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桃泽,说是游玩,其实是争斗。//////他们在玩一个夺心的游戏,青衍水在这一刻有些心慌,为自己心里忽然闪过的那一丝丝温柔的情愫。他不知道那代表着什么,只是本能地觉得,不可以,不可以去用力查究,否则他可能会输。
告别了男孩女孩,两个人继续往山上走,依旧是乔浅浅吵吵闹闹,青衍水在一边默默看着。
没多久,乔浅浅就喊着口渴,看见半山腰的一方水潭,她欢呼着跑了过去掬起水喝。自己喝饱了就回头叫他一起喝。
青衍水皱着眉头看着这荒郊野外长满杂草的水潭,蹲洗了洗手,却没有喝。
乔浅浅吐吐舌头,鄙夷地看了他一眼。这个大少爷,还以为是在定北王府么?要是让他过平民百姓的日子,不出半个月他就得饿死渴死啦。看着他皱着眉头纠结的模样,她忍不住想笑,本来在水里乱划的手一用力,掬了一点水就朝他脸上打!
哈,看他百年难得一见的惊慌模样,她笑得喘不过气来,捂着肚子憋,眼泪都出来了。
末了,一不小心重心不稳,噗通一声——掉了进去。
“哇!”她惊呼。
本来还以为是个小小的水潭而已,却没想到它居然要命的深!她完全够不到底,更不用说抓住那些个柔弱的花花草草。直到此刻她才忽然想起来,她、她是个旱鸭子啊啊!!
“哥哥!”
青衍水在那一瞬间有一丝犹豫,他急急走了几步上前。却在最后的关头停了下来,眼睁睁看着她在水里扑腾。
乔浅浅在那一刻浑身发凉,从来没有过的冰冷。
她后悔了,后悔拿自己地性命当玩笑,只是想看看他是什么反应。事实证明。他真的是个冷血动物!
“救……”
水不断地从鼻子里嘴巴里灌进去。她已经喘不过气,身子慢慢下沉。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青衍水的拳头捏得死紧,他的嘴角已经抿得不能再僵硬。只是他仍旧没有动。一步都没有动。
青衍水,这就是青衍水!
“喂!”
就在乔浅浅快要放弃地时候,听到耳边有人喊她,她吃力地真开眼,见到地是刚才的男孩子。那个男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跳进了水潭里面。一手抱住她地腰把她往岸上拖。
他累得气喘吁吁的时候,乔浅浅也终于被带上了岸,两个人趴在地上直喘气。
男孩说:“为什么那个人没有救你?”
乔浅浅答:“因为他是青衍水。”
“我报恩了啊。”男孩挠挠头,爬起来就走,“雪儿还等着我。”走了几步,忽然又回过了头,对她笑了笑说,“雪儿说要嫁那个见死不救地男的,那以后我长大了娶你好不好?”
“好啊。”乔浅浅笑着说。支起身子朝他挥了挥手。拖着浑身湿漉漉的衣服往山上走。
“冉儿。”
身后的青衍水轻声呼唤。
她装作没听见,一个人往前走。
青衍水也不气恼。笑眯眯地在她身后不远不近地跟着。隔了一段距离,不远不近,不恼不火。
本来就不高的一座山,乔浅浅爬得气喘吁吁,一半是累,一半是被气地。路上拦路的花花草草大石头小石头,一般都死得很惨。
青衍水默默跟着,嘴角始终带着一丝丝微笑。或许他自己都不知道,此刻洋溢在他脸上的神情从来没有过的生动,那笑不比往常,这会儿他是真的在笑,只是他自己不知道罢了。
“站、站住!”
有个颤颤巍巍的声音响了起来,乔浅浅眯起眼看去,就看到了个打扮得很搞笑的人拦在路中央。明明是初秋,太阳还是很猛烈的,那个人却穿着一身夜袭衣,蒙着面,拿了把明晃晃的大刀拦在了路中央。只是如果他地刀不要抖,他地腿不要颤的话,或许这土匪演员得还会像些。
于此,乔浅浅翻了个白眼。
这深深打击到了拦路地劫匪同志。他唰唰唰舞了几下刀,开口:“此此此山……”
噗……乔浅浅本来还阴郁着,这会儿被这万年不变的台词笑了出来。真是,不管是哪个世界,怎么打劫的从来不知道换一下台词呢?
“此山是我开的!”她替他说完,“所以你有钱接济下人家吧,人家穷,很穷哇。”
“岂岂……岂有此理!”
劫匪火了,这太伤自尊了!哪有人穷了就抢劫劫匪的,岂有此理!
“给钱。”乔浅浅认真地说。
劫匪气得鼻孔冒烟,钱不要了,直接拿起刀就往那个不知好歹的女人身上砍!
好样的,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乔浅浅一副正合我意的样子,从怀里掏出贴身的匕首,一脚踢开那把中看不中用的大刀,几个回合就把劫匪压在了地上用匕首架住了人家脖子。
“你家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小儿吧?”她问劫匪。
劫匪狠命点头。
“你三天没吃饭了就快饿死了家里的孩子嗷嗷待哺孩子他娘上个月还病死了吧?”
继续点头。
“你不得已才来抢劫的所以姑娘我还是放了你对吧?”
点头,狠狠点头。“姑娘我是个好心人,所以最好送你些盘缠让你去外乡做些小本生意,姑娘我一定会好人有好报的对吧?”
“对、对啊!!!”劫匪感激涕零。
“做梦。”乔浅浅面不改色。
一拳砸重劫匪的眼睛,劫匪哀嚎。
乔浅浅皱皱鼻子冷笑:姑女乃女乃正火大呢。你自己撞上来地,怪不得人。
“快,把钱拿出来!不然我把你衣服都扒了!”
劫匪豁出去了:“扒就扒!反正老子身上也就那么点钱,扒了也是拿走不扒也拿走,你扒好了。哼!”
“……”乔浅浅的脸很成功的——绿了。
大眼瞪小眼。僵持。
“哈哈哈……”
青衍水的笑声忽然爆发了出来,他忍了很久了。这会儿终于破了功。青衍水笑得眼睛都不见了,他从来没有见过乔浅浅这副模样。她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从事怯怯地,或者是稀里糊涂,他还没见过她霸道得跟土匪去要钱,此刻她脸上地神情就像是会发光一样,让他忍不住笑出了声。
乔浅浅一副看怪物的模样看着他。下巴掉下来了。
这个是青衍水?他不是该扇着他那把该死地折扇很温柔地阴笑着么,怎么会是这副反应?
“你们有钱人就知道欺负穷人!”劫匪眼泪鼻涕都出来了,控诉,“要不是我家的地被狗官霸占了,我才不来抢劫!要杀要剐随便你们!”
“哪个官?”
“你们想干什么?”劫匪谨慎。
乔浅浅一个脑袋瓜子拍上:“笨!帮你去打那个狗官呗。”
要是什么武林高手她倒还会怕,她乔浅浅最不怕地就是官。再说了,还有个定北王爷跟着呢,出了事情把他搬出来,哈哈。
“真的?”劫匪明显不信。
乔浅浅回了回头。冲着青衍水丢去一句:“喂。你帮我我就不计较刚才你见死不救,怎么样?”
“好。”青衍水微笑。
再然后。劫匪眼睁睁看着刚才还盛气凌人的乔浅浅一下子态度大大的改变,还是不敢相信,哆哆嗦嗦地指了指山下:“我家就在山下的桃花县,知县是个贪官,霸占了我们不少田地。”
桃花县?乔浅浅心里咯噔一下,马上反应过来:
“那你知道桃泽么?”
劫匪愣了愣,点点头:“桃泽啊,老人们说就在我们县后面地大山上,就是没人见过。”
想不到这么轻松就找到了线索,乔浅浅乐得嘴巴都裂了,立马松开了手,大大方方地放劫匪走人。劫匪不可置信地活动了下手脚,脚底抹了油似的跑了。
又只剩下乔浅浅与青衍水两个人了。
青衍水有些犹豫着走上前,看到她乐呵呵的模样忍俊不禁:“你想干什么?”
乔浅浅眨眨眼:“当贼。”
好些日子没过飞贼的日子了,当初从青衍水家里没有翻出血玉玲珑,这极大地伤到了她的自尊心。难怪觉得恢复记忆后好像少了点什么,原来是这个啊啊。
当贼?青衍水失笑,她还真想得出来。
依他的个性自然不会陪着她胡闹,只是想起了刚才不理不睬的一路,他皱了皱眉,还是跟了上去。也罢,反正顺路,就由她罢。
劫匪的家就在山脚下,两个人却绕来绕去走了半天才到,理由是期间乔浅浅迷路了总共三次,而青衍水明知错路,却没有提醒。
终于找到到山下的路地时候,乔浅浅已经两脚发软没有力气,扒在草地上直喘气。青衍水就坐在一边,摇着万年不变地扇子,笑得很自在。
太阳已经快落山,夕阳遍天。青衍水的脸原本就生得柔和,在斜阳下就更加雅致。
这样地人,心却那么狠。她想起了他的所作所为,不露声色地朝后退了一点距离。
“哥哥,你要萃心干什么呢?”她小心地问他。
要天下她可以理解,但为什么非盯着萃心呢?那个东西对人类有什么特殊的用处?
“莫司情没有告诉你?”青衍水笑笑,说,“萃心可使他魂魄二分,也可使凡人才长生。”
乔浅浅愣了一下,抬起手捂住眼遮挡射下来的阳光。她想过很多种可能,却没想到是长生。长生不老,永世帝王,好个青衍水呵。只是——
“长生帝王,可是拥一辈子江山,享永世的孤寂,哥哥你不悔么?”
青衍水忽然说不出话了,他定定地看着乔浅浅,不自觉地伸出了手,他想起拿来她挡住眼睛的手,看看那下面究竟是怎样一个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