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孀 第87章:搬离老宅时,皇封夫人日

作者 : 韩咏明

在尉氏,有一个古老的传说,传说尉氏县城乃一只庞大乌龟的化身。但传说总归是传说,并没有证据可考。可是,凡是传说,总带有真真假假的牵强依据。特别是大涝之年,尉氏地界,平地成河,雨水到处漫延,远远地看,尉氏县城活如一只庞大的乌龟,南北横卧在白茫茫的水面上,头尾分明,四肢可见。可见这个传说,并不是凭空虚有的。

常言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既然大涝之年,尉氏县界就平地成河,雨水浸泡。那有经验的人买地,当然要选择高地了。青霞也不例外,她带着淑女,在尉氏县城考察了一天,最后决定,在尉氏县的龟颈至后脑之处的高地上,买下几十亩土地,后颈之处做为新宅之用,后脑之处,青霞准备则筑建了一个庞大壮观的大花园。

凡是青霞认准的事情,从来就是雷厉风行。青霞购买好地皮之后,便亲自绘制图纸,按安阳娘家的宅院建筑式样,来设计新建的宅院。严寒过后,于光绪三十二年(即6年)的开春,青霞请人择定好吉日,立马动工,投入筑建新宅。历经半年,耗费十几万银子,青霞在县城的新宅,终于在夏末季节,筑建完成了。

新宅坐北面南,宏伟壮观的门楼前是拾阶而的青石台阶,高大厚重的院墙,前半部是庞大宏阔的前庭,前庭大堂的两边各有一条宽阔的青砖甬道,贯穿整个后宅,直通最北边的大花园。花园的西北角设有书院,以供儿子鼎元和护院家丁的子女们读书之用。又因为在筑建新宅的期间,青霞在县城的大街上,看到一对逢头垢面的寡母孤子,正可怜兮兮的沿街乞讨,经上前寻问才知道。这对寡母孤子是亲生母子,因为女人地丈夫突然暴病身亡。便被小叔诬陷以不贞的罪名,被轰赶了出来。青霞深深理解女人失去丈夫之后被人欺凌的悲苦,便心中一热,随在后花园的东北角劈出一处地皮,筑建了了一处三合院落,命名为“寡妇院”。这处“寡妇院”的院门直通后面的大街。专收留些无依无靠、被人欺凌,无家可归地寡妇们,供她们吃住的同时,青霞又根据她们的特长和爱好,资助她本钱,让她们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来,所有收入,全归她们自己,让她们自劳自得。不但让她们因有事情做而不感到日夜漫长,还体现她们的生存价值。

在龟后脑之处的土地上,庞大的花园与新宅同时完工。花园里面筑有假山、凉亭、荷池和十几所楼台房屋。植有垂柳、花草和盘根错杂的绿阴藤蔓,有小桥流水,有瀑布飞溅,行至山穷水尽之处,突然有峰回路转之胜。因为花园在新宅的南边,与新宅仅一路之隔,青霞便给花园取名为“南花园”。

而青霞地新宅,她原来取名叫“四知堂”。后来觉得不妥,随又改名为“师古堂”。青霞之所以最早给新宅取名为“四知堂”。是因为,传说尉氏的古代,有一任刚正不阿的县令。人们常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而这位刚正不阿地县令在任期间,却为官清正,两袖清风,爱民如子,断案如神。在任多年,却一贫如洗。有一次下堂后。他带幼子上街游玩观光,看到农人正出售出新剪摘的熟葡萄,他的幼子便哭闹着非吃不可。这位一贫如洗的县令因无钱给幼子卖葡萄,便大声斥责幼子。售葡萄的农人知道他便是堂堂的父母官时,感动的泪流满面,立即回家,重新采摘满满一篮新鲜的熟葡萄,趁着夜色,悄悄送到县令的居室。怎奈这位县令拒不肯收。老农便恳求县令:“一篮葡萄。乃老农自家树上所产。无有本利之忧。再说了,我趁夜色而来。并无他人知道呀!”这位县令把老农拾到他桌案地葡萄重又拾回篮中,将葡萄塞到老农怀里说:“怎么说无人知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四知也!”

从此以后,这位县令更受尉氏百姓尊敬和爱戴了。这个传说的真实性已无从考证,但却说明了黎民百姓对父母清官的一种期望——期望有幸能拥有这样的父母清官。

青霞因为敬佩这位刚正不阿、清正廉洁的县令,欲把新宅院名取为“四知堂”,可她又认为自己的境界怎么能与那位爱民如子的县令相比呢!随把新宅院名改为“师古堂”。既表达了自己对那位县令的敬佩之情,又有效法那位县令的清正人格之意。

本来,刘氏族地人,一听说青霞在县城购买了地皮,要建房搬离大桥的老宅。立时像过节一样欢呼雀跃。他们之所以欢呼雀跃是因为,第一,他们每见到青霞豪车来,豪车去,带着护院和家丁,贵夫人一样威风凛凛,心中说不出的仇恨和憋火。可青霞在县城购买了地皮,要筑建新宅搬走了,从此以后便眼不见,心不烦,这真是一件天大的喜事。第二是,青霞搬走,说明她妥协了,害怕了,恐惧了,才搬离老宅的。第三是,他们以为青霞搬移至县城,那大桥村的老宅和庞大的西园子便弃之不要了。如果青霞弃之不要的话,那紧挨着西园子的刘宪德、刘全德和刘基德三家,便可以名正言顺地抢先分割后园子,占为己有。

可刘宪德及刘氏族人怎么也没想到,刘青霞不但把老宅加固地更结实,还把西园子里紧挨刘宪德、刘全德和刘基德所扒开地偏门处,筑建了新房屋,正好把三家通向西园子的偏门堵地严严实实。之后,青霞又把西园子一分二地劈开,一堵墙西园子分为南北两半部。她把南半部办了个“养济院”,将无人抚养的孤儿孤女和无家可归的残迹老人收拢到“养济园”里,免费供给他们吃住,还请识字的老年先生教孤儿孤女们读书认字;又把西园子北半部开办了个平民工厂,让无产无业的城镇男女居民进厂做工人,免费给他们提供吃住,给他们购置生产工具和加工原材料,如荆条、槐条、柳条,木料,布匹、丝线。让男人编筐握篓,制作家具椅凳,女人缝衣做鞋,拧麻绳,生产一些简单的农家不可少的农用家具,放置到刘家店铺里出售。所得利润。归到平民厂的工人们手中。在孤儿和残迹老人们无家可归的时候,在穷人走投无路的时候,青霞所办地“养济院”和“平民工厂”,无疑给了那些残迹老人、孤儿和贫穷之人一条绝处逢生的活路。

因为青霞知道,刘氏族人的仇视是真对她刘青霞的,再就是,大桥的老宅不能一日无人居住,所以,搬离老宅的时候。因为提前与春草夫妇和朱氏、张氏商量过了,便只带着淑女、刘铁和几个护院搬移到了尉氏县城。而春草夫妇、朱氏、张氏和一些护院、家丁和仆人,仍留守在大桥老宅里。

刘宪德因为没有因为青霞地搬离而捞到一点好处。再加上她因到青霞家抢劫而身陷几天囹圄。和又吐出不少大于抢劫到手之数额地银子。前仇旧恨使他又走东家。串西家。把刘氏族里地人集中在一起。煽惑说:“唉!哥哥弟弟们。这小寡可要跑了。败坏了咱刘氏祖宗遗留下地几十万两白花花地银子。在县城购买了几十亩地皮。又是筑建豪宅。又是筑建花园。以后。她再到捐款到北京、南京地。她再拿着咱刘氏祖宗地钱到处招摇出风头。我们可够不着她了。她马上要搬家了。如果不趁着她搬家地机会。让家眷们狠狠地收拾她一下。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刘氏族里地人。因为去年秋天到青霞家里抢劫到手地东西又被迫退了出来。特别是刘全德和刘基德。因为没有霸占到本来就到手地西园子。心中对青霞地仇恨。简直是不共戴天。只是缺少个一呼百应地领头人罢了。见刘宪德又像一位统管大局地将军一样。站出来做大家地主心骨。他们心中地愤怒和怨气立即化做熊熊燃烧地大火。不立即泄出去。似乎生不如死一样痛苦。

但是。常言说地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们恨不得撕吃青霞地同时。又不无担心:

“她再报官怎么办?”

“如果让家眷们上。刘铁不敢上。可刘铁地娘们上了怎么办?上次家眷们就是吃了她淑女地大亏……”

“是呀!如果没有刘铁和淑女。我们哪里怕她报官呀……”

“把家眷们分成几批,让一批引开淑女之后,另一批好好撕打那个小寡,打过之后就跑回家,她胆敢到家里来,也轮到我们报官了……”

“如果刘铁地婆娘寸步不离那小寡妇怎么办……”

刘宪德见族里的人,虽说憎恨青霞到了极点,可又担心自己的家眷吃亏。于是,他便接着启动他的三寸不烂之舌,煽惑众人:“你们的妻妾是妻妾,我老六的妻妾就不是妻妾了。我老六又不是只让你们的妻妾上阵,舍不得自己的妻妾们。我们为什么要赶到她小寡妇搬家的时候收拾她,就是要避开那个刘铁地母夜叉,收拾了她之后就快跑回家,她胆敢到家里来,那我们就有理了,再说了,我老六估计她也不敢到家里来……”

经刘宪德如此煽惑,刘氏族里的人立即像恶狼一样,恨不得让家眷们立即把青霞暴打的卧床不起,她像她丈夫刘耀德一样,昏迷几个月之后,一命呜呼。

一切就在青霞毫无防备之中,一切都在青霞预料之外,当她选择好搬家的吉日,抱着从此月兑离苦痛的仇视的喜悦,指挥护院和家丁搬家的时候,当她正护送搬家车到大街上的时候,刘氏族的族妇们,在二嫂地率领之下,像一群饥饿了几辈子地饿狼一样,冲了上来。在青霞和所有护院家丁毫无防备之下,撕抓着青霞就往死里打。而这个时候,刘铁和淑女恰恰在县城的新宅里。

正当青霞被刘氏族妇按倒在地上被暴打地时候,河南省府的两名公办,及尉氏县衙里的十多名公差,护拥着马知县的官车,纵马而至。

刘氏族妇们以为是专门抓她们的,惊吓得嗷嗷大叫,四散逃避。马知县走下官车,让人扶起青霞,躬身揖拜过青霞之后,也是满面的羞愧和悲痛,转身面向省府的两位公办,恭恭敬敬地介绍说:“这便是万岁爷皇封的一品诰命夫人刘青霞。”

两位省府公办的其中一人,立即高举圣旨,大声颁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国家施仁,养民为。已故河南开封府尉氏县官绅、即山西试用道刘耀德之遗孀刘马氏,乐善好施,灾年开锅造饭,捐巨资,筑石桥,资助豫学堂,特赐一口诰命夫人号,以为尔荣家耀。朕命,钦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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