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正闻言脸色渐渐冷了下来。文字首发袁瑞屡次三番找茬阻拦他拜师,虽然是正中下怀,但依照这情形事情恐怕没这么简单。方才对天所立下的誓言是永不同门相戮,那是因为七峰互有竞争难免会有伤残,袁瑞所说的誓言是永不同门相残,如果以此立誓,将来要是遭到挑衅或欺辱只能忍让不能出手,一旦出手万一导致对方伤了残了,那么等待他的就是天罚灭之!
袁瑞敢在这种场合咄咄相逼,有五成是杨天兆的主意,估计与七峰大比有关,另有五成是袁瑞怕他今后报复,所以想利用誓言逼他自捆手脚么?转瞬之间,秦正揣摩了个通透。
在座的各峰峰主私下里交头接耳,都是在议论袁瑞所说的誓言一事。
“我等从未听过,你从何处得知这种誓言?”端木山对立在场中的袁瑞看也不看,目光直接落在杨天兆的身上。
“天烽谷立派之初就有,真是孤陋寡闻。”杨天兆嗤笑道。
端木山冷哼道:“奇怪之至!我等不知唯独你知?”
“端木尊主,只要请来掌门,一问便知我刚才所说一字不错!”袁瑞逮到机会插嘴道。
端木山懒得理会跳梁小丑一般的袁瑞,转过头问其他几位峰主:“各位,你们意为如何?”
几位峰主皆是摇头,虚峰陆涛江望而叹道:“难断真伪,还是请掌门吧。”
端木山不再言语,只手一挥,广琛从一旁走出俯身施了一礼,转身请掌门去了。
不过大半个时辰,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姗姗而来,在座的几位峰主立即起身站直了身子,端木山离了座位引其坐下。老者落了座,轻抬了一下手指,各峰峰主这才一一坐了下来。
“来得匆忙没来及准备贺礼,小小礼物由你转交给秦正吧。”老者和颜悦色说着,从袖筒里掏出一个通体白润的小瓷瓶。
“多谢掌门。”端木山脸上一喜,恭恭敬敬双手接过小瓷瓶。心道,掌门身为四品丹器师拿出来的东西绝不会差,这一定是上好的丹药,秦正这下有福了。秦正修为大涨对斗峰而言只有好处没有半点坏处,他哪有不喜之理。
“好好的观礼被你们一通搅合,说吧,到底所谓何事?”
端木山生怕被杨天兆反咬一口,连忙说道:“我虽破例收了秦正为入室弟子,但他已经当众对天立誓了,总体上算是合乎规矩。可恨杨天兆无端端地假借儿子之口,说秦正所立之誓不作数,非说‘永不背叛师门,永不同门相残’才是真正的入派誓言,我等从未听过此誓,还请掌门明断!”
掌门的神色很是惊诧,愣了半刻才说道:“确有此誓,这种誓言只在立派之初用过,分峰之后觉得不妥就更改了誓言。”
端木山一听脸色大变,忽听掌门开口又道:“袁瑞,你身为杨尊主之子,非但不加强自律还在峰主收徒的场合以下犯上!”
袁瑞见掌门所言果然如父亲当初说的一样,印证了誓言是真,心下不禁狂喜,想到秦正要是再立下一誓,他就相当于有了一个绝佳的保命符,今后再也不用担心被报复了。还没高兴多久,就听见掌门话锋骤然指到他的身上,吓得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悄悄朝着杨天兆瞥了一眼,神色慌张不已。
周围有人看袁瑞先前趾高气扬,现在却像丧家之犬一般,忍不住发出几声讥笑。
“念你初犯,关你两个月的禁闭。”掌门眼角余光看到杨天兆似有求情之色,又加了一句:“谁也不许求情,不然一同禁闭!”
禁闭不同闭关,只身被关在没有一丝光线、且只能堪堪伸展身体的小石室里两个月,对他来说比死还难受,在这两个月没有丝毫自由可言,更别提日日有女人伺候了,袁瑞脸上一片死灰。
儿子被关了禁闭,杨天兆不疼不痒,他所关心的是不能让秦正进入七峰大比。由于掌门在场不得不做全礼数,起身对端木山说道:“端木尊主,掌门刚才已经证实誓言是真,那么秦正必须再立一誓才符合规矩。”
“你!”端木山双目瞪着溜圆,心里那个气啊!顾忌掌门在场,做了几次深呼吸才勉强把怒气给压了下去:“你没收成那弟子与我没有丝毫关系,用不着借我撒气,你得不到的也想阻拦别人不成?入门弟子众多,天烽谷除却你我二峰之外还有五座,仅凭一己私欲就让整个天烽谷损失像秦正这样的良才……好,很好!”
杨天兆自然知道被端木山提及的弟子就是侯安,只差毫厘就与侯家错失交臂,心脏疼得一抽,眼瞳里露出恼怒之色。忽然仰头哈哈大笑,转即收敛笑容眉宇之间透着一丝阴狠:“良才,好一个良才,我怎么听闻这良才是你的私生子呢?”
“胡说八道!”端木山猛地喝道,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气得胡子直发颤。这种事怎么好解释?只会越描越黑,弟子之间莫名疯传了一阵好不容易消弭了下去,杨天兆居然旧事重提,当众挑明说他作风不正,这叫他今后如何以德服人?是可忍,孰不可忍!
“一个来路可疑之人,你却执意要收其为入室弟子,还硬拦着不予立誓,你只一句说我胡说怎能服众?”杨天兆不紧不慢地说道。
杨天兆一步步紧逼,端木山顾不得脸面跳脚骂道:“七峰竞争,伤残难免,那种誓言怎么能立?七峰大比这种盛会秦正不能参加,是不是正如了你们室峰的愿!”
“我这也是为你考虑周全,免得你儿子在七峰大比中断了手脚,残了命根断了你家香火。若秦正不是你儿,你会如此看重与他?”杨天兆嘿嘿笑道。
端木山狡辩不过气得脸色发紫,指着杨天兆的手指直发颤。
“杨老厮!你莫要欺人太甚,真当我怕你不成!”
“你是想和我室峰宣战?”
“战就战,我斗峰从来就没怕过谁!”
杨天兆暗地阴阴一笑,远远朝着掌门拱手道:“还请掌门见证,端木山这老匹夫意图分裂七峰,分裂天峰谷,其罪难容。”
此言一出,端木山只觉得脑中轰然一爆,除了满腔怒气再没有别的了,直接飞身掠下台阶一爪探出直直冲向杨天兆,目眦欲裂的样子像是要与之不死不休。虚峰陆涛江见状,暗道不好,这端木山定是被杨天兆给气糊涂了,当着掌门的面就敢大打出手,也不怕落下话柄!当影飞纵连忙拦住端木山的去路。
“拉着我作甚?今日,我,我非要……”
“住口!”
陆涛江急得张口打断端木山的后半截话,这时女峰和牛峰尊主也来到了跟前,纷纷拦住了端木山的去势。
杨天兆负手而立,冲着端木山自得地一笑,端木山尽数收入眼中,立即觉得咽喉一甜,哇地一声吐出一大口血。急怒攻心,加上气血逆行,双眼一闭竟晕厥了过去。
“端木尊主!”
“端木尊主!”
现场一下子全乱了套,除了掌门未起身,其余的无不簇拥到端木山晕倒的地方,亦是关心亦是想细细瞧个究竟。
秦正往前挪了几步,回头看了掌门一眼,正巧与之视线相触,从那眼神中看到一抹难以意会的情绪。
……
战歌城里人来人往,日日喧嚣,侯府园林占地四十余亩,乃闹市中唯一清静之地,每当有人路过门前都忍不住驻足仰慕。侯家不是皇族,却能在城中占据如此之大的地皮建立宅院,城主府与其相一比较,立即显得有点小家子气。
不过,自是有传言流出,说这侯家并不是大夏国的人,而是来自荒漠另一端的太祖王朝。有人说是太祖大贵族,有人说是太祖富豪商贾,其中说法不一,来源太杂实在难以佐证。能举族穿过赤色荒漠已经很是匪夷所思了,还能在大夏国牢牢扎下根基,从皇族手里争来这么大一块城中地皮,这份能耐扪心自问几乎没有人能够做到。
园林深处,长廊九曲,湖中有鲤,亭阁参差落座。其中一座傍湖小亭中坐着男男女女,纱幔依风飘浮,里面众人身影若隐若现。
“侯兄,我马倾城仰慕你许久,这会一定要敬你一杯!”
“好,喝干。”
“安少爷,燕儿也要敬你一杯,不许推辞。”
侯安在她小巧的鼻头上刮了一下,笑道:“好,依你。”
“大哥,你此番要在这里住上多久?”侯钰问道。
侯安抬眼道:“怎么,不欢迎我?”
“不不不,我只是随便问问。你在天烽谷无意中冲破了修为升到武师阶,太老爷他……”
沉寂了许久也没有人吭声,侯安清了清嗓子笑道:“好了好了,当事人是我,我都没怎么样,你们一个个垂头丧气的作甚?”
燕儿闻言在侯安怀里变换了一下坐姿,马倾城为了掩饰心情放下酒杯喝起了茶水,侯钰扯着嘴角冲着侯安笑了笑,只是笑容看来生硬的很,不过自从侯安主动开口后,气氛总算缓和了过来。他们这也是因为侯钰不小心触及到侯安的郁闷事,都感到有些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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