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年张志宏简直就成了外出接、送飞机的专业户因为别人都忙于新飞行员的改装训练他又有外出接、送飞机的经验只要有任务就是他的。
由于“文革”期间工厂都停工停产部队积压了不少需要进厂翻修的飞机。“文革”后工厂恢复了生产部队大量的飞机要送进工厂翻修所以任务也就多了起来。
刚过了几天平静的日子团里的领导又让张志宏把一架飞机送到贵阳的翻修厂。领受任务后张志宏作了一些准备又进入了待命的状态。远的近的张志宏已经出去了好多次可以说是轻车驾熟了也费不了多大力气。
为了吸取在湖北西部机场的教训这次张志宏专门选择了比较大的城市的机场。他考虑到一旦停在那里走不了人比较多不至于那么孤单。
时间正是七月底这是全国最热的时候张志宏从明珠市起飞途径徐州到了长沙。在空中只有不到两个小时的行程却走了五、六天。
到了长沙机场上空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多钟夕阳西斜明亮的太阳已经变得有点暗淡。张志宏收小油门慢慢的下降高度。当高度下降到多米时张志宏突然感到一股热浪扑了上来身上顿时冒出了大颗的汗珠。他以为座舱的调温系统坏了座舱的温度才会升高。
飞机上有自动调温装置不管飞机在任何高度飞行都会把温度调整到一个适合的温度。冬天一般控制在22——25度夏天一般调在18——22度是对人很适合的温度。
可是这时候张志宏却感到非常的热。
落地后张志宏看到来接他飞机的地勤人员一个个也都是汗流浃背汽车驾驶室顶上全搭着遮阳的大棚前风挡玻璃全不撑起门玻璃都被卸掉都是为了度过炎热的夏天。
张志宏向地勤人员反映座舱调温可能有问题地勤人员说是天气热的缘故还说:
“这么热的天你们不在北方避暑到这儿来干什么?我们还想到北方去呢。”
“我们也不想来只是没有办法。”
当天已经很晚了只好在长沙住了下来可是这一住就是十多天。不是长沙的天气不好而是下一站——贵阳的天气不好。
长沙每天都是晴空万里烈日炎炎使人热得透不过起来。长沙市的电台每天预报的气温是39.5度实际地面的温度在4o多度。因为要是报4o度全市就要停工停产。
张志宏每天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成天身上的汗水不干就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屋里没有空调只有一个电扇。电扇每天24小时不停的转着还是解决不了问题电扇吹来的风也是热的。
张志宏想去冲个凉水澡放出来的凉水也有4o多度跟热水澡没有什么区别。为了降温他只好穿上短裤、背心用水全部浇湿再坐到电扇前面去吹。等衣服吹干了再去冲湿再吹。如此反复还稍稍能起到一点作用。他想象不到这里的人都是怎么过的。
困难的还是吃饭肚子饿到了空勤灶就是吃不下去。湖南人的菜里都喜欢放辣椒只有辣椒才能刺激张志宏的胃口就着辣椒张志宏才能勉强吃几口饭。这时他才体会到湖南人为什么喜欢吃辣椒好称辣不怕原来在这样的气候下不吃不行这是自然界的生存斗争所产生的结果。
白天吃不下饭晚上睡不好觉。夜里12点以前别想上床睡觉都是在室外的地上洒上水搬一把竹椅子坐在外面手拿大蒲扇又赶蚊子又扇凉。实在困的不行了才回到屋里钻进蚊帐去睡觉。
张志宏在蚊帐里就像进了蒸笼汗马上又大颗大颗的流了出来。为了保证第二天的飞行他必须强迫自己睡觉。他一边任其电扇在“呜呜”的转一边闭目养神汗水顺着身体在往下淌就像一条条小虫子在身上爬有些痒痒。张志宏也顾不了那么多也不敢乱动因为他知道越动就越睡不着只好静静的躺在那里。
张志宏刚刚迷迷糊糊的睡去一阵“嗡嗡”的叫声又把他弄醒无数的蚊子向他的身体袭击就像轰炸机的轮番轰炸身上火辣辣的又痛又痒模上去感到有无数个包。他打开灯一看白色的蚊帐全变成了黑的蚊帐的四壁和顶上全是黑压压的蚊子估计有几百上千只。
这不是活吃人吗?在部队的招待所里又不是在原始森林里怎么么会有这么多的蚊子。张志宏展开了一场消灭蚊子的战斗他用两只手不停的拍打。蚊帐里的空间本来就比较小蚊子一只也休想跑掉。张志宏拍打了一气蚊帐里的蚊子全被消灭了再看两只手整个手掌全变成了红颜色。
看来自己身上的血被蚊子吸去了不少真是损失惨重。
消灭了蚊子张志宏又去洗了个澡。身上痒得难受据说香皂水可以止痒张志宏多打了几遍香皂。
回到屋里他吸取了教训认真的把蚊帐的四边压好又开始睡觉。
第二天张志宏让招待所的招待员杀杀蚊子招待员找来了一个喷雾一器装上杀虫药关好门窗挨个房间打了一遍。一个多小时以后地上的死蚊子铺了黑压压的一层扫在一起足足装了半撮子足可见这里的蚊子是多么的多。
本来想到一个比较大的城市走不了时可以出去逛一逛没想到却是这样的热坐在那里都是汗流浃背不要说出去逛了。张志宏只好老老实实的呆在房间了吹他的电扇。除了一日三餐必须走出房间到空勤灶去吃外他几乎很少离开房间。就是和气象台、航行调度室的联系也只好用电话了。他不像在湖北时经常要到这两个地方去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