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往事 第四章 金陵飞鸿雁催命 河齐落情愫双开

作者 : 陆家小树

窗外被辟倒的树已被清理掉。

老管家与几个仆役在张罗着什么。

看样子端午节的晚上会有一餐盛宴。

“这个河齐没有龙舟赛吗?”靠在窗边又想起以前的事不由得嘀咕了一句。

“上午已经比过了可惜你还睡着。”洪慕回来了他站在我窗外又接着问道:你好了?

我抿嘴一笑舅舅曾经说我拥有蟑螂一般的生命力看来也不是坏事。至少还能看见洪慕好看的鼻子。

洪慕笑着摇摇头。

到了晚上围着院子的走廊每隔三步就有一盏防风灯小小的院落里灯光与月光同辉。

雄黄酒与凉糕我都是第一次吃北方的端午节跟南方的是不一样啊。不知不觉已经喝下第三杯酒。

无虚子道:河齐虽好不及江南。

洪慕只是泯了口酒。

无虚子又对我的历史感兴趣了:王姑娘新野郡如何?

“家乡总是美的可诗文中的苏杭却更让人向往。”我对新野郡那地方一点也不晓得再说就要穿帮了赶快转移方向到苏杭。

无虚子点头:当年登越王台感怀颇多。

他站起来吟出一诗:辇土为台抱恨深营门金气尚森森。当时吴破非兵力只在西施一棒心。

我大概是酒喝多了话也多了笑对无虚子道:大师日后可以集成一部《无虚子诗集》。

洪慕突然说:你也懂诗?

我搁在古代也就算一文盲看洪慕那眼神是一定要我回答又不愿意承认自己无能。只好说:听得懂写不出。

“听得懂?那刚才无虚子的越王台说了些什么?”洪慕今天晚上是怎么了?

想了想我说:诗文中有一种命运无形、不可抗拒的力量。但又想借谁的手去改变一些事情有此看来命运似乎也是可改的。

四下寂静洪慕突然冷笑:又是但是又是似乎的命运是天注定的怎么改?如同你如同我。

“天要是定下了每个人的命运那又何必要我们会思考。天给人定的就两件事。”我举起两根手指。

“什么?”

“有生与必死。”

洪慕象是不认识我无虚子的嘴角轻翘。又是一片寂静。

“我喝多了回去休息。明天见。”我是个冷场妖怪还是识趣点自己开溜吧。一瘸一拐地望西厢房走去。

身后无虚子有两声轻笑。

第二天梳洗后福儿递给我一封信说是洪慕早晨交与她的拆开一看全是竖着写的繁体字看着脑仁有点疼。

好歹看完了王越秦的书真不是白读的字面上都是对女儿的劝世文实际意思是王家女子重贞节若已被玷污有辱家门就应该去做一个王家女子应该做的事。

该做咩?

他以为我被人强暴了所以我应该去死?

你找个杀手来杀我比较方便。

心里忿忿不平帝君到底有没有开我的运气啊。

“福儿准备笔墨。”

她应了声帮我在窗下的几案上准备了笔墨纸砚。

握笔的姿势我会可写起字来……

“王姑娘您这写的是什么?”

大概是我写的字丑的惊人以至于福儿以为我在画符。

“这是王体。”

“王体?”

“我王缇自创的字体。”

有人在外面笑的前仰后合。这声音挺陌生的。

“五爷来了。”福儿开心的很。

这个福儿口中的五爷简直是神仙般的人物即使在大片中也没见过这样的男人那张脸宽一分则太阔瘦一分则太窄长一分则太滞短一分则太呆柳眉凤目顾盼生辉。

世间怎么会有这么一个美貌的惊天地泣鬼神的人?

难道无污染无公害的农业时代才能出这样的人物?

影壁后出来一个人那个人没有这个五爷英俊美貌只不过有很奇怪的感觉似乎只要这个人一出现光线都挪到了他那边这就是洪慕。

“老五。”

“四哥听说你在河齐藏了个美人我看还是个妙人。在下。”

“咳进去再说。”洪慕打断五爷的话。

直到日落无虚子也没有回来。

洪慕没提他于是我也绝口不提。

这个五爷叫洪肃。本来在开封谋生这次是出来散心没想到半路上听闻洪慕到了河齐想起已有多时没见于是过来一聚。

两人就在院中摆上茶具煮茶聊天好不惬意。

我拿着笔想怎么给那个王越秦回信总不能写:我还是处*女干嘛要死之类的话吧。

哎再说繁体字我认识但不会写啊。

还是不回信?

不回信恐怕王越秦就以为我真的被怎么了。那以后的日子怕是要度日如年。

痛苦痛苦找个代笔先生?

一抬头就看到院子里那两兄弟。

从到大明朝我就没过过悠闲的日子。

哎。

哎。

哎。

连接叹了三声又摇摇头只好将笔放下。

一晚上都没睡好想着怎么写回信得体又不露馅。怎么也想不出来。只觉得屋子里闷的很见天已蒙蒙亮于是披上件罩衣到院子里走走。

这宅子两进两出慢慢地走到前院看见一个打长拳的人。

记得第一次看到长拳还以为是陈氏太极那时是在中山公园后来又见过少林寺的和尚耍长拳。离的很近看的清楚只觉得武功也能这么漂亮。

现在看洪慕练长拳同样是行云流水的套数却有不同的味道眼前的人离他十步远都能感觉到挥拳时风的流动。

坐在台阶上手撑着下巴就这么看洪慕练拳

一套长拳过后天还未大亮。

洪慕擦擦头上的汗顺手就将手帕递给我。我与他一对视两人都楞了下。

他手一挥:那个我以为你是别人。

“嗯无所谓。”我耸耸肩膀。

他本来已经在我身后一听这话回到我面半蹲了下来:那你有所谓什么?

“有所谓与无所谓又有什么区别?”

“你的口气就像是个看穿红尘的出家人。还有点跟我对着干的意思。”他靠近我声音不大却极能震慑人。

我盯着他的嘴唇不敢看那双漆黑的眼眸。

苦笑道:对不起我说话太冲了。

突然他抬起我的下巴:“道歉的时候要看着别人说。”

这场景我活了26年还没遇到过。一时间脸上烧心乱跳突然醒悟过来一把推掉他的手。

他反倒不恼笑了下。

吃早饭的时候洪慕说:我今天带你出去看看河齐城有需要的东西就买些。

洪肃答:“我不需要什么。”说完这个突然看看我马上改口:“哎呀我是需要点什么东西四哥带我一块去。”

“你自己去。”说罢洪慕已经放下碗筷小厮奉上漱口茶:“换双舒服的鞋等会来接你。”

他也没说什么我却羞红了脸。这弄得反倒有什么了。

洪慕在我左前方不紧不慢我跟在后面也不吃力脚虽然还是没完全好慢慢地走却也不疼。

福儿也跟着出来这河齐长大的孩子比我还好奇街上的物件。

那些纯手工制作的扇子扇坠以及其他的小东西看着都有些粗糙在北京两年好日子把眼光养刁了。

我兴趣廖廖福儿却看什么都想要。眼巴巴地样子怪可爱的。

给福儿挑了个小团扇洪慕付钱。

迎面走来一人路上的女人纷纷围拢过来。

这不是五爷吗?

“四哥好巧在这遇着您。”洪肃一笑引得旁边女人们一阵惊呼。史书里说的潘安上街大概也就这样的围观待遇吧。

洪肃不由分说指指拐角处:王姑娘那地方你可能喜欢。

我看看洪慕他面无表情。

不反对就是赞同于是对福儿说:咱们看看去。

“添香阁”一站在店铺门口就闻到阵阵脂粉香味。原来是卖胭脂水粉的。

洪慕跟了进来。

洪肃因为色相的原因被一堆女人在外围追堵截。

逛街时很多店家会看碟子下菜我今天穿的是淡色罩衫料子没什么出挑的头饰更是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一根木簪而已。老板抬了眼打了个招呼:姑娘您随便瞧有买的再告诉我。

明显是对我的购买力没信心。他看得挺准我身上唯一值钱的就是一根细细的白金项链项链坠是颗9分的淡水黑珍珠这个是我刚开运时从杭州买的。不过这玩意放在大明朝恐怕依然是不值钱。

看了看这些柜面上的东西顿时没了兴趣。连价钱都不想问转身出了这脂粉店。

身后那老板说的很大声:我们这啊都是富家太太小姐们来哒您哪走好。

明明是没看上他的东西可他这么说还是脸上一红。

洪慕又走在我左前一点。

“走了两条街了吧”我问福儿。

“是啊是啊。姑娘你是脚疼了么?”

福儿挺会察言观色。

“那咱们就回去了。”洪慕一招手蹲墙根下几个小厮立马抬着顶轿子跑来。

这可是我第一次坐轿子呢。

晃晃悠悠地好玩。

掀开一点帘子见洪肃正对洪慕笑。而洪慕却在看我。

下午洪慕一直在院子里看书。

我也想静心看书来者可上午那脂粉店的事刺激了我下意识地又怀念起银行里那一亿多人民币。

“这种心态很不好已经到大明了老是怀念以前有什么用呢?”

轻捶了两下自己的脑袋然后找事做摊开王越秦的信越看越气越气越不会写。抓过一张纸写了几个字就揉成一团扔掉。

一下午这么折腾也没写出一封正经的信来。

最后是直接趴在几案上下巴撑着脑子望着窗棱上爬着的一只小蚂蚁。

可怜可怜因为没钱。

比起无情的父亲我更哀叹王缇是个没钱的官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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