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
她恶狠狠的怒斥,“你胡说…”
绝不可能,她绝不可能是个---野种!
“胡说?”
司徒瀚冷笑,“要我告诉你,你的亲生父亲是谁吗?”
闻言,孟静襄骇然的睁大了双眼,呆呆的看着他。懒
他这样说,难道他口中的“亲生父亲”竟然是她认识的吗?
她认识的,甚至是她经常见到的某个人,竟有可能是她的亲生父亲?
“司徒瀚,还有什么可说的?”
孟以铭有些不耐了,这么多人围在这里,远处渔村的人迟早发现不对劲。
司徒瀚耸肩,忽然站起了身。
孟静襄一怔,赶紧想要去抓他问个清楚。
手臂刚伸出,又是钻心一痛,是孟以铭射来了第二颗子弹。
他见司徒瀚站了起来,自然以为他要说的话已经说完,。
孟静襄痛得趴下了身子,只能伸手去扯司徒瀚的裤脚。
她知道自己今天难逃一死,原本绝望的心因为司徒瀚的话,还做着最后的挣扎。
“司徒瀚,你告诉我…你…”
又是一枪,打在了她的胳膊。
“住手,你住手啊…”孟悦歌苦苦哀求着,却被拓跋熠紧紧拉住了。
他不能让她过去,孟以铭决意要灭掉孟静襄,他担心枪会走火。虫
孟以铭皱眉,孟悦歌的哀求不但不能让他住手,反而让他更快的又开了一枪。
月光下,孟静襄浅色的衣服,已被大片血渍染透。
但她仍是没有放弃挣扎,一双眼积聚了浑身所有的力量看着司徒瀚,只求一个答案。
司徒瀚笑了,没有温度的笑意蔓延在他的唇角。
再一次,他蹲了下来。
“你真的很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吧!”
他依旧用着只有两个人能够听到的音调,淡淡说着:“你的亲生父亲,就是现在开枪打你的这个,就是---孟以铭!”
抓住他裤脚的手一怔,有那么一刻,他甚至以为她就这样因为惊奇而死去。
但片刻,她的眸光却又动了一下。
“你…胡说!”
几个字从她嘴里虚弱的吐出。
“哈哈!”
司徒瀚笑了,嘲讽又开心的笑声,鞭打在她的耳边,抽打在她的心里。
她面容狰狞的闭上了双眼,心像是被撕裂,却没有一滴泪水。
他不需要再说话,她已经知道,司徒瀚没有骗她。
从他快意的笑声里,从他恶魔般的笑容里,她就知道,他是因为复仇成功而异常高兴。
那天晚上他为什么放走她,因为他想要的,是她死在孟以铭的枪下!
他要的,是她死在自己的亲生父亲手里!
他是在为孟悦歌---报仇!
“你…是怎么知道的?”最后一个问题。
司徒瀚不介意告诉她答案:“是你的妈妈亲口告诉我的,这也是她为什么把公司给悦歌的原因!你明白了吗?”
她…明白了!
唇边却抿出一丝笑意。
司徒瀚真的惩罚到她了吗?
在别人眼里,一定是这样的。
但她却并不这么认为。
这一辈子,她都纠结于妈妈对孟悦歌的偏心,但这一切却在这一刻,彻底释怀。
司徒瀚说得对,她是妈妈的耻辱。
她的存在,时刻提醒着妈妈曾经被人始乱终弃。
没有一个女人,会疼爱这样的孩子。
“哈哈…哈…”
忽然,她放开了紧摁伤口的手,任由伤口处的鲜血涌动。
她的胸腔里,震出一声声笑,却让人看不出悲喜。
“司徒瀚…你以为…”
突地,笑声顿止,她怔怔看着他:“这样我就…就痛苦了?”
她摇摇头,素来严厉的脸上,现出一丝凄苦:“我该要…谢谢你…”
或许,死在孟以铭的枪下,才是她最好的结局!
司徒瀚以为,被亲生父亲开枪打死,对她来说一定很痛苦。
他错了!如果要继续活下去,面对着自己曾与至亲之人为敌的事实,才是最痛苦的。
只是,为什么她脑海里是这样想着,心里,却翻滚着一阵阵灼痛?
说完,她开始拖着受伤的身体往前爬。
月光下的沙滩,被她拖出一条血路。
没有人说话,都呆呆的看着她,一直爬到了孟以铭的脚下。
抬头,她用无人能懂的眼神看了孟以铭一眼。
像是要说些什么,喉咙却已无法出声。
孟以铭皱眉,时间已耽误得太多,他不想再拖下去。
抬起手,他再次扣动了扳机。
“住手,你住手呀你!”孟悦歌拼命叫着,已有孟以铭的手下,拿枪指了过来。
拓跋熠的人马上拿枪指了回去,但拓跋熠还是没有放开她。
他的心里,也不想让她再心软。
像孟静襄这样的人,如果孟以铭不动手,他也会。
见状,孟以铭微微抬头,想要先示意手下收回了枪。
就在这一瞬间,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也不知孟静襄哪里来的力气,忽然抬起手臂,扣下了扳机。
“噗”的闷响,孟以铭自己都还没反应过来,只感觉到一阵巨大的后推力,一颗子弹已穿透了孟静襄的锁骨。
钻心的疼痛立即将她撕裂,她再也没有一点儿力气,浑身软趴在了沙滩上。
“姐姐”
谁都知道,这一枪已然致命。
拓跋熠也没再阻拦孟悦歌,让她扑到了孟静襄的身边。
“姐姐…姐姐…”
孟悦歌含泪抓住她的手,“为什么…为什么…”她要这样做?
孟静襄用渐渐涣散的目光看了她一眼,仍是要抽回自己的手。
直到此刻,她依旧不愿意接受孟悦歌的姐妹情谊。
孟悦歌没让她挣月兑,更加用力的抓住她的手:“姐姐,姐姐…”
另一只手则使劲摇着她的肩,那些话她必须说出来,必须!
“妈妈给你留下了很多东西,她没有不把你当女儿,她…”
艰难的,孟静襄才捕捉到了她的只言片语。
她努力睁大双眼,怔怔的看着孟悦歌,听她继续说着:“妈妈还有一份文件,等到你三十岁的时候,她让我把她在国外的财产都给你,姐姐…妈妈她是爱你的,她…没有不把你当女儿,你明白吗?你明白吗?”
海风轻轻吹过,吹散了她的声音,吹落了---孟静襄的泪。
她空洞的眼神,瞅着天上那一轮明月。
可是明月清朗的光辉,却已照不进她的瞳孔。
忽然,她轻轻抬手。
渐失温度的手在触及到孟悦歌眼角的泪光时,再也没有力气,蓦地垂落
“姐姐…!”
夜的寂静像一只怪兽,只在一瞬间,便将她悲凄的声音吞没。
一切,再次归于平静。
只有海风,依旧随着浪花,朝远方不停的追去。
“悦歌!悦歌!”
忽然,一个身影冲上前来,抱住了孟悦歌朝前倾倒的身子。
低头一看,孟悦歌已经晕了过去。
“快,把车开过来,快!”
虽然这样说着,那人却已抱起了孟悦歌,飞快的朝前跑去了。
拓跋熠见了,也赶紧跟了过去。
谁也没有注意到留在原地的孟以铭,狐疑的看着这一切,一边紧紧的皱起了眉头。
司徒瀚和孟悦歌不是闹翻了?
刚才他看到的,司徒瀚那么紧张孟悦歌,又是怎么回事?
“先生,要不要我去看看怎么回事?”他的心月复也看出了这点疑惑。
孟以铭略微思索,缓缓摇头。
现在去岂不是打草惊蛇了?
“再等等看也不迟!”
毕竟两人曾有旧情,还生下了孩子。
刚才孟悦歌晕倒了,司徒瀚上前去看一看也是人之常情。
他的目标只是孟氏而已,至于孟悦歌和司徒瀚两人之间的旧情,他管不着,也不想管!
“把这里好好清理一下,做得干净一点!”
他轻声吩咐,也转身朝前走去。