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神奇的小子有放话的资格!
灭道、巨灵、逍遥子三人在心中同时感叹,那种年轻的力量,那种血脉奔涌的青春,对于他们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嘿嘿,老祖乃地魔神灭道。”
“战魔神,巨灵。”
“西拉玛密域宗门宗主,逍遥子。”
竟然是他!密域宗主,向道的师父,果然是个誉满天下的绝顶人物,我的心不由一阵的悸动,我早该想到了,诸如他们这样的人物,永远鹤立鸡群,永远似骄阳般耀眼,不管是谁有缘一见,一生都将无法忘记。
可想而知,那个灰鹤也是个了不得的大神,极地,他应该是极地宗门的宗主,一念及此,我的口中一阵的苦涩,苍天待我真是不薄啊!我的仇敌竟然囊括龙翼修真四大宗门中的三个,天道院、密域、极地,它们像三座我毕生都无法攀越的山峰,横亘在心头,令我透不过气来。
我再清楚不过,凭我现在的修为只不过是沧海一粟,想扭转乾坤,想移山倒海,想清洗仇恨,无异痴人说梦。
隐忍,我必须学会隐忍,在仇恨中隐忍,在痛苦中隐忍,不停的积蓄力量,等待和寻找一击致命的机会。
抬头深深瞅了一眼逍遥子,我要把他的容颜刻进我的脑海,印上我的灵魂,注入我的血脉,总有一天,我会让你跪在小丫的坟前,悔罪授首。
“三位前辈,晚辈北星有礼了,我本一个独行的过客,只想借岔路一条,无意打扰,请行个方便。”
我的话不亢不卑,进退有据,剩下的就看这些混蛋怎么选择了。
灭道和巨灵一声不吭,逍遥子则意味深长的看着我,
“小子,你师承何人?”
望着这个能把我装下还绰绰有余的巨汉,我感觉得到,他是一个糙人,他眼中没有生死,没有修者道义,没有善恶准则,只有胜败,他超级危险,属于那种极度疯狂的武痴,一言不合便会杀人攫命,毫无半点迟疑。
“不沾亲,不带故,何必寻根溯源,苦修之人,告辞。”
我的这番回答攻守兼备,即严词拒绝,又交代了来历,面子和尊敬都有,他们会如鲠在喉,无的放矢。
我周身灵力高速运转,神识高度戒备,我臻入了圆润通透的状态,无比自然的契入了周围的环境之中,我化作了风,化作了浮云,化作了山岩,缓缓的向红衣老僧盘踞的山间岔口飘去。
实际上入山的道路有许多条,我之所以没有改变方向,不肯示弱是主要的原因,“道心如微,损即难补”,越到关键,越到给劲的时刻,越不能退缩,这就是“植灵”四千年记忆传达给我的核心奥义,“此心无畏”。
假如遇到的是铁血梵天的伦珠涛、寸直,遇到的是向道、“辫圣”老柯等人,我可以选择或战或退,哪怕是逃跑也无所谓,但遇到真正的绝世强者,示弱就代表着屈服,心魔一旦种下,想要化解,则难上加难啊!
长出一口气,我落在了距离红衣老僧二十几丈远的入山岔口,如此轻易的过关,我竟然有些不敢相信。
“小友,你对我有着刻骨的仇恨,是吗?”
闻言我心神一悸,刻意营造的通虚蹈幽,内外冥合的境界轰然崩溃,我露出了一丝致命的破绽。
这个混蛋逍遥子,他难道认出了我,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他真是卑鄙,趁我心神最为放松之际,言语如刀锋,给了我阴险一击。
不好!我仓促迎击,一股银色的神识如决口洪流,一股灰黑的飓风平地而起,一把闪烁璀璨精芒的灵匕射向虚空,天地之火锁住了四面八方,电光神雷轰鸣,炎流喷薄,至邪黑芒和腐尸死气磅礴出击,我祭出了比“众生劫”更为高阶的功法“众神劫”。
偷袭我的是那个叫灭道的红衣老僧,他是一个无上的魔者,他的魔功引起了空间的塌陷,其黑色的魔力环如水波一般蔓延开来,迎头罩下。
这一刻,我如暴风骤雨中的一叶扁舟,摇摆不定。
我出手晚了,我在深深的叹息,我不是他的对手。
高手相拼,抛开灵器和上古绝功秘法不谈,招式属于下驷,真正比的还是修为,论品级属性,我身怀的任何一种能量与红衣老僧的魔力相较都不落下风,但就厚度而言,我差的太远。
“将可能存在的威胁消灭于萌芽之中”,这是在望关石坪上向道曾经跟我说过的话,没想到今天得到了验证,他们三个根本没打算放过我,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子,居然精通大神级别的修者才懂的心灵秘术,这绝对是个潜在的威胁,他们不会放任自流,他们选择铲除。
逍遥子是个卑鄙的聪明人,他给我挖了个坑,他自己爱惜声誉不出手,但他算准了魔僧灭道会有动作,会替他把我埋葬,这种正大光明的“阳谋”太可怕了。
轰的一声,我被魔力黑环击中了胸口,我的人仿佛瞬间停顿了一下,接着就倏忽的向后弹飞。
飞行中,我的头脑无比的清醒,可身体似乎完全失去了知觉,我明白,落地的那一刻就是我的亡命之时,我不能等死,我没有放弃。
神识幻结虚空印,以神识引领实体逃亡,我别无选择,我做了一件亘古未有的尝试,能否毕其功于一役,能否有命逃离,我没有一丝一毫的把握。
咦!衣衫歪歪扭扭的魔僧灭道傻傻的等在百丈外的一处砾坡,满脸的惊异之色,他万万没有想到,一个必死之人,竟然能咸鱼翻生,凭空奇迹般的消失了。
逍遥子也是眉头一皱,转而目放异彩,他朗声发言,震慑群山,“北星小友,一路好走,异日密域宗门随时欢迎你的造访。”
这是下战书哪!正在亡命天涯的我听到了,我的伤很重,重到生命垂危的程度,我根本无暇他顾,只是一遍又一遍的以神识幻结虚空印,唯一的念头就是逃得越远越好。
“嘿嘿,中了老祖的天魔环还能逃走,你也算是第一人了,不过可惜,恐怕你有命逃离没命活啊!哈哈哈哈。”
魔僧灭道在自言自语,他又回到了先前的位置,虚空盘坐于三君亭外。
此时的逍遥子眼中闪烁着莫测高深的精芒,他在心中祭奠着一朵夭折的修真奇葩,以他的级数他当然看明白了,不知以什么秘术逃跑的那个小子,**断然无法保存,元神或许无恙,可在这茫茫的迷图山脉之中,区区羸弱的元神,除了沦为邪魔祭器的炉鼎,除了被凶兽吞噬,除了自生自灭,还能做些什么哪?
“往生的人儿,不要怪我心狠手辣,要怪你就怪天道无情,你就怪修真铁律,你就怪自己不懂韬光养晦吧!”
逍遥子心中想着这些,可他的双眼却炙热的盯着战魔神巨灵,对于他来说,北星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插曲。
三君亭外的天地重新恢复了平静,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什么也都没有发生。
北星败了,而且一败如水。
逍遥子看得很准,北星的确九死一生,他再一次为野路子出身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然而北星于生死之间取得了惊天的突破,以神识幻化结印,此乃“四祖”罗摩都不曾触及的至真境界,却被他在无路可走的情况下,堪化贯通,这不能不说天意弄人。
“芥虚可逆”,此乃《芥虚典》第一层二十四字真言的高阶奥义,北星捡到了宝。
逍遥子不是神,他不能预知未来,他或许猜对了过程,却猜错了结果,北星的奇迹绝非侥幸。
……
“大哥,这鬼地方真不是人呆的,我们竟然硬挺了近四年的时间,总算快出头了,我他妈的也快疯了!”
茫茫迷图山脉东部的深月复地,上古神龙兽栖息的穴谷,当下高阶凶兽逐鹿的猎场,素有“一入辞生,斩断神魂”凶名的原生区内,一处隐蔽而阴森的,枯枝败藤层层叠叠的山谷内,传出了两个年轻的声音。
“老三,站起来,越是伤痕累累,越是疲惫至极,我们越不能倒下,越要坚持,精神意志的锤炼,道心坚韧的锻造一时一刻都不能放松。”
两个衣衫褴褛的年轻人从枯枝中爬了出来,其中一个矮胖的如一堆烂肉般瘫倒在地,另一个高高大大的在拽他,在催促他起身。
“大哥,刚对付一个大懒兽,我不行了,我需要休息,我没气了。”
高大的年轻人见状深深的叹了口气,他语声飘渺而伤感的说道:“童桐,老二至今没有消息,但可想而知,他每天都处在水生火热之中,都处在生死抉择的边缘,他一定已经或者正在抒写着属于他的修真传奇。与他相比,你我遭受的这点苦难算得了什么,如果你不想被拉得太远,如果你还想三兄弟有重新聚首的那一天,你就应遗忘痛楚,打起精神,迎难而上,挑战极限。”
躺着的矮胖年轻人闻言突然目放湛彩,他一骨碌的爬了起来,神情凝重的前行几步,满面愧色的说道:“大哥,我错了,我会坚持到底,永不放弃。”
“好!这才是我天岩的好兄弟。”
“大哥,我一直都很怀疑,昊天掌院和昊空师叔不能是骗咋俩吧!二哥真的还活着吗?他们真的能重新接受二哥,承认他是天道院弟子吗?”
“童桐,你不用怀疑,冥冥之中我总有一种感应,老二一定还活着,他在沉默中坚守,他在孤寂中独行,他还有许多事没有完成,他一定会回来的。”
“我真的很期待啊!三兄弟重逢,御剑青冥,笑济苍穹,护龙翼恒祥,奉天道正朔,那将是怎样的一种辉煌啊!哦!对了,念儿那臭小子也该满地跑了,我好想他。”
望着一厢情愿傻傻的憧憬着未来的童桐,天岩的心中泛起了无边的苦涩,老三太天真了,昨日黄花,逝去的早已不在,不是曾经的孩子了,路有千条,交集微乎其微。
泼出的水岂能收得回来,天道院太一厢情愿了,老二是不会回头的。
“护龙翼恒祥,奉天道正朔”,多么宏大的梦想,不过可惜,并非所有人都以此为荣,尤其是老二。
“走吧!我们回去,今天不练了。”
“耶!大哥万岁,二十头五级凶兽的内丹,一头三级大懒兽的内丹,我们是永远的第一,哈哈哈。”
两个疲惫不堪又坚定无比的身影渐行渐远……。
是啊!四年了,在天道院演武堂首座昊武真人,密域风柏真人,极地龙腾堂堂主宋子雄,圣女宫内事护法扈三娘的带领下,“龙翼七星”在迷图、天倾两座山脉的深月复地,在号称“断神魂”“噬仙魄”的原生区,坚持了四年。
这场史无前例的生死试炼,除了天岩以外,其余六个温室的花朵,与凶兽普一接触,便极不适应,初期他们是靠坚毅的道心挺过来的,可随着杀戮的逐步血腥,这其中的不同日益显露出来。
心性,会在生与死,血与火的磨练中彰显无余,“龙翼七星”,在这场噩梦般的试炼过后,他们终于踏上了各自截然不同的人生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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