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晋王府老奴正要拿着扫把从偏门走出去扫王府门前的落叶,结果刚打开偏门,开没等将偏门拉开,就传来一声巨响。
碰!
整个偏门被大力撞开,门板在强大的力道冲击下狠狠扇在老奴的嘴巴子上,这一下,让这个老奴顿时眼冒金星,就连一个人影从他身前冲入府中都未曾看见
冲入府中的人穿着晋王府家奴的服装,衣服上的扣子已经系串了行,一看就是冲忙换上,在加上一身仆仆风尘,怎么感觉都想几百里加急冲过来的信使。
“王爷,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家奴一直冲到院中才被侍卫拦住,跪在地上大口喘气的同时高声呼喊着。
竹叶青看到这一幕一挥手,止住了正要杀人的刽子手,对着侍卫说道:“让他过来!”
家奴被放开,几乎是跪爬到和白敬酒相同的位置,开口道:“王爷,京师出大事了。”
“说。”竹叶青瞪了他一眼,巧翻眉目,只一个字吐出。
家奴慢慢让自己的气息喘匀,开口道:“皇太孙代天子监国三个月,三公、三孤未动,却把六部的侍郎、郎中、主事等人都给换了,另外都察院的左右都御使,左右佥都御使也都被换,太仆寺所有官员被换,可谓是一次大清洗已经在无声无息之中完成了!”
竹叶青眉头逐渐紧皱起来,面色虽然未曾改变,但是其声音已经开始变得紧张:“理由呢?还有谁被换了?兵部何人执掌?”
“宗人府查到……湘王造反,大肆结交朝中权贵,事情暴露之后湘王已经**于王府之内。被皇太孙杀掉或者收监的大臣,全部都是当日里曾在万岁爷要立皇太孙时反对过的群臣,无一幸免!另外,兵部由耿炳文任尚书,李景隆为侍郎。”
湘王造反?
白敬酒的眉头也皱到了一块,这不开玩笑么?
晋王也不在疯了,额头上青筋直跳道:“不可能,十一弟胆小怕事,怎么可能造反?曾经父皇偶感风寒时我们藩王入京探望,正好赶上父皇诛杀文臣,十一弟吓的脸都白了,等进屋时所有人噤如寒蝉,父皇的一个喷嚏直接吓的十一弟尿了裤子,他怎么可能谋反!”
竹叶青现在也顾不得许多了,直接大逆不道的说:“王爷,不能再等了,朱允炆数次加害王爷均被奴家识破,如今更是已经开始对藩王下手,您在不拿个主意,恐怕就来不及了!”
她这是在劝晋王谋反!!!
整个晋王府所有兵士都眼观鼻鼻观心,这些事情对他们来说可不是好事,一旦谋反就等于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能不能成还未可知,万一败了,可都是祸连九族的大罪!!!
晋王在思考,起码外人看起来是这样,可实际上,晋王脑袋里一片空白,根本就没有个主意。
碰!
王府的院门再次传来一声巨响,一个小太监跑了进来,直接跪倒在晋王身前道:“千岁爷,赶快打开中门,太原布政司带着万岁爷的圣旨到了!”
竹叶青听到这高声呼喊:“请王爷快做决断!”
晋王蒙了,彻底蒙了!
他怎么能反?
朱元璋是他亲爹,亲爹还活着亲儿子谋反,这话不管怎么说都说不通。
“开正门迎圣旨。”晋王说完这句话之后,看了竹叶青一眼,一句话都没有留下,大步流星从奴仆打开的正门中走出,等在晋王府门外。
一时间晋王府后院中的王妃、妾室等等一大帮女眷也集体走出,圣旨到需要全府出迎,不然就是大不敬。
太原布政司是一个一脸麻子的人,五短身材,手捧绣龙黄绢,身后带着黑压压一片兵马,看这样式不像是传旨,倒像是擒王。
“臣,太远布政司赵正平,代天子宣读圣旨,请晋王跪接圣旨。”一声呐喊如晴空霹雳,远远荡出,其中宛如参杂着阴谋得逞的笑容。
晋王跪倒的那一刻,身后一群人再无一人站立。
“晋王府卫所指挥使张光远,刘孝,常清明,李光四人密谋造反,抗拒圣旨,圣旨调其备边,身为指挥使仍然滞留王府,实乃大罪,如今钦命太原布政司赵正平缉拿,回京定罪。”
赵正平伸手扶起晋王道:“王爷,请您把人交给本官,本官好押送人犯进京。”
白敬酒一愣,卫所指挥使可是藩王手里的枪杆子,是藩王控制军队的枢纽,直接将这些人都抓了,在派来新的卫所指挥使,就能与废了藩王的军权,没有军权的藩王,还叫藩王么?还有,这个赵正平宣读圣旨,怎么不说最后的‘钦此’二字?莫非圣旨的格式并不是一定的,可以随下旨人的心愿更改?
晋王脸色苍白,他已经知道朱允炆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带四位指挥使出来!”晋王咬着牙说出这句话。
四个顶盔冠甲的将军一身杀气,一个个带着蔑视的目光从晋王身边走过,其中一人经过晋王身边时,恶狠狠的吐了一口吐沫大骂道:“废物!老子带着儿郎们愿意随你去死,你却把老子交出去,你给废物!!”
晋王低着头,一个字也说不出。
四人被抓之后,赵正平看着晋王刚要起身,立刻道:“王爷,圣旨还未读完……晋王回藩地后不思悔改,曾多有冒犯天颜之语句,大逆不道,褫夺晋王军权,褫夺晋王政权,囚于府中,等候发落……”
晋王猛然站起,大笑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王爷,圣旨还没读完呢!”
晋王面目狰狞,哪还听得到往后的话?
赵正平看着晋王晃晃悠悠的走入府中,暗自言语一句:“莫非晋王真疯了?”继续宣读圣旨道:“晋王府侍女竹叶青,本江湖人士,魅惑晋王,多有失德之语,杖毙!”
五大三粗的士兵在赵正平身后就要往前冲,刚冲到晋王妃身旁时,跪在最后的竹叶青也站了起来,面带微笑的走入府中,不言不语。
白敬酒看着这二人走入时,看着他们脸上不同的表情,心中就好像被两只手将一颗心脏给团了十几种模样,憋屈的不知道该如何发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