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威廉低头寻思了片刻,“刚刚你那么生气是”
“我总不能毫无表示吧?逢场作戏也好,敲山震虎也罢,如果有人想玩游戏我就陪他玩下去。文字首发欧氏没有这笔生意根本算不上什么,我只是讨厌别人在我的背后做任何的小动作,这样很让我讨厌。”
李威廉听他完,忽然在脑子里闪现出一个他这一辈子也不想记起来的人,本来沉静的脸色因此而染上某种不可抑制的情绪。
他的神色并不慌乱,甚至比刚刚还是镇定自若,只是这份表面上的淡定伪装得太过辛苦,他有意不去想,可是在张嘴的瞬间便坦露无疑。
“我突然想起一个人,叶锦荣,最近业内都在传他市区那个酒店在建过程中出现了大的安全事故,不但工程进度受到影响,市里面的领导也因为施工安全问题屡屡检查,下面的工程款又催得紧,他现在日子很不好过,他会不会记恨你?毕竟这块土地是欧氏让他得到的,现在吃不进去又舍不得吐出来,有苦说不出,再加上香港那宗生意,他难免怀恨在心,要是他找人对付你也不是没有可能。”
他的逻辑很清楚,语言也很流畅,可是每一个字都伴随着一个名字,从开始到结束一直没有停止过,那个名字他一直不愿再提及,即使在心里自己也会装作无事,可是当另一个他无法避讳的男人名字说出时,他牵扯出的桩桩件件便再一次浮出他刻意维持的平静,水花四溅的一刻,他才知道,他从未忘记过,他不是被这突然而起的波澜淋湿了衣襟,而是他一时一刻都没从水里站起来过,从没有。
欧瑾瑜只是点点头,却问出一个看似无关,却一直存在两人心间的问题,“你一点也不想知道她怎样了吗?”
李威廉似乎无意继续这个话题,他再一次像鸵鸟一样选择了离开,选择了逃避,就如当日一样,他害怕面对她,如今连听到她的名字他都害怕。
他笑着起身向外走去,欧瑾瑜却在身后不依不饶地,“白茉莉这个名字你要忌讳到什么时候?”
欧瑾瑜看见李威廉坚实的背影突然一晃,他希望他看错了,他希望那不过是自己一时眼花,可是对方的声音却再一次告诉他,每一个人都有一个心结,包括他自己。
李威廉哑着嗓子对他说:“我还有权利说这个名字吗?”
“叶锦荣是很卑鄙,可是他敢在众人面前表露他的喜欢,哪怕那种喜欢只是一种自私的占有,但是最起码他敢作敢当,这一点他就比你强一万倍。”
欧瑾瑜恨铁不成钢一般说得咬牙切齿,李威廉没有再出声,他躲避了多时的自责和懊悔像一只玻璃杯瞬间在他眼前炸开,碎片四分五裂,恰好扎在他的胸前,扎在他懦弱的心脏上,而他竟然不敢看缓缓而下的血。
此时的叶锦荣正如李威廉所说,工程出了问题,复工的日子在市委的百般阻挠下遥遥无期,本来他拿下这块土地就只有短短几年的使用期,现在搁置下来,他不但会赔上违约金,甚至有可能倾家荡产,现在每天都有大大小小的债主向他要债,弄得他焦头烂额。
“你说什么?有人愿意收购我的蜜糖?太好了,唉,要不是我手头不宽裕,我怎么也不会卖它的,它生意一直不错,对方能给什么价钱?什么,这不是趁火打劫吗?你说对方想约我面谈,好吧,我也想见见他,这个价格我恐怕不好接受。”
挂断电话,叶锦荣按照对方提示的地址赶赴地点,当看到及时行乐的招牌时,他一时有些缓不过神来,他怎么也没想到想要买他蜜糖的人会是及时行乐的老板。
帝都市很大,大到仿佛这一生你都无法深入彻底地了解这座历史古城,帝都也很小,小到有一些圈子里总是低头不见抬头见,可是及时行乐的老板却是个异类,他似乎很神秘,没有人知道他的年龄、性别以及背景,他就像一个帝都酒吧界的传说,而今天叶锦荣却意外地见到了及时行乐的老板,而且很意外很意外。
及时行乐最豪华的包房里,灯光很暗,叶锦荣看不清对方男人的脸,他从容淡定地坐在角落里,既不说话也不动,安静极了,可就是这不同寻常的安静使得他透出几分危险的意味,就好像这个时间这个空间里的一切他都尽在掌握。
叶锦荣很想知道一切,却又不敢靠近,而对面的男人似乎早已觉察出他的窘迫,他微微向前倾着身子,一束灯光恰打在他的脸上,他的唇微微抿着,上扬的弧度明明表示他在笑,可是叶锦荣却似乎在那张完美无缺的脸上看不到一丝的表情,就连他的微笑都带着冰冷的气息,等他对上那双比女人还要美丽的眼睛,他不禁打了一个寒颤,“怎么怎么是你?”
楚天似乎并不讶异叶锦荣此刻的反应,他嘴边的笑意一点点地加深,以至于本还清朗的眼眸慢慢弯起,显得有些朦胧,“很意外吗?”
“你究竟想干什么?欧瑾瑜已经把我逼得那么紧,害我害得还不够吗?他还不满足,难道让你来落井下石?”
楚天眯着的眼像猫一样瞬间睁得无比的大,琥珀色的瞳仁映衬在星星点点的灯光下璀璨而夺目,他摇着头,“落井下石?你怎么知道不是雪中送炭呢?”
叶锦荣不相信地望着他,而他也似乎并不想浪费时间和他过多的周旋,在叶锦荣疑惑的目光下,冷幽幽地说:“我可以高价买下你的蜜糖,可以要你工程复工,甚至可以让这块本来几年后就将收回的土地一直保留,不过”
叶锦荣听着前面所说的一切,便知道他后面不会没有要求,“你想要我做什么?”
“你倒是很识趣,以后我自然会告诉你,可不是现在,我现在要说的是那座建设中的酒店我要你手中一半的利润,答应与否在你,你可以拒绝,但是我想你不会,不是吗?”
“难道我还有别的选择吗?”叶锦荣苦笑着,算是答案,末了才问:“你和他难道不是”
“你的问题太多了,知道的越多就越危险。”楚天的身子向后靠去,再一次把自己藏在安全的暗处。
直到助理送走叶锦荣,他一直保持那个坐姿未变,助理小心问:“少爷,这个人靠得住吗?我们为什么要帮他?”
“帮?我没在帮他,我只是在想一个问题,敌人的敌人是不是更容易成为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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