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区的地下停车库中,昏暗的灯光下,一辆现代警车在摇晃着。
车子中相互纠缠着的两个人根本就不担心会被人发现一般。
终于那摇晃停止了,一个稍胖的警暗暗察挑着一条薄薄的红色丁字裤递到了女人的面前。“呼,好爽。”我坐在驾驶座上,点上了一支烟。
不一会那女人也整理好衣服坐了起来,拢拢头发,道:“我一会要去A大接彩儿。听她说,柴唯安恢复上课了。怎么这次还整不死季炎胜呢?哼!”
“管虹,”韦警暗暗官吐了烟气,说道,“前两天我都被我们局暗暗长骂了半小时呢。说什么浪费人力物力,还打草惊蛇了。这以后要想再找到季炎胜的证据就很难了。”
管虹狠狠瞪了他一眼:“没用!当初我怎么跟的你,你不记得我们的约定了吗?你要是帮我弄死季炎胜,我就嫁给你。顶着我们管家女婿的身份,不出个十年八年的,那局暗暗长的位置还不是你的。”
“唉,可是现在也是进行不下去了啊。你以为我不想啊。我做梦我都想杀了他。他要是给我撞到什么携带枪支的,我直接毙了,报告就写他开枪危害我的人身安全。可是那家伙我查了好几次,他身上没一次有枪的。我都怀疑他是不是干那行的了。”
“哼!没用就是没用。当初我要是直接去勾引你们局暗暗长,当个局暗暗长小三,说不定现在他早就死了。”
“啧,你怎么不说说你自己啊。当初怎么不去告他强女干啊。都两年多了,才来想着告。就算是闹到法院,人家也只会笑话你了。”
“你!”管虹说不出话来了。她当初受的那些虐待,那些折磨,在逃离出来之后,确实没有想到过要去告他。一来,管家是A市里的一个大户家族,丢不起脸。二来,她还想着,也许有一天,季炎胜对她冷淡了,娶了她。她天天守着那么多钱,还有那名太太的头衔,根本不用跟他过夫妻生活,只要在外面养着小白脸就行了。而他想找什么小女生都可以。
想告他的念头,是从柴唯安的出现开始的。她受不了柴唯安竟然能在季炎胜身旁得到快乐,他们竟然能好好生活在一起。
她不是应该也受尽那样的折磨和痛苦吗?所以她不甘心,她想着要让这些幸福都消失掉。
管虹下了车子,道:“我去接彩儿了,你要是不再管季炎胜的事情,以后也不用来找我了。”
看着她离开,韦纯也皱起了眉头。这是他当警暗暗察折磨多年来,最不顺的一年了。
*
上课的时间,A大校园里并没有多少人走动。外面的阳光很大,一些没课的,不是在自习室,就是在图书馆,要不就直接在宿舍中睡觉。校道上难得看到人,所以那辆红色的车子才开的那么快。
柴唯安从工作室中出来,和几个同学还在随意聊着。在大学,即使是被传闻那什么的学生也一样会好好过日子的。因为大家都是见多不怪了。除了前面几天见面还会尴尬之外,之后又恢复了曾经的友好。
大家谈着的都是过几天准备去做的心理调查,只有管彩儿臭着张脸走在最后面。到了路口,大家相互道别分开了。有去停车场的,有去宿舍的,有去学校超市的。人一分开,柴唯安就听到了年小米那种粘人的声音:“柴唯安!”
那种充满女乃气的声音,偏偏用骂人的语气吼,听着真不合适。
年小米一身价值不菲的秋装裙子,和国内这些大学生的穿着就是有些不一样。一看那就是国际名牌啊。
她一脸都是生气的模样,跺着脚走到了柴唯安的面前,就厉声道:“昨晚胜哥哥是不是在你那里?你们……你们上暗暗床了?”
柴唯安真想打昏这个说话直接的国外长大的丫头,怎么都不怕被人听到呢?“他是在我那里,但是我们没有上暗暗床。还有,麻烦你小声一点。”
柴唯安刚刚给出她回答,她就笑了起来:“啊,我就知道,我的季炎胜怎么会看上你呢?他就是拿你来做戏给我看的。因为我还小,他想保护我啊。胜哥哥最好了。”
柴唯安无语了,绕过年小米就往前走去。却看到了不远处的管虹。她还是那高贵的富家大小姐模样,只是只有柴唯安才知道,她曾经在床上也是那么痛苦而无助。
如果说曾经柴唯安还因为同病相怜而同情她,而现在她只觉得讨厌她。就因为那天在医院的时候,她那样子,还有她那巴掌。
年小米看着柴唯安要走了连忙追了上去:“柴唯安,你带我去你那里吧。我都已经两天没有见到胜哥哥了。真的,我保证不闹。反正你也不会在乎吧。”
但是柴唯安还是自己走自己的路,没有理会管虹,也没有理会年小米。
管彩儿狠狠瞪着柴唯安离开的方向,走向了自己的姐姐:“姐,这个柴唯安也真嚣张。要不我找几个男人轮了她,看她还是不是那么狂。”
管虹一个冷哼,让她上了车子。在车门关上,把里面隔出一个封闭的空间之后,管虹才问道:“刚才那个小女孩是谁啊?胜哥哥?她跟季炎胜很熟啊?”
“我只知道她叫年小米,是个华侨。才回国不到几天的。现在在我们学校的心理系读大一。不就是国外回来的,身材好了一点,脸萝莉了一点吗?学校里一群男生喜欢她呢。才来学校没几天,全校人都认识她了。”
“那她和季炎胜是什么关系啊?”
“她自己说的,说她是季炎胜的青梅竹马,是他的未婚妻。等大学毕业了,两人就结婚。傻得厉害。现在已经有很多女生看不惯她了。我看不到一星期,肯定有人动手修理了她。”
管虹的眉头皱了起来。这种单纯天真,还偏偏自大轻浮的女孩子,是最好控制的了。
*
聚宝小区的那套房子中,年小米的出现让季炎胜禁不住皱眉。年小米在这房子中上蹿下跳地参观着。客厅中,对着电视机看着新闻的季炎胜忍不住对一旁削着水果的柴唯安压低着声音说道:“怎么带她过来了?”
“一下课,她就一直跟着我,还非拉我到这里来啊。”柴唯安也很苦恼。本来以为在这里会得到清净呢,不过几天,就出现了难题了。
最后,在柴唯安削完一个苹果之后,年小米也参观好了,一下做到季炎胜的身旁,手也挽住了他的胳膊,唇趁着季炎胜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吻住了他的唇。
季炎胜急忙别过脸去:“小米,你已经长大了。”
“人家才没有长大呢。不,人家已经长大了,所以才要这么亲你啊。胜哥哥,你和这个柴唯安还是分房睡的吧。骗不了我,她就是你找来的借口,你给了她多少钱演这场戏。这多浪费钱啊。”
季炎胜头痛了:“乖乖回别墅去,要不我叫你爸来接你回去。”
“不要!人家想和胜哥哥在一起啊。”
“那么我再一次清晰告诉你,柴唯安是我太太。你这样会造成我们夫妻间的矛盾的。我会很困扰。”
话都已经说道这个份上了,那年小米还是嗲声嗲气地说道:“我不信,我就不信。”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季炎胜已经拉过了身旁的柴唯安,快速地啄了一下她的唇,然后道:“信了吧,可以离开了吧。”
“这样也算吻啊?”
“那好,今晚你住这里,我和柴唯安一个房间。你想看现场的,还是听现场的都可以。”
“你……好!我就不信你还真的能让陌生女人上你的床!”
年小米和季炎胜的话,让一旁的柴唯安都快受不了了。刚才他的唇压下来的时候,他的气息,他的味道。在柴唯安心理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离开了。
这个夜晚对于柴唯安来说,是难过的。特别是房门关上,季炎胜穿着一身灰色的睡衣进来的时候,柴唯安坐在床上的身子都僵住了。
她一次次告诉自己,不用紧张的,不用紧张的。最多不就是像以前一样,他动作粗暴一些吗?这里又没有玩具怕什么?大不了就是他用衣服绑她的手,还能怎么样?就像以前一样,笑着,迎合他就好了。不会有痛苦的。
虽然心中这么对自己说着,但是当他坐在床边的时候,柴唯安还是惊得一跳起来,让床的另一头逃去。
季炎胜一下抓住了她的脚踝,低声道:“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柴唯安也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了,长长呼了口气,道:“我,我还需要时间去适应。”
“我知道,可是我更想现在就让年小米死心啊。她是年叔的女儿,也是我小时候的玩伴。那时候她还那么小,要是我知道有今天这样的局面,我也不会和她玩了。她现在应该就贴在墙上听墙角呢。”
“我,我紧张,我还没有,做好准备。”
季炎胜微微一笑:“放松一些,我不会伤害你的。我也不会逼你。这样吧,你随便伊伊啊啊几声就行。”
柴唯安的脸一下红了起来。
季炎胜伸手拂过她的脸颊:“你这个样子真好看,可惜我以前都没有注意,没能好好看嗯。”
柴唯安打开了他的手。
他笑了起来,探过头,在她耳边说道:“叫几声吧。我去那边沙发睡。”
柴唯安咬着唇,看着他直接躺在了沙发上,双手环着胸。她的脸上都红的快要滴出血了,最后还是啊啊了几声。不一会就听到了,对面墙传来的东西砸墙的声音。估计那年小米已经气爆了。
柴唯安坐在床上,看着沙发上的季炎胜闭着眼睛已经睡着了。他们相处之间的点点滴滴一点点在她脑海中重复着。
他的温柔,他的霸道,他的强占,他的恐惧,他的笑,他的狂。还有,他因为环抱着自己的手臂,而看到的那左手小臂上累累的伤痕。
这个男人并不想伤害她,而一次次伤害自己,用自己的痛,来保持清醒。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窗外已经一片漆黑。柴唯安缓缓下了床,拿着那床薄被,蹲在沙发前,看着他睡着的脸。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子,他的嘴唇,这个男人是那么高大帅气。而他,爱着她。
柴唯安想,大概她也爱上他了吧。她将薄被盖在了他的身上,侧身也挤进了沙发里,和他依偎在一起。
在柴唯安的呼吸绵长均匀之后,季炎胜睁开了眼睛。她已经睡着了,他知道她刚才在看着她。也知道她挤上了沙发来。
这个进步已经很大了。他的心中是那么高兴,唇角也勾了起来。终于他也能体会到,当初看着他的一点进步,她就那么开心,那么兴奋的感觉了。
季炎胜轻轻拥住了她,呼吸着她发丝传来的清香,缓缓闭上了眼睛。大学校园中,明媚的阳光照射下,不少大学生都是用跑的朝着教室奔去。
柴唯安一手拿着牛女乃,一边小跑一边吸着。真佩服这个年小米的功力了。一大早起来,就催着她起来准备去学校。可是她都起来了,年小米却这没准备好,那还差一点,非要打扮得超级漂亮才肯出门。弄得她们学校都快要迟到了。
在那校道上,一辆警车旁,韦纯一身笔挺的警暗暗服,朝着柴唯安微笑着。
柴唯安心中一惊,真是大麻烦又来了。
韦纯拦住了她们两,说道:“柴唯安,好久不见。这个小美女是你同学吧。”
柴唯安警惕地说道:“学妹而已,她还要赶着上课呢。”说着就推推年小米,让她先离开。
可是偏偏那年小米并不知道韦纯的底,还笑眯眯地伸出手,摆出一个非常可爱的姿势,道:“我叫年小米,在读这里的心理系,是大一的。警暗暗察叔叔好。警暗暗察叔叔认识柴唯安啊。”
韦纯这个未婚男青年被这句警暗暗察叔叔雷了一下,但是还是很好的保持和微笑:“你好。我是柴唯安的朋友。”
“我们不算朋友。”柴唯安打断了他的话,转向了年小米道:“你不是说赶着上课吗?大一的课,别让教授印象不好,快去吧。”
年小米看看时间,确实有些来不及了,但是她的目光却是在柴唯安和韦纯两人之间飘着,一看就是没什么号想法的。
看着年小米离开了,柴唯安才放下心来。虽然上次韦纯没有抓住季炎胜,那么不代表他会放弃啊。现在左新的事情都还没办好,这个时候不能再让季炎胜出事了。而年小米这个人,真不可靠。她大大咧咧的,也没有心机。要是韦纯套她几句话,说不定什么都说出来了。也不知道年小米知不知道红磨坊的那些见不得光的生意,她说的话,有多少会对季炎胜产生不良的影响也不知道。
所以,柴唯安还是让年小米离开,不让韦纯有接触她的机会。
可是年小米却不是这么认为的。她边跑着,边注意着他们两个人,低声道:“有女干情!竟然敢背叛胜哥哥。哼,我要你好看的。”
韦纯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微微一笑:“也许以前的事情,让你误会我了。我毕竟是警暗暗察啊。我的工作就是这样的。虽然不能保证让你原谅我,但是我希望你不要这么针对我。”
“我们不熟吧。”柴唯安说道,“对了,年小米只是一个在国外长大的小女生。她最后一次见季炎胜是在六年前了。所以你别想从她这个挖到什么信息了。我也要去上课了,拜拜。”
韦纯就笑了起来,对着柴唯安离开的背影说道:“你很怕我查季炎胜,是因为你知道季炎胜做了那些违法的勾当。”
柴唯安顿住了脚步:“顺便你怎么说。”
离开了韦纯的视线之后,柴唯安马上掏出了手机,转进了楼里的洗手间。确认这里没人之后,关上了门。这个时候,刚上课,也不会有人来洗手间的,她急急拨打了季炎胜的电话。
好一会手机才接通了,传来了季炎胜的声音:“有事吗?”
想着昨晚他们就这么挤在沙发上睡,早上柴唯安也是被年小米拍门声惊醒的,所以她也没有能跟他说上一句话。
柴唯安压低着声音说道:“别让年小米住你家了。她……反正就是不合适。她太单纯了。”
季炎胜在手机那边笑笑:“怎么了?”
“呃。”柴唯安也说不出来,只是觉得年小米就是那种会捅娄子的人。“算了。我先去上课了。”说完她就挂了电话,没有给季炎胜追问的时间。
但是她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年小米在那里真的很危险。几乎就是季炎胜身旁的一个不定时炸弹啊。可是她又有什么立场,让他将年小米赶走呢?
*
下午时分,季家别墅花园里的那个曾经有着菜地的小角落,被房子的阴影挡住了。
在那阴影中,季炎胜挽着袖子,拿着锄头,整理着菜地。回想起来,当初他那么疯狂地将这菜地毁掉,仿佛世界都是冰冷的,灰暗的。现在想来,真是可笑啊。有什么事情是过不去的呢?现在不是慢慢好起来了吗?
有点耐心,柴唯安也会重新接纳他的。到时候,他们就复婚吧。给她一场盛大的婚礼。
季炎胜想着,嘴角微微翘了起来。
一个小身影跑了过来,就听到尖叫着:“胜哥哥,你在干什么啊?一身臭汗了,这样。还是让老陈他们做吧。”
季炎胜抬头看着年小米问道:“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是应该还有课吗?”
年小米嘟嘟唇,在一旁的台阶上坐下,说道:“你根本就没有注意过我的课程表。胜哥哥,你先停一下,我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
季炎胜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拿起一旁的矿泉水,也坐在了她的身旁,说道:“说什么?”
“那个柴唯安,不会真的是你女朋友吧?”“不是我女朋友,”季炎胜看着她,顿了一下,才说道,“是我老婆。”
看着年小米那欣喜却又蔫下的表情,季炎胜还是这么说你了。他不想让年小米误会,要不然以后就很难解释了。
年小米嘟嘟嘴,却一下严肃了起来:“胜哥哥,我跟你说。今天在学校的时候,有个警暗暗察叔叔来找她了。她还故意让我先走,自己跟那警察说话。表现亲密呢。她该不会是警察派到你身边的卧底吧。就等着那天把你抓起来。”
季炎胜的眼睛半眯了起来,出现了危险地意味。
年小米以为这下季炎胜就会把柴唯安赶走了,可是没有想到,季炎胜竟然说道:“她不会的,你误会了。回房间休息去吧。”
季炎胜已经猜到了去找柴唯安的警暗暗察应该就是韦纯。他的事情,既然有左新顶罪了,于公就不应该再查下去。而于私,他就有把季炎胜弄死的理由。由于左新的事情,宋海臣查了韦纯,却查到了一个很小的线索。那就是韦纯和管虹有着亲密联系。管虹是一个随时想掐死他的女人,所以韦纯要在这些事情上追下去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经历了那么多,季炎胜已经不再是以前的季炎胜了,他信任柴唯安,相信她不会在这样的事情上背叛他的。
年小米却不甘心地站起身跺着脚:“胜哥哥,你怎么这样的啊。虽然我不是很清楚你和我爸爸是干嘛的。但是我也知道和大概啊。虽然平时我很闹,但是我也长大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还是有分寸的。可是那个女人她知道吗?要是让她知道这些,她还会这么维护你吗?”
季炎胜微微一笑,模模年小米的头:“柴唯安不是笨蛋。”就算之前,柴唯安不知道那些事情,那么左新的事情她也应该知道一些了吧。就算不是完全知道,也会怀疑了。要是她想出卖他的话,早就会和韦纯一起了。
季炎胜拿过锄头,走向了他们的菜地:“你先回去吧,别在这里晒太阳了。”他想要在柴唯安再次回到这里的时候,这菜地能恢复原来的模样。让那件事的痕迹,在他们身旁消失掉。
“那你的意思是说,我是笨蛋啊?”
“你也不是,你很聪明。”
看着季炎胜挥着锄头的模样,年小米一个冷哼道:“真不知道那个柴唯安有什么好的,让你有那么大的改变,一点都不像胜哥哥了。”
年小米跺着脚离开了,季炎胜停下动作,想着如果是以前他是真的不会这么去改变适应一个女人的。可是现在他是真心想要争取到自己的幸福了。
*
A市的某所小学中,几名大哥哥大姐姐正在和小朋友们做着游戏。
这是一项儿童发展心理学相关的心理调查,调查员就是柴唯安他们的工作室。
柴唯安正在和小朋友们进行愉快的交谈,同时要是记忆他们的回答,回去好做分析的。就在这个时候,她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本想先不理会的,可是听着那坚持不懈的振铃,她还是掏出手机,按下了接听。
“喂?”
“柴唯安,猜猜我是谁?”
柴唯安疑惑地看看手机的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的号码,而里面的声音是男声,还算熟悉。是谁了?
“左新?”她惊叫道。
手机中就传来了左新的笑声:“猜对了。今晚七点,在红磨坊十六楼的688包厢里,庆祝我跳出苦海。包晚饭、宵夜一起了。准时到啊。”
柴唯安真心笑了起来,左新竟然没事了。她还以为他这次怎么都都逃不过牢狱之灾了呢。“好,不过我大概晚点过去,我今天在外面做调查呢。回去还要整理一下的。”
“那好,等你啊。季炎胜也会过来的。”
柴唯安挂了电话,对着电话还傻笑了一下。
而手机党另一头,左新挂了电话,手机就被站在他身旁的宋海臣抽走了。他说道:“先去洗澡换衣服吧。一会大概到的人会比较多。你可不要丢我的脸。”
左新笑得很灿烂,在他耳边说道:“放心,不会的。我会把我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洗得干干净净的。”
宋海臣看着他带着那得意的笑,走向了浴室。这一局左新赢了。当初他以为,左新只是一个漂亮的男孩子,清新单纯。当只小绵羊养着,偶尔骑骑也是可以的。可是现在越来越发现,左新是一个强悍的男人。他可以运用手段,得到自己想要的。而他还该死的喜欢上了这种感觉。
*
红磨坊的七点钟还很冷清。作为娱乐场所,这样的地方一般是晚上九点过后才会人多起来的。很多表演都是十点擦开始,很多精彩都是十二点才出现的。
在十六楼的688包厢中,一改了往日的昏暗。一张白色的大餐桌上,按照中国传统上了很多菜肴。那特别摆在左新面前的猪脚面更是让他头痛。为什么偏偏要吃这个,还是那么油腻的东西呢?
年小米坐在了季炎胜的身旁,满意地朝着他笑着,一点没有理会就在她对面坐着的年叔的表情。
季炎胜悄悄看了看腕上的镶钻金表,已经快要八点半了,这顿晚餐都快要吃完撤桌,换上宵夜,开始娱乐项目了。可是柴唯安竟然好没有过来。刚才他也给柴唯安打了电话,她说,她刚忙完今天的调查整理,马上打车过来的。从他们学校到红磨坊这个时间也快到了吧。季炎胜心中想着,要是柴唯安在撤桌前没有赶到的话,一会就让她去厨房先吃点东西。毕竟宵夜上的那些点心什么的,要吃饱肚子是很难的。
年叔实在受不了自己女儿对他看都不看一眼了。站起身来,就说道:“小米,跟爸爸过来一下。”
年小米这是被点名了,嘴巴嘟嘟着,起身跟着年叔朝外走去。
本以为年叔只是在走道上说她几句罢了。没有想到,年叔直接带着小米下到了后面的停车场,站在那入口处,他吸着烟说道:“小米啊,你一个女孩子,老是住在胜哥哥家不合适。”
最近,他也从季炎胜的言语中知道了季炎胜已经和柴唯安一起住在了聚宝小区。那季家郊外的大别墅,倒是让给了他女儿了。这不就是和鸠占鹊巢一样吗?他又不是没有房子让女儿住,这样不是很尴尬吗?思考了之后,他才决定跟女儿说这些的。
“有什么不合适的,我以前不都是住那里吗?”年小米低着头,也不敢看爸爸的眼睛。
“以前你还是个孩子,以前那别墅里还住着季伯伯和季伯母,现在那屋子主人都不在,你天天去那里住多不合适啊。”
“哼!不用你管,反正你也不喜欢和我住,你那些女人也不喜欢和我住的。”年小米
年叔又吸了口烟,才说道:“你已经大一了,长大一点吧。不行就住学校。”
“不要,住学校要自己洗衣服,自己打饭。”
“那你就在学校附近住房子,请个阿姨行了吧。我出钱行了吧。怎么就这么不懂事的呢?”年叔也烦躁了起来,“就这么说定了,房子你三天内找好,没找好的,我给你找,五天内你搬出来。像什么话啊。”
年小米嘟着嘴就要哭了起来:“爸,你都不帮我的呢?我从小就说要当胜哥哥的妻子,你每次都不帮我。”
年叔也不知道该怎么对小米说。在他心理,小米也还是一个孩子。要是跟她说季炎胜有时候很恐怖,会把女人弄死在床上,让她别去参合。这似乎对她的教育也不好。也只能这么强制一下了。
年叔怕自己心软,沉着年小米还没有哭大声,马上转身走人上楼去了。
年小米看着连商量的余地都没有了,心中一阵苦恼,踢着一旁的墙出气着。
“柴唯安。”隐约中听到了这样的声音。还是一个男人叫着柴唯安,她看看四周,就在停车场不远处,柴唯安和一个男人站在一起说着话。因为距离比较远,而他们说话的声音也低了下来,所以年小米听得并不清楚。
年小米低声道:“就知道你这个女人有女干情!”说着她就悄悄绕过车子,借着车子的遮挡潜到了离他们更近的地方。
在那车子旁,柴唯安吃惊地看着方天远,问道:“你怎么在这里啊?”
“上个案子胜诉了,委托人请我们事务所来玩的。”方天远说道。
“哦。”
“那你呢?”
“我也是来玩的。”
“和季炎胜一起?”
“算是吧,还有一群人呢。”
“你……和季炎胜应该过得很好了吧。失去过,现在从新得到的,他应该会很珍惜才对。”
这个问题让柴唯安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只能笑着点点头。
没有想到方天远作为一个律师,他的问题总是那么尖锐。他问道:“那么在床上呢?当初他伤你成那样,现在他应该会对你温柔了吧。还是说他的病还是没好,你还是在忍受着那样的痛苦呢?如果是那样就分手吧。要不,告他心生虐待,不能总是这么纵容他,放任一辈子吧。”
方天远也许并不觉得这个问题有什么难回答的。但是柴唯安的脸却一下红了起来。犹豫了好一会,才说道:“没有,我们……从那次之后,我有心理障碍了,我们……一直都没有那个过。我的原因,我本能的拒绝了。他很好,他能体谅我。”
“嗯,那就好。至少你没有受到伤害。”方天远犹豫了一下,说道,“要是再发生那样的事情,你可不要忍耐了。有我呢,我帮你打官司。”
听着向是玩笑话,柴唯安也笑着点点头:“那我先上去了。”
“嗯。”方天远是在看着柴唯安走进了红磨坊里,好一会才走进去的。
而他们都不知道,在那车子后面躲着的年小米已经在那里窃笑了。原来这次偷听真的听到喜讯了。还以为胜哥哥和柴唯安又多好呢。原来他们一直没有亲密的床上运动的啊。那么上次的那些声音,也就是演戏给她看的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要抢回胜哥哥应该不是难事吧。要知道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没有亲密运动,那感情是绝对没有办法持久的。她年小米的机会来了。
柴唯安到达688包厢的时候,已经撤桌了。那些走出来的侍者看到了站在门前犹豫的她,问清了事情,为他打开了包厢门。
就在柴唯安走进包厢的时候,灯光已经换成了昏暗的KTV特有的那种暧昧的灯光。而在那灯光下,宋海臣突然拉下左新的头,就吻上了他的唇。
一时间,大家欢呼着,吹着口哨,让人都看了过去。
这个吻真够火辣的。虽然柴唯安早就知道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但是还是第一次看到两个男人吻得那么够劲。就是在分开的时候,都还能看到他们唇上连着的银丝。
宋海臣牵着左新的手,说道:“从今天起,左新就是我的助理。”
那意思就是说,宋海臣的那些生意,左新会开始涉足了。这算是加入黑社会了吗?柴唯安疑惑着,就感到了手被人握住。看着已经走到她身旁的季炎胜,她给了他一个微笑。
季炎胜压低着声音说道:“还没吃晚饭吧。过来,去厨房吃点。”
他带着她走出了包厢,直接朝着厨房走去。
红磨坊的厨房里一切井然有序,这个时候,时间还早,客人也不多,所以厨房里倒不忙。厨师很快就按照季炎胜的要求,弄了一碟烧饭出来。还加了很多新鲜的料。
季炎胜让柴唯安坐在厨房里的休息间里吃。大家看着是大老板带来的人,也都不敢去看了。可是才一会,就有人把季炎胜找出去说事情了,柴唯安也不客气地吃着炒饭。这都八点半过了,她也是饿得厉害了。
可是还没吃一会呢,就能看到左新也端着炒饭进来了。左新曾经在这里做过一段时间的管理,对这里的员工都是很熟悉的。一边笑着一边端着炒饭进来一看到柴唯安反倒吃惊了。“你怎么在这里啊?”
“季炎胜带我过来的。”柴唯安一看是他,马上放下了勺子,拉着他在身旁坐下,压低着声音说道:“我刚才看到你们亲亲了哦。和男人亲亲是什么感觉啊?”
左新的脸一下红了起来:“去你的。要亲找你家季炎胜去。”
柴唯安就笑了起来。
左新看她笑得那模样,擦擦唇角的油:“有什么好笑的。快吃吧。刚才一堆人敬我酒,我都没吃饱呢。吃快点还要回去应酬的。”
“喂喂喂,”柴唯安还是打趣道,“你不觉得你会爱上一个男人,很……特别吗?”
左新放下了勺子也很严肃地说道:“从心理学上说,男人和男人相爱,并不是病。而是人类很正常的一种性取向,只是刚巧这种取向比男女取向的人数少,所以被人当成另类。但是不可磨灭它的存在。作为心理医生,不管听到多少骇人听闻的事情,都必须保持自己的冷静,已经表面上的不动声色。你笑着这样,怎么当心理医生啊?再说,爱了就爱了,哪来这么多为什么。跟着感觉,和他在一起就好。我可不想以后老了,把后悔带棺材里去。”
柴唯安这才艰难地停下了笑,匆匆吃着炒饭。只是她在心中重复着左新的那句话“爱了就爱了,哪来这么多为什么。跟着感觉,和他在一起就好。我可不想以后老了,把后悔带棺材里去。”
相比之下,她和季炎胜的爱,爱得那么艰辛。其实,爱了爱就了,干嘛想这么多呢?
这个念头然柴唯安突然感觉到,自己是不是真的爱上季炎胜了呢?
庆祝宴会很愉快,不过那是针对男人们的。宋海臣今天请来的人,更多的是他那边业务来往的人,或者他的手下。其实就是给左新介绍人的,以后左新就是他的助理了。这是左新直接选择的路。
柴唯安也是去跟宋海臣打个招呼,就和季炎胜找个借口离开了。
回来他们在聚宝小区的房子时间也已经快十点半了。苏妈还是遵循着在别墅里的生活习惯,在九点之后,就回自己的房间。不要不是他们去叫,她都不会出来打扰他们的。
只是在回来的路上,柴唯安已经想好了一个计划。
一回到家里她就先去洗澡了,洗好澡之后,打电话让季炎胜到她房间里来。在这里,只有年小米在的那个晚上,他们是睡在一个房间里的,其他时间倒是依旧分开睡的。
柴唯安手中拿着一条领带,那是她拍毕业照的时候用的红的的领带,坐在床边上。安静的房间中,让她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季敲门声过后,季炎胜走了进来,看到她坐在床边,脸色有些刷白,问道:“怎么了?叫我过来怎么了?”
柴唯安起身关了房门,站在他的身旁,做了一个深呼吸才说道:“今晚我们做吧。你绑着我,就算我昏倒了,你也做到最后。那样说不定冲破了那条底线,我以后就不会再害怕,再抗拒了。”
虽然季炎胜也有想过这样的办法。在心理治疗中这种将情境重新,让病人对事情重新面对,重新作出判断,是一种冒险。有可能病人一时重新判断了,病就好了。也有可能再次受到同样的伤害,病得更重。不管是什么,这个过程无疑都是痛苦的。
看着季炎胜没有答应,柴唯安说道:“爱了就爱了,哪来这么多为什么。跟着感觉,和你在一起就好。我可不想以后老了,把后悔带棺材里去。”她递上了那条领带。
季炎胜缓缓伸手接过了领带,低声道:“你说你爱我?你确定吗?”
她从来没有说过,而她对他的好,一开始只是为了治疗他的强迫症。到底那是不是爱,谁能分得清楚呢?
柴唯安因为他的问题犹豫了一下,才说道:“至少在我清醒的时候,我并不排斥跟你做。”
看着她伸过来的手腕,季炎胜将那领带缓缓绕上。
柴唯安几乎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了。她在心中一直告诉自己,季炎胜的病已经好了,他会很温柔地对待她的。她一遍遍地说着,却还是不能平息那狂跳的心。
季炎胜将她横抱起来,走向了那米黄色的大床,将她轻轻放在了床上,声音有些低哑地说道:“我会轻些的,别害怕。”
柴唯安闭上了眼睛,咬着唇,点点头。看着她那模样,真的就像是要面临多大的挑战一番。
季炎胜吻吻他的额,她的眼睛,她的鼻子,缓缓向下,吻到了她的唇。轻轻的柔柔的,让她渐渐张开了嘴,他可以深入她的口中。
辗转的吻在分离的时候,两人都在微微喘息着。季炎胜没有让柴唯安回神的时间,就在她的脖子上轻咬了下去,舌头也轻轻扫过。
他的唇边带着笑意,虽然柴唯安浑身都在颤抖着但是她没有提出拒绝。这就是一个很好的开始了。也许他们会成功呢。
五分钟,十分钟,十二分钟的时候,房间中还是传来了柴唯安的声音。
“啊!不要!不要!放开我!放开我!呜呜~不要~”
季炎胜看着身下已经衣衫半解的柴唯安,身体因为她而变化。可是都已经到了这一步了她却在抗拒了。他知道,现在地柴唯安一定很痛苦。在她的心中,正一遍遍重复着那些让她痛苦不堪的画面。
要继续吗?也许,他狠下心继续,在她发觉其实他也可以是温柔的时候,她会清醒过来呢?也许,她会永远沉浸在那痛苦中,觉得痛苦永远不会停止。
双手被绑着,柴唯安哭着,挣扎着,手腕上留下了一圈勒痕。
季炎胜闭上眼睛,猛得抽离了身子,朝着浴室走去。他打开了冷水阀,让冷水冲击着自己的身体,让身体的炙热冷却下来。
现在已经是十月中了,这样的夜晚,气温还是比较低的。冲了冷水,让季炎胜禁不住打了冷颤。月兑下*的衣服,直接用毛巾围在腰间走出了浴室。
房间的大床上,柴唯安缩在床角落中,抱着被子低低呜咽着。
她那样子看上去是那么楚楚可怜。可是以前,她却能笑着迎合他,张开双手抱住她的。一丝懊恼再次升腾了上来。
“唯安,别想这么多了,休息吧。我回隔壁房间睡。”
他的话,他不知道现在的柴唯安能不能听到。也许她已经将自己的心封闭在只属于她自己的空间里了。
季炎胜还是离开了房间,为她带上了房门。
虽然经过了冷水的冲刷,但是年轻的身体,加上这么长时间没有宣泄过,季炎胜还是感觉到了身体再次发生了变化。他回到房间,无声地笑了笑。不知道多久之后,他才能让她信任呢?
她改变他,用了四个月,也许他也要用四个月的时间吧。
*
年小米真的很不开心!因为她爸爸已经给她找好的房子,还直接通知了严管家,让人将她的东西全都送到了这边来。这样她连赖在那里的理由都没有了。
虽然她也知道,季炎胜根本就不回去,她赖在那里也没有用。但是想着那里是胜哥哥的家,怎么着感觉都好很多啊。
所以年小米今天很不高兴的翘课了。她抱着自己的课文,朝着学校外走去,正想着用下午的时间去买东西让自己的心情好起来,反正都是用她爸爸的钱,怕什么?
可是还没有走到校门口,就被一个学姐拦了下来:“哟,你不是年小米呢?校花小萝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