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在镜子里看不到自己,那么一般都是你摆错了自己的位置。
——《界限消失论》
“已逝之魂”联席会议室——
面孔隐藏在黑暗中,政治家看着一旁的军事家,声音中满是焦急:“确定?”
“是的。”军事家肯定的点着头,“我们的原计划是,我们主动断开了观察连线,对‘谐调’方起到阻碍作用,然后利用各种问题,引发大量持续爆发的诉求讯息。对方由于职责,只能被迫放弃对目标的干扰,这样空出我们的计划中所设定的缓冲时间。“
“但是似乎情况加入了一个我们无法掌握的变数。我们完全没有想到‘他’会直接产生一个完全没有数据连线的外部记忆体来于目标进行接触……”就像从抽屉中抽出一张纸般,军事家从什么也没有的半空中抽出了一幅影像,指着画面解释着,“虽然对方没有说明自己的身份,不过我们已经窃取了当时的念能源使用名单。其使用的方式和途径,很明显都是属于‘谐调’的方式。可惜当时的交谈我们已经无法获知内容了,但我认为这可能已经对目标产生了计划外的影响……”
看到政治家竖起的手指,军事家停止了他的陈述,沉思片刻:“你的手段被你的职业习惯所局限了,有些时候想知道什么事情,有一种最简单的方式。”
声音中传出一丝戏谑,政治家似乎已经完全没有了心理压力:“去问——”
“问谁?连‘谐调’都不知道当天谈话的内容,那个外部记忆单元完全没有与主体进行连线汇报。”军事家茫然。
“当然是当事人,准备一下,我需要一条可以在24小时内来回的隐秘通道,并且启动我的备用外部链接躯体,”嘴角露着笑容,政治家吩咐着,“对了,记得切断外部链接躯体的直接连线,对方的策略同样我们也可以使用。”
食指有节奏地敲着桌面,却不发出一点声响,军事家也在思考:“你要与计划目标进行接触么?这太冒险了……不过我喜欢。希望你能一切顺利。”
想了一想,政治家打定了主意:“不要忘记了,我另外一个职责可是——说客……”
影像从桌前消失。
……
在此时,在罗兹的宿舍大厅里,三人围坐在桌前,艾凡赫正拿着纸笔哭笑不得。
在之前的回答中,自己和漪墨显得十分默契,而罗兹在一旁一头雾水,这种往日情形倒转的情况,的确让艾凡赫暗爽不已。
感受到这种优越感的艾凡赫,对着罗兹揭开了秘密:“之所以你没有弄懂其中的秘密,并非是你不够聪明,而是你的思维陷入了一个胡同——占士奇?阿西莫夫大帝,我说一句话你就明白了……即使是传诵至今的传奇人物,也不一定完全就是真实。”
果然,罗兹瞬间就明白了过来,用力地一拍大腿:“卧了个大槽,你的意思是……”
艾凡赫赶紧捂住了罗兹的嘴巴:“是,你猜到就好,不要在这里说,先找个安静的地方。”
实际上用不着人催,嘴里念叨着“惊天大骗局”的罗兹,拉着艾凡赫就跑回了住处。
乘着罗兹兴奋到极点的劲头,艾凡赫乘热打铁的提出了“让漪墨正式加入团队讨论”的提议。
当然,这个提议实际上是有私心的,任何人在当过了老师以后,都不会喜欢被教导的学生的角色。而对这件事,似乎比罗兹知道得更多的漪墨,毫无疑问会起到很大的作用。
头脑已经过热的罗兹没有细想,在考虑了身为成员的可信度之后,正式邀请了漪墨,并理直气壮冠冕堂皇的告诉漪墨“能参与这种会议代表被自己和艾凡赫完全的信任,也是正式被这个团队接受的标志。”云云。
对此说法,艾凡赫捂着额头用一句学到的话解释了:“忽悠,接着忽悠。”
结果在回到了宿舍后,被吐槽的罗兹就拿出了笔记本和笔,郑重地递给了艾凡赫。并告诉他,因为人数增加,为了使讨论不显混乱和之后可以查询,必须进行记录。自己和漪墨可以使用念术的产物记录内容,而艾凡赫由于无法使用念术产物,所以只能自己使用纸笔来记录了,在用一堆大道理晃晕了艾凡赫的脑袋后,顺便还告诉了艾凡赫记录的格式……
接着就用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与漪墨开始了讨论。
结果在整个“会议”中,由于罗兹和漪墨的语速过快,忙于记录的艾凡赫只来得及问出一句提问,其他的时间,全用在记录上了,而且错字连篇。
等到讨论快结束时,艾凡赫才反应过来,用不用记录暂且不论,就算自己无法使用念术,到时候问一句难道不可以么?谁知道这个想法却遭到了罗兹和漪墨的共同批评,罗兹那包藏祸心的诡辩就不算在内了,漪墨的理由却真的是正直公允得让艾凡赫无法反驳
于是当天夜里,艾凡赫躺在大厅的沙发上(床被罗兹占了),还满脸苦恼着回忆着讨论中的情况,补全着自己的记录。虽然有些痛苦,但是在反复看了多遍之后,艾凡赫终于明白了两人的苦心——避免自己出现混乱共鸣。
也许是上次的事故让两人有所惊醒,发现对于艾凡赫来说,因为他身上的谜题实在太过怪异,所以平常的交流谈话,也有可能引发这种极致的情绪共鸣现象,所以才用这种方式帮助艾凡赫进行回忆和思考。
尝试——涉及——避免,大概第二天醒来之后,罗兹会第一时间询问自己有没有感觉到什么异常吧。
继续翻看着讨论的记录,艾凡赫一条一条的看着大致的概要,总觉得自己好像遗漏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一、关于陈思齐:根据罗兹不停试探最后得出的猜想,陈思齐应该是占士奇大帝的前半生或者原型,有什么人或者什么势力因为什么需要,最后编造了一个真话中带着假话的惊天大骗局,蒙骗了所有的人。但是漪墨拒绝再多给任何讯息了。
二、关于伊斯塔:据漪墨猜测和推论,伊斯塔应该是帝**方中的某个势力的下属,而且似乎对他心目中的大帝血脉抱有一种奇怪而且坚毅的忠诚。这个势力应该目前对自己是没有恶意的,之后还未定。
三、关于神秘的白衣女子:在这个里面,漪墨不慎曾经提到“光与影的交织”这句话,但是再问,却再也不肯多说了,而罗兹认为,这个女人,应该不会有与之战斗的可能,因为从当晚的情况来看,她干掉当场所有人,也不用花费太多的力气。要杀早杀了,但是她又说大家是敌人,实在是很奇怪。太多的奇怪,所以最后罗兹选择了想不通的不想,以后再说。
四、关于当晚学院内的动乱:如果加上学院,至少有四拨实力惊人的势力在这天晚上参与进来,而彼此之间互相有联系的可能,则非常小。经过分析每个势力出场前的事态。可以确认的是,越前出场的客人,与后面出场的势力暗里有互通消息的可能就越小。
五、关于漪墨自己:按照她的说法,可以肯定陈漪墨小姐与已经湮灭在历史中的华夏文明肯定关系匪浅。但除了姓氏,她什么也不愿意多说,理由是“你们知道的太多了”,罗兹听到这话哈哈大笑,不过艾凡赫完全不知道这句话有什么好笑的。
看了一遍又一遍,艾凡赫总有一种自己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的感觉,却怎么想也想不到,最后只好怪罪于讨论时精力不集中,什么重要的事情给忘掉了。
躺在沙发上辗转反侧,艾凡赫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也许是昨天晚上想得太多,艾凡赫做梦了。自己的身体不由控制,在一个很长很长的隧道中穿行,然后有一个人影在视野的边缘闪了一下,再去看时却什么也没有看到。清晨起来的自己已经差不多完全忘记了梦中的景象,但不管怎么说,这种梦境,对于经历过更怪异梦境的艾凡赫来说,的确是十分正常的梦境了。
快到中午的时候,罗兹才伸着懒腰走出卧室。刚睡醒的罗兹抓着头皮盯着艾凡赫的脸端详了半天,才疑惑地问:“看来你料到我可能要问你什么了?”
食指刮着鼻子,艾凡赫回答的时候不自觉地有点得意:“是呀……”
“那么我就不用问了,”得到了这样的回答,罗兹一副很没趣的表情跑到厨房去找吃食了。
在一阵锅碗瓢盆的碰撞杂声中,一句轻飘飘的话从厨房里传来,虽然声音不大,但艾凡赫却听得很清楚:“从能力上来说,你是前无古人的史上第一废材;但从学习的速度来说,你比我见过最聪明的人都要快很多倍……”
这是肯定?还是圈套?正在艾凡赫不知道如何回答的时候,罗兹端着一个碗走了出来,似乎是罗兹找到的早餐,呃……或者说是午餐?
在罗兹把碗放到桌上时,碰的一声轻响打断了艾凡赫的思考。正准备随便说些什么的时候,罗兹开腔了:“饭盒啊,说真的,你学习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点,就好像那些东西你早就知道了一样,要不是是我自己把你从莱克镇骗出来的,真的会以为……咦,你装什么深沉啊,难道是想家了?”
“……出来才多长时间啊……你的思维跳跃能力实在是让人咂舌……”感觉罗兹又恢复成原本那样,个性奇怪神经兮兮,艾凡赫也放下新来,恢复到平常的交谈模式。联想起家乡莱克镇,艾凡赫忽然灵光一闪,想起了离开时父亲艾怀特的话,。
“罗兹啊,我忽然想到一个可能性……”艾凡赫的问话打断了罗兹正准备开吃的动作,“你说有没有可能,我并不姓赛德勒?”
“疯了吧你?你不姓这个你姓什么?”用一种看傻瓜的眼神打量着艾凡赫,罗兹不以为然的回答。
确定了自己的问题,艾凡赫一边大喊着一边冲出了宿舍:“也许……等等,我先去找漪墨,问一下,华夏里有没有艾这个姓。”
“沉迷了……”罗兹摇着头,看着逐渐跑远的艾凡赫。
(三人行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