕动变得越来越剧烈,点了点头将秋离的娇躯挡在身后。秋离玉臂轻舒自后面环住了李少白的熊腰,紧紧地靠上他的后背,美目微闭神色间一片幸福欢喜。
李少白深吸一口冷气,侧头环顾诸人,沉声道:“大家小心,这邪物只怕要狂了,不要离开在下太远,以免在下照顾不及。”
玉扇六娇里年龄最小的玉华真娇哼一声,美目一冷,清声道:“谁要你这奸邪之徒照顾了?”
玉华真话音方落,蠕动更加剧烈的原始冰蚕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嚎叫,绵绵不尽的玄冰寒流自它的巨嘴里喷涌而起,向着仙霞峰巅祖师堂废墟席卷而来。
李少白神色一沉,双目如电透出一丝冰骇人的冷意,紧紧地盯着席卷而来的玄冰寒流,身上的天剑真流已经急剧地运转起来。
霎时间,一股雄浑豪迈的气息便自李少白身上散开来,将众人都包容其间。
玄冰寒流汹涌而至,终于和李少白的真流不可避免地激烈交锋起来。
在两股真流的交界处,气息翻腾,鬼啸凄厉,双方气流不停地此消彼长,互有进退,鏖战正剧……
原始冰蚕虽然占尽上风,却始终不能将李少白的剑气压制住,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李少白的脸色正变得越来越凝重。原始冰蚕的玄冰寒流似乎是绵绵无尽,而李少白的剑气却渐渐地游移闪烁起来……
“贤弟,大哥来助你。”
严剑风大喝一声,双掌一挥砸出一股真流却如泥牛入海,根本难以扭转逐渐不利的形势。
随着五声娇喝,玉扇门五女亦加入了战团,却仍未能有效遏制寒流的侵袭,情势仍在继续恶化。
只有畏在李少白背后的秋离仍是神色如常,眉目间透出绵绵喜意,对眼前危急的形势视如未睹,似乎她从来都对李少白深信不疑,只要有李少白在,便再没有摆不平的事情。
李少白却是有苦自己知,巨大的压力甚至让他感到难以呼吸。
奋力挣扎一下,李少白将寒流逼退稍许,但马上便引来更为强劲的反击,李少白心中黯然叹息一声,心忖:“莫非今天竟是命亡此地?”
一丝深深的怆然自李少白的眸子深处浮起,微不可察间他的双手已经紧紧握手成拳,异样的气流随着他手臂上凸起的根根青筋而喷涌而起。
满脸幸福伏在李少白背上的秋离似是感受到了李少白的决心,粉脸微微一变,美目里掠过一丝深深的忧虑。
正当李少白无以为继之时,汹涌翻腾的玄冰寒流之外,却幽幽地传来一声苍老的声息。
“寒髓,住手。”
“吱……”
空中陡然响起一阵诡异的尖叫声,然后李少白等人突然感到身上的万钧压力消失殆尽,道行最浅的玉华真措手不及,竟是当场吐血受伤。
众人惊异地抬起头来,漫天汹涌的寒流顷刻之间烟消云散,便是天上汹涌翻腾的乌云和闪电亦是在眨眼间诡异地消失殆尽,恢复了原先的朗朗晴空。
幽幽的冷风吹来,一团吞吐不定的黑焰将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那团巨大的白色蠕动魔物已经消失不见,便是被原始冰蚕冰封住的远近苍莽群山亦在眨眼间恢复了原有的绿色和生气,一切都如此诡秘,仿佛这里根本就不曾生过任何事情。
但最让众人心惊的是那团吞吐不定的黑焰上,怡然蹲坐的那头浑身毛尽白的银狼,只是偶尔将双眼睁开一道细缝,露出冰冷而又骇人的寒芒,才让众人深信,那是一头深不可测的可怕狼精。
“鬼蜮!”玉凝烟娇靥失色,厉声道,“果然是你在搞鬼!”
银狼的脸上忽然浮起一丝人类的冷笑,显得如此诡异可怕,让人冷气直冒。
“各位,本尊无意伤害你们性命,只是需委屈各位移驾迷雾幽洞,待一月之后,你们尽可离去,本尊绝不强留便是。”
严剑风闻言冷笑道:“自太古以来,仙灵两界便誓不两立,每次遭遇皆是不死不休。你这荒谬之语也需有人相信才是。”
“信不信由你。”银狼长长的狼脸上再度浮起冷笑,咧嘴露出森森利齿,口吐人言道,“只是你们已经身陷重围,本尊只需一声令下,你们便将死无葬身之地!必然成为寒髓裹月复之物而化作冰蚕丝锦。”
李少白淡然一笑,决然说道:“如此你我何不殊死一搏?”
“本尊只是可惜了你们几条小命,数十年修行得来不易!”银狼冷笑道,“小女圭女圭是天剑门下吧?毁天灭地固然厉害无比,却也未必难得到本尊!使来徒然枉送小命罢了。”
李少白脸色一变,沉声道:“你竟识得此招?”
银狼哼哼一笑,不语。
秋离出人意料地上前一步,抬起螓娇声道:“既然山尊无意伤害我等性命,那我们何不打个商量?”
银狼的狼脸上浮起一丝怪异的笑容,笑道:“女女圭女圭倒是有趣竟然和本尊讲起条件来了,呵呵,难得你如此看待我灵界生灵,和彼等迂腐顽固之徒截然不同,也罢,说吧,你想怎样?”
秋离美目一转,眸子里掠过一丝慧黠之色,娇声道:“如果山尊答应放我们离开此地,作为交换我们也可以答应山尊一个条件,如此我们可以和平罢息纷争,岂非更好?”
银狼兽脸一冷,沉声道:“修仙之徒最是背信弃义不进信誉,本尊不相信你们能信守承诺,此议不妥!”
玉含烟粉脸一变,反驳道:“我修仙中人最是讲究信义二字,分明是你们这些灵界万物毫无人性,从来不知礼仪廉耻!竟然反过来污蔑我们,真是岂有此理!”
“既然如此,那么本尊问你。”银狼兽脸一冷,伸出狼爪一指严剑风,沉声道,“小女娃你喜欢这小女圭女圭对吗?”
玉含烟粉脸一红,美目里掠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有些尴尬地看了玉凝烟一眼急声道:“你胡说!”
银狼倏然睁开微闭的狼眼,眸子里射出骇人的冷芒,冷声道:“一派胡言!小女娃分明心里喜欢小女圭女圭,嘴上却是矢口否认,这等违心之言只有你们自谓重情重义的修仙中人才说得出来!如此心口不一,表里不类,又如何信守承诺?”
“可是……这……”
玉含烟神色忧急,却是一时间不知道该从何反驳起。
银狼冷哼一声,毫不留情地接着说道:“我们灵界万物,素来崇尚力量,所谓弱肉强食,强者为王,自古以来便是我们生存于世的不二法则。可笑你们不通其中精要,竟然污蔑我们不通人性,不懂礼仪廉耻。殊不知真正不懂礼仪廉耻的却是你们修仙界。自古以来,你们修仙界都是勾心斗角,说句话都需拐弯抹角,捕风捉影,为了名利之争更是不惜生死相搏,自相残杀,下手毫不留情,手段之残忍简直令人指!放眼仙界,都是争权夺利,肉欲横流,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你们又有何资格对我们灵界说三道四?又凭什么让我们相信你们的信义?”
银狼一番疾言厉色,直说得众人汗颜无地无从反驳。
银狼所说虽有以偏盖全之嫌,却也是不争的事实,在修仙界果然有许多名利之徒,为了争权夺利不择手段,比如现在的修仙界,便因为天剑门遭受重创再无力领导修仙界,诸门诸派为了争夺盟主之虚名,齐聚灵山争吵不休。
唯有秋离神色如常,嫣然笑道:“仙灵两界之大道,岂是我辈所能替代比拟,亦非山尊一语所能概括定性,既然山尊认为我等不堪信任,不如权且留下小女子以为人质,而放其余人安全离去,如若他们背信弃义说出玉华山中秘密,山尊尽可随意处置小女子如何?”
“不行!”
秋离话音方落,李少白断然否决道:“小弟绝不会留下离姐而独自逃生!此事万万不可!”
严剑风爽然一笑,上前一步朗声道:“山尊看在下如何?不如在下留下以为人质。”
“严大哥不可以!”玉含烟和玉凝烟情急上前,一左一右执住严剑风双臂,同时急声道,“还是让我留下吧。”
“还是让我留下吧。”
玉扇门其余三娇也纷纷上前,自告奋勇留下以为人质,都想将生的机会留给别人!
“你们这算什么?”银狼闷哼道,“如此争先恐后,莫非以为本尊的幽雾迷洞竟是度假胜地不成?哼哼,你们可要想清楚了,别到时候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