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白宛央周围的世界坍塌了!
他提出和她结婚,虽然心里存着很多疑惑和顾虑,但是她自问还是有那么一点隐藏在内心深处的喜悦在里面,不然她也不会乖乖地听他话回家拿户口本,如果换做别的男人,她绝对不会这么轻易的做这种疯狂痴傻的事情,因为是他,所以她选择让人生放任一次,放任着听从他的安排,放任把她这个人交给他,不止是身体,还有一颗心,可是放任的结果呢?就是现在这样的残忍局面!还未结婚,他就先给她当头一棒!
她走到床前,坐下,直直地盯着发出声音的地方。
“哦,好的,我这就去。”白宛央想起上面那人正在忍受煎熬,她急匆匆地上去,楼梯走了一半,她又回头问,“管家,请问怎么称呼您?”
“还不过来睡觉,竖在那儿站岗呢!”他故意冷漠地抬高声调。
他不要ji女要演员?
若说她吃醋,那就是在意他了,若说不吃醋,她大动干戈的,也说不过去。
他摇摇头不说话,身体缓缓放软,侧躺,她依然看不到他脸,只是他果.露在外的肌肤上竟渗出了一层致密的汗水,白宛央知道,疼到一定程度才会冒冷汗,他到底是哪里疼?看他一只手使劲地按着胃部,她想到他之前喝了那么多酒,闻起来还是白酒,这得多伤身啊,而且刚才还不知死活地跟那个女人做那种不要脸的事情,疼死他才好!
内里的深意,让她猜不透。
像是要把这一刻铭记,告诫自己他有多狠,他给的伤害有多大!她要让自己彻底死心,不要再对他心存半点侥幸。
“看到了啊,怎么了?”
白宛央惊呼,乍然间,手抖了一下,难道是?
他拉住她往外跑的身体,恶劣地扭着她的胳膊不放,“白宛央,是你把我推出去的,我现在跟别的女人做了,你又来跟我说你反悔了,你这闹的是哪门?我要是真的跟方智怡在你眼皮子底下发生了什么事,你是不是要拿刀砍我?你至于这么生气吗?别介啊,你这样会让我误以为你喜欢我,你在吃醋。”zVXC。
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让管家噗嗤笑了,“想必是要演戏给白小姐看的。”
关河洲以为她是在想关宇阳,他双眼冷厉得像刀,“就算我把他救出来,你也别想嫁他!我要你,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
“那倒不会,只是男人在外面做事难免要上酒桌,像先生这样的身为公司总裁,虽然一些事情可以交给手下人去做,但他的应酬也是不少的,早些年公司刚起步,处处不顺,要请人办事,要搞关系,他是拼了命的喝,回来就吐,一整晚都睡不好,白天还要早起忙工作,后来公司有了起色,他倒是养成了贪杯的习惯,不过是比之前那不要命的喝法要收敛许多,最近怕是又遇到了麻烦事,每晚回来都是酒气熏天的……”
“关先生的姑姑托人从国外给他带回来的胃药,先生总是不按时吃,这胃病一拖就是好多年,真是让人担心。”
“早安。”白宛央笑着跟他们一一回礼。
“你凭什么?你要我我偏不给!我就是不嫁你,你能拿我怎样!”白宛央被他压得没半点力气反抗了,还是要虚张声势地大喊大叫,蓦地,她不动了,缓缓扭头望着他,“你刚才……说什么?你把他救出来?你可以把他救出来的是不是?”
“您好,我不饿,你家先生有些不舒服……”
白宛央深呼吸几口,勉强靠墙站住,浑身却控制不住地颤动,贝齿深陷在唇里,血珠从她嘴角渗出,滴在白色的衣领上,绽放成一朵朵妖艳的花蕊。
她低头一看,大吃一惊,“五百万!”
“对了车嫂,他经常酗酒吗?”
看管家暧昧地朝她眨眨眼,她瞬间面如火烧,怎么回事嘛,她的脑袋平时挺灵光的,这个时候闹什么粗神经,让人给笑话了!笑话就笑话了,她并没太在意,反而释怀了不少,她撇撇嘴,月复诽,“亏他想得出来!”
他猛地起身,她身上一轻,气体一下子涌入胸腔,让她有些喘不上来气。
白宛央微微皱眉,话都被他说完了。
这就是他所说的不仅仅是伴的红颜知己?可以解他忧,可以暖他床,功用确实不小!
白宛央冷笑,“刚才出去的那个女人,你没看到吗?”问话家那。
“你已经想到办法了?”
死也不会?
脏,出卖,丢人,炫耀……
是一个陌生的女子。
赶紧跑下楼,佣人们看到她纷纷问候,“白小姐,早安。”
“他胃病很严重吗?”
等她从床上坐起,关河洲已在上身套上一件红色衬衫,还是那条浴巾裹着,坐在她身边,按着她头靠向他,“别动,看前面。”他把手机对着两人的脸,拍了一张照片,然后出去一趟又进来,户口本没在手上了。
这声音……
举止轻佻,媚态横陈,风尘味十足。
她说了那么多,以为他至少会大怒。
“你快说呀。”
“白小姐,快把药给先生送去吧,别让他难受着。”她又递来一杯温水。
她的姿势是趴在床上,他一举压上她,有力的双腿有技巧性地缠住她的,一只手扣住她的两只双臂,探手到她前面,轻而易举的把包抢走了,白宛央气得发疯,“我不要嫁给你,我是说真的,你别逼我!把包还给我!我现在就离开这里!”
再一次,她被他逼得一肚子话闷在心里无法说出,她勉强压抑的泪水却是哗啦啦地流了出来,她也不擦,就这样让他看着,“我来求你,是走投无路了,也因为我觉得你应该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大男人,什么事也难不倒你!看来是我错了!呵,亏你还是大公司的总裁,想不到也会沦落到以身侍人的田地,我真怀疑,你积累的财富都是靠出卖身体得来的,还有这栋豪宅,这里的每一件家具,包括你整晚栖息的床,你不觉得很脏吗?你睡得踏实吗?关河洲,我是一个穷人,我也想大富大贵,我会努力工作挣钱,不会像你这样出卖自己,如果只能靠这样才能发家致富,那我宁愿自己一辈子贫穷落魄!绝对不会做你这种人!你是有几个钱,可那都是肮脏的钱,你扔到地上我都不会捡,也只能拿来打发那些女人了!真是悲哀!更可笑的是,你还拿这种事来炫耀,你不感觉丢人吗?”
可他竟简简单单地说了这个。
她是特别的?
白宛央依然被他抓在身边,她不停地挣扎,手脚的动静很大,贴着他的身,扭动不休,关河洲被她摩得身体发热,有些情动了,他伸手,轻抚她的下巴,莫测高深地说,“关于我,你不知道的,我不会告诉你,你若想知道就自己用眼睛用心去发现,我是怎样一个男人,我都做过什么样的事情,你会得到答案的。”
“唔!”他突然痉挛了一下,整个身子弓起,脸埋在枕头里,很痛苦似的,做噩梦?可他分明刚闭上眼还没睡着呢!白宛央紧走几步过去,弯腰,拍着他隆起的后背,“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心里这么嘀咕,她还是不能眼睁睁看他死。
她左右摆头,不让他手碰她,“我不想了解你,因为我对你没有兴趣!”
见她鼓着小嘴气呼呼地瞪他,他又不免失笑,松开压制她的双手,“你户口本呢?拿来了吗?”他扭头看向床上她的挎包。
“不要再试图激怒我,不然……”他的手掐住她腰,往他胯部送了送,轻轻一顶,隔着她的衣服都能感觉到他的生理变化,白宛央奋力支开他,奈何抵不过他的力量,她咬牙切齿地大声吼他,“你敢!你敢碰我试试!”他敢拿碰过别的女人的东西碰她,她一定会恨死他的,从此以后他就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
关河洲裹着浴巾出来,嘴角挂着满足的邪笑,脖颈上印着几个醒目的吻痕,白宛央很想保持无动于衷,但是不可能,她做不到,只要看着他她就无法平静,她眼睛忍不住红了,见他朝她走来,她霍地起身,躲到离他最远的窗前,视线落在窗外,他冷哼一声,刚想说话,里面的女人穿着衣服走来,“关总,有需要再call我,OK?”
浴室门终于打开,天也大亮了。
关河洲俯身从抽屉里拿出支票簿,签上名字,撕下,递给她,“拿走。”
“演戏给我看?”
“我不知道什么,你说啊。”她哑着嗓子嘶声问他,“你能否认,你和那女人不是一场金钱和肉.体的交易吗?”五百万的支票就是证据!他好不慷慨!
昨天邀请她进屋的管家来问到她面前礼貌询问,“白小姐,您好,我是这里的管家,请问您现在需要用早餐吗?”
“不嫁我你想嫁谁,关宇阳吗,可惜呀,他这次若是判刑,出来的时候你已经是鹤发鸡皮了。”他口气是不掩幸灾乐祸的揶揄。
白宛央想追问清楚,可看他紧锁眉头脸庞微红的困倦样子,她张了张嘴,“你……”
“挺严重的,上次实在是疼得受不了才被他姑姑逼着住了两个星期的院,后来还是偷偷溜出来了,这胃病就怕反反复复的发作,他这样不爱惜自己身体,又不听人劝,我们做下人的也是没办法。”她将药瓶递给她,笑着说,“白小姐,按理我不该多嘴主人的事,可是这件事我还是想拜托您帮忙,先生他除了带朋友们来这里,从不让别的女人涉足这里,你在他心中一定是特别的,你的话他肯定会听,帮我们劝劝他吧,让他好好把这胃病治一治。”
关河洲瞪大眼看她,该死的女人,她非要把他想得那么龌龊吗?
“走吧,让司机送你回去。”他冷淡地命令,目光却是落在扭头望窗外的白宛央身上,就算她死撑着,可她泄露出来的微颤骗不了他,他知道,她对他的做法恨透了,就像他恨透了她为了救关宇阳而选择把他推给方智怡一样的心情,他就是想验证一下,她是不是真有她所说的那么无所谓,刚才的一场戏,声效十足,就算他什么也没做,只要给钱,那训练有素的女人就算不动情也能发出那种身临其境的声音。
他让她听,好,她就听!固执地听着,从头到尾。
他神情不自然地变了变,“你听错了。”
一个个词语就像一把把锥子,直刺向他的心窝。
白宛央回过神来,扑过去把包按在怀里,“不给!”
形势忽然间逆转了,他反而成了不被理解的那一位,而白宛央呢,被蒙在鼓里。
“演员?”
“行,您放心,我嘴巴最严实了。”白宛央指指上面,“那我先上去了。”
她没得说了。
不等她辩驳,他紧跟着说,“当然了,我知道你是不喜欢我的,所以你这么闹,总该给我个原因吧!你是不是见到别的男人搂着女人亲热你也要搀和一脚,太闲了吧?你也不像是爱管闲事的人,是不是?”
“她可不像你家先生的朋友。”
“先生叫我车嫂,您也随他好了。”
白宛央迅速回头,不是方智怡。
他现在的成就一不靠祖上,二不靠别人,他空手创业,靠的是自己的头脑和双手,靠的是付出比别人多千百倍的努力和汗水,他吃过多少苦,受过多少罪,很少有人会知道,更何况是她?看她一脸的正义感和对他的浓浓鄙视,关河洲俊目布满阴霾,气势骇人,抿着唇,深深地看着她,“白宛央,你什么都不知道。”
“嫌少?”
他也不理她,衬衫一月兑,往床上一躺。
看她穿的那件露背真丝衫,都快要看到股.沟了,还有胸前绝对超过36D的高耸,想到关河洲那双手在她身上享受的情景,白宛央再也不愿看她一眼,那女子却是挑衅地朝她的方向一直看,柔弱无骨地走到关河洲身旁,依附在他肩上,扬起下巴想要索吻,唇还没碰到他,黝黑的眸一沉,她吓得心魂一惊,讪讪地收回了这个越矩的举动,娇滴滴地笑出了声,“那咱们就说定了,您可别转身就把我忘了哦。”
“不是不是,是太多了,您是老主顾了,我怎么能收您这么多呢?”
“哎,你去哪儿?”
这一棒威力不小,让她差点晕厥,一波波的黑暗和冰冷袭来。
女人的叫.床声此起彼伏,间或还有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
那他还要跟她结婚做什么?没有感情的婚姻要来有什么用呢?迟早有一天还是会走到离婚那一步的!结婚后离婚,这就是他的打算吗?欺骗她,羞辱她,折磨她,然后再抛弃她,他根本就没有真心的想要跟她好好经营,只是玩弄而已,玩够玩腻了就潇洒地撒手,他继续流连在花丛中乐不思蜀,而她呢?彻底沦落成一介弃妇,打掉过一个孩子,又没了丈夫,她以后的人生就此刻上这些挥之不去的烙印!
果然,这场戏成功了,白宛央此刻的生气是他想看到的。
白宛央呆了呆,要判那么多年吗?
白宛央僵硬的身体忽地一震,她下了决心似的,重重地喘息几口气,她大踏步走到关河洲跟前,大声地对着他喊,“关河洲,我是不会跟你结婚的,死也不会了!你救不救关宇阳我不会再管了,再也不管了!”
她很快拿来一个比水杯还要大的玻璃瓶,里面是一些绿色的胶囊,已经去了大半,白宛央好奇地问,“这是什么药?”怎么连个外包装都没有?敢吃吗?
“噢,她不是的,她是一个演员,您走后先生让我特意找来的,他只是吩咐我去寻一个演技差不多的演员来,没说做什么用,不过,肯定不是白小姐想的那样。”她笑吟吟的,一语就猜透了白宛央的心思。
“嗯,我一会儿会送上去一些暖胃的食物给先生,白小姐有什么想吃的,我给您一块儿端上去。”
关河洲原本轻松雀跃的心情顿时阴郁了。
她话还没说完,管家色变,转身就走,“您稍等,我去拿药。”
他挑了挑眉,脸上划过一抹绚丽的光亮。
车嫂叹口气,她言语间满是对关河洲的真切关切和担忧,看向白宛央的时候,又多了一抹期待,“白小姐,我服侍先生很多年了,我知道他心里苦,但他从来不肯跟人诉说,我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这些话憋在肚里很久了,一直没跟人提过,不过白小姐是个例外,所以我跟您说说,请您别跟先生说行吗?他最讨厌人在最后谈论他的事情。”
“我随便的。”
“那好。”车嫂点点头,去准备东西了。
白宛央上楼,来到卧室,轻轻推开房间门,床上没人,洗手间里传出一阵声响,她把水杯和药放在床头柜上,跑到洗手间一看,关河洲正趴在马桶前呕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