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前些日子解签老人说过,终归是一个情字,女主人的真命天子已经出现,但因事事多端,情归何处,请女主人慎重,代价也许不仅仅只是眼泪那么低,随缘吧!浴兰的身体几乎僵硬,语气带着十二分恳求。
“你就让小姐她主宰自己的幸福吧!夫人已经不在,老爷,你答应过夫人,要让小姐快快乐乐地生活,为什么你连选择幸福的机会都不给她?”
“这个不用你来教训我,我自有分寸。”慕容恒天断口道。
“在慕容宅院住了这么多年,原来老爷你在乎的只是金钱和权位,哪怕牺牲女儿的幸福。没了亲情的父爱更多的是绝情,你是可以心安理得,你有想过小姐吗?这些日子你都看到了。小姐还是从前无忧无虑的她吗?老爷,这几日我实在无法平静,说句心里话,左右小姐的幸福,你真的很残忍。”
“我残忍,浴兰,你不要忘了,到底是谁残忍?”
慕容恒天翻起陈年旧事:“你答应照顾小依儿之前,你对你的老公那叫残忍,你来慕容宅院又是为了什么,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依儿她娘去世得早,我也不在乎你要的是什么。”
“是啊!我对我老公是不好,可是我知道转弯,至少在他离开前他感受到了幸福。”
“这样迟来的幸福,我不想在自己女儿身上生。”
年轻时期,为了梦想,婚后不到三年,浴兰狠心丢下深爱自己的丈夫远渡重洋。
当她感受到那份爱情真实价值的时候,方才现原来深爱自己的丈夫在自己离开以前已经患了很严重的病,为了成全她的梦想,本来生活就不怎么宽裕的家庭,那男生什么也没有说。等到她回国时,病情已经恶化到了晚期。
她没有给他留下多少快乐的时光。
浴兰很后悔,要不是自己带走了那笔钱,他的病情可能还有挽回的余地。
所以她暗暗誓,一定要让自己生活过得很好,一定要有很多很多的钱。
他丈夫去世以后,慕容雪依刚好也需要人来照顾,她心里十分清楚,慕容县长还有一定的经济基础,便答应要替慕容恒天照顾其小女。
谁知道这决定竟然维持了18年。
“老爷,我不管你怎么看我,只希望你成全小姐自己的幸福。”
“这些付出不值得。”
慕容恒天在电话的那一头拉长着语气,无奈充斥着整个线缆,恍若说了这么多,他只当作一阵风吹过。
“老爷,为什么你的成见那么深?杨家三少有什么不好?”
电话里稍微沉默了一会儿,道:“浴兰,这个不是单纯好不好的问题,你是个思想前卫的女人,是因为你受过西方教育。而对于我来说,前车之鉴,难道还不足以证明我反对的理由吗?”
“反对的理由,祖训,你说得清楚吗?小姐要的是那样的结果吗?”
那是一个被封建礼制困惑的年代,相对慕容恒天来说,外面的世界已经玩得天花乱坠,而他却禁锢在家族封建礼制度当中。辗转光阴中偶尔回忆年少时的慕容恒天,风华正茂的他惟独迷恋上了汉人姑娘——莫含樱。
背负着家庭族谱和毕业后工作的双重压力下。
整好行囊带着心爱的女生远走他乡。
“我们要到没有人能够阻止我们相爱的地方去,”他对莫含樱说,“哪怕是与世隔绝,也无怨无悔。”
在他将近三十岁的时候,终于有所建树,凭借他的一身才华,他被政府委以重托,也就是他现在所在的城县,担任一方父母官。
正当慕容恒天为自己的成就得意洋洋之时,他的幸福在生活的轨道中生了逆转。他所深爱的女人在女儿慕容雪依诞生的那一刻,莫含樱由于身体虚弱伴随产后失血过多而早早离开了人世,在天国的那一头感受着女儿的成长。
后来有人说他妻子的去世,是因为他违背了祖训而遭到的报应。
提到夫人,慕容恒天几乎想要哭泣,他所有的功成名就莫含樱没有享受过一天。语气顿时柔软得像是秋日里的阳光,温和地洒落,淡淡地,让人感到有些凄凉。
“莫含樱,一个汉人姑娘。”
“我生命中的女人。”
慕容恒天语气有些哽咽地道:“浴兰,毕竟我们都是夷人的部族,祖上传承说,夷人的男生是不能同汉人通婚的,包括还有一些如侗族、黎族、彝族等。倘若违背了家规,势必要付出沉重的代价,这个代价未免也太重了。”
受过西方教育的浴兰根本不会相信这些。
取其精华,弃其糟粕,用在任何时代都应该不为过。
“什么祖上,简直是一派胡言。老爷,是你们自己束缚自己了。”
“你天性是个心胸豁达的女人,你们是部族里的女性,可以不计较一切。就算计较,可能也不会有惩罚,你是可以轻易地摆月兑世俗无名的枷锁。而我却没有那么大的勇气,我不想看到女儿重蹈覆辙。你给我好好看着小姐,呆会儿我马上就到。”
电话还未挂上,线缆里翁翁地传来了汽车引擎动是声音。
那中年妇女搁下手中的电话,从围栏处轻轻地走到慕容雪依的身边,温婉地道:“小姐,想夫人了吗?”浴兰用为母的衣袖替她轻轻地拭去眼角的泪水。
“女乃妈,谢谢你!”
慕容雪依望着空寥寥的大厅:“可依儿从未见过妈妈真正的模样,偶尔依儿在梦里见到妈妈,但她的容颜真的很模糊。依儿一直追随着妈妈的身影想要看清楚,可怎么都无法看到。就像依儿的情感,找到落脚的地方却没有办法使步子停下来。”
“小姐,如果你想夫人的话,对着镜子看看自己,因为你身体里有流着夫人的血液,你长得很像夫人,你和她一样,都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