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伯明见白发老者一付雷打不动,你奈我何表情,气不打一处出,手中本欲夹菜的筷子瞬间并拢,斜斜打向老者额顶发迹相交处的神庭穴。沈姓老者上身未动,右手食指成戳,由下疾上,直指祝伯明手腕间的阳谷穴。祝伯明虽是怒不可待,应变却极为灵活,见老者由下方袭来,手腕轻抖,向下一沉,筷子化为太乙天罡剑中的坎水易气,筷尖成一道弧形,绕过沈姓老者食指,横着扫向沈姓老者的手背处的阳池穴。
安多和李文秀见两位前辈忽地动起手了,都惊着了,看祝伯明筷子似泥鳅,滑不溜手,已是惊奇;再看沈老前辈身体不动,眼视前方,仅凭祝伯明使筷时的轻微风声便能辩位反击,灵活拆招,更是惊叹!只见沈姓老者手腕一旋,中指倏出,与食指成夹,夹向扫来的筷子。祝伯明见他欲徒手抢夺自己手中筷子,手臂上浮,倏地运气,筷子飞跃而起,双双插入桌上装筷子的竹筒中。
两人动作极快,出招、拆招仿佛是眨眼间发生的事,快到安多、李文秀这两位天分极高的人均未能看清楚他们的动作,看着那静静插在竹筒中的筷子,安多、李文秀甚至怀疑两位前辈根本就没有动过手。
祝伯明看了沈姓老者一眼,想着两人认识几十年,他一直是这付样子,今天在两个小辈面前与他置气,所谓何来呢?这么一想,气也消了,取回筷子,问到:“沈雁翔,还需再吃点什么?”那唤沈雁翔的老者轻轻的摇了摇头,径自起身走了。
安多、李文秀看着老者转身离去的清冷背影,一时无语。祝伯明自斟自饮,轻叹一声,说:“沈兄门规首条便是禁酒,说什么饮酒误事,尤其是使剑之人,酒喝多了,眼花手震,会失却准头,招式威力大减,给对手可乘之机。我一直拿这打趣他,起初,他尚且辩辩,时日一久,本不多话的他就变成眼下这模样。”祝伯明端起酒碗,道:“我知道你们有事忙乎,聚散本无常,喝完这碗,就散了吧。”仰头喝完碗里的酒,朝安多看了一眼,便离席而去,安多、李文秀赶紧起身相送。
结账后,两人到客栈牵了马,往成都而去。一路所见,是人烟稀少,荒凉残破,满目疮痍。李文秀奇怪道:“怎会如此破落?”
安多黯然道:“近二十年来,川地一直处于战乱之中,祸害惨重。二十年前,张献忠率兵入川,建立大西政权,滥杀无辜者众。之后,是明军和清军之战,加上地方土司豪强间的争斗,乡村无赖的滥杀邀功,继而是南明与清军的争战,被战乱祸害的便是无辜百姓,可谓哀鸿遍野,尸横遍地,惨不忍睹。**之后,便是天灾,瘟疫随战乱而来,“大头瘟”、“马眼睛”、“马蹄瘟”,是接踵而至,以致人口锐减,耕地荒芜。也就是这几年来,百姓的日子才安稳一些,落在咱眼中便是这等破落景象了。”
安多低叹一声,继续道:“但愿吴三桂不要起兵造反,否则再遭兵祸,沦为修罗地狱,不知是何种惨象?”一番话说得二人思虑重重,忧心不已。
二人胯下坐骑虽不如李文秀之前的白马那般神骏,却也是匹良驹,百余里的路程不过一个时辰便已走完。安多和李文秀皆不知百炼门设在何处,只得入了城去慢慢打听。
成都,自古以来就是西南的重镇,有着浓郁的巴蜀风情。安多和李文入得城来,但见城中一扫城外的颓败景象,百花争奇斗妍,流香溢彩,蔚然成景;街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熙攘热闹。李文秀暗叹一声,模了模包袱,暗暗问道:计爷爷,这比江南又如何啊?
见时辰尚早,两人找了间干净整齐的客栈,要了两间上房,栓好马匹,便走街串巷探寻起来。眼见天色变暗,两人一无所获,双双回到客栈用餐。踏进店堂,一扫两人下午来时的寂静,几乎满座。安多见店堂中良莠不齐的各色人等,眉头轻皱,暗道:怎能让冰清玉洁的阿秀和他们混坐在一块呢?喊过伙计,问道:“可有雅间?”伙计见他头戴狐皮帽,颈挂金质“嘎乌”盒,身穿豹皮镶边的氆氇,腰插长剑,虎背熊腰,一身贵气,气派非凡,不敢得罪,抱歉地摇了摇头。李文秀见安多一脸为难之情,凑近他,轻轻说道:“为何要到雅间?打探消息,这里是个好地方啊!”安多想想也是,阿秀要探听葛家三口的消息,自然要往人多的地方去。
正好有一桌子的人结账离开,店小二利索地收拾好,招呼两人坐下。二人随便要了几个酒菜,便不说话,细细聆听邻桌之人在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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