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将计就计”的决定后,罗兹没有迟疑很久,就带着艾凡赫和漪墨出了社团大楼,在路上急匆匆的奔走着。
“接下来我们要干什么?”看罗兹似乎非常急的样子,艾凡赫当然要问一下了。
头也不回,罗兹用理所当然的口气回答:“还用说吗?吃饭啊!”
难道是我的记忆有误?艾凡赫迟疑了一下才问出口:“……我们好像刚刚已经吃过早餐了吧?而且我没记错的话,你好像吃得最多。”
“你也知道那是早餐啊,我们现在要去喝上午茶!”用看怪人的眼神看着艾凡赫,罗兹依然理所当然。
切身体会到“恶人先告状”的艾凡赫很无辜,因为无辜所以愤怒:“我从来没听说过有上午茶这种说法……”
但是无辜者的愤怒从来都不是肇事者考虑的事情,肇事者在这种时候首先考虑的一般都是要首先绕过法理的关卡:“可以有下午茶,为什么不可以有上午茶?”
对着艾凡赫露出一个你还女敕的很的眼神,接着解释着:“接下来我们要做的事情会非常危险,在这种程度的事情进行时,我们很有可能无法保持我们的用餐时间,所以我们要多吃一点,存起来……”
“够了!”虽然听起来还有点道理,但是艾凡赫知道,罗兹这人是一个满嘴跑马车忽悠人不用事先打草稿的角色,如果在这里他真的信了,接下来还不知道有什么陷阱等着自己。
所以艾凡赫打断了罗兹的长篇大论,直接问到了主要问题:“我的意思是,我们接下来干什么?你刚才说了要将计就计来着,具体怎么干?”
“唔……”罗兹模着下巴,很不高兴地看着艾凡赫,“吃饭前你怎么可以提这么伤脑筋的问题,吃饭的时候想太多可是会消化不良的……”
话说到这个份上,艾凡赫当然明白了罗兹的意思——没什么,就是不想告诉你!
直接抛弃了罗兹藏私的可能性,艾凡赫开始琢磨罗兹的本意。
按照罗兹的性格,这种具有极大表演性质的内部交流机会,他是肯定不会放过的,而现在他却三缄其口,不能不说非常反常。难道是想锻炼自己?可在这么大的事情里面锻炼,真的有必要么?
明白了罗兹的做法,却怎么也想不通罗兹的动机,艾凡赫很是诧异,但对于艾凡赫来说,想不通就问好了,反正面前有个时刻都喜欢教育人的家伙在呢。
“呀?很有进步啊……”罗兹嬉笑着的表情带着促狭和揶揄,轻咳一声:“既然你诚心诚意的发问了,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没错,我的确有锻炼你的意思。你大概有点疑惑,前面那么复杂的推理都告诉你了,为什么这里忽然就不说了呢?”
转头继续快步走着,艾凡赫只能加紧脚步跟上:“其实很简单,那些都是条件,就像一道复杂的谜题,我已经把解题所需要的所有条件都告诉你了,再接下来,就都是答案的范畴了。一个合格的指导者是不会把答案也告诉学生的,你得靠自己。”
“面对这种危急的情况,是不是太儿戏了一点?”艾凡赫低头苦笑着。
随着这句话的说出,罗兹忽然停住了脚步,跟不上反应的艾凡赫差点撞在对方身上,抬头看到罗兹和漪墨都一脸严肃地看着自己。
“儿戏?你敢再说一遍?”罗兹的表情很生气,“有点身为目标的自觉好不?只要没有达到对方的目标,对方就一定会卷土重来,这次有我,下次可能也有我,万一我挂了怎么办?你坐在地上哇哇大哭地等死?不要太幼稚了,艾凡赫小盆友,唯一要对你的性命负责的,只有你自己……”
以前从来没见到罗兹如此的生气,而漪墨安静的站在一遍,虽然眼神在罗兹说话时有些闪动,说明她并非很赞同罗兹的说法,但她没有开口。
沉默,在这时就是一种赞同。
看到两人的反应,艾凡赫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低声服了软:“我知道了,对不起。罗兹你不要生气了,事情太突然,我有点跟不上节奏。”
可能罗兹也忽然发现自己的话语有些过于严厉了,深吸了一口气,才恢复了平常的神情:“……在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从一个普通人到被巨大计划追杀的念术师,跟不上节奏是很正常的。”
罗兹逐渐的平静下来,但依然有些焦躁:“可是我没有时间,饭盒你也没有时间,因为这现在都不归我们主导,虽然看起来很轻松,但我们现在是完全的被动,对方甚至在我们自感安全的入学时就已经布下了这个计划,让我们没有一点喘息的机会……”
“对方游刃有余的做了这些事,而我们到现在还不敢确定对方到底是谁……”为了缓和自己的情绪,罗兹走到路边坐了下来,“这很不妙,非常的不妙。我们都必须尽快适应,而艾凡赫你,就是我们三人中的短板,你又不是我罗兹?费里曼的雇员,你是我们的同伴,你必须适应,然后反击!否则,你、我和漪墨都会死……”
“我明白了。”看着被自己的一句无心之语激得情绪爆发的罗兹,艾凡赫才发现平常那个大大咧咧宛如什么都不在乎而且无所不能的罗兹,似乎一直在积蓄着巨大的压力。
看着蹲坐在路边只露给自己一个背影的罗兹,和静静站在一旁无声的表明着自己态度的漪墨。艾凡赫此时心中的感受根本不是愧疚一个词就能描述的。虽然艾凡赫现在心中有着那种大喊“不要管我”的情绪,但他没有说,因为这对于默默站在这里的两个人是一种侮辱。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艾凡赫想了半天,说出一句这样的保证。在看到罗兹的身体放松下来以后,灵机一动用从罗兹那里学来的方式岔开了话题,“罗兹啊,有鸭梨才有冻梨,身为一个冰箱,我感到自己很大。”
从背后看,罗兹的肩膀微微的抖动了一下,艾凡赫知道这张牌押对了,转过头来的罗兹转过脸来,一脸伪装的愤懑,指着艾凡赫的鼻尖笑骂着:“你是冰箱么?你分明就是一棵鸭梨大树,还是硕果累累的那种。”
看到两人回复了正常,漪墨也安心下来,出声提醒着两个人:“两位,如果你们继续用这种话语在路上大声交谈,恐怕用不了多长时间,艾凡赫你就会变得跟罗兹一样,被学院里的学员敬而远之……”
回过神来的艾凡赫看着路人已经有点怪异的目光,猛然惊醒,拔腿向着学院的餐厅跑去:“被不明真相群众围观的神经病,一个就够用了!”
“什么话!”罗兹愤怒,跳起来就追了上去,“你给我站住!想死你就直说!”
看着跑远的两人,漪墨对着一旁的路人礼貌的致歉后,也追了上去。
……
学院的餐厅里,在罗兹的要求下,艾凡赫“被迫”为自己的过错付出了代价——请另外两人吃饭。当然,艾凡赫没钱,还是罗兹付的饭钱。这笔金额被罗兹堂而皇之的归入了“饭盒债务表”中。
一人吃,两人看,吃的人狼吞虎咽,看的人瞠目结舌、满头冷汗。
等到罗兹终于满足的擦起了嘴巴,艾凡赫才合上了月兑臼许久的下巴:“好吧,我不问你想干什么,你告诉我我们接下来要做哪些具体的事情就可以了。”
把擦过嘴的纸巾丢在了一遍,罗兹很满意的打了一个饱嗝,才回答说:“嗯!这是当然的,我们接下来要做的,是尽量去猜测对方进攻物种是什么,和对方怎么进攻这里。这事说简单也很简单,不过说复杂也很复杂。然后站在一个防御者的角度,根据这些猜测去准备尽量多的反制方法。”
“等会就开始?怎么做?”艾凡赫有点跃跃欲试。
“吃饱了要睡觉,这才是理想的生活方式啊。”罗兹懒洋洋地摇着手拒绝了,“当然不是了,漪墨说过的,为了证明我们昨天晚上的猜测,我们首先应该找到第四块疯狂之石,如果第四块的地点依然在那条直线上,那么才能证明我们的推测是正确的。如果不是,那就麻烦大了,我们就准备通知宁馨儿做全学院的搜索吧……”
看看餐厅里面的时钟,罗兹估算了一下时间:“这时候卡雷尔应该已经在四处啪啪走地帮我们找人开始搜索了,我们安心等等结果吧,先睡一觉,然后吃午饭。”
“我还以为你还有别的事情要忙呢,原来你只是把麻烦的事情扔给了卡雷尔而已……你居然还能吃下?”艾凡赫无语了。
“那当然,要转移的东西多了,我为什么第一时间就把那盏灯拿去,还起早床找刚好卡雷尔在的时间过去……这种具体的事务,还是要委托给专业的可信的朋友去做……才能做到最好。”罗兹得意洋洋的蓄意无视了艾凡赫的后半句问话。
“卡雷尔说的对,你不是朋友,你这叫损友……”
“多谢夸奖……”
“你的脸皮是念术加固过的吧?”
漫不经心地跟罗兹打着嘴仗,艾凡赫的心里已经开始不停地琢磨起了罗兹说过的一切,林林种种无法详述,但罗兹归纳的这个名字很对——解题的方法。
(解题的方法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