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禁打个寒颤,这是我的罪过呵,双掌合十道:“殿下,伯宗伯茂只是孩子,他们并不知道母后的阴谋,您是文帝的亲弟,夺去他儿子的江山,还是放过他儿子的性命吧!”
“孤王登上帝位,哥哥的嫡子就必不能留,留了就是祸患,再说我夺了他们的江山,杀了他们的母后,他们怎能不恨我,我放过他们,只怕他们不会放过我。”陈顼说这话时满脸的阴冷。
“伯宗懦弱,伯茂轻狂,他们是成不了大事的,殿下看在与文帝的兄弟情份上,还是放过这两个孩子吧!”我说这话时语气平静,其实内心纠结烦乱不堪,这两个孩子我是看着长大的,和他们在一起的时间,远远比我自己的孩子长得多,早就把他们当成是自己的孩子,现在他们命在旦夕,而这都是我的错啊,是我让陈顼得以独揽大权,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我又如何面对死去的文帝。
“咦?!”陈顼发出一声惊叹,我抬头发现他在仔细打量我的眼睛,他看了一会,突然狂笑道:“孤王知道子高的弱点了,哈哈……,子高的弱点就是伯宗伯茂这两个孩子。”
我冷冷道:“子高心中无爱无恨,殿下不要再试图找子高什么弱点。”
陈顼狠狠地捏住我的双肩,又兴奋又得意道:“孤王说要诛你九族时,你眼中尚没有这种慌乱,现在你担心了,你害怕了,孤王应该早想到才是,子高痴爱哥哥,当然会爱乌及乌,伯宗伯茂,哈哈……,伯宗现在还是皇帝,孤王称帝还有些时日,先留着他,至于伯茂,他常常在背地里骂孤王是司马昭,孤王早想杀了他封口。”
转了转眼珠,陈顼抚须道:“明日,孤王请伯茂一起到玄武湖中乘船观赏荷花,嗯,妙计,真是妙计,就这样办!”说完,他大笑着拂袖出门。
他这是想要溺死伯茂啊!我心急如焚,再也沉不住气,从榻上跳起直奔出门外,拉住陈顼的衣摆跪倒求道:“殿下,请殿下饶过伯茂吧,他只有十三岁啊,殿下您一向宽厚,大肚容人,别跟个孩子计较啊!”
陈顼傲慢地俯视我:“子高,你居然在求我,在求我呢!还说不是你的弱点?”
管不了什么弱不弱点了,被他发现了又怎样,他不就贪恋我的美皮相吗,“求您饶过伯宗伯茂,子高愿意为殿下做任何事!”我拉扯着他的衣摆。
“任何事?!”陈顼眼中闪光,点头道:“子高愿意为孤王剃须?”
“愿意!”我言不由衷地说。
“子高愿意为孤王雌伏?”
“愿意!”
“子高愿意为孤王流血留疤?”
“愿意,任何事都愿意,只要殿下发誓不杀伯宗伯茂。”我抬头哀哀地看着他。
“好,孤王发誓不杀伯宗伯茂,若违誓就让孤王子孙相残、家无宁日。”陈顼信誓旦旦道。
当晚我随陈顼住进了尚书省,剃须、沐浴、熏香,陈顼把一切安排得就跟我和文帝在有觉殿时一模一样。不同的是,寝室里居然赫然站立着十个持刀的备身侍卫,虽然他们背朝着我们。
“这么些人在这,岂不大煞风景,殿下不必如此,我既已允诺您,就不会暗害您。”我对陈顼道。
陈顼冷冷笑答:“子高的话,根本不知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你的本事,孤王领教过,所以,不得不防。”
我淡淡一笑不再多说什么,转身月兑掉衣衫躺到榻上,掉脸看陈顼,发现他手上多了样东西,一副铁铐在半空中晃荡。接下来,我的双手被冰凉的铁铐锁在床栏上,陈顼一边锁,一边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子高莫怪,只有这样孤王才能彻底放心。”
只剩苦笑,还能怎样,如今的我,根本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突然想起一个很久都不愿去想起的人,宇文护,那人以疑心重而闻名于世,可他对我尚未如此,我真想月兑口大骂,陈顼,你这个疯子!但耳朵里听到却是我平静的声音:“一切听凭殿下。”
和这人的一晚,对我而言,没有丝毫欢愉,完全是痛楚,简直就是在受刑,不仅这样,他还象条疯狗似地在我身上又咬又噬。苦熬一整晚,总算等到那人上朝去了,我呆坐在铜镜前,看着里面那个脸无表情的人,遍体麟伤,血渍斑斑。
以后的每晚,他都是这样,我知道,他这样做,根本就是报复,报复我对他的欺骗,报复我对他的无情,而我别无选择,只有顺从、顺从、顺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