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后悔、离婚诸如此类的字眼的确是婚姻里的大忌,也许有的夫妻是每日一说,天天都喊狼来了,却没见真的有什么动作,可遇见像欧瑾瑜、初夏这样理智、冷静过头的夫妻便如同丢下了一颗巨大的原子弹,顷刻灰飞烟灭,不但伤了对方也伤了自己。文字首发
“你说什么?”欧瑾瑜面色又暗了几分。
初夏浑身哆嗦,整个人就像从冷水中浸泡了多时,室内的温度并不低,可她却觉得每一条肌肉都僵硬得收缩在了一起,如同站在了冰天雪地里,人是冷的,心更加冷。
“离婚,我们离婚!”初夏的声音飘过来,没有力度,也没有温度。
男人沉默着,烟灰缸里的烟蒂还在持续着它的烟雾,而他已然拿起来另外一支,烟夹在食指与中指间,微微用力,便有一些扭曲。
过了好半天,他才把烟放进嘴里却忘了吸入,等到他猛嘬了一口才发觉自己根本就没有点燃。
他大手一挥,用力把烟丢在地上,可惜它太没有重量,轻的无法承担他所有的愤怒,于是,他的脚便狠狠地落在上面,一下又一下踩着,金褐色的烟丝散落在雪白的长毛地毯上,像是在上面铺就了一层艳丽的金粉,而这些在欧瑾瑜眼中便成为了他今晚最真实的记忆,或许他的婚姻也会如这支烟一样残败于此。
“你早就盼着这一天了吧?”欧瑾瑜的目光冷落,横扫过来惴惴得有些骇人,存在唇边的冷笑被情绪压抑得支离破碎,残留下来的便再无一丁点笑的影子,仅剩下无边无际的冰冷。
猛一把拽住初夏的肩膀,她向后仰着身子挣扎了半天,他横了她一眼,“无畏的动作最好不要!免得伤到自己!”
他快步拖着她,初夏晕眩地看不清前边的路,就只觉得太阳穴上的跳动慢慢随着右眼角的抖动变急变缓,她从不迷信,可今天不知为什么会突然想起那句老人们常说的话,“右眼跳灾。”
她不禁耻笑着自己,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怕的,像她这样的倒霉透顶的人还能有什么更大的灾难,她现在什么都没有,无牵无挂。
男人把她丢在书房的沙发上,快速在保险箱前输入一串数字,保险箱哔地一声打开,欧瑾瑜揪过初夏往保险箱前一送,“你不是早就想自由了吗?你不是好奇为什么你永远找不到结婚证书吗?诺,现在全给你,你可以自由了,怎么不看了?”
他费力说完这一段话,竟觉得所有的力气都消失殆尽,他颓然地坐在初夏旁边的地上,呼呼地喘着粗气,不再说话。
初夏茫然地望着这个与她想象中截然不同的保险箱,那里面没有现金、支票、珠宝,更没有地契等等世俗的东西,那里面散落着几样简简单单的东西,两个红灿灿的结婚证书,一个同欧瑾瑜那辆盖拉多一模一样标注着520的牌照,一堆看不出是什么的玻璃碎片,还有,还有
她的眼目不转睛地定在那个角落,再也无法移开,它们太过渺小,就那么可怜单薄的几张用过的创可贴,上面泛黄的印迹好像在叙述着一个古老的故事,而那些记忆便如珠子一样一粒粒散落在她眼前,慢慢地串成了一条线,牵肠挂肚,悱恻缠绵。
久久未下的泪珠便在此时落下来,一滴一滴掉在手心里,手指慢慢地合拢,那里面的泪便从冰冷的冰变成炙烤她的火,无数的火苗焚烧着,她再也无法保持刚刚的气势。
她的手颤巍巍地伸出去,目标却不是合法的夫妻凭证,她多想模模它,也许那上面还残存着记录着一切的血痕,慢慢靠近那几张上面满是卡通图案的创可贴,还没有碰到,便被欧瑾瑜一手打开,“你干什么?”
初夏忘了一切,她迷蒙地再一次看向他眼前的男人,这个看了千万次,念了若干年的男人,却在她的泪眼中模糊了容颜,百转千回的梦怎么可以醒的这样残忍?
她突然问他:“欧瑾瑜,这是什么?”
“不用你管!”此时的欧瑾瑜皱着眉,紧紧咬着下唇,就像是一个和人怄气的孩子,“你不是要离婚吗?结婚证书就在这,我们直接去民政部门也可以,明早叫律师过来也可以,至于财产,我不会亏待你,你想要什么”
欧瑾瑜的话被电话铃声打断,他看向电话座机,这个时间打来的一定是家里,会不会是姗姗有消息了,他跑过去接起来,只喂了一声,脸色便变得惨白,连电话都不曾挂断便奔出了房间。
电话里的人还在叫着,初夏关心地拿起来,只听见方杰在里面喊:“欧瑾瑜,你还在听吗?”
“方杰,出了什么事?”初夏用手背擦着脸上的泪。
“初夏,欧伯父心脏病突发进了医院。”
初夏匆匆忙忙赶到医院,她的小腿不知为什么总在一个劲地抽搐,疼得伸不开脚趾,她咬牙跑着,却觉得浑身上下都似乎在和她对抗,每一个骨节,每一寸肌肤,都像是要裂开一样,疼得钻心。
头昏眼花地看不清路,她贴着墙壁一点一点地移动,却觉得向前挪着步子的不是自己,而是医院的墙壁,眼前的一切都在褪色,慢慢地浅淡了所有的颜色,那些白,那些蓝,那些散落在走廊一侧的花草都像被魔法笼罩了一样变成了黑白的底色,像是小时候照的黑白照片。
初夏拼命对自己说,不能晕,不能晕,她知道自己的心脏在这一刻拼命地跳动着,早已超出了该有的频率,似乎在提醒着它的存在,可她却觉得她正在一点一掉地消亡。
她慢慢地滑下去,却突然有人撑住她,“初夏,你怎么了?”
初夏挣扎着看向那人,方杰的脸晃动在眼前,她想说别动,殊不知动的不是方杰而是她。
“你是不是在发烧?为什么抖成这个样子?我送你看医生!”
初夏终于清醒地坐在长椅上,这个清醒却令她更加茫然无助,身边的人好半天才说:“你到底有没有在意过自己?你怀孕竟然不知道?他知道吗?”
每一个问题,初夏都无法回答,除了摇头,怀孕?孩子,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样时候?他会在乎吗?
看无广告,全文字无错首发小说,-文字首发,您的最佳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