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文革破四旧中大量的文物被破坏,只有小部分得到侥幸保存,盛世古董,乱世黄金,为了换口饭吃,流落到民间的古董和文物被贱卖,有许多珍贵的文物其实是在这个时候被外国收藏家带到国外。
虽然连业余也算不是,但是我还是经常能在古董市场是看见很有价值的东西,比如一些古董、文物、书籍,因为是个特殊的时代,就算是粮票、邮票、债券、人民币和**徽章亦是以后价值连城的宝贝,很频繁地逛跳蚤或者古董市场,零零碎碎地收购了不少有价值的东西,仅仅是作为收藏,偶尔附庸风雅而已,提到保护国家文物流失海外等等的高度了,我说出口的话都是骗人的,像巴老早上告诉我的道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
正如香港人对大陆的印象不可能因为一两部电影改变,毕竟现在还是港英政府的地头,他们想说的就是香港人看地到的,除非对岸一夜之间蹦出几百栋三百来米的大厦才能让他们闭嘴,香港人心悦诚服,而事实是,这种效果,我们花了差不多二十年的时间来营造。
杜绝或者说收回文物是要等到人吃饱肚子,以后才会考虑的问题,现在这个时代仍是收藏家和走私犯的最爱。
在我看来,八十年代中国流失地最宝贵的资源不是成千上万件的文物,却还是人,因为一些人认为他们看不到未来。
这种卖古董、书籍和旧货的市场几乎中国每个城市都有,城隍庙算是比较大的一个,人多的差点把我们挤死,从门口的地摊一地一地的蹲着看过去,古董是小猫三两只,有几个卖邮票的小贩被许多人围着,这里线装书挺多,不过,最早就是民国版,没什么价值,随手翻了几本,正读着《聊斋志异》,忽然感到一股异样。
像上海玄霆娱乐信息科技有限公司起点原创中文单位里的写手所描绘,那一刻,我感觉到一股气。
什么气?王八之气!
举目四顾,终于在国营商店门口找到这股气势的来源,不禁虎躯一震,内心中一个强烈的声音在呼唤…………
“明式海南黄花梨木家具贱卖。”
一桌两椅,桌子是方桌,椅子是圈椅,简练、淳朴、厚拙、凝重,漆色已经有些旧了,弥漫着种历史灰尘的味道,桌腿、椅背、椅腿是的雕纹十分精细,我上下打量,用手细细地抚过表面,轻轻地搬起,有一点沉重,它们唯一的瑕疵是一张椅子的扶手头,被打断了,四个脚上还有烧过的黑痕。
海南黄花梨?我心里暗暗地想,是种谙谙的感觉。
淘古董有门道,开口不能问价钱,行家是先看先观察先阅读一件文物,是赝品就不问,是珍品就不动声色的讲价,这行风险其实很大,行家也有走眼的时候,从另一个角度说,买劳斯莱斯开口问价钱的,门都不消进。
我也不清楚这海南黄花梨家具是真是假,做把风险投资,要比较信任这时代的人品,所以我问:“这套桌椅多少钱。”
问地是一位戴着眼镜体面地像知识分子的男同志放下手中在看的书,是《古文观止》,瞟一眼,密密麻麻地是批文,都忍不住多看及眼。
他扶扶眼镜,慢条斯理地说:“同志,这套家具卖,四百!”
“这么贵?三个家具值这么多钱?”赛可说。
“是古董。”他纠正,说:“它的价值不仅仅在表面,如果不懂就不瞎说。”
激将法说出口,买家最好知难而退,主动权都在对方那。
但我们有可能闷不作声地走开吗?人都爱那点虚面子。
赛可围着看了几圈,坐上去,故意蹦蹦,胡诌地说:“硬帮帮地,不好,最多一百。”
一百相当于普通工人不吃不喝,辛苦劳动两个月,相当于以后的四千块大洋。平时赛可每月省吃俭用给家里也只能寄二三十块钱,今天气过了头,开口把我当财主了。
戴眼睛男同志不作声,坐回位置,拿起书看起来。
志伟笑了笑,递根烟,说:“同志怎么称呼?”
他想了想,还是接了烟,说:“我姓郑,关反耳,名嘈,曹开口。”
我们跟他握了手,也自我介绍了。我冒失地问:“黄花梨木有什么讲究?”
“海南黄花梨是做家具最好的木料之一,木质坚实,颜色从浅黄到紫赤,色泽鲜艳,纹理清晰,有香味,锯解时,芬芳四溢,不过难雕刻,色不鲜。总得来说是值得收藏地佳品。”郑嘈的评价还是很中肯,说了这三句后,下面就露了本行:“况且这是崇祯年间的明式家具,世间罕见啊。”
再怎么罕见还不是论斤卖。我曾见过一张海南黄花梨的明式古董椅子也是这么卖。论“金”,黄金的金。
所有者是我认识的温州老板,他就这么一张椅子,另外一张椅子和桌子是照着明式风格仿制的,用他的话说,选的木材都是巴西亚马逊原始森林长了是百年的胡樱桃木,打出一套的价格还没我们祖宗一张椅子的一半。
但眼前这套显然不是明朝的产物,精细和空灵的透雕,是清代才流行起来的式样。
我再看看、模模这套家具,信了,说:“价钱还是太贵了,我身上只有三百块,能成吗?”
郑嘈低头想了很久后,说:“可以!就给你了,这个价钱我一点没赚头,但看你喜欢,我就成人之美了。”
不赚谁当商人,我爽快地把钱给他,说:“我一看到这个套家具就喜欢地不得了,回去正好摆家里透透古味。”
“小兄弟也是识货之人啊。”他假意附和地说:“我这里还有跟海南黄花梨的原木,就当礼物送你吧。”
郑嘈说着跑进店里,拿出了一根光溜溜,十八公厘粗,三尺长的木棍,紫红色,鬼面花纹,闻着有丝丝香气……
志伟叫了三辆人力三轮,桌子椅子都摆上面,人跟着走。
赛可一人坐在三轮上扶着张椅子,说:“我说王喜整什么呢,从上海帮这大三家伙回家,不嫌累啊。”
我说:“是古董,你信不信。”
赛可不信,志伟倒是一贯地半信半疑,说:“准备以后搞古董这行了?”
我笑了,说:“没那想法,只是觉得明珠就这么暗投了,划不来。”
“你会整这个?”赛可问。
我摇头,老实说:“不会,但是看过真品。”举起手中拿着的棒子:“这套家具是真是假我不知道,但是这根棍子不的了,古董商买猫的故事听说过吧!”
赛可点点头,这还是个英语小故事,可以理解成醉翁之意不在酒,或者是买椟还珠,她说:“你真的认识这东西?”
我狡猾地混淆视听,说:“在乡下,文革的时候就认识了。”
志伟笑了笑,说:“这个现在不是重点,关键是我们这么把这些东西弄回家,坐火车吗?你老头在上海有认识的人?”
“没有。”我说:“我们不坐火车,我们还是乘船。”
跟着三轮车拉这推家具到了吴淞口的一个港口,我随身带这一张联系地址,顺在找来的,是吕蒙的工作单位,他上次在武汉时写给我的联系地址。
七弯八拐地找到了这里,运气很好,刚好吕蒙准备跑躺武汉,我们就来了。
找到他时,吕蒙正给船上水。
我过去,说:“吕兄最近还好撒。”
“你来了啊。怎么来上海不跟我先打个招呼。”
“刚到,一个月前我去了躺香港。”介绍了身后的志伟和赛可,吕蒙冲他们打招呼,对我说:“香港?你真得干了?”
我点点头,说:“这事上船再谈,我们想乘船回武汉,不过带了点货物不那么方便。”
“这个没问题,刚好我要出船,是人货混合的船,跟着我一起上去,东西就放海员的仓库。”吕蒙问:“你带了什么东西,衣服?”
我说不是,带这他去看看刚买的家具,吕蒙表现地很惊讶,我很奇怪,说:“怎么,有什么纰漏?”
“没,我不懂这个。只是想不到你带了这么个大家伙。”他开了个条子,说:“你先过去把这个交给那个蓝衣服地人,东西要他放上船。”
吕蒙去忙自己的事了,我把条子交过去,家具也被吊进船舱,跟志伟他们解释吕蒙是谁后,还是想找吕蒙谈点从香港走私服装的事。
没想到他身边站着个人,是我认识的人,而且认识刚不久。
郑嘈哈哈大笑地对吕蒙说:“今天有一傻逼花三百块卖了我的古董。”
他没注意吕蒙做的表情,继续喋喋不休说:“你不知道,那傻逼还充内行……”
“我真得很傻逼吗?”我在他背后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