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诡残(十五)
实在没啥,咱就走,怎么走?
扭曲,周围的那些箱子开始晃动起来,地面在颤,地面再颤,一个,两个,三个,这些摞的几层高的箱子开始纷纷掉落,一些甚至砸在我的身上,我却没有一点感觉,不痛,不疼,一些箱子落在地上,地面像是沼泽一般吞噬了它们,箱子们开始缓缓下沉,地面变得透明,我甚至可以看到它们往下沉的样子,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多年好友离你远去一般……越走越远……追不回来,无法阻止……默默祝福,却再难相见……送它走了……人走茶凉……兄弟……朋友……我眼睁睁看着那些箱子沉下去,最底下忽地变得血红!那红色翻滚着,流淌着!渐渐,一扇带锁的门,里面不断的有东西在撞门,愈加卖力,门被硬生生挤开一条小缝……一只手从门缝里面伸出来……被门缝挤压,却仍要往外伸!努力,随后血肉模糊,露出森森白骨!那些落下去的木箱砸在门上,门缝越来越小,这只手开始抽搐,最后被门夹断!
手……一只露着白骨,筋肉的手……终于挣月兑了,她自由了!她往上面努力地游动,像是一只鱼,离我越来越近……
我惊骇地闭上眼睛……那只手却不会因为我闭上眼睛而消失……
你的身边,有人,你不想见到他,你闭上眼,他却仍在你身边。
没错,就在你身边……你看不见他,她却看的见你……
我被一只手抓住脚腕,这使得我不得不睁开眼,并且身子往后窜去,不断地踢着脚,想要甩月兑掉那只抓着我脚的手。
“你干什么。”一声轻柔,带着一点点变音的语气,我循声望去,一个穿着绿色纱衣的女子正蹲在我面前,头上同样披着一块绿色的纱巾,坚挺的鼻子上挂着一个俏皮可爱的小环,白皙的脖颈上带着一条玉石项链,手腕上也带着玉镯。这纱衣轻薄,隐隐约约可以看到里面那同样女敕白,完美的皮肤,还有玲珑的曲线。一时间竟让我看的目瞪口呆。
这是什么地方?
她一只手抓着我的脚腕,一手拿着鞋子,笑着看我说:“你又不是孩子,不要闹了,外面还有很多人等着你呢,赶快穿好衣服,我们出去。”
外面有很多人等我?
我傻愣愣任她摆布,那双柔软白皙粉女敕的手在我身上游走。不多一会,我已经换了一身行头,白色的长衫,白色的长裤,黑色金边花纹的的坎肩,外面还套着一件长大的外衣,用金线绣着很多花纹。她又从一旁桌上的小盒里取出一个小瓶子,将塞子拔出来,里面顿时透出一阵清香。她将手搓热,将瓶中的液体倒在掌心,复又搓了搓,才拉过我的手,涂在上面,她就这么紧贴着,我甚至眼睛稍稍往下面一看,就可以从她的领口看到胸前。心跳加速,我不得不直视前方。
屋子很干净,摆放也很考究,处处都透着异域风情,一扇镜子就在床边,想是可以让主人每天早起都可以穿衣打扮。
不自觉就往镜子里面看去……这一眼……够我后悔半年的……
身旁的这个女子在镜子里面竟是另一番样子……
长长卷曲的头发已经少了一半,头上露着血糊糊地头皮,肩膀像是被人扭断一般,以一种让人看了浑身不舒服的样子挂在肩上,上身**,皮肤虽然还是很白,不过已经不再透着粉女敕,那种白是由于失血过多而引发的惨白!依旧**,不过大腿与小腿之间只剩下皮肉连着!
头皮发麻,心里发憷,又不能表现出来,想象不到她要是发现我发现她,我再发现她发现我,要是这样就不单单是纠结,而是可怖了!
“好了,我们走吧!”她欢快地站起身来,小兔子一般蹦蹦跳跳,若不是镜子里那一幕,这样一个漂亮、可爱、活泼的女子,无论如何我也是把持不住地。这么一想心情倒是好了许多,只不过稍稍有一点莫名其妙,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我咋就突然莫名其妙地出现在这里了?
外面天空阴沉,还下着小雨,可以感觉到雨点打在脸上,那湿润的,冰冷的感觉,这是一个小院子,很多人聚在一起,默不作声,一帮一伙地交头接耳,看我出来忽地一下变得异常安静,粗略数一数足足有个四五十人,而且四分之三都是女人,年轻的女人,皮肤看起来都很细腻,长相也是一个赛这一个的漂亮,身材多是很好,有的丰满,有的骨感,看的我一时间张大嘴巴,这要是选美,这帮女子都得拿下各式各样的奖项,活泼的,文静的,妖娆的,端庄的。反之在场的男人就要惨了许多,一个个灰头土脸,要么矮胖,要么细高,歪着嘴,瞪着眼,很不得一口把我吃了的样子。
“老爷出来了。”身边的女子扶着我走下台阶,第一次有这么漂亮的姑娘搀着我走,真后悔刚才看了一眼镜子,越这么想,心里越是觉得好笑,为什么我不害怕?我应该害怕才对!就像我刚刚做的梦一样,我被困在地下,周围都是用箱子摞起来而成的墙,漆黑,压抑……我做了个奇怪的梦。
“老爷。”院中的女子显然都很兴奋,好像我难得接见她们一样。
我微微点点头,身边的女子挥挥手,人群中为数不多的男人极不情愿地从侧门出去,回身将门关上的一瞬间我竟然看到那关门的男人恶狠狠地瞪我,眼珠子由于眼眶的张大而滚落出来!眼珠滚落在地,正好被关上的门夹住,“噗”的一声,像是被挤碎的葡萄……我以前好像就见过这样的情景吧,并不觉得可怕,反而觉得滑稽,这样像是做梦。
那到底什么是真实什么事虚幻?
我不是一次这样问自己了吧?
其实这样最为可怕,你不知道什么是真的,什么事假的,分辨不清,却自以为是……这就是生命?其实就是一次又一次的真实,一次又一次的虚假,用虚假掩盖自己的本性,用真实去对待自己的脆弱。
一愣神间,身边的女子已经月兑下了原本穿在身上的纱衣,并且挽着我的手往房间里走。
我想是个玩偶,完全不受自己控制,或许是不愿意受控制?宁愿被她摆布?
那些女子也都轻盈盈迈着步子,发出一声声,一阵阵清脆可爱的笑声,她们的一举一动都带动着轻轻地风,外面下着小雨,屋内透着香气,这些女子一起跟着我进屋,各自找了位置,或坐、或站、活躺。我这才发现原来屋子内的地面上头铺着精致的,手工编织的毛毯。
上面的花纹很多,有的是花,有的是动物……不过最特别,也是最引人注意的是中间那快,一个被扒光衣服的男子,被砍去头颅,一群女子围在四周,痛哭流涕……如此诡异……
外面的雨不大,微风吹过,带着丝丝细雨落入屋内,她们互相说着悄悄话,或者从做工精细的银质托盘内取食水果,或是从高颈弯嘴的酒壶里倒出鲜红的琼浆。
PS:一批潜心研究堪舆之人,专在人死后为其选择下棺之处,赖此为生,是为“踏穴”。不同与寻常的风水先生,这些人不看阳宅,只寻阴穴,所以民间也有人称他们为“鬼客”。鬼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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