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瑾瑜猛地把手里的夹子丢在桌子上,导致桌子上所有的物品都因为这次巨大的人为地震而移位,一部电话机更是“骨肉分离”,身子还在桌上,听筒却已经垂下去,在空中来回摇晃着,里面发出嘟嘟的鸣叫声。文字首发
欧瑾瑜就像是没看见一样,冷着脸一指那个文件夹,“谁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嗯?”
最后一个字出口,他本来低垂的眉目也跟随着那个长长的尾音而向上扬起,如果不是在震怒中,如果不是他眉梢因怒而斜插入鬓,甚至眉骨处也带着一丝丝气极造成的红,无疑那一个字是蛊惑人心的好听,只是此刻在众多手下耳中已成了最可怕的警示。
众人站在那都不敢出声,就连呼吸也小心翼翼的,轻轻浅浅的呼出吸入,像是犯错的孩子被老师抓到了办公室,不知等待自己的是打手板还是请家长。
“哼,跟了那么久的案子最后居然功亏一篑,你们没有一个解释就想蒙混过关?”
依旧的沉默在此时只能成为点燃欧瑾瑜心中怒火的催化剂,他骤然将眉锁得更紧,李威廉只得上前一步说:“对不起,淮海那边一直是我跟进的,一切责任都由我承担。”
“你负责?好,你可真义气,我倒要听听你能给我什么样的解释,你不是要拯救苍生,做大英雄吗?好,我就成全你,你们都出去,也不用谢我,就谢谢他这个傻子就行了。”欧瑾瑜冷嘲热讽地一指站在正中间的李威廉,大家不安地看看欧瑾瑜,又看看一旁的李威廉,都为他捏了一把冷汗。
等众人都散去,欧瑾瑜斜眼看了看站在原地抿着微薄的唇一脸倔强的李威廉,他盯着他看了好半天,最后怒极反笑,只是那笑比方才的震怒更加令人畏惧,就如同初冬时凝结在水上的那一层薄薄的冰面,看似光滑结实,其实只要踩上一脚,便会碎个一塌糊涂,下面便是万丈的深渊。
欧瑾瑜突然起身一把拽过傻愣愣的李威廉往旁边的沙发上一丢,“李威廉,你的老毛病又犯了是不是?公司是你行侠仗义的地方吗?你以为你是谁啊,蜘蛛侠还是超人?你能不能收敛一下你泛滥的同情心,在商场上不需要义气,需要的是责任,这一次的失利难道他们就没有责任?财务上融资没犯错?企划部的策略没犯错?公关部的联络没犯错?你凭什么像个大爷、像个救世主似的把错误全往自己身上揽?你以为这样别人就会感激你,念你的好处?错了,别人只会笑你的傻,甚至下一次还会犯同样的错误,因为反正有你这个傻子垫背,他们永远也不会改正!”
“我只知道我是这个项目的负责人,底下的人出了任何错误,我都有责任承担一切。”李威廉依旧倔得像头驴。
欧瑾瑜被他噎的说不出话来,只用食指一直指着他,好半天才无奈地坐进他旁边的沙发里,“对,你是君子,我是小人。”说虽然还带着怒意,语气却轻了许多。
见李威廉不语,欧瑾瑜侧过脸看去,正撞上李威廉咧着一排的小白牙笑着看他,眼里眼里闪烁的小火花似乎很是肯定他对自己的评价。
欧瑾瑜月复诽着,小人?妈的,他竟然也觉得我是小人,我看这小子是皮痒痒了,有一段时间没和他过过招,他就忘记疼了。
对面的臭小子却在这时张嘴说:“不过,你小人的很可爱。”
欧瑾瑜心里喊着苍天闭上眼,本来盛怒的心一时间竟没了打击的对象,闭着眼不再理他,却听李威廉问:“你不想知道是什么人抢到这笔生意?”
“亚欧。”欧瑾瑜突然说出的两个字让李威廉也惊诧不已,转念一想,又觉得很是正常,如今还有什么事能逃过欧瑾瑜的眼。
他见欧瑾瑜无话,好心提醒着:“欧瑾瑜,你不觉得这个公司的名字很凑巧吗?”
欧瑾瑜点点头,他又怎会没注意到,亚欧,欧氏的欧,事情恐怕没有表面上的那么简单,怕是有人故意为之,或者根本就是有意冲着欧氏来的,“你怎么看?”他轻声问李威廉。
后者似乎早等着他的提问,连忙说:“我第一时间就派人查了,这家公司刚刚成立没多久,规模也不大,法人代表叫安东尼奥,是个意大利人,公司主营进出口贸易,近来的几宗生意涉及的不过是药品、茶叶、宝石、建材和小块的土地交易,目前旗下没有固定的实业,只靠买进卖出的差额赚取利润,一向都没有什么大的动作,而且也不像是可以一下子拿出那么多流动资金的,可是”
“可是最后却得到了淮海建设这宗生意,李威廉,再教你一句话,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他稍加停顿,声音里慢慢透出丝丝沧桑,仿若经历了经年世事的老者,只是这些阅历带与他的还有数不尽的疲惫,“断不可以单单凭表面来判断一件事,他们既然敢接下这笔生意,必然也有消化资金来源的能力,而且这一次他们胜在速度,他们的动作很快,如果再给欧氏两天时间,甚至是一天,我们就会有大笔的流动资金回笼,可是对手偏偏就在前一刻出手,就像是能看透我们的计划一样,极为聪明地打了一个时间差,这一切你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吗?”
李威廉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你的意思是”
欧瑾瑜闭目已久的双眼缓缓张开,深邃的眼底滚起暗色的波澜,他的眸色越深,他的目光便越是显得犀利,如直射而出的摄人锋芒,“我怀疑有人走漏了消息。”他一字一句说的极为谨慎。
“怎么可能?这次参与的人都是我的核心团队。”
“怎么不可能?”欧瑾瑜反问着起身,手插在裤兜里走到桌前,把一个档案袋丢给李威廉,“财务老郑的户头里多出的数字恐怕在短时间内他赚不到,就算是炒股炒期货,他也没这个本事在这么短的时间赚到那么多的钱,何况他还不精于此道。”
“你怎么知道?”
“我问过他怎么看最近的大盘走势,他支吾着说他不玩这些,孩子在国外念书钱不富裕,老婆不让。”
“这么说,你怀疑是他?”
欧瑾瑜耸耸肩,不置可否,低沉下头,没有家贼引不来外鬼,“这么一大笔金额打入的时间很可疑,所以我才会注意到。”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静观其变,他们给了他那么大的好处,恐怕不是只用这一次吧?留下这个鱼饵,大鱼总有一天会上钩的。”欧瑾瑜慢慢扬起嘴角,脸部线条也柔和了许多,只是他那双洞悉一切的眼睛发出夺人的光芒,紧紧地注视着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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