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天生听闻此语,道:“多谢先生相劝。我那兄弟危在旦夕,即便七星桥是龙潭虎穴,我们也得试上一试,烦请先生给指个路向。”
章先生道:“各位既然一心要闯那险地,我也不便阻拦。那地方离幽深偏僻,道路难行,今日天色已晚,尔等不如在此歇下,休养一番,明日再启程前往?”
葛天生谢道:“如此甚好,我们就打扰了!”
教书先生将一行人安置下来,村民们送米送菜,李文秀看护安多,无暇分身,芸儿乖巧,一一相谢。一行人从章先生口中得知此处距往七星桥快则两日,慢则三日路程,李文秀纵使心急,也不得不耐下性子相待。饭后,李文秀见安多虽未见醒转,但脸色却比早间好上一些,想来是玉含笑的克毒散起效了,便又给安多调和了一些喂下。
第二日,雨势倒是比昨日小了些,却还是淅淅沥沥下个不停。李文秀一行人辞别寨中众人,踏上路途。雨中前行本就不易,泥泞不堪的山路,拖慢了马车行进的速度。越往前行,山路越是陡峭难行,葛天生叹道:“以前听人说黔地是天无三日晴,地无三尺平,如今一看,果然如此。”
第三日,雨停了下来,那积水的山道让一行人更是慢了下来,所幸李文秀见安多在服用了克毒散后脸色好了不少,便每日早晚喂食一次,不曾落下。
第四日午间,一行人见路旁有个小饭馆,干净雅致,便停了下来,准备用茶进餐。
葛天生开口叫了几个简单的菜式,芸儿先给父母各倒了碗茶,再给李文秀斟了大半碗,道:“李姐姐吃茶。”李文秀正觉口渴,抬腕举起茶盏一饮而尽。这时,茶寮中进来一人,因着好奇,毫不掩饰地打量着他们这一桌。无意间瞥见李文秀腕间那古朴的雕花镯子,身形一跃,飞快地抓住她的手腕,喝道:“你这镯子从何而来?快说!”
葛天生和李文秀二人正喝着茶,毫无防备,冷不防这人像猴儿那般飞窜过来,李文秀被抓个正着,一个岔气,一口茶喷了出来,将来人喷了个满头满脸,自己也咳嗽起来。那人抓着李文秀不放,将衣袖往脸上一抹,追问道:“快说!这镯子从何而来?”
李文秀顺了顺气,看向来人,见其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郎,眉目端正,头缠白色布帕,身穿蓝色对襟短衣,乍看之下,是个普通苗家男子,在见识过他这么灵活的身手后,李文秀当然不会认为他是一个普通人。李文秀尚未出声,葛天生一棍子便打了过来,道:“小子无礼!”
那人见黑竹棍打了过来,并未放手,拉着李文秀的左腕先后一旋,欲避过这一棍。李文秀一个女子,被一个少年男子抓住手腕,自是不悦,见葛天生竹棍打来,心中已有对策,随着他的用力顺势后移,飞起右足,踢他手腕,这一下轻巧迅捷,干净利落。正是华辉的绝招之一叶底飞燕。那少年忙着躲闪葛天生的竹棍,没料到眼前这弱质纤纤的姑娘会突然来这一手,松手缩臂,已来不及,手腕一痛,被踢中了,只得放开李文秀手腕。
李文秀见他放手,冲葛天生和那少年喊道:“别打了!坐下说话。”那苗族少年揉着手腕,瞪着李文秀道:“你这人真是凶悍!二姐都未这般欺负过我,你却将我踢得这样痛。快告诉我,你那手镯是怎么得来的?”
李文秀见他追着玉含笑送与自己的手镯问个不停,想着此地离目的地已是不远,心中猜到了几份,也不含糊,开门见山道:“你可是七星桥凤凰堡之人?此手镯是凤凰堡少主所赠,我与她是结拜姐妹。”
那少年听了她话,神色迫切,问道:“你识得我二姐?她现在何处?”李文秀道:“如无意外,她此时应在江宁。”抬头见少年神色放松,李文秀说道:“我叫李文秀,该如何称呼你呢?”
那少年道:“我叫金星悦。你们来这做什么?”
李文秀苦笑道:“我们有两个同伴身中剧毒,束手无策,欲往凤凰堡求堡主解毒了。”那唤金星悦得少年一听,眼睛霎时明亮,问道:“人在哪里?让我瞧瞧。”葛天生见他年纪轻轻,未必有这个能耐,便坐着不动。李文秀也想试试他的本领,便拉着徐芷菁的衣袖,将她拨转身子,说:“你先帮徐姨看看。”
金星悦一听,来了兴致,凑近细细看了起来,只见他伸出两根手指从徐芷菁眼前缓缓晃过,未见反应,又凝神看了一会,才抬起手腕把起脉来。见他眉头皱了起来,芸儿急道:“我娘亲怎么呢?”
金星悦没有理会,像是和大家说,又像是自言自语,道:“脉来洪大,充实有力,来盛去衰,是为热证,但怎会隐隐有来往流利之势,应指圆滑之感呢?”葛天生本就不相信这么一个毛头小伙子,见他一付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也不禁被他逗乐了,心中想法也有了改变:即便他现在年纪轻,见识短,解不了这毒,但宁欺白须公,莫欺少年穷,只要他努力用功,他日又何愁不能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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